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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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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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箭、烧船。”谢东篱立在官船四楼的观景台上,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
    司徒盈袖守在他身边,一双大大的杏眼警惕地盯着四周,生怕有箭射过来。
    不知道是这里太高,所以还没有人意识到这里有人,还是这里的防范措施做得太好,从敌船那边唰唰射过来的羽箭和弩箭没有一支能射到这个地方。
    司徒盈袖提防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施展身手的机会,未免有些觉得锦衣夜行、明珠投暗之感。
    她握紧了拳头,一边遗憾自己没有能一展身手的机会,一边又担心被人发现她有功夫的事实。
    一双细长青翠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还没让她跟人搏斗的时候,自个儿心里就纠结得不亦乐乎。
    谢东篱偶尔回头瞥司徒盈袖一眼,见她纠结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他的唇角总是忍不住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但是在司徒盈袖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又自然平复下来,恢复到一贯的冷漠矜持。
    天已经渐渐亮了,红红的日头像是从江底一跃而出,亮出万千朝霞,那霞光映在司徒盈袖脸上,竟半分都压不下她璀璨夺目的丽色。
    见过张氏和司徒暗香的人都说她俩才是绝色,但是在谢东篱眼里,自始至终只有司徒盈袖一个。
    他不大分美丑,只要是她,美也好,丑也罢,没有谁能越过她。
    谢东篱深深看她一眼,转头眺望远方的水域。
    前方大火熊熊,面前的景象如同阿鼻地狱一般。
    对方的数艘战船都在熊熊燃烧,静谧的江面上,大火冲天。带着浓浓的黑烟,飘向刚刚亮起来的天空。
    虽然江里多的是水,但是却没有人有心思去用水浇熄火,因为大家逃命要紧,都没功夫去船上救火。
    唯一没有烧起来的铁甲战船却如同一块巨大的烙铁,不仅外面没有人敢近前,而且里面的人都争先恐后往外跳。
    只是他们一跳出来。就成了官船禁卫军弓箭手们的靶子。一支支长箭射过去,十有*都被射中了,落入江水之中。
    清澈的江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红艳艳的,成了血池一般。
    司徒盈袖耳听着哭嚎叫喊、怒骂呵斥,眼看着残肢横飞、船毁人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只手掩了半边脸。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景象,另一只手紧紧抠在船桅杆上。恨不得将那桅杆抠出个洞。
    嗖!
    敌方那边终于有一支带火的羽箭找准了他们这边的方向,从远处呼啸而来。
    司徒盈袖看见了,放下掩面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腰间的银光软剑上。打起精神要拦截这支带火的羽箭。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抽出腰间的银光软剑,身后似乎有一股劲风刮过。
    一个黑衣侍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手中长剑一挑。就将那支带火的羽箭拨转了方向,直直地往下掉落。
    嗤——!
    那带火的羽箭一头往下扎入江水里。箭尾的火光被江水浇得透湿,很快熄灭了,只留下一段黑色的灰烬浮在江面上。
    江面荡漾了几下涟漪,就连那些灰烬都看不见了。
    司徒盈袖回头,看了一眼在她和谢东篱身后站着的黑衣侍卫。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人,这人也不是那些禁卫军里面的。
    谢东篱对那人点点头,“行了,下去吧。”
    那人躬身行礼,往后退入官船的阴影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司徒盈袖知道那人没有离开,而是藏在某处,等谢东篱需要帮助的时候,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救援……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还是死士?
    “想不到钦差大人有这样厉害的暗卫……”司徒盈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护卫消失的方向,从船桅杆上缩回手,不无羡慕地说道。
    如果她弟弟有这样的护卫,她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谢东篱笑了笑,“我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再没有护卫,早就没命了。”
    三侯五相这样的世家,都有几个能干的暗卫,保护家族里最值得保护的人。
    “……不至于吧?”司徒盈袖整整腰间的银光软剑,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功夫,“不是还有禁卫军吗?”
