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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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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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心然回头看了看那片废墟:“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叫做‘四儿’的,哦,就是你从铁掌巷抓来的那个,将我扔进那个草屋后就走了。剩下的三个,后来因为忽然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等我醒来的时候,这个草屋已经坍塌,那三个人也不知去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埋在了着废墟底下。”

姜雨晨思忖道:“我去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人口!”

姜雨晨和他的两名士兵将那堆废墟翻了个地儿朝天,可是只发现了“豆腐干”的尸体。这个猥琐的男人死相很惨,身上有多处伤口,一条腿断了,显然是摔得鼻青脸肿之后又被草屋塌下来砸死。可是苏大勇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心然奇道:“咦?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呀,去哪儿了呢?既然没有被着草屋压死,那么就一定是跑了。”

徐心然不知道,在她又一次晕过去的时候,祁九借口尿急溜了。“豆腐干”在草屋坍塌时就被砸死了。而苏大勇,到底身强力壮,见势不妙,再也顾不得徐心然和“豆腐干”,拼了老命冲出了即将坍塌的草屋,一路狂奔回家了,并且一边跑一边发誓,再也不招惹徐心然这个灾星。

姜雨晨的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神色冷峻地得有些吓人:“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徐心然苦笑了一声:“若是我说,领头的是我姨娘的一个弟弟,你们会不会相信?”

徐心然这话既是在问姜雨晨,又是在问端木仁德。姜雨晨早晚会成为徐慧瑛的夫君、苏若兰的女婿,到时候自己仍旧是个外人,人家会相信自己吗?弄不好还以为是自己在借机诬陷呢。而此时苏大勇无影无踪,自己说是他策划并带领三个歹徒实施了这场劫持,人家姜雨晨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

端木仁德前两天还斥责自己,说自己是一个连未出生的胎儿都不放过的心思蛇蝎之辈,尽管已经道了歉,可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何况苏氏之前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将自己描述得多么心狠手辣,这一下,苏氏的弟弟劫持自己,人家能相信吗?最重要的是,苏大勇并不在这里,而她也无法证明眼前这个“豆腐干”就是苏大勇指使的。

姜雨晨和端木仁德同时愣住了。他们虽然都相信,苏氏作为徐心然的庶母,挤兑她是可能的,但是,用这种法子,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姜雨晨说:“心然,你被下了迷药,是不是恍惚之间弄错了?舅母的弟弟,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是他?”

端木仁德也说:“是啊徐小姐,也许是你惊吓之中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

徐心然不再分辨,因为她知道,眼下无凭无据,就算自己说破了天,眼前这两位仁兄也不会相信是苏氏的弟弟劫持了自己。若是说得多了,好一点的话,人家以为自己受了惊吓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糟糕一点的话,会认为自己是在借机陷害好人。毕竟,苏氏容不下的人只是自己,又不是他们,他们虽然肯冒险来就自己,可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对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感同身受,更不意味着他们对苏氏的看法会和自己一样。

徐心然并不知道姜雨晨寄往家中的那封书信,以为他在替苏氏母女开脱,替苏氏弟弟开脱,可又一想,人家并没有见到苏大勇,不相信自己的话也在所难免。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徐心然淡淡地说,“多谢表哥,多谢端木先生。等我过几天好了,一定会登门表示谢意。”

姜雨晨和端木仁德都感觉到了,她有些不高兴,同时也感觉到,她为什么不高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点头同意大家现在就回去。

姜雨晨想起了表舅家发生的木雕小人诅咒事件。当时他就不相信那是徐心然做的,认为那是苏氏母女三个诬陷徐心然的一种手段。可叫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拙劣的伎俩,表舅居然深信不疑,还将徐心然禁足了一个多月,若不是福盛祥的生意还要靠徐心然打理,也许他会将徐心然禁足一辈子。如此看来,表舅的这个小妾还真不简单,处心积虑想出这么多办法对付并非自己亲生的女儿。

“你骑我的马吧!”姜雨晨和端木仁德像是商量好的,同时开口道。

端木仁德很快意识到自己热情过分了,毕竟,这个年轻的将军是人家徐心然的表哥,人家是亲戚,自己不应该再多事。于是有些讪讪地说:“徐小姐,既然你无大碍,而且你表哥也来接你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徐心然想开口挽留,姜雨晨却先抱拳道:“有劳端木先生了。”

端木仁德带着听松走了。

姜雨晨将徐心然抱起来放在马上。

徐心然惊叫道:“表哥,我不会骑马!”

