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人心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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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的人心已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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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心里再装不下什么。

一步奔到她面前,抓着她拼命的摇晃,看着她被摇乱的理智和坚定。泪水像散了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滑落,她闭着眼睛,再不看他。任他如何摇,任那撕扯的疼蔓延到全身,她再也不看他。

他不许,疯了一样的让她睁开眼睛重新面对。在人群里找她的时候,一直坚信不会失去,永远都会找到她,所以苦着,熬着。

她又被提了起来,肩上的大手把她捏碎一般用力,发散在脸上,她闭着眼睛,攥紧了拳。原来的封嫣被他杀死了,原来那个城寺,不见了。这个世上,只有这个活下来的灵魂。

她不能再继续了,如果,活下来的这个还是封嫣的话,她想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你了!”

……第六十三章是我她没力气了,软倒之前,他停下暴躁的摇晃,一把抱起她扯进怀里。听见她闷闷哼了一声,之后不再挣扎,任他一路带到树影下的黑暗里。

车门开了,他们一起倒进后座里,后背触到柔软的皮革时,她咬紧唇睁开了眼睛。

他就悬在她身上,锁了车门和她挤在后座上,黑色衣服笼着一脸怒气和绝望,他没有碰她,只是强迫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再叫一次,你再叫一次!”他绷紧的声音曾经让她那么害怕,她知道他生气的样子,张弛里手臂上肌肉纠结着,下一刻会捏碎她。

“再叫一次,你敢再叫一次!”他疼了,和她一样,彻彻底底疼了。

“姐夫。”平静的张嘴,淌着眼泪,心里累了,轻轻的又喊了一句,“姐夫。”

铺天盖地的力量一下子倒在胸口,正压到背上的疼里,一口气喘不上来,能听见自己断续的喘气声。

粗暴的唇又来了,只是再不温柔,也不怜惜。她并不最害怕,只是疼的厉害,看着黑成一片的车顶,泪顺着眼角划到发里,湿湿的,冷冷的。胸前穿透后背如针扎,软软的伸手,仅能触到施暴的双手。

流血了吧?也许。

那根钉子,钉在藤萝架上,挂着应景的小盆景,几周前,却空空的。

“如果有人经过会划伤的,尤其天黑的时候。”有人看了担忧的停下脚步,她也是,那晚担心它刺进身体里的疼,现在她感觉到了。

不是不能忍受,只是绵长到伴着每一次呼吸,像他留在她心口的那道伤,无论如何,无法痊愈。

那晚在楼下哭的绝望,她摸着那颗钉子尖尖的针脚,叫的是他的名字。那两个字,比那尖尖的钉角更锋利,刺入时也会更深。

伪装并不容易,像家亨问的那样,她到底藏过什么,她也想知道,他到底藏了什么。她藏不下去了,在她快乐的记忆里只留下了悲伤,她想告诉哥哥,真的想说出来。

刺破吧,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方法,除了疼,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封嫣死了,被他杀死了,他很残忍,很自私,事到如今,依然不肯放手。

还有几颗心给他伤?头轻轻靠在椅上,意识不那么清醒了,额上的汗和泪混在一起,慢慢乱了呼吸,她抓着他,从没有过的紧。

突然,她想抱抱他,也让他好好抱抱自己。想在他怀里哭一场,要不就安静的离去。真不争气啊,伤的那么深,竟然还是忘不了。

吻的混乱,纠缠进她的衣服里,她感觉不到,静静的看着车顶的黑暗,只听见他错乱的呼吸间,那句特别清晰的话,“我和封蓝,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温婉有力,“一切,在美国就计划好了。”

抱紧他的手臂,疼到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从耳边一直咬到胸口,一贯粗暴的对她,因为生气,留下了更多瘀痕。但那里,再不是他的了。经过了这一切,不再是了。他从她这里夺走的太多,把她弄的太疼了。

他是她见过最自私,最虚伪的人。是她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只是她的姐夫了。

她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想忘了他。

“结婚了,我和封蓝,结婚了,和封蓝。”

“在美国,都计划好了。”

