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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疑问在眼光里流露，柳夫人凄凉一笑，多少的哀怨忧愁都在那一笑里释放出来，让秦兮的心也隐隐的痛起来。
柳夫人低头看自己一身男子打扮，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一脸黝黑，哪还有在王府里养尊处优的模样？
随军有一个月了，她并没有在军营里享受一个王爷夫人该得的尊崇，而是像一个勤杂兵一般，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夜风霁多少次愧疚的说，让她跟着受苦了，她却甘之如饴，以为能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不管怎样的辛苦都值得，可是……
柳夫人的眼眶有些热，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伸手来拉秦兮。
“姐姐，没想到姐姐也……”
两个人，四只手搭到一处，柳夫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痴痴的看着那颜色分外明显的四只手，两黑两白，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心头苦涩，原来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那个女人跟着受苦的。
这一刻眼泪再难控制，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原来都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秦兮有些傻，看着柳夫人抖动的双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吱吱呜呜了半天。
“妹妹，你，看上去真帅气。”
这话说出来，秦兮险些抽自己个嘴巴，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明摆着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13章 阴霾笼罩
秦兮早知道柳夫人在这里待遇不同，自己以女装身份出入军营，每天吃喝虽不是佳肴美酒，却也是上等的，她知道，军营里自己是特例。
反观柳夫人，却以一个勤杂兵的身份，待在夜风霁身边随军，而且看样子还受了不少苦。
虽然以前不待见柳静柔，可是秦兮并不是一个小气的女子，如今见到柳静柔如此模样，那还会记着以前的旧恨，早一并忘了，只觉得柳静柔可怜。
秦兮尴尬的拍拍柳夫人的手背。
“妹妹，其实我想说的是，一个女人并不是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才是幸福，能跟心爱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那才是幸福，你这样站在夜风霁的身后，说明他把你当自己人了，我，看上去光鲜，其实不过是个摆设，在他心里根本没我的位置，正因为不重要，所以可以没顾忌。”
是这样的吗？柳夫人止住了眼泪，抬起头，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秦兮，秦兮勉强咧嘴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柳静柔看自己的时候，她才想起她的身份，想起她是夜风霁的小妾，小妾，想到这个词，针扎一般难受。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气。
可是嘴上却说“可不，就是这样子的，你不了解男人，我见的男人比你多，所以信我的没错。”
柳夫人点点头，眼里多了丝欣喜，伸手抱住秦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知道了，原来静儿竟然是静国的奸细，这次是她掠走了姐姐，要不是在青楼的时候我看她可怜，收了她当丫鬟，哪里会害了姐姐？都是我，呜呜。”
柳夫人声泪俱下，秦兮有些头大，说一点不怀疑柳夫人，是假的，可是见柳夫人哭的如此伤心，说的如此坦诚，多少有些蒙，拍拍她的后背。
“我知道，知道跟你没关系的，放心，王爷也知道，所以才没有怪罪你啊，你想王爷若是怀疑你，又怎么会连出来打仗都带着你？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秦兮有些鄙夷自己了，为什么说假话可以说的如此溜？这些日子她自然知道夜风霁早就将柳夫人暗中盯住，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刚刚虽然气恼夜风霁有小妾的事实，可还是能够隐忍的住，甚至还出言假意安慰，稳住柳夫人。
有一次她偷听到夜风霁对魍吩咐这事，她也知道凭那俩个人的功夫早知道自己就在帐外，但夜风霁事后没提，她也不想说。
