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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欢呼声中，夜幕降临，莱昂与其他九名塞种人首领聚在了一起，商议着应该怎么做才好。
“现在，南方的那位公爵虽然逃走了，但是他的军队却都被我们消灭了。我们也得到了不少战利品，足够了，我们回家去吧。”
有的部落首领这样说。
在他说完之后，也有几个首领点头，觉得他说的不错。另外有些人则在沉思，还有两个看向莱昂，想要知道他该怎么说。
“要我说，就不能这么简单的离开。”莱昂心里面早有定计，如今他手里握着一把好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一开口说话，就吸引了其他九个塞种人首领的全部主意，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聆听着他的意见
“我们的确击败了那位公爵一次。但我们之间既没有签订协议，又没有将那位公爵抓住。而在落雪公爵领，还有足够的人力与足够的骑士。所以他回去之后，如果不甘心失败的话，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拉起一支上万人的大军。”
听到莱昂这么说，张罗着回家的几个部落首领有点儿不高兴了——他们有的抢到的东西多，有的不想要让莱昂继续以盟主的身份发号司令，指挥战斗，提升威望，也有的认为这场战争胜得侥幸，不敢再打，害怕失败……
于是就有一名首领说“盟主，我觉得不太可能吧……他失去了上万人的大军。怎么还敢再来草原上，和我们继续作战呢？肯定是要龟缩在南方不敢动弹了——”
“——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选择呢？”莱昂打断了他的话“你是龟缩在你的营帐内瑟瑟发抖呢？还是聚集你的力量，用敌人的鲜血洗刷耻辱？”
“当然是后者，但是——”
“——没有什么可‘但是’的。”莱昂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定神的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让那名首领一瞬间冷汗直冒
“奥拉夫公爵是个记仇的人，他也是个骄傲的人。我们将他的军队击垮，让他不得不狗一样的夹着尾巴逃跑，他的心中肯定愤恨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敢打赌，等他回到落雪公爵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他的全部军队，叫上所有可以使用的盟友，组成一支我们几乎无法战胜的大军，重新踏入极北之地！”
莱昂目光炯炯，注视着所有的塞种人首领
“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赶在他这么做之前，抢先冲入公爵领！对那些仍旧蒙在鼓里的，不知晓他们的军队已经遭受了灭顶之灾的领民发动袭击！烧毁他们的庄稼，掠夺人口，破坏一切可以破坏掉东西。然后进军这里——”
莱昂的匕首“哆”的一声插入了摆在小几子上的鹿皮地图。所插入的地方正是奥拉夫公爵家族所在地，落雪堡。
“攻破这座堡垒并不太可能。但是围困他，就足够达到我们的目的了！领地零落，领民散尽。失去了经济基础和人力，在这种情况下奥拉夫公爵除非是真的疯了，否则的话绝不会再与我们打下去！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带着我们所获得的全部战利品与一份对我们有利的停战协议，风光的返回极北地区了！”
莱昂的提议让他们怦然心动——没有一个塞种人不知道南方的好处。然而绝大多数时候，落雪公爵领那令人绝望的实力，都足以粉碎他们的野心。
但是，在经过莱昂的引导后，他们也猛然发现，现在的的确确是南下，入侵落雪公爵领，乃至入侵整个卡提尔王国的最佳时机！一想到自己的部族能够在卡提尔人的土地上肆意驰骋，部族首领们就激动地血脉泵张！
即使是之前最坚定的想要返回极北去的人，在这一刻也动摇了。而本就想要继续打下去的首领们更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为莱昂的发言大声叫好。十人团很快就统一了意见，就好像是莱昂所说的那样，南下，杀入落雪公爵领去！围攻那位公爵的城堡！