新一年来了,她得走过去,不能再停在过去。他不该来,不该再见她,纠缠的还不够久吗?伤口已经太深了。

疼,让人累,她已经疼的够久,需要休息了。

“城寺……”轻轻地喘了口气,等着他冷静下来。

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两个字,清清楚楚,他僵在她身上,觉察出她的反常。她不同过去那样死命的挣扎,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放手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他不想听她那么叫他,她从来不叫他名字。

他只是太想她了,只要再安安稳稳抱一会儿,他不再欺负她了。他错了,不该来看她,让她又那么绝望。

乖巧的躺在他怀里,唇上一片白,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微微挪动正对上他的。

“不许说!”他心乱的嚷了一句,把手臂收紧,不许她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字眼。她眼里的泪已经干透。每每哭以前心就乱的人,现在,不哭了。

唇边微弱的呼吸擦过他耳边,后背热热的,心里却放下了担子,释然而轻松,慢慢环着他,像抱着心爱的格格,有些不忍放手。

总得放手的,在他们以后的岁月里,只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过去的,真的该过去了。

“我不疼了!”她依然疼,只是坚强了很多。终于是说了,眼泪来就来吧。她静静听他的心跳,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衬衫上。

他僵在那,手心里一片的热,听见她轻轻告诉他,“城寺,我不爱你……”

……闭上眼睛,最后安静的时刻,新年来了。

他把她抱高了,疲倦的胡子茬蹭在她脸颊边,麻麻的,硬硬的。

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空的。他只是在黑暗里抱紧她,确定怀里真实的存在。

她说了什么,他只当成是听错了。但那都是真的,她不爱他,她从没说过爱,最痛的时候,只说想他了。

现在,在新年到来的一刻,她把自己的心收了回去。告诉他,不爱他。

摊开掌心,在黑暗里努力看清那是一小块温热的血迹。

推开衣服去检查,她轻轻制止,软软靠在他肩上,又说了一次,“不疼了。”

他不肯停,强硬的褪去她的外衣,看见白色的开身毛衣背后沁着一小片血迹,伸手去碰,她闷闷的喘的更急。

一时不知道她怎么流血了,再去扯那件毛衣,她手抓得很紧,不肯再暴露。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即使她已经不爱了,依然还是他的。

“让我看!”

抓住衣襟,把她放倒在腿上,小心的褪开她身上最后一点衣物。

背后靠近肩胛的地方,交纵着几道剐破的伤痕,有的很深,有的很浅。血并不多,汇合后顺着伤口一直流到牛仔裤的边缘。

“为什么不说!”他托起她的头,看着一脸苍白中坦然的镇定,“你该死的为什么不说!”他不敢再碰,只是用那件白色毛衣使劲压在伤口上,把她扶起来裹进自己的外套。

“不去医院,我没事儿。”觉得冷,她在外衣里微微颤抖,他没有动,只是压紧了伤口让那里不再流血。

“为什么不说!”那伤了她的东西,钉在他胸口,和她说过的那句不爱混在一起,刺的越发深。

“没事儿。”她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那颗钉子,真的很锋利,只是这次的疼,值得。安静的等着另一波抽痛过去,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侧疲倦的纹路。

马上,她就要二十二岁了,再长一岁的时候,希望不再牵绊,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没有虽然,没有如果,只是过本该属于自己的日子,回到哥哥身边,回到大院的深处。

他,还是哥哥的朋友,还是那个人的丈夫,只是和她,再没任何关系。

“再见了,”疲倦的睫毛眨了眨,终是轻轻的阖上了,“城寺……”

天亮的时候,他开着车送她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打过针,她还是车里的样子,安稳的睡着。这一夜,她就枕在他怀里,和他告别之后,哪儿都没去,一直睡着。

送她回学校,瑶瑶亲自开门看着他把她抱进来,放在她的那张满是小说的床上,盖好了被子,他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瑶瑶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他不知道。

快中午的时候,他才离开。

站起来的时候,轻轻走到床边,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全当是做个告别。

了没了断,他心里清楚,只是疼过以后,再说不出来。

一室温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有片刻的知足。拉起她的手,收拢在自己手里,永远忘不了她说不爱时轻缓的语调。她确实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封嫣了。

