第176章 和约
第176章和约
“说实话，这在我原本预定的条件中，已经是最好的一点了。”塔妮这样说“我是按照——”
“——按照金海海域的那些岛国的标准？”莱昂打断了她的话“在您的话语中，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平等的意志。您难道将我也当成了那些向您卑躬屈膝的，附庸国家的君主了么？”
莱昂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极为不满的这样对她说。莱昂的话颇为正确，以至于塔妮略显恍惚，暗暗警醒，自问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过的太顺了，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就这样。她停顿了一下，之后才重新恢复过来
“好吧，或许是这样吧。”塔妮说“那么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平等，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平等’。
金海海域的各个岛国与自由城邦向您俯首称臣。但您要明白的是，整个金海海域所有的土地加起来，也没有格瑞布罗德的一半大。而他们的军队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与他们不同，我是以一个北地强国的君王的身份与你进行谈判。而不是被你的海盗团的武力所恐吓，屈服于您，向您哀求任何的东西的可怜虫。”
“好吧好吧好吧……您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要提醒您的是，您说不是您的对手，但那要分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在陆地上，那么的确没有问题，格瑞布罗德的塞种骑兵威力无穷。不过，如果是在海面上，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骑兵能在海面上驰骋，是不是？所以说，如果您还想要您的国家获得海洋贸易的利益的话，那您就不得不好好地考虑我的要求。”
“……我可以答应向您提供足够的优质木材。不过五万根的数量太多了。格瑞布罗德同样需要足够的木材。所以我只能答应您三万根的数量。
除此之外，你需要付给我砍伐这些木材的代价——在成本价的基础上提升两成，运输费用和运输的船只也都由你来负责。
还有，灰白港，我不允许你派遣任何一名所谓的税吏上门敲诈勒索。”莱昂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这样说道——他知道，在这种敌我力量对比太大的情况下，他所能争取到的并不是很多。他所说的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在他说完之后，海盗女王陛下略作思考，开始讨价还价
“三万根木材太少了一些，如果您的人手不够的话，或许我可以赞助给您一些。至于费用方面……呵，就按照您的意思好了。这笔钱的数目并不大。我并不在乎。而灰白港的税率么……我的意思是，税吏我仍旧会排出，不过灰白港的税收减免三成，但只能是五年内。五年后恢复到增长水平。”
“您富甲天下，整个新世界东部海域的所有船只和货物，只要您想要就都是您的。”莱昂感叹“但是我的国家，格瑞布罗德只是一个贫瘠落后的，除了硬骨头的战士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穷地方。所以就算只是几个铜板的小账目，我也必须好好地算清楚才行。”莱昂摊手
“只要您能提供足够的人手，那么我就可以提供给您足够数量的平价木材。这个没问题。至于灰白港的事情，这个没得商量。”
“说实话，灰白港虽然是极北地区最大的港口。但是我对此还并不是太在意。我在意的是我的权威。您要知道，即使是在南方的诺亚帝国，它的各个港口也都有我派驻的税吏。这是我的权威所在。一旦我在这个问题上退步，那么就会被人们视为我是软弱可欺的。我决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所以，灰白港的事情在我这里，同样没得商量。”
“各退一步吧。”莱昂考虑了一下“我可以给与你在灰白港派驻税吏的权力，税率就像是您说的那样，五年内减免三成，五年后恢复正常。但是要效法诺亚帝国的例子。我不参与其中，并且不予以承认。你必须要和那些商人们自己谈判才行。”
“嗯。这个当然可以。”塔妮微笑，然后忍不住刺了一句“看起来所有的王者都是一样，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关键是平衡。”莱昂回答“您也要维持您的权威。不是么？”
“的确是这样没错。”塔妮轻笑“那么，有关木材和航行方面的合作，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了。”莱昂点头，然后问“至于人手方面。女王陛下，您是否有别的渠道，可以为我提供足够的劳动人口——或者换句话说，足够的奴隶呢？”
“这个也算是合作的一部分吗？”塔妮询问。
“如果您想的话，那么是的。”莱昂点头。
“当然，事实上，我的捕奴队伍最近的成绩有些好过头了。他们掠夺了金海之外的不少海岛，将那里的土著全都拉到了这里来。而金海海域的各个国家消化不了那么多的人口。卡提尔人和诺亚帝国也都不需要太多的奴隶。如果您愿意的话……”
“人类？”莱昂问。
“少部分的人类。大部分是半兽人，地精还有蜥蜴人，豺狼人。”
“很好。”莱昂点头“今后，如果您的捕奴队伍还能继续提供这样的货物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很好的合作下去。价格方面，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听莱昂这么说，海盗女王也松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莱昂并非是那等任人欺凌的弱者。凭借他的手腕和资本，今后必定会有大作为。今天她能逼得莱昂服软，但却多半会被记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被报复回来。不过，如果反过来，双方是合作的关系的话。那么今后好歹也能有个见面的门路。
与之相对的，莱昂的心思与她相比，虽然略有不同。但心里面同样轻松了不少。一次卡提尔之行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与卡提尔诸贵族必定要战上一场。如果情况不妙，那么与整个卡提尔王国的总决战也会到来。
局势继续发展，很可能会使得对幽暗地底的远征延误，缓过劲来的暗精灵女王很可能会趁机兴风作浪。格瑞布罗德的压力仍旧大得吓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竖强敌，说不得，莱昂这个黑龙可汗就要做到头了。
在这样四面皆敌的情况下，拉拢与之利益冲突不大的次要敌人，缓和一种矛盾，以便于应对其他更大的危机，莱昂自问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不差。就结果而言，虽然算不上最好，但也不差了。
在接下来，两位王者又就各自感兴趣的话题随便说了两句。算是增进彼此的感情。同时，双方也就另外一些敏感的问题隐晦的试探了一下。
比如说，塔妮就说出了既然有黑帆海盗的护卫，那么格瑞布罗德在海面上就将畅通无阻。可以专注于陆地上的事情了。这样的话。意思是告诫莱昂，最好不要再像是之前那样发展海军。
