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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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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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宝玉此时升至顶点,正从十多丈的高空回落,而安玉晴离它只余五丈许的距离,卢循则仍在七、八文外,眼白白的瞧着安玉晴势可捷足先登,气得双目差点喷火。 
就在这紧张时刻,一道白光,从另一边街的铺子闪电射出,直击宝玉,后发先至,肯定可准确无误地命中宝玉,把它击成碎粉,此着太出人意表,突然其来,没有人会想到有此突变。 
出手的人当然是燕飞,他像刘裕般对甚么《太平洞极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且对卢循没有刘裕般深悉他的底细,可是眼看奉善、卢循两人的作风行事,充满邪恶的味道,想到若这种人得到宝经,肯定不会是好事,他一向凭心中感觉行事,遂掷出匕首,好把玉环击碎,来个一了百了。 
刘裕此时方知对面屋内藏人,虽未知对方是谁,也大概猜到出手者的心意,因为他正在心中叫好。 
安玉晴眼看太平宝玉快要被击中,俏脸现出愤怒的神色,香袖扬起,袖内匕首脱手射出,迎往燕飞的匕首,因凌空运劲的关系,她再不能保持斜上的升势,往下落去。 
“当”! 
匕首交击,互相激飞开去,投在地面。 
卢循暗叫一声天助我也,双脚用力,斜掠而去,几可肯定可赶在安玉晴前把宝玉抢到手。岂知左方蓦地剑光大盛,燕飞穿窗而出,不理宝玉,只向他全力拦截。 
刘裕见到燕飞,立即把他认出来,他曾多次进入边荒集,当然晓得燕飞是何方神圣,每赵高彦偕他到第一楼,燕飞都坐在平台的椅子喝闷酒,在高彦介绍下,他们点过头打过招呼,却没有交谈,皆因燕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此刻忽然见到燕飞,不由心中大喜,不但将可从他处弄清楚边荒集的情况,且或可通过他联络上高彦,那对于完成任务,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念及此,那还犹豫,亦穿窗而出,心忖只要快过安玉晴,就可先一步毁掉宝玉,完成燕飞的心愿。 
“蓬蓬”之声连串而急促的响起,急怒攻心的卢循施尽浑身本领,袖爪兼施,可是在力战之后,又受了伤,便被燕飞迫得往下落去,坐看刘裕赶往宝玉落点。 
燕飞见横里杀出个人来,虽不记得他姓甚名谁,亦不晓得他的真正身份,仍认得是与高彦有来往交易的南人,从空中见他掣出长刀,往天空落下来的宝玉划去,大喜叫道:“干得好!” 
刘裕长笑应道:“奸邪争夺之物,人人得而毁之,燕兄你好!” 
眼看长刀要击中宝玉,此时安玉晴一对纤足刚接触地面,尚未及运气发力,刘裕已在五丈开外进行毁玉壮举,尖叫道:“不要!” 
在三人六目注视下,忽然一团红影飞临刘裕上方,袍袖射出长达丈许该是取自腰间的围带,先一步卷上宝玉,令刘裕的长刀画了个空。 
乞伏国仁。 
燕飞足尖点地,喜出望外的卢循和安玉晴再没有理会他的兴趣,一后一先从地上掠起往乞伏国仁杀去。 
刘裕扑过了头,带子正在他后方回收,一怒下弹起旋身,刀子随势画出,扫在布带处,布带应刀断开,他立即飞起贯足劲力的一脚,正中宝玉,本估量宝玉会应脚粉碎,岂知古玉坚硬得异乎常玉,竟然丝毫无损,只被他踢得激飞天际,改往燕飞的方向投过去。 
安玉晴和卢循那估得到有此变化,乞伏国仁则由上方落下来,他在旁暗观已有一段时间,知道此三人均非易与之辈,一个翻腾避开刘裕,抛掉布带,两袖拂出,攻向凌空而至来势汹汹的的安玉晴和卢循。 
燕飞跃往空中,出乎刘裕意料之外地并没有辣手毁玉,而是一手拿个正着,高呼.“兄弟!扯呼!” 
不用他招呼刘裕也不会放过他,忙移离战团,追着往西面房舍飞掠的燕飞去了。 
乞伏国仁、卢循和安玉晴三人已战作一团,你攻我,我攻你,杀得敌我难分,却没有人能分身去追赶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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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章 患难真情  (更新时间:2004…3…26 8:34:00本章字数:5371)  
 

燕飞和刘裕一先一后,窜入密林,均感力竭。前者跃上一棵高树之颠,后者则倚树别身回望,扫视密林外广阔的旷野,汝阴城变成东南方一个小黑点。 
燕飞回到他身旁,低声道:“那头猎鹰没有跟来。” 
刘裕道:“它的名字是否叫天眼?” 