这一刻她才想明白，原来夜风霁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向自己解释他有小妾的原因，秦兮暗中撇嘴，这男人还真可以啊，竟然想着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那她以前在柳夫人那里受的苦是不是就不用再去找他讨了？
若不是自己大度，有的他受的，可是她是大度吗？秦兮揉揉太阳穴，她是应顾不暇了，在得知自己的十世孽缘后，她哪里还舍得将时间浪费在跟他生气较劲上？
柳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不想管，也不愿管，原来不在乎，现在是可怜。尤其看到柳夫人这个样子后，她更加的可怜她。
柳静柔爱惨了夜风霁，如果她真的是奸细，两国对立，立场不同，那么她更可怜，如果她不是奸细，被心爱的男人如此怀疑，换做自己……
秦兮不愿想下去，可能因为自己是局外人，到这个世界她没有把自己当过局内人，一直是看客的身份，在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后，她更加的就只是个旁观者了，唯一不旁观的就是想起过往后，她对夜风霁越来越浓烈的爱，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柳静柔静静的抱着秦兮哭了一阵，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得以宣泄，从来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自己，自己这份不被任何人接受的爱恋更是没有人支持，没想到一直被她厌恶的薛夕媛竟然能够出言安慰自己。
放开秦兮，柳静柔擦擦眼泪，泪痕未干却硬是挤出一丝笑，那笑容看的秦兮格外揪心，爱的世界里，谁先动了情，谁就输了。
抛开家国，且论爱情，夜风霁对不住柳静柔这份痴情。秦兮压下心头潮涌而来的莫名的酸楚情绪，看向柳静柔。
柳静柔用力的握了下秦兮的手。
“姐姐，这些日子吃的饭菜可口吗？如果不合口味，我在去……”
秦兮愕然。
“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你做的？”
柳静柔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些许光芒，一扫刚刚的阴霾。
“是啊，王爷一直喜http：//87book。com欢我做的饭菜，能够为他做些事，我很开心。”
秦兮的眼皮狠狠的跳动，说不上来是想笑夜风霁的卑鄙，还是想怜惜柳静柔这份痴爱。
看着柳静柔脸上绽放的光彩，她不忍心戳破夜风霁的谎言，却也不忍心再帮着他欺骗柳静柔，身子晃了晃，柳静柔惊讶的搀扶住秦兮。
“姐姐，你怎么了？”
“有，有些晕，没关系，被静国掠走那些日子吃了些苦头，休息一阵就好了。”
听了这话，柳静柔的脸上闪现一丝复杂的神色，悄然低头。
“那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姐姐。”
秦兮看着柳静柔离去的背影被帐帘遮掩，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心头堵的发疼，使力的揉着，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痴痴的看向空无一人的帐子，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将成为第二个柳静柔，不是吗？
将这份缘还给薛暮媛，将这份爱让给那个打碎的女泥人，她跟夜风霁再无牵扯，从此后在他的眼中，心里都只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心痛的感觉一下子淹没了她，秦兮的额头沁出冷汗，为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痛楚不堪。
可以就这么离去吗？可以不管不顾那个任务吗？可是心若爱了，走到哪里会轻松？
夜幕降临了，秦兮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木雕石像，漆黑的帐子里没有一丝光线，帐帘被人从外面掀起，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夜风霁看到了秦兮脸上清晰的泪痕，一愣，旋即一阵风一般来到她身边，探出大手在她额头。
“怎么了？”
他的声音将精神陷入恍惚状态的秦兮拉回，赶紧低头想要遮掩自己脸上的泪痕，却被夜风霁大手制住下颚，轻轻抬起，她的小脸正对着他。
夜风霁蹙起眉头，半眯的眼里焦虑担忧毫不掩饰。
“你有事瞒我，跟我也不能说吗？”
秦兮一把抱住夜风霁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之间早已不是当初敌我见面分外眼红的时候了，自从上次后，俩个人仿佛有了默契，谁也不提从前，都一味心思的想要对对方好。加之秦兮现在伤心过度，更是把那些恼啊气啊抛到了九霄云外。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要的人，怎么办？会像对柳夫人那样对我吗？”
夜风霁大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她的发丝柔软，在他指下滑过。