姜雨晨轻轻一跃,飞身上马,坐在她的后面,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抱着她。

徐心然本想推辞,可一想自己不会骑马,而这里又没有马车,最后还是需要与人同乘一匹马,那么,好歹姜雨晨还是自己的表哥,总比旁人要少了许多尴尬,只好盼着快点儿到家。

家?

徐心然想起了徐府,想起了苏氏。那个家,还能容得下自己吗?这样想着,徐心然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竟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表妹,你身体不舒服吗?”姜雨晨在她耳后问道,一丝年轻男子特有的温热清新的气息,让她无法躲闪。不等徐心然回答,姜雨晨又恨恨地说,“这伙歹人真是胆大包天,等我抓到了他们,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徐心然唯有苦笑。她真想对姜雨晨说,好吧,既然你有心替我报仇,那么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就是你未来的岳母苏若兰,你去将她碎尸万段吧。

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徐心然很清楚,自己前一世和这一世,两辈子加起来所受的屈辱,是绝不可能靠着别人来替自己主持公道的,她只有靠自己,讨还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姜雨晨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是太劳累,而且还在为刚才自己和端木仁德的话生气。他也不知道怎样开导她,只是默默地驱马前行。

如此一来,方才找到徐心然的喜悦,此刻却变成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寂静的路上,只有马蹄声“得得”、“得得”,多少敲碎了这旅途的沉闷。rs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织云闯祸了

苏氏挺着大肚子,烦躁地在地上踱来踱去,双眉紧锁,不时地叹息一声。

徐慧瑛和徐慧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打断母亲的沉思。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慧瑛终于忍不住了,冒着被母亲责骂的危险,问道:“娘,您也不必如此忧心,徐心然这几天一言不发,想必是并没有抓到咱们什么把柄,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么!”

苏氏终于坐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担心。”

徐慧瑛说:“二舅不是说了吗,在制衣坊门口,他们就用迷药把她弄晕了,而那个用迷药的人不是二舅。等徐心然被他们弄上马车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知,不可能知道那是二舅做的。其实,心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一具死尸,但那具死尸并不是二舅的,她又不认识那个人是谁,从何得知是谁劫持了她呢?”

苏氏的眉头略略舒展开了一些:“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担心了。”

徐慧瑛又道:“若是心然知道是二舅所为,那怎么都过去好几天了,她那里却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就算不与咱们闹个天翻地覆,可也要来咱们这里试探一番吧?可她竟然这样安静,可见她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就是猜测与咱们有关罢了。可猜测归猜测,她又没什么真凭实据能够证明此事与咱们有关,况且娘,您再过几个月就要分娩,在这个时候。就算她掀起什么风浪,我爹也不会相信她的。退一万步讲,即便相信了她,可也不会将您怎样。而等到孩子出生。我爹就更不会责怪您了,那个时候,他护着您还来不及呢。”

徐慧玥也接口道:“是啊,娘,如今心然只是受了些惊吓,又没受伤。就算等我爹回来,听了她的话,也不一定会相信的。只需叫我二舅和祁九、四儿别说出来就是了。”

苏氏仍是不安:“他们一共四个,有一个已经死了,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你们二舅就算再没脑子,可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定会守口如瓶。现在就怕祁九和四儿。你们二舅说,那天将心然劫持到郊外后,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找借口走了。当时他也没在意,可是细细一想,他们应该是临阵退缩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咱们不得不防啊。我已经对你们二舅千叮咛万嘱咐,万一以后心然借这件事闹起来。他一定要来个抵死不认。若是祁九和四儿真的出来作证,那么就说他们那是作伪证,因为恰好祁九和四儿都借过他银子,至今还没有归还,可以说成是他们为了赖账不还才这么说的。”

徐慧瑛恨恨道:“这次没能让那个贱婢子生不如死,真是太可惜了!”

