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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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封一品丫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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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缘由,便是不能教好大少爷也怪不到你身上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玉蟾点点头,说道,“有什么事我一定告诉姐姐和大太太。”

马全家的看着玉蟾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玉蟾看起来是把什么都告诉了她,但她还是什么结果都没得到,不由得有些气闷。她生硬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就好。”说完,便率先走开了。

玉蟾松了一口气,便见绿萍冒了出来,说道:“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马全家的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玉蟾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本来想到这边上个净房,谁知道又碰上了马全家的,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到现在净房还没上成呢,这个你帮我拿着。”说着,便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递到绿萍手上,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绿萍神色犹疑不定地看着玉蟾。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十一章问安(下)

迎福居是整个月府最好的一座院子,坐落在内院的西北角,正朝着东南方向,院里院外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将院子点缀得美仑美奂,却少有水塘、山石之类的。据说,几年前这里的布置也跟别处一样,但月旃氏怕老夫人出入不安全,将院子里的水池填了,山石也搬去了别处。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外头的人都赞月望夫妇俩孝顺。

月老太太年近六十,一头灰白的头发挽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圆髻,髻上简单地插了一支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玛瑙簪子,脸上的皮肤松驰发皱,却难掩满面的红光,此时,她身上穿了一件大红色刻丝团花的长褙子,下身一条茶色的长裙,手腕上挂着一串绿汪汪的翡翠佛珠,每一粒珠子上都雕了经文。此时,她歪在宴息室里的美人榻上,身边倚着十二岁的长孙女月盈,伏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逗得老夫人呵呵直笑。而月家的大老爷月望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虽然坐着却掩不住高大挺拔的身躯,脸上棱角分明,一副凛然正气的模样。他身后是十四岁的次子月耀,他长得像月旃氏,五官精致而秀美,身材却是修长清瘦,看起来倒比月望更具有文弱书生的儒雅风流。而年方七岁的四子月朔和五岁的七子月弦都还是一团孩子气,向老太太行过礼之后便坐在一起小声说话。月旃氏还是穿着下午的衣服,只在外头加了一件靛蓝色缠枝玉兰花的长褙子,露出底下玄色的裙边。她站在榻边亲自奉了茶给老太太,十岁的次女月眉则站在她身边替她捧着托盘。而一众丫鬟、婆子都垂手站在墙边听候吩咐。

一家人和乐融融、父慈子孝的样子。

奉过茶之后,月旃氏斜坐在榻边的锦几上,摸了美人捶出来替老太太捶腿,老太太忙拦了她,说道:“好了,我不用你侍候,你忙了一天赶紧坐下歇歇。”

“我是您的儿媳妇,服侍您本来是应该的事。”月旃氏笑着说道,但还是搁下美人棰坐了下去。

月旃氏身后的月眉笑着接了美人捶,向老太太说道:“母亲累了一天,我却是闲了一天,不如就让孙女替母亲尽些孝道!”说着,便半蹲在榻边不轻不重地为老太太捶腿,有那机灵的丫鬟忙递了绣墩过来让月眉坐着。月眉是妾室苏姨娘所生,长得像月望,鹅蛋脸,浓眉大眼挺鼻丰唇,看上去并不十分漂亮,但一派端庄温婉,看起来倒比嫡出的月盈更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什么闲了一天,上午读书,下午跟着苏姨娘学刺绣,晚上还练了会儿琴,就没见你什么时候闲下来过。”月旃氏慈祥怜爱地看着月眉。

月望也对小女儿的举动十分满意,又不好表现出来,便看了一眼倚在老太太身边的月盈,说道:“盈姐儿,你作为姐姐更应该带领弟弟妹妹们向祖母尽孝才是,这么大了,怎么还一味地跟祖母撒娇?”