睡吧,但愿,她永远能这么安稳的睡着。

他还是他,永远不会变,不管她说爱,还是不爱。

她醒来的世界,是个没有他的世界,他也会躲起来,远远的离开她,为她筑起最坚韧的保护,但是,不再让她知道。

屋角落着灰尘的一摞小说边,放在那的黑色大衣,不见了。

第六十四章回家平淡的大四生活,是在六月结束的。新年之后的半年,一切都很顺利。

家亨因为那晚醉酒失态的表现,特意让妹妹送了一束道歉的黄玫瑰。那时,因为背上有些疼痛躺着,手里是看到一半的小说。那束黄玫瑰放在窗台,直到春节时,风干成一袋斑斑的花瓣。

程东来过好几次电话,也见面聊聊。他其实很辛苦,起早贪黑的忙碌着。汽车公司的业务一点点做大,他也得到了提升,那时,他们吃了一顿“大餐”。两个人到海边走着,回忆北京那些景致和故事。

封青和唯一很忙,现在唯一在药剂学那里拼搏,封青想是常常拿着手术刀吧。不忙论文的时候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和晓蕾聊聊,她最喜爱的时光都留在房间里。

快毕业了,一转眼就是四年。生生死死,波波折折的四年。

回北京前,大家一起吃了顿饭。那之后,各奔东西。程东送她一直到机场,那天,他穿着一件蓝色体恤,牛仔裤,远远的看去,像是精神爽朗的青年,眼里,写着岁月过后的沧桑。

第一次注意到,他手臂上也留着刀疤,比脸上那道长很多。夏日里暴露在袖子外边,提醒人触目惊心的过去。好在,她安稳的活下来,他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她觉得歉意,他觉得值得。

进检票窗口时,他自信的笑笑,挥着手,“北京见!”

她也笑了,跑过去塞了个小纸条到他手里。

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想着北京的一切。他站在机场的大厅里,面对着停机坪,展开那工整的小方块,清秀的字迹,“一定会成功的,祝福你。”紧紧握着,好像握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她飞走了,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留了多少叹息,留在哪里,别人不知道。

他坐在车里,看着飞机起飞,手里的电话打给封青,那一端是唯一的声音,他们在超市买东西,准备给她坐一顿洗尘的盛宴。

她终于回家了,漂流了一年的小鱼,终于要回去了。

发动车子,开到大学门口,一个人走进去,走在她常走的那条路上,站在她宿舍楼下的藤萝旁,那个钉子边挂上了清新的吊兰,早不再沾染她的血迹。

在图书馆外,等着瑶瑶从里面出来,看着她手里厚重的书本,替她抱了过来。

“走吧,知道你一直等,今天才没去送她。”

他走在这个女孩旁边,想着她们并行时的情景。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二十多岁的心境,手里抱着厚厚的书本,单纯快乐着。

瑶瑶说,后来半年,她过得很好。

宿舍里,她住过的半边已经空了,瑶瑶走到窗边推开了合拢的窗棂。

“回去就见了,我下个星期走。”

“工作还是继续上学?”

“和她一样,工作。”瑶瑶笑着,回到自己的床边,“她走的时候很开心,没有哭,后来,她哭的越来越少了。”

点点头,把烟拿出来,不知道瑶瑶是否介意,还是点上了一根,听着有关她的琐碎事情。“身体好吗?”

“嗯,新年之后除了背后的伤,好多了。感冒的时候容易喘,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谢谢,真的谢谢了。”烟雾里,他没有抬头,但是从心里感激面前的人。

“你呢,怎么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说不好,现在,可能只能这样吧。”把烟蒂熄灭,在光里又去看那已经空了的小床。她在上面辗转了多少夜,流过多少泪,他说不清,但是觉得那里依然留了她的气息。

“会好的,如果你能摆脱的话,都会好的。”瑶瑶顺着他的眼光,看着封嫣床边那袋干透的黄色花瓣。“她心里,谁也没有。”

他抬起头,被这句话抓住,想问,却没问出口。

瑶瑶淡淡的笑,后面两年,她们已经成了知己,而她和他,隐秘的联系中知道了背后的一些故事,能开始体谅和包容。

“她,也许还是寂寞,也许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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