“算啦。”苏氏看上去有些疲乏,“这一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收拾她不迟。”

徐慧玥说:“可以后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我爹最多在苏杭呆一个月就要回来了!依我说啊。咱们应该趁着爹不在家的这一个月,彻底除了这个眼中钉,以免后患。反正咱们和她已经是水火不相容,咱们恨极了她,她也恨极了咱们。何况咱们诬陷她木雕小人儿的事情,已经与她撕破了脸皮,就算是咱们暂时放过了她,她也不会放过咱们啊。”

徐慧玥话音未落,忽听得外间“咣当”一声,紧接着,稀里哗啦一阵响。

苏氏母女三个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苏氏高声道:“外面怎么了?”

丫鬟织云进来,低着头小声说:“回……回二夫人,是……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摔碎了外面的绿玉花盆。”

“什么?”苏氏一听几乎晕厥过去,急忙冲到了外间。

一向被她当做至宝、足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的、用一整块绿玉雕成的花盆,此刻变成了一堆碎玉。这个花盆原是徐老太爷的,徐老太爷去世后,徐掌柜很喜爱这个花盆,就将其留了下来,后来被苏氏要走了。

苏氏抚摸着绿玉的残片,知道已经无法复原,忽然站起来,一抬手给了本就吓得发抖的织云一记耳光。

“该死的奴才,做事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这个绿玉花盆值多少银子啊!就算卖了你全家,你也赔不起!”

织云的嘴角流出了血,可也不敢去擦,只管趴下来磕头求饶:“二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徐慧玥踢了她一脚:“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不知道我娘就要生儿子了吗?你却故意弄坏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存心让我娘堵心?”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织云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只会求饶,“求二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饶了奴婢吧……”

苏氏冷笑道:“我看你素日小心谨慎,才让你跟在我身边,平时赏给你的银子衣裳首饰也比旁人的多得多。可是你呢,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在我怀着儿子的时候,给我弄来这么一份晦气,你可真是有心啊!”

“不是……”织云吓得面无人色。其实,她方才只是在给这个绿玉花盆擦拭灰尘,一个不小心,将花盆摔在了地上。本来弄碎了被苏氏视如珍宝的东西,她就已经吓了个半死,可还算有一丝清明,琢磨着怎样先把苏氏的怒气平息下去,然后再想办法减轻即将受到的责罚,能不挨打就不挨打,哪怕是饿上几顿都行。可是苏氏被徐慧玥那两句话一提醒,立刻不问青红皂白,认定了她故意为之,而且并认为这是不祥之举,所以比平时的发火更加凶了十倍。因此,织云被吓得那一丝清明也没有了,连怎样辩解都忘了,只管呆呆地张着嘴,看着苏氏。

苏氏更加怒不可遏:“你还敢瞪着我!怎么,你还有理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

还没等织云哭喊出来,几个健壮的仆妇就过来将她拖走了。

徐慧瑛追上去两步:“你们把她带远一点儿,别惊动了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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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云,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徐心然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有人在哭泣。此时夜深人静,倒吓了她一跳。

绿云被她叫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细细倾听了一会儿,说:“似乎真的有人在哭呢,还是个女人。”

“这大半夜的,谁没事儿干在这儿哭呢?”哭声渐渐清晰,徐心然睡意全无,奇怪地问道。

绿云翻了个身:“管她呢。八成儿是哪个丫鬟仆妇挨了打,白天不敢哭吗,所以晚上倒一倒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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