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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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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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得转身,看向武媚娘:“你为什么会为我着想?”
    武媚娘眼泛泪光,用哽咽的声音道:“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来不及分别真情还是假意,就揽住她的腰,肆意地吻了下去,一切发生得足够冲动,也十分自然,像一种挠人心痒的情愫,暗流涌动到达无法克制的程度,迸发出一刹那的花火与荼蘼的希望。
    当晚的翻云过雨之后,他们默契地达成了某种肉体契约,这种契约好似建立在男女之情上,可又好像不受任何感情约束,不过,这个契约却能达成一致的目的,对于他们也是如此。
    当这个默契形成,彼此间不再需要掩藏野心,便肆无忌惮地让对方为自己办事。
    在深宫往往这种各取所需,又互相扶持的人,更懂得,在宫闱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互相取暖,也会毫无防备地向对方敞开了心扉,因此,无法避免产生了利益的附加产物,真情。
    可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任由它萌芽,滋长,泛滥!
    直到有一天,太子一如往常带着他同武媚娘幽会,因为信任,太子将同在一室的他视为空气,只顾拥着怀中的佳人说着绵绵情话。
    站在太子身后的他,低着头,神情怅然若失,心底的酸楚,一阵强似一阵。他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武媚娘的头正倚在太子肩头,可视线却是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
    此时,他眼里的炙热遇上了她的含情脉脉,一阵隐秘而躁动的情愫在房中扩散,最终,产生了一种魔力,挡在他们中的太子被抹去,他们眼中只剩彼此。
    他鬼使神差的迈开步子,走向武媚娘,伸手柔情地抚摸她的脸颊,而她也眷念地在他指尖轻轻一吻。
    等他们恢复理智,意识到此刻身处的位置,暴露情感是多么危险时,他们除了吓出了一身冷汗,还猛然醒悟,他们的感情,已达到了会牵绊彼此的程度。
    可他却并未因此放下,可武媚娘比他要清醒得多,她以回报之名,让太子撮合他与掌医之女,当时,他凭着一时意气去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回答却是短短的六个字:“我已经醒了。”
    这六个字如一记记重拳打在心上,原来可笑的只有他一人。那日,他们便有了条新约定,对方的要求可以选择做与不做,但永远不许问为什么。
    神兵候想起当年的种种,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被岁月吹白了秀发,眼角同样被刻上了年轮印记的女人,他更加明白,那个“为什么”代表了想要隐藏自己,避免一时情动,而彼此妥协的任何机会。
    他也更明白,有时执念着死死抓住的爱情,是爱欲参半,而能为对方放下爱情的人,其实,只是割舍了欲,留下了爱。前者,当厌倦了欲,爱也会随风逝去,后者的爱却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越发根深蒂固,变得无人取代。
    俩人相对沉默了良久,武后开口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从没违反过这个约定,可当我看到这封奏折,感觉自己好可悲!此时此刻的我,在外人眼中是个失势的皇后,唯恐避之不及,而你却能为我写这封奏折,在最亲的丈夫,儿女面前我是歹毒的凶手,回宫以来,他们就没来看过我,而你却能相信我。”
    神兵候道:“我只是用事实说话。”
    “既然如此,那这封奏折,为何没有呈给圣上?其实,你我都清楚,用一张嘴说出来的事实,在满是猜忌的大明宫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清楚,我会尽快找到其他证据。”
    武后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问道:“你知道,贺兰敏月死了,弘儿又这样……可见,有人在我身边布下了重重陷阱,很明显,我已经处于下风,你帮我,就算丢官,甚至掉脑袋,也愿意?”

  第106章 偶遇太平

神兵候笑了笑:“我混迹官场这么久,若真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武后也笑了笑,欲言又止道:“当年,为什么没来感业寺接我走?”
    “我……”神兵候想用最平常的口吻回答,可他内心却出卖他:“我来时,你已经被皇上接进宫了。”
    “为什么没守时?”
    “当年,我悔婚,掌医的女儿寻短见,我被他扣留了五日,所以……”
    武后眉头一紧,眼神茫然道:“我还以为你……没想到……”
    神兵候道:“错与对都成了往事,何必去在意?”
