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利用了她。
铺天盖地的悲伤袭上他的心头，苏语轩放开她，踉跄地往后退一步。
“轩儿？”苏女想要抓住他。
“姐姐，你都知道了？”避开她的手，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苏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隐约感觉到而已。”
伤痛1
“姐姐……对不起……我……其实我早就开始后悔了……所以我才想……”
“住口！”苏女猛地打断他，“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在提起。”
苏语轩愣住，惊讶地看着她，眼眸里的伤痛越来越浓烈。
苏女有些无措地瞥开视线。
其实，她是害怕听见苏语轩的使命是什么，也担心他的话会引起轩辕昱的怀疑。
既然他的使命对他如此重要，那么就不要前功尽弃。
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哭泣，苏女转身对轩辕昱笑笑。
“王爷，我们走吧。”
轩辕昱的眼眸探究地看她一眼，再看一眼苏语轩。
“我很好奇，苏公子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苏女一惊，果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她面上十分镇定地回他，“我想王爷没有必要知道是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管得太多了。”
苏语轩微怔，似乎明白了她刚才的用意。
轩辕昱也愣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苏女有过如此强硬的一面。
两人的视线一直对视着，一个是探究，一个是强势。
最终，轩辕昱妥协了。
“时间不多了，苏姑娘，我们还是启程吧。”
呼——
苏女在心里松一口气。
“好吧。”她点点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身后的苏语轩伸手想要抓住她，没有抓得住。
“姐姐……”他叫住她。
苏女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她仍旧没有回头。
“姐姐，你说过，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的。
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他的声音在颤抖，在期盼。
“……轩儿，只要你认为是该做的，你就去做吧。还有，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苏女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她不用说，他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有的时候，人必须得面临抉择。
伤痛2
当你选择一种决定的时候，也许会伤害其他人。
可是，很矛盾的，你又不得不那样做，因为你没得选择。
苏女走后，苏语轩一个人站在凉亭里，一动也没有动过。
过了不久，便有十几个人冲进凉亭里，手中的武器全部指向他。
眼眸没有任何温度地瞥一眼他们，苏语轩的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坐在马车上，苏女的情绪一直处在沉静之中。
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如何。
显然事态很紧急，一路上，马车都在奔跑。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女终于忍不住叫马车停下来。然后冲出马车，靠在一棵树旁呕吐不止。
“你还好吧？”轩辕昱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
苏女终于停止了呕吐，用手绢捂着嘴不满地看向他。
“拜托，我肚子里还有孩子。要是继续这样赶路，伤到了孩子怎么办？到时候你拿什么来威胁即墨言？”
轩辕昱怔住，随即笑了笑。
“我还以为苏姑娘说话一直都很含蓄，没想到也会这么直接。”
“如果我不直接，我想我和我的孩子会继续受苦下去。”
轩辕昱垂眸想了一下，转身命令道：“先原地休息一炷香。”
一炷香？！
切！
苏女翻个白眼，时间也太短了。
恰好，轩辕昱转身看见了她的不满。
奇迹地，他的眼里居然露出了一抹歉意。
“不好意思，时间真的很紧急。”说这话的时候，轩辕昱的神色有点悲伤。
苏女怔怔地看着他，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他说：“如果你知道当时西凉国屠杀了苍月国五十万的士兵后，你就知道他们的恨为什么那么浓烈了。
五十万啊，他们就连投降的人也不放过，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那时，他的眼眸里全是伤痛，永远也无法抹灭的伤痛。
听说你一直想逃出去？
那时，他的眼眸里全是伤痛，永远也无法抹灭的伤痛。
因为他们牺牲了很多子民，因为他们的家园差一点就没有了。
如今，他是在担心恶梦会重演吧。
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想通后，苏女不再抱怨马车跑得太快，而是对他理解一笑。
轩辕昱再次愣住，她居然理解了他？
休息后，仍是继续赶路，这一次，马车走得很平稳。
偶尔，马车也会停下来，那是因为前方传来了最新消息。
似乎战况对他们很不利，轩辕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苏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
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赵城。
苏女被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大宅子里，里里外外都有许多人把守，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轩辕昱一来到赵城就消失了，想必是急着去处理事情去了。
连着两天，轩辕昱都不曾来找过她，这让苏女十分忧心。
这次她肯随轩辕昱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见即墨言。
她想寻找机会回到即墨言的身边，然后时刻守护着他。
可是轩辕昱把她关在这里，她要如何才能出得去。
晚上的时候，苏女试着逃出大宅子，每次都被一群人给拦截住，然后又被乖乖送进房间里。
既然逃不出去，那就打听战场上的消息。
然而守着她的这些人，个个都像哑巴一样，缄口不言。
就在苏女越来越着急的时候，轩辕昱终于想起了她的存在。
“听说你一直想逃出去？”轩辕昱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捏着额头，疲倦地问道。
苏女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我只是想知道战场上的情况而已。”苏女回答道。