燕飞讶道:“兄台识见不凡,确是天眼。” 
刘裕笑道:“我认得乞伏国仁的红披风,何况他形相怪异。燕兄大概忘记了我叫刘裕。” 
燕飞歉然道:“刘兄勿要见怪,我喝醉时不会记牢任何事。刘兄确是有胆色的人,明知遇上的是乞伏国仁,仍毫不畏怯的挥刀断带。” 
刘裕坦然道:“我从来不惧怕任何人,只是不明白燕兄为何不立即毁掉妖玉?” 
燕飞掏出宝玉,递给刘裕,淡淡道:“我是以之扰敌,教乞伏国仁碍手碍脚。现在此玉作用已失,便交由刘兄处置。” 
刘裕接过宝玉,借点月色,功聚双目凝神细察玉上纹理,道:“如此说乞伏国仁目的并非夺玉,正是冲着燕兄而来,却适逢其会,不知燕兄和苻坚有何瓜葛?” 
燕飞道:“此事一言难尽,刘兄又是因何事来汝阴?那女子不是和刘兄一道的吗?” 
刘裕明白燕飞不愿答他,自己何尝不是有口难言,苦笑道:“小弟也是一言难尽。那妖女叫安玉晴,是在城内碰上的,还想杀我。真奇怪,凭玉上的山水地理图,纵使认出是某处名山胜景,却没有标示藏经的位置,得之何用?”说罢把宝玉送到燕飞眼下。 
燕飞本全无兴趣,礼貌上却不得不用心细看,同意道:“确是奇怪。” 
刘裕收起宝玉,道:“此玉或许尚有利用的价值,燕兄该是从边荒集来的吧?知否高彦的情况?” 
燕飞对这位智勇双全的初交朋友颇有好感,不忍瞒他,道:“你若立即赶往寿阳,或许他仍在那里。至不济亦可以从胡彬处得悉他去向,你和胡彬该是同僚吧!” 
刘裕一阵失望,没有正面回答燕飞,颓然道:“那我只好自己去碰运气。边荒集的情况如何?” 
燕飞早猜到他的目的地是边荒集,微笑道:“刘兄勿笑我交浅言深,苻融的先锋军已进驻边荒集,封锁所有进出之路,以迎接苻坚的大军,你这么到边荒集去,与送死没有任何分别。不过若刘兄可以坦白的告诉我所为何事,我或有办法帮上你一把忙。” 
刘裕暗叹一口气,他虽与燕飞一见投缘,只看他明知乞伏国仁窥伺在旁,仍不顾己身安危的出手毁玉,以免妖人得逞,可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问题在事关重大,倘若泄漏出他是去找朱序,又传入苻坚耳内,便一切休提。苦笑道:“小弟奉有严令,请燕兄见谅。” 
燕飞洒然道:“刘兄既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追问,趁现在尚未天明,我还要赶上一程,我们就在此分手如何?希望异日再有相见之时。” 
刘裕探出双手,与他紧握在一起,诚恳地道:“燕兄没有见怪,刘裕非常感激。我对燕兄是一见倾心,若我还有命在,燕兄又路过广陵,可到孙无终的将军府来找我,小弟必尽地主之谊。”他这般说,等若间接承认自己是北府兵的人。 
燕飞听得孙无终之名,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异变忽起。 
开始之时,两人仍是如在梦中,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他们所处密林边缘区方圆三丈许的地方,枝叶竟摇晃起来,却又感觉不到从原野刮进林内的西北风有加剧的情况。 
按着呼啸声似乎从四面八方响起,先是耳仅微闻,刹那后已变成充斥林内的激响,塞满两人耳鼓,周围满布气劲,形成无数巴掌般大的急旋,利刃般刮割两人,就像忽然陷身一个强烈风暴之中,差点立足不稳,能勉强立定已是了得。 
燕飞感到整个天地暗黑下来,自然的光线当然不会改变,明月依旧,只是他的护体真气被袭体气旋迅速消耗,功力削减,致生视力大不如前的现象。而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来袭者的位置,只晓得此人武功之高,不但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且是他从未梦想过的。 
“锵!” 