    武后点点头,她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沈言没有亏欠自己,只是他们的宿命,注定是错过。
    这时,受到神兵候吩咐的袁一,正在东宫等候着,觉得无聊的他,便顺着明德殿前的广场,不知不觉走到了,西面一处僻静的楼台上。
    看到满目皆是被昨日夜雪,染白的道路,宫殿,树木,寒风呼啸而过,他感觉一种由心而起的寒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感慨之时,他看到茫茫雪地中出现一个人影,待那人走近,看到是太平,只见裹着狐裘的她佝偻着身子,脚步虚浮的走着,时不时抬手像是抹着泪。
    见此,他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接二连三发生这些,想想都难受啊!”
    太平脚底打滑,突然摔倒在了雪地中,见状,他皱了皱眉,他转身,刚走下台阶,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而后,便默默立在远处观望,见趴在雪地上的太平一动不动,心想,不是摔坏了吧!
    袁一不由得担心起来,慌忙向前,可刚走近,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太平突然捶打起地上的积雪,见她没事,松了口气的袁一,轻轻转身离去。
    可刚走了几步,就被坐起身的太平看到,只见她抓了把雪,朝他扔去。
    受了袭击的他,感到后颈一冷,转过身,看到眼睛红红的太平正用凶恶的眼神看着他,喝道:“你这个狗奴才,到底有没有人性,看到本宫摔倒,就打算这么溜走吗?”
    他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公主,卑职还以为是,掉在雪地里的一件衣裳。”
    太平看了看身上的狐裘,冷笑道:“少扯了!”说着,伸手道:“还愣着干嘛,扶本宫起来啊!”
    “是。”当他的指尖触到太平温热手心时,一种难以克制的躁动在脑中嗡嗡作响,他想贪恋这片刻的温度,可这片刻过后,又该用多久忘记这片刻?
    当太平站起身子,他松开手,心中怅然若失,勉强挤出几分微笑道:“卑职不打扰公主赏雪,先告退了。”
    太平摸了摸耳垂道:“哎呀!本宫的耳环掉了,你帮本宫找回来。”
    见太平的另一只耳朵上并没耳环,他皱眉道:“公主有戴耳环吗?”
    太平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喂!本宫有必要骗你吗?少啰嗦,赶紧去找。”
    “是。”
    袁一蹲下身子,拂开积雪找着耳环,一旁的太平则颐指气使地喊着:“喂!这边找找……喂,去那边找找。”
    他顺着太平的意思,在雪地里找了许久,太平瞥见他双手冻得通红,摸了摸额头,道:“你还真没用!一个耳环找这么久,算了,本宫不要了!”
    他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雪,看了眼太平:“卑职谢过公主。”
    太平看了眼他的手:“冷吗?”
    他笑着摇摇头:“有公主陪着,怎么会冷?”当这句话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该如何解释,便尴尬愣住了。
    太平疑惑地看着他:“本宫在就不冷……你这奴才,嘴还真甜。罂粟就是这样被你哄到的?”
    “罂粟与我只是朋友,仅限于朋友。”
    “仅限于朋友?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挺嘚瑟!”
    他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有吗?”
    太平刚开怀了片刻,又想起近来的遭遇,神色变得黯然,她长长叹了口气:“我生在宫廷,知道这儿不是块清静地,可近来的遭遇,让我感觉,不但没有清静,还处处险恶。那些亲近的人都和善的面具,心里却像住了头獠牙利齿的狼,一旦撕破脸,没了情面,就成了互相撕咬的野兽。”
    他安慰道:“从好的方面想,公主身份尊贵,拥有天下最多最好的衣裳和首饰,这可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
    太平苦笑道:“如果我说,宁愿生在一个普通百姓家,那样就太矫情了,毕竟我享受让人艳羡的荣华,当然也得承受些事情。”
    “公主能这样想,也是好的。”
    “不然,还能怎样?”