意见统一了的部族首领们随即开始狂欢。放肆的酗酒与狂啖着烤得流油的羔羊肥肉。在首领们大声狂笑与大声欢呼的同时，莱昂那看似开朗，豪迈的笑容被跳跃不定的篝火映衬的分外诡异。也就是在这一天，一名牵着三匹快马的疾风骑士离开了联军驻地——目标是卡提尔人的首都威士兰堡。
第四十二章兵燹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暖洋洋的日子。草木葱茏，庄稼长势喜人。森林里有鸟儿唱歌，村子里有鸡鸣狗吠……落雪公爵领的领民们做梦也想不到，世界末日竟然在这样的好日子降临了。
塞种人的轻骑兵们生疏的摇晃着由系统出品的，一枚征服者金币一把的浴血黑龙旗，裹挟着蛮荒与寒冷的气息，从极北地区杀入了安静祥和的落雪公爵领，打破了维持了数百年的和平。
他们沿着小路，在早已勘探好地形的暗哨射手的带领下，杀入一个个小村庄内。强迫着将所有村民聚集起来，抢光了他们的全部粮食、牲口以及仅有的一丁点儿值钱的东西。又将刚刚播种好的麦地，领民们的茅草房子一把火烧个精光。最后将挑选出的青壮男女们用绳子拴起来，穿成一串儿，像牲口一样驱赶回了自己的营地。
他们呼号着，在城镇的民兵尚未来得及反应，将城镇的木制大门关起来之前就杀了进去。又或者驱赶着城镇附近村庄的居民，强迫他们向着完成了防御的小镇奔跑过去，骗开大门然后一拥而入——
各个小镇的财富要比村庄多得多。那些店铺，商人们和小贵族，稍有些钱的居民家庭都是他们的目标。金币、银币，任何一个铜板都会被抢走。铁器和其他商品被掠夺一空。
穷疯了的塞种人狂笑着将未裁剪的布料裹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缠得好像木乃伊一样。狂饮着各种劣质的酒液，摇晃着装满了抢来的铁器与钱币的口袋，挥着刀，压着所有青壮的镇民向自己的军营前进！
任何敢于反抗他们的人——零星的常备士兵，骑士或是愤怒的青壮年卡提尔人，都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杀死。而因为事出突然，任何人都来不及准备。所以落雪公爵领竟然凑不出一支能与之一战的军队。
那些小贵族的木堡同样是他们的目标。整队整队的塞种人骑着战马呼号着，绕着那些木质的堡垒疯跑。大声的喊叫着通用语，要求木堡内的贵族投降。
如果他们投降的话那么什么问题也没有——他们会像是其他人一样被抢光，然后被俘虏。莱昂像是要求在战场上被击败的贵族骑士那样，要求他们付出足够的赎金——不单单为他们，也为了他们的家人。
而如果他们拒绝投降，打算固守——这个概率并不太高，不过也并不低——的话。那么骑兵们就会欢呼着，用沾过火油的，燃烧着的火箭向木堡射击。或者向着木堡内投掷火把。将整个木堡变成一个超大型的篝火堆，将里面的人全部活活烧死。
只有那些真正的大贵族们，有实力修建一座石质城堡的贵族们，才能幸免于难——虽然攻击仅仅有少数常备士兵和骑士守备的城堡不可能输，就算用围困的办法也能将之击垮，
但是没有什么攻城机械的莱昂，还是认为不应该这么浪费兵力。所以对于这几个难攻击的城堡，莱昂留下了少数部队进行监视之后，就把他们放着不管了。没有必要为了他们的一点儿资财而冒险，反正他在这里已经捞得够多的了。
整个极北地区的所有，全部，一切都是他的掠夺目标，人口，资源与财富——落雪公爵领惨淡经营了数百年所积累的一切，现在都是他的了！
望着一个个被焚烧的村落、城镇和木堡，望着一群群被抓捕起来的卡提尔青壮，莱昂面无表情，双眼炽热，内心中却在疯狂的欢呼——这一场掠夺他所能获得的资本，要比他在极北地区，在格瑞布罗德积蓄十年、一百年乃至更久时间还要多！
终于，他在极北地区混了一年的时间，终于积攒够了足够的本钱，靠着这一场战争获取了足够的运营资本。在今后，他的领地，格瑞布罗德，终于可以按照他的心意，像模像样的发展起来了！
“狄奥德里克先祖英灵不远，孤的复国梦想，总算……”莱昂抬起头来，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抒发心中的激荡。
不过最终，他还是低下了头，视线放平，一语不发。
四月到五月份，塞种人在落雪公爵领肆虐了整整一个月。而在莱昂的严令与他麾下轻骑兵的弹压下，塞种人们并未越界，去袭击卡提尔王国的其他领地。这让落雪公爵领周围的其他贵族松了口气。也为莱昂与卡提尔王国讲和留下了余地。
就这样，将落雪公爵领的地皮刮了一边之后，塞种骑兵们遵照莱昂的命令开始聚集，与姗姗来迟的两千名盾矛民兵一起，近万大军将落雪堡围得水泄不通——