    “他们只能防君子。”谢东篱漠然说道,目光投向前方的水域,看着他们这边的人已经坐了小船下去接收战果去了。
    暗卫当然是防小人的。
    司徒盈袖了然地点点头,看看这场水战差不多结束了,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弟弟怎样了,拱手学着男人的样子行礼道:“大人既然有护卫,就不用我这个不着调地在这里添乱了。”
    谢东篱没有回头,只是咳嗽了两声,用手揉了揉刚才被司徒盈袖拽过的那条胳膊。
    司徒盈袖立刻心虚不安内疚地低下头,不好意思走了。
    到了今时今日,她已经完全确定,谢东篱身上那怪病,就是跟她有关!
    以前她只是揣测,今天可是真正实践了一把。
    她一拉他,他就立刻出现异常反应……
    司徒盈袖下意识偷瞄自己的手指,十指纤纤,细若葱管,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特别啊?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往后又退了一步,离谢东篱远些。
    前方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谢东篱的心思转到司徒盈袖身上。
    察觉到她的疏离,他回头看着她,狭长的眼尾斜飞入鬓,显得他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怎么了?”他淡然问道,看见她瞅自己手指的动作,心里暗暗一晒。——看来,她已经明白了吧?
    “谢……谢大人,我问您件事儿。您要跟我说实话……”司徒盈袖也不抬头,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说不说实话,要看他的心情……和后果如何。
    “那个……那个……就是您的病,是不是……是不是跟我有关?”司徒盈袖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心里别扭死了。
    谢东篱收起笑容,淡淡扫她一眼。目光移向别处。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又来了!
    司徒盈袖在心里暗暗腹诽谢东篱。
    从来不肯好好说话,不管问他什么事,都能给你模棱两可。
    好好说一句“是”或者“不是”会死吗!
    司徒盈袖的咆哮也只能在心底发泄发泄。面上她还得摆出温和柔顺地样子,道:“若是真的跟我有关,以后我就不打扰您了。您也不用生病那么难受了。”
    “哦?”谢东篱的唇渐渐抿了起来,丰润的仰月唇几乎抿成一条薄线。“你以为你不打扰我,我就不会发病?”
    “难道不是?”司徒盈袖抬起头。瞥了谢东篱的胳膊一眼,“先前不就是不小心扯了您的衣袖而已……”
    如果真的让她知道确实是跟她有关,只要被她碰触,就会起红疹。这姑娘十有*真的从此以后就要跟自己隔着千山万水了……
    谢东篱眯起狭长的双眸,淡然又冷漠地拒绝:“不行。”
    “呃?”司徒盈袖不解,“那您要怎样?”
    “……我的病。确实是由你而起。但是如今已经不仅限于你。”谢东篱一本正经说道,说得连他自己都要当真了。“……如今别的人也不能近我的身,一碰我就发病。你说,你怎么能撒手不管?”
    “啊?”司徒盈袖很是惊讶,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别的人也不能碰?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第一次是因为你,后来又是因为你加重了。第三次之后,就所有人都不能近我的身。我为你病成这个样子,你说吧,我这辈子该怎么办?”谢东篱背起双手,身姿笔挺地立在司徒盈袖面前,真话假话掺着说,居然说得滴水不漏。
    司徒盈袖咬着唇,内疚得快要无地自容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是罪人……
    “所以,你不能一走了之。”谢东篱上前一步,离司徒盈袖近些,“难道你不应该想办法,治好我的病?”
    司徒盈袖重重点头,下定决心要向无所不能的师父求救,“您放心,这病既然因我而起,我一定不会撒手不管。等回了京城,我会去为您找最好的大夫……”
    “不用。”谢东篱伸手制止她,脸色严峻说道:“我这病的真相,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还做不做人?”
    司徒盈袖想了一想,知道谢东篱从此不能让别人近身,岂不是要如同和尚一样了?不由更加歉疚,发誓道:“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方子治病。如果您的病治不好,这辈子我让小磊给您做儿子,为您送终……”
    谢东篱顿时黑了一半的脸。
    他盯着司徒盈袖看了一会儿,她低垂着头,他就只能看见她扎了方巾的头顶。
    “……你给我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出来!”谢东篱心里一团火烧了起来,指着楼梯口的方向冷声说道。
    躲在楼梯口偷听了半天墙角的阿顺这时才加重脚步,从楼梯处蹬蹬蹬蹬爬了上来,满头满脸都是黑灰和烟尘。
    他对谢东篱兴奋地道:“大人!敌船全军覆没!我们打赢了!”