    他看了看太平,又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一切都会过去,相信我。”
    他说这句话时,相信太平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应该像如俗话说的那样否极泰来,可就在雍王李贤受高宗之命,率领两万送殡队伍将太子灵柩送往皇陵安葬之时,李唐江山继玄武门事件后,经历又一场让人闻之色变的逼宫。
    原本率领五万人马,前往吐蕃和谈的贺兰敏之,在即将达到吐蕃边境时,突然,收到贺兰敏月身亡的消息,他便将五万士兵分拆成十队,从不同路线折回了长安。
    贺兰敏之选择管辖有限的边境开始折返,又将庞大的军队拆分,看似达到了隐秘而迅速的效果,不过,吐蕃边境与长安城相距遥远,如何瞒过州县的督查,直到大军兵临城下,也未让朝廷得到半点风声?
    城楼上,神兵候站在垛口边,俯看围城的军队,只见,他们列阵井然有序,第一层架设着攻城所用的撞车,云梯,抛石机,第二层是负责掩护的遁甲兵,第三层是手握弓箭或诸葛连弩的射手,第四层是手执长矛跨着战马的骑兵。
    此时,袁一和唤雨正站在另一处的垛口眺望,袁一看到阵前的贺兰敏之身着重甲,手握缰绳,视线片刻也没离开过城门。
    他看到贺兰敏之身后立着两面大旗,一面写着清君侧,一面写着除妖后。他心想,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找证明武后清白的证据,却没有丝毫进展。
    如今,贺兰敏之以胞姐与太子之死为由兴军作乱,看似一时冲动,可从他对时机的选择,周密的筹谋来看,一切发生不像偶然,更像处心积虑,贺兰敏月的玉石俱焚,似乎因此得到了答案。
    想到这儿,他心中出现了更大的疑问,武后待贺兰姐弟也算过得去,可他们为何不惜众叛亲离,甚至赌上身家性命,也要将武后赶尽杀绝?
    他不知道武后与韩国夫人的姐妹纠葛,当然明白不了,姨侄相残是由深埋多年的复仇之心而起,可神兵候知道一切,他不抱有以伦理亲情劝说,让贺兰敏之投降的侥幸,因此,受皇命来此的他,才会一言不发,等着贺兰敏之将和谈的书信送上。
    当神兵候看过贺兰敏之送来的信,如他所料,贺兰敏之先将胞姐与太子的死归咎于武后,再例数武后为祸李唐江山的罪状,如代高宗批阅奏折,诸多党羽卷入离魂香事件为祸百姓,用非常手段独宠后宫数年等等,最后,提出的退军条件,便是让高宗交出武后。
    他将信交给唤雨,看了眼贺兰敏之命人抬出的香炉,道:“炉里的那柱长香,能燃两个时辰,若在这个时间内,不交出皇后娘娘,他们便会攻城。”
    唤雨看过信,道:“长安城本有将近四万驻军,可给太子送殡去了两万,所以,城中真能派上用场的还不到两万,以二敌五,难以取胜。附近州县虽屯兵充足,可赶来长安援助最少需要两日,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对了,算日子,雍王应该从皇陵返程了,派人把告急的消息带给他,有了他的两万人马,危机兴许就能解除了。”
    神兵候知道雍王李贤的身世,当贺兰敏之兵临城下之时,他想起,高宗去往洛阳,李贤监国之时,也是贺兰敏之分拆军队折回的时候,还有,高宗本来是让英王李显率军出殡,让李贤协助处理朝事,可李显却突然抱恙,高宗无奈,才将送殡人选改为李贤。
    所以,神兵候猜测,贺兰姐弟已将身世告知李贤,并拉他入伙,现在,太子已死,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储君人选,若贺兰敏之这次造反成功,李贤便可仿照当年玄武门事变那样,先顺应贺兰敏之的意思杀了武后,再逼高宗退位,最后,以顺理成章的储君身份登上皇位。
    由此,他并未把解围的期望放在李贤身上,虽心里这么想,可猜测,只是猜测,所以,他便应许地点点头,向同来的神将追风吩咐道:“你去给雍王带信,务必小心,别让贺兰敏之察觉。”
    “卑职领命。”
    待追风走后,神兵候吩咐唤雨,惊雷,闪电三人协助禁军守城,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带着袁一骑上快马来到大明宫。
    此时,三千金吾卫守在含元殿前,在这非常时期,即便是神兵候也免不了盘问搜身才被放行。

  第107章 另请援军

袁一随神兵候进入殿内,看到其中,不但有后宫家眷,还有朝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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