放下手，轩辕昱淡淡瞥她一眼，端起一旁的参茶，喝了一口。
“那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
破城一战1
苏女的眼眸一亮，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轩辕昱挑眉问道。
“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
轩辕昱淡笑一下，没有回话。
苏女试着小心问道：“我想知道，这一次，即墨言有没有亲自带军前来？”
轩辕昱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他的神色有些微沉。
这次带军的人不是即墨言，可就这样，他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是即墨言亲自来了，他们将更难对付。
站起身，轩辕昱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她，辨不出情绪。
“要是他真的来了，我会亲自通知你的。”说完，他便走出大厅。
屋外的阳光很刺眼，苏女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白亮的光线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这次战争，即墨言并没有亲自指挥。
苏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她不用担心即墨言的安危了。
时间又匆匆过了一个月，西凉国的军队一直驻守在城外，从未间断过对苍月国的入侵。
城里的百姓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些老弱妇残。
这次西凉国的入侵并非偶然，而是预谋多年，只不过由即墨言发动而已。
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后背支援也很充足，所以能连续一个月作战而不削减士气。
也正因为如此，轩辕昱才亲自指挥，亲自坐镇。
一来是因为萧条多年的苍月国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才了，二来是因为这样可以鼓舞士气。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赵城不能被攻破。
否则苍月国将被打开一道口子，西凉国的士兵会沿着这道口子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到了那个时候，国之危也。
城外，西凉国的年轻将领莫渊，向城内苍月国的军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皆被挡了回来。
按照计划，他们只需用二十万的大军，在五天的时间里就可以破城。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们连城门都没有打开。
破城一战2
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简易的帐篷内，二十出头的莫渊，正身披铠甲看着地形图，研究作战方针。
六七月的天气十分酷热，厚厚的铠甲内，早已大汗淋漓。
“将军。”帐外走进一名副将，恭敬地叫道。
“什么事？”莫渊抬起头，一双剑眉，英气逼人。
“将军，皇上来了。”
什么？！
莫渊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帐帘再次被人撩开。
一袭黑色丝袍的即墨言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武功高强的带刀侍卫。
“臣参见皇上！”莫渊急忙上前，单膝跪下。
即墨言锐利深沉的眼眸淡扫一眼帐内的摆设，伸手虚扶他一下。
“莫爱卿平身。”
“谢皇上！”莫渊起身往他的身后一站，“不知皇上怎么到这里来了？”
即墨言走进帐内，在一张卧榻上坐下，垂眸含笑。
“莫爱卿遇到了对手，朕理应来看看。”
莫渊微惊，再次单膝跪下，“臣无能，有负皇上的信任，请皇上责罚！”
“呵。”即墨言淡笑一声，“莫爱卿不用自责，朕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朕也相信你的实力，若是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人，必定十分不简单。”
莫渊的神色松缓几许，他站起身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其实，臣一直都在怀疑，驻守在城内的人是……”
“是什么？”即墨言挑眉问道。
“是轩辕昱。如今苍月国早已只剩一副衰老的躯壳，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
若不是他，臣实在是想不出来会有谁能阻挡臣的军队一个月。”
即墨言微眯眼眸，掩盖眼里的精光。
“听莫爱卿这一说，朕也觉得驻守在赵城里的人是轩辕昱了。”
莫渊微皱眉头，“皇上，要真是他的话，恐怕就难对付了。”
“难对付？”即墨言斜睨他一眼，忽而一笑，“朕看未必。”
破城一战3
莫渊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难道皇上有什么计策了吗？
当天晚上，城外西凉国的军队再次对城内发动了进攻。
跟以前一个样，当西凉国的士兵架着梯子上城楼的时候，城楼上苍月国的士兵就会往下扔石头、倒热水、放箭。
而且，无论城外的士兵如何叫嚣，城内的士兵就是不开城门出来迎战。
然而，令苍月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西凉国的士兵在城外足足叫嚣了一个晚上。
那些难听的字眼传入他们耳中，使他们气愤难当。
可是，轩辕昱下了命令，无论城外的人如何挑衅，都不可开城迎战。
因此，苍月国的士兵一直咬着牙，忍着愤怒，导致这一晚他们都没有睡得好。
第二天早上，西凉国的士兵又开始发动了攻击。
晚上的时候，西凉国的士兵又叫嚣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早上……
如此七八天之后，苍月国的士兵实在是受不了了。
“王爷！您就准许末将出城迎战吧！西凉国太过分了！”一个将领终于受不了，前来请命。
轩辕昱慢慢放下茶杯，沉思一下说道。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西凉国就是希望我们沉不住气，然后开城迎战。”
“这个末将知道，可是，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忍让下去吗！王爷，城里的士兵全部都发怒了，要是再不开城迎战，恐怕难以平复军心。”
“关于这一点，本王也想过。但是，诸葛将军，你认为我们开城迎战的胜算有多大？”
诸葛将军愣了一下，分析道：“看城外的情况，西凉国好像派了二十万大军来。目前，我们的人数只有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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