刘裕掣出厚背刀,在燕飞迷糊的视野里左摇右摆,比他更吃不消,应付得更吃力。 
倏地两束如有实质、有无可抗御之威的气柱,分别直捣两人背心,若给击实,保证五脏六俯均要破裂,他们的护体真气,起不了丝毫保护的作用。 
燕飞纯凭感觉,晓得刘裕因无法躲避,被迫挥刀迎劈气柱,而来袭者的气功,不但胜过两人,且是全力施为,刘裕则是在势穷力蹙下仓皇应战,后果可以想见。 
燕飞一声长啸,蝶恋花出鞘,日月丽天大法全力展开,先以阴月之劲硬挡对方的气旋,按着月劲转为日气,剑尖发出嗤嗤破风之声,闪到两道气柱问的隙位,逆气流一剑往来人攻去。 
刘裕此时贯满全身真劲的一刀已命中气柱的锋锐,忽觉对方劲道收减数成,但已有如给千斤铁锤重重击中刀锋,“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开去,到背脊不知撞上那棵树的粗干,才气血翻腾的滑坐树根上,差点拿不住从不离手的厚背刀。 
劲气交击声在林木暗黑处连串密集的响起,刘裕在眼冒金星中,见到一个体格高大魁梧、脸带狰狞可怕鬼面具的黑衣人,正两袖飞扬,打得苦苦撑持的燕飞东窜西闪,左支右绌,险象横生,动辄有命丧之虞。 
刘裕知道是燕飞冒死抗敌,救回自己。否则自己就不是坐在这里喘气而是成了伏尸!心中一阵感动,倏地回复气力,从怀内掏出宝玉,大喝道:“太平宝玉在此!”一挥手,用劲将宝玉掷出林外去。 
那个魔王般可怕的高手一袖挥得燕飞打着转跌往一旁,倏忽间已穿林而出,往宝玉追去,快逾鬼魅。 
刘裕慌忙往燕飞扑过去,燕飞正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尽是血污。 
忽然怒叱和打斗声从林外传来,燕飞露出喜色,伸手搭上刘裕肩头,道:“天助我也,是乞伏国仁来了,肯定他没有命或没有空来追我们。快走。” 
两人在密林内一条从两座丘陵间流过的小河倒下来,离遇袭处足有十多里远。 
他们伏在河旁冰冷的湿土处,不住喘息。 
刘裕忽然笑起来,又呛出一口血,教人弄不清楚他是快乐还是痛苦。 
燕飞本要询问,竟然自己也笑起来,笑得非常辛苦,但也是无比的开心。 
刘裕咳着道:“我说妖玉有利用价值时,尚未想过可用来救命,岂知远可以凭它要了乞伏国仁的老命,唉!他娘的!天下间竟有如此可怕的高手,看他不敢显露真面目,照我猜他不是孙恩便是江陵虚这两个妖人。” 
燕飞爬前两步,把头浸进清凉的河水里,刘裕见他状甚写意,有样学样,也爬前把头浸进河水去。 
天色逐渐发白,这道小河在丘陵起伏的林木区蜿蜒而行,岸旁林木特别茂密,成为他们理想的避难所。 
刘裕首先从水里抬起头来,任由水珠淌着流下脸颊,思索道:“那人又或许是安玉晴的老爹安世清,不过此一可能性较低,且看谁再会来追我们,便可推知那人是谁。” 
燕飞盘膝坐起来,行气运血,道:“刘兄伤势如何?” 
刘裕翻过身体,变成仰卧,瞧着林顶上的晴空,道:“只是疲倦,没有甚么大碍。还末有机会多谢燕兄的救命大恩。” 
燕飞微笑道:“你救我,我救你,大家是患难相扶,你是否仍要到边荒集去?” 
刘裕油然道:“愈艰难的事,我愈觉得有乐趣,或者我是那种不甘蛰伏,爱寻找刺激的人,臂如现在我反感到生命从未试过如此般的有意义。” 
燕飞点头道:“你确是个很特别的人,先答我的问题好吗?” 
刘裕隐隐感到燕飞有话要说,经过刚才九死一生的激战,两人关系大是不同,颇有生死与共、并肩作战的感觉。答道:“是的!我身负刺史大人重托,纵然要丢命,也只有这一条路走。” 
燕飞淡淡道:“谢玄?” 
刘裕坦然道:“命令确是由谢刺史亲自发下来的。” 
燕飞欣然道:“因何忽然变得这般坦白?” 
刘裕往他瞧去,燕飞优美和充满男性阳刚美的轮廓线条映入眼帘,最难得不但没有江湖俗气,更是文秀爽朗,使人乐意和他结交和信任他。轻松的道:“道理很简单,若没有你助我,我绝不可能完成使命,所以我终作出明智的选择。” 
燕飞目光往他投来,因道眼神交击,均感有会于心,再无先前的疑忌。 
燕飞道:“实不相瞒,高彦到寿阳去,是为我约见谢玄,我本有办法让他赢此一仗,可惜现在又没了把握。” 
刘裕听得猛地坐起来,肃容道:“愿闻其详。” 

谢玄策马立在广凌城外,陪伴左右是他视为左右手的得力大将刘牢之和何谦,两人均是一身革胄,益发显得谢玄的儒巾布衣随便写意,风神俊秀,与别不同。 
先锋军二万人,在谢琰的率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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