“说什么傻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
是啊，说什么傻话，她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去，这个世界上将再无此人，她连像柳静柔那样陪着他的机会都没有，天上人间，那是诀别。
眼泪仿佛都已干涸，此时的秦兮流不出一滴泪，就那么傻傻的，痴痴的闭上眼暗，享受在他怀里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一刻她在心里祈求，让时间停止吧。
第二天，秦兮起来，夜风霁早已不见踪影，一边梳着长发，一边回忆昨晚，他没有像往日一般离去，从他火热的目光里，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一个男人面对女人露出那样的目光，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躲闪，伤了他。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那样静静的抱着她相拥而眠，但是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
“放心，在你没有把心交给我之前，我不会勉强你的。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仿佛被魔咒定住，秦兮整个夜晚再无一丝睡意，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在他睡着后，她睁着眼睛到天明，只在黎明时分才稍稍打了会盹儿。
而他就是那个时候离去的。
他的话什么意思，他生气了吗？
秦兮梳头的手顿住，想到他可能会生自己的气，她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换了衣裙，朝外面走去……
大帐外，巡逻兵一队一队的过去，秦兮悄无声息的沿着边溜，转过去左手边就是帅帐，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那里。
站在大帐外，她听到里面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没心思去听，静静的站在那，慢慢的仰头，蓝天白云之间，透出一抹红，秦兮的眼瞬间睁大，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14章 师傅现身
蓝天白云之间，透出一抹红，秦兮的眼瞬间睁大，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揉揉眼睛再看，那红色渐趋扩大，月老在白云之间冒出来，捻着长胡须朝她笑。
秦兮倒抽口凉气，下意识的左右看，月老的身影瞬间放大，已经飘然落至秦兮眼前。
“不用看啦，为师已经用法术将这里罩住，放心谁也看不到哒。”
“哦。”
秦兮只能够说出这个字，然后就那么睁大眼看月老，原来想到那十世一说可能是真，是一回事，这下当真看到是另外一回事，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了。
月老皱眉：
“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怎么见到为师还不行礼。”
“没。”
“没什么？”
“没想起来。”
“你个臭丫头，为师前些日子就已经将记忆打入你的脑子里了，现在跟我装糊涂，小心我把你变成傻子。”
“变成傻子，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秦兮已经彻底回神，听了月老的话，有些黯然神伤。
月老听出徒儿话里的伤感，一下子顿住，不忍心的看向徒儿皱起来的小脸。
“这脸不是你，看上去还挺别扭的。”
“师傅，你来准没好事，说吧，做什么？”
月老吧嗒吧嗒嘴，咋感觉这徒弟越来越大逆不道了，唉，看在徒儿心里难受的份上，他也就不计较了。
“没什么就不能来找你吗？”
秦兮看着月老，良久，才出声：
“师父你连天规都不怕了，现身来找我，不会是闲的发慌吧？”
月老被自己的唾液呛到了，这个徒弟越来越犀利了，难道去人世多走动走动，也能变的精明？他考虑是否把金童也给踢下凡间去历练历练，不过前提是绝对不是犯错误下去，而是纯粹偷偷下去耍耍，不然一个徒弟，两个徒弟的都犯事，他这条老命早晚会报销，他可操不起这心了，一个玉女就够了。
叹了口气，他也不再打马虎眼，决定实话实说。
“对，没时间蘑菇了，原本师父想让你过过干瘾，和那个夜风霁怎么也缠绵一阵，反正有的是时间，只要这一世最后修补好就行，现在不行了。”
“这一世，还真的是夜风霁。”
秦兮苦笑，如果不是他，而自己爱上了别人，那么那份十世情缘不攻自破，多好，虽然知道是痴心妄想，可仍旧免不了会做梦。
眼前再次晃过那个男子一张冷酷的俊脸，心痛的抽搐，对，就是这种痛，她熟悉的很，十世，每一世遇到他，她都会这样心悸，莫名的疼痛，难怪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会觉得他离去的背影那般熟悉，难怪会对他有那种既气恼，又放不下的感觉。
他微微勾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