莱昂则打了个哈哈。又强调了一下在与黑帆海盗进行木材贸易之后，几项大型工程可能会有困难的事情。听上去是发发牢骚，但是实际上则是表明，自己没有足够的木材，无法继续开工战船。但却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发展海军。
再接下来，莱昂谈到了乔尼尔家族……虽然这样子暴露自己与丽安娜的关系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只要有心，以黑帆海盗的人脉很轻易的就能查到莱昂与丽安娜的关系的。与其等对方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
在听说了莱昂是在乔尼尔家族的帮助下逃脱的之后，塔妮并没有任何反感的表示。甚至还夸奖了一下乔尼尔家族的“义气”并且说出了谁都不信的，类似“在道上混义气最重要了”这样的话。同时表示会关照手下，不去为难乔尼尔家族的。
听到海盗女王的保证后，坐在莱昂身边的丽安娜这才松了口气。向莱昂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这个男人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对于丽安娜来说，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然后，莱昂就魔法火炮的威力，着实夸赞了一番黑帆海盗的能力，同时隐晦的提出，是否可以贩卖几门魔法火炮过来。价钱的话好商量。而塔妮则理都没理，直接哈哈一笑就过去了。看样子是完全没有要贩卖的意思。让莱昂狠得压根儿痒痒……
因为彼此顾忌，无法交浅言深，所以到最后这样的试探一点儿成果都没有。再看天色也已经大亮了。莱昂和塔妮两个人耗费了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唇枪舌剑。对于体力和精神的消耗都不少。于是，在看到继续交谈也无法取得进一步的成果之后。双方果断的互相道歉，而后中断了这次谈判。
第177章 两个胜利者
“关于木材，奴隶，灰白港商业税与格瑞布罗德商船的谈判的全部内容，我都已经由书记官记录了下来。我已经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并且交给了属下。在短时间内，就能够送到您的手中。
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一下字。然后将其中一份条约送回来。这样这份条约就算是达成了。从今天起，格瑞布罗德与黑帆海盗将结为盟友，互不侵犯。”
在最后，这海盗女王笑着举起了酒杯，向莱昂致敬。随即画面消失。那一块价值不菲的魔法通讯水晶也在一阵轻微的响动后，像是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小块。
莱昂看着桌面上这一堆水晶碎片，不言不语，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那只人鱼离开。碧绮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敢说。向莱昂施了一礼之后，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那样子跟莱昂的下人女仆没什么区别。
半个小时之后。带着谈判成功的消息，碧绮丝回到了码头区的废墟处。黑帆海盗们随即自认为自己胜利了。欢呼着乘坐小船，回到了海盗船旁边。而后登船，扬帆起航。
与此同时，在看到了黑帆海盗们撤离之后，灰白港七拼八凑起来的守备部队同样自认为自己胜利了。同样的欢呼了起来。
说起来这种同时认为自己是胜利者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在之后，莱昂如数将事先说好的金钱奖励发放给了那些乌合之众——那些死掉了的则翻倍。给予了他们的家人和亲眷。而如果阵亡者孑然一身，那么莱昂就干脆的下令，将钱币连同尸体一起埋葬。这种信守承诺的行为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赞叹。
面对这些赞叹声，莱昂勉强笑了笑，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回去休息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莱昂再度派遣使者前往格瑞布罗德，说明了黑帆海盗撤退的事情。让援军不用过来了。而后就是与琪萨拉一起盘点这一战的损失。码头区完全被毁掉了。想要重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在残垣断壁中尽可能的抢救出一些还能用的东西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
仍旧是那间被临时征用了的二层小楼里面，家具装潢重新换了一遍的卧室里，莱昂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看到他心情不好，周围的几个女孩眼神碰撞了一下，刹那间如刀剑相撞，似电闪雷鸣。功力最弱的女伯爵丽安娜第一个不甘心的退出了。紧接着是梅尔。最后，雪羽击败了琪萨拉，轻松地获得了胜利。然后走进了莱昂的房间。坐在了床沿，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额头，同时询问
“怎么了？”
“有点生气。”
“和谁？那个海盗女王吗？”雪羽接着问。
“……嗯。是的。”莱昂了点头“我刚刚在思考，我是否有办法避免这一次的损失。”
“结果呢？”雪羽问。
“结果就是，”莱昂轻哼了一声“结果就是没有办法。”
“真是罕见，我以为让你服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来着。”雪羽一边说，一边把摸着莱昂额头的手微微抬起，弹了一下莱昂的脸。
“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莱昂轻笑着握住了雪羽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按在他的脸上“只不过那个女人的确做到了。”
说到这里，莱昂变得滔滔不绝
“我一开始在想，如果我侧重一下海军，加大对海军的投入，是否就能够拥有一支堪比黑帆海盗团的舰队。但是我又想，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无法兼顾陆军了。格瑞布罗德只有一面沿海，说到底还是个陆权国家。如果我被陆地上的敌人，比如黑暗精灵或者卡提尔王国击败的话，那么空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如果是在我击垮了卡提尔王国与黑暗精灵，暂时没有外患的情况下，是否能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与之抗衡呢？
但是不行。因为在击败了他们之后，我还要直面新世界最强大，也最可怕的陆军，北地贵族联邦的东部方面军。在这种情况下我决不能分心。
所以我继续退步——如果我击垮了对方的东部方面军，拥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以及一条坚固的阵线，在那个情况下，我是否可以侧重于海军了呢？
似乎也不行。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将会更多地倾向新世界大陆上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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