可怕的塞种骑兵围绕着落雪堡欢呼，狂叫。每一轮佯攻都让城堡内的守军勃然变色。这末日一样的场面，就是好容易躲过了塞种轻骑兵的追击，一路辛苦劳顿回到了自己家门口的奥拉夫公爵，第一眼见到的场景——
顺着这样的场面，奥拉夫公爵想到这一路上他所看到的东西——被烧光了的村庄，被烧光了的贵族堡垒，被烧光的城镇——被烧光了的被烧光了的被烧光了的被烧光了的……那么这一回，轮到他的家族引以为傲的城堡被烧光了么？！
公爵想到这里一口气儿没喘上来，差一点儿晕过去……
“这，这怎么——”
公爵的长子康德骑士同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在这之前他们攻打了莱昂的领地。那么反过来莱昂攻打他们的领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不是么？
“村庄，城镇，城堡……农兵，常备，骑士……”想到这里，康德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来，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颓废
“父亲，这场战争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我们失去了一切可以获取兵士的渠道。唯一的一支部队，三个分队的雪熊骑士以及一千五百常备士兵，则被对方围困在城堡内无法动弹。现在是春天，城堡的的存粮并不是很多，而且因为之前的战争动用了一些储备的缘故，城堡恐怕坚持不了太久。我怕——”
“——如果有一支部队，不需要太多，只要两千到三千人就可以。如果有这样一支部队从外围，向对方发动攻击。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奥拉夫公爵阴沉的面色好像能滴出水来一样。声音却仍旧平静的吓人
“他们到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的孩子——看他们的军营，那些营垒简直一无是处。只要一次成功的夜袭就能毁掉他！只要向与我们结盟的几家贵族开口，请来一支不算太大的援军，再加上我在其他地方的储备资金，可以招募一批佣兵。那么……”
“父亲，您还要再继续战斗下去么？！”
听到奥拉夫公爵这么说，康德只觉得一阵阵的气苦“那么被他们俘虏了的领民，士兵，骑士和贵族们呢？就不用顾忌他们手里的俘虏们的安全么——要知道，安德烈也还在——”
“——别跟我提这个名字！”
“——可是！”
“——我叫你住口！”
“——公爵，小心！不要引起野蛮人们的注意！”
看到这父子两个越吵越大声，跟着他们一齐的几个骑士忍不住小声劝说。奥拉夫公爵这才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康德骑士眼看着无法说服自己的父亲，也只好跟了上去，心里面暗叹着
“父亲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期望事情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顺利吧……”
就这样，博尔纳父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歇脚，就离开了落雪公爵领，向着距离公爵领地最近的，一处与博尔纳家族有着姻亲关系的卡提尔贵族领地前进了。
第四十三章国王，站在胜利者一方
与此同时，极北地区与落雪公爵领之间战事的结果，以及日夜兼程的送过来的，莱昂给他的亲笔信，也在同一时间送到了乌尔里克国王的桌头。
在看过这两份文件后，年老的国王不自觉的看向了北方。目光好像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片纷乱的土地上一样。
战争的结果不用多说，而莱昂所书写的信件内容则着重提到了这样几件事。
他重复了之前的论调，声称国内的大贵族的存在对国家有益无害。然后就是继续请求乌尔里克国王作为仲裁者，介入到这场战争中。无论他所提出的仲裁结果如何，莱昂都会欣然的接受。
莱昂声称自己对卡提尔王国无意冒犯。与奥拉夫公爵的这一场战争完全是迫不得已。而战争的范围也仅仅局限在他与奥拉夫公爵之间。绝不会扩散到卡提尔王国的其他领地上。这一点在之前他的军事行动中也得到了证实。
到最后就是一些废话与近似废话了。
在信中，莱昂大谈自己与乌尔里克国王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