    谢东篱从观景台处转身走了过来,“抓了多少俘虏?对方的头儿抓住没有?”
    “小的不知道。禁卫军的首领已经亲自坐小船下去了。”阿顺拱了拱手,又关切地问:“大人,您没事吧?”一边说,一边斜睨深深低头,恨不得离谢东篱十尺八丈远的司徒盈袖。
    谢东篱闭了闭眼,感受了一下四围的情形,确信是真的大获全胜之后,才睁开眼,吩咐阿顺:“先送司徒大小姐回房。”顿了顿,又道:“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舱室的人一个都不许出来。”
    “是!”阿顺立刻响亮应答。同时看向司徒盈袖,“司徒大小姐,这边请。”
    司徒盈袖看了看谢东篱,犹豫着道:“大人,您的病,不碍事吧?”
    谢东篱咳嗽两声,道:“死不了。你走吧。”
    话说到这份上。司徒盈袖只好跟着阿顺离去。
    她径直去了司徒晨磊的舱室。
    一进去,司徒盈袖就很是惊讶。
    因为舱室里头横七竖八,都是睡着的丫鬟婆子。包括她临走的时候吩咐让她们过来照顾司徒晨磊的采芹和采桑,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外面杀声震天,这舱室就是薄薄的一片木板,一点都不隔音。她们居然也睡得着?
    司徒盈袖暗暗纳罕,绕过地上睡着的婆子丫鬟。来到司徒晨磊床边。
    司徒晨磊将自己全身上下都裹在被子里,蜷成一个茧。
    “喵……”蹲在司徒晨磊床脚的小喵轻轻叫了一声。
    司徒晨磊唰地一声掀开杯子,看见司徒盈袖关切地看着他,顿时大喜。扑过去拉住她的手,叫道:“姐姐,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司徒盈袖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到床头坐起来。
    司徒晨磊点点头,小声道:“听见了。好大的声音,吓死了……”
    “那她们怎么睡了?”司徒盈袖朝地上的丫鬟婆子努努嘴。
    “我不晓得。”司徒晨磊老实摇头,“我一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怎么叫也叫也不醒。”
    “是吗?”司徒盈袖皱了皱眉,想了想,突然大声道:“采芹!”
    “……谁?谁叫我?”采芹从睡梦中惊醒,直直地坐了起来。
    她一醒,地上那些婆子丫鬟也都醒了,一个个坐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昨夜为何睡得这样沉。
    司徒盈袖也不想追究,对她们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天亮了。”
    可惜门口站着禁卫军,她们不能出去烧水做饭,就拿出点心等冷干粮出来,给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当早饭。
    司徒晨磊饿得狠了,就着一杯隔夜茶吃了两块水晶芋头菊花糕。
    司徒盈袖却食不下咽,一个人靠在床头,默默琢磨要如何向师父解释谢东篱的病……
    ……
    官船的二楼舱室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屋子的俘虏。
    谢东篱坐在屏风后面,好整以暇地听禁卫军首领回报。
    “大人,这里一共一百零八具尸体,都是从敌船上捉获之后服毒自尽了。”那首领给谢东篱点数,“不过看他们的装扮,还有先前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北齐人。”
    “我们的兄弟死了五人,伤了二十三人。大人指挥得好,大部分兄弟都没事。”那首领乐滋滋说道。
    谢东篱笑了笑,“这是兄弟们运气好,还有陛下洪福齐天,我们这一次才能死里逃生。”
    “怎么讲?”
    “这官船上能配大炮,你以为是我能决定的吗?”谢东篱淡然说道,“当然是陛下考虑周全,才没有让我们被北面蛮子打脸。”
    如果他们这一船人就被这些敌船给灭了,丢的是东元国的脸。
    因为他们是钦差,他们代表的是东元国的皇帝元宏帝。
    “陛下英明!”那禁卫军首领更加欣喜,对着京城的方向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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