月盈嘴唇一撅,振振有辞地说道:“父亲此言差矣,古语有云‘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像捶腿这种小事情谁不会做?那些小丫鬟们为了讨好主子还能做得更好些,怎么比得上亲自陪在祖母身边,让祖母高兴这种事重要?”说着,她扯着老太太的的袖子,说道,“祖母,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老太太早被大孙女娇滴滴的声音哄得晕头转向,好在还记得底下坐着的也是自己的小孙女,她看看月盈,又看看月眉,一时犯起了难。

“盈姐儿!”月旃氏轻唤了一声,像是在责备。月盈便嘟起了嘴,依着老太太扭了扭身子。

月眉听了月盈那话,捶腿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接着便笑着抬起头,说道:“姐姐说得自然是有道理的,但一样米养百样人,妹妹不如姐姐聪明,也不知道做什么事情能让祖母高兴,索性做些粗笨的事情,能让祖母身体舒适也算是祖母没白养孙女一场。”

老太太不由得大为心疼,忙拉着月眉的手将她揽到自己的另一边,说道:“一样的,都是一样的,祖母知道你们都有孝心,都是好孩子!祖母只要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就很高兴了!”

月盈便悄悄地撇了撇嘴。

一直坐在月望身后的月耀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尔雅》中有云:‘善事父母为孝’,让祖母高兴也好,让祖母身体舒泰也好,都是在向祖母尽孝,我们兄弟几个也一定会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也好让爹娘和祖母都高兴!”他的话如和风细雨一般,听来十分顺耳。

“这才是你们男儿家的孝道呢!”月旃氏高兴地看着月耀。老太太也十分欣慰,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月望也是面色一沉。月旃氏见了便转了话题,说起月弦下午背诵《幼学》的事情来,月望和老太太听了都十分高兴,当下便叫月弦背来。月弦果然整篇背了下来,而且口齿清晰,声调抑扬顿错,月老太太当下便赏了月弦几个状元及第的金元宝给他,而月望也赏了他一套文房四宝。

这时,有丫鬟打起了帘子,说道:“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大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月华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跨到老太跟前单膝跪下了,说道:“给祖母请安,孙儿来晚了!”

“不晚不晚,快起来!”老太太心疼地说道。

月华站起身,眼里闪烁起明亮的笑容,他说道:“祖母,您今天这么打扮看着真精神,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真的?”老太太便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大红色的衣袖,说道,“这是你赵妈妈帮祖母挑的,先前我还觉着一把年纪穿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了些了,你这么说,祖母就放心了。”

“赵妈妈眼光不错,您皮肤白,就得穿这个颜色才衬得气色红润!”月华赞道。

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他说道:“先给您爹娘请安,然后咱们再好好说话。”说着,朝他递了个眼色。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十二章训斥

“是。”月华点了点头,转回身向月望深深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月望见老太太一副生怕他责罚月华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老太太连忙提醒道:“还有你母亲。”

月华便转向一边的月旃氏,也是照样躬身长揖,不卑不亢地说道:“给太太请安。”月华是月望的原配李氏所生,月旃氏原本只是月华的一房妾室,月华生母去世以后,月望将月旃氏扶为正室,但从那时起,月华就始终没有叫过月旃氏一声“母亲”。

月望见月华态度冷淡,险些又要发作,还是月旃氏抢在他前头说道:“快起来吧!”月华的冷淡让她有些失落,但眼里还是满是慈爱,勉强地勾起笑容,关心地问道,“吃过饭了没有?身边都是谁跟着来的,怎么也没给你加件衣裳?”

“吃过了,是玉蟾和绿萍跟着来的,天气又不冷。”月华不冷不热,问一句便答一句。

月旃氏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神色却有些欲言又止,尔后却化成了一声轻叹。

老太太见状不由得也叹了息了一声,要说她对现在的月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那就是月华对月旃氏的态度了。在她老人家看来,月旃氏的贤惠那自然是没话说,对月华也是什么好的、精的东西都往他屋里送,态度几近于讨好,但毕竟不是生母,月华不能全然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老太太作为家里的长辈,看着一家人不能和乐融融总觉着有些不美。

月眉见屋里的气氛一变,月望又在皱眉,她连忙离了美人榻下去给月华见礼。月耀、月盈几个也才想起来似的,上前和月华见礼。又有丫鬟们搬了椅子出来,老太太让月华也入了座,僵凝的气氛才略好了些。

看着齐聚一堂的四子二女,月望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说起来,四个儿子中最听话的就是次子月耀,一直在刻苦攻读,小小年纪已经略有所成,但性情中却始终缺少了一份灵动机警,而四子月朔已经七岁,无论读书、习武还是其他方面都十分平常,倒是月弦十分聪明,从现在开始培养或许能有所成。唯独长子月华,只比月耀大了几个月而已,但已经长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府中的老人谁不说月华长得最像当年的月望?他天资聪颖,偏偏从小就没有了生母,养成了现在这种乖张的性情。想当初,月望在月华三岁时就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读书识字,看他举一反三,现在却……

月望想起来就有些不悦,又碍着老太太不好发作,便寻了一个话头说道:“前天翰林院的曾大人曾提及皇上欲在明年开恩科广选人才,如若消息确定下来,今年九月便开始院试了,华哥儿、耀哥儿一同读书,四书五经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想让你们下场试试,你们有没有把握?”

“虽然不敢提‘把握’二字,但孩儿读书这么多年,也想去见识一下考场,也顺便称称自己的斤两。”月耀站了起来,谦虚地说着,目光里却是自信满满。

月望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月华,说道:“你呢?”

月华也站了起来,说道:“孩儿志不在此。”

月望的眉头先是皱了一下,却也没有显出不悦的样子,只说:“志不在此也没有关系,世上也不仅只入仕为官这一条出路,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你这样的年纪正是立志的时候,那么你的志向为何?”

“正如父亲所说,世上除了入仕为官之外还有很多出路,儿子暂时还未定下志向。”月华不卑不亢地说道。

“汉人又不能入伍从军,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爹爹和祖父都是在朝为官的,不从科考入仕,难道却要去做那贩夫走卒不成?”月盈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插嘴道,“我看,大哥其实是学业不好,不敢下场吧?”

月旃氏连忙喝止。

“自古以来,真正的英雄豪杰大多不是科举出身,为父让你们参加科考也不过是想让你们增加些见识,能够光耀门楣更好,若不能,为父也不会强求。”夏人入侵中原以后延习了汉人的科举制度,但科考出身的人并不受朝廷重视,因此,月望心底对儿子们参加科考的事也并不热衷,这次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语重心长地看着月华,说道,“但是,读书明理乃是为人之根本,无论你将来有什么样的志向都不能丢了这些做人、处事的道理。为父不会勉强你参加科举,却不能不管你的学业,你说说看,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正读着《中庸》。”月华说道。

月望便朗声说道:“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念完之后便看着月华,示意他续下去。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死而……”月华坑坑巴巴地背诵道。

月耀跟月华自小一同长大,见状不由得大急,小声地提醒道:“死而不厌!”

“看来也不必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了!”月望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今天去了一趟学堂,没有见着你也就算了,竟然程先生也说很少看见你,现在竟连向祖母请安也来晚了,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月华答道:“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程先生讲课迂腐呆板,动不动就要扯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听着觉得没趣儿,所以不想去,宁愿在家里读书写字罢了。”

“没趣儿?读书是让你们学着明理,不是让你去玩的!程先生年高德勋,便是偶有感叹也是让你们知道世事人情,你怎可如此诋毁师长?时至今日,你连一篇《中庸》都没有学完,你还有脸嫌弃先生迂腐?”月望说道,老太太在一旁连连说道“算了、算了”,月旃氏也在一旁劝解,他只得忍着气,又问,“那请安又是为何晚到?”

月华抿紧了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晚膳时没注意时辰,稍微晚了一些。”

月望的手重重地在椅子上拍了一下,说道:“没注意时辰?你若真有把孝道放在心里,遣个丫鬟看着更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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