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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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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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泽油亮的油焖虾是福慧的大爱,她一连消灭几大只狠狠地解了一把搀。
  
  “那个水煮虾也不错,是大厨的拿手好菜,你可以尝尝。”一个女声在福慧背后说。
  
  福慧一愣,转身,顿时眼前一亮,“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漂亮。”她由衷赞叹。
  
  那女子一身改良版的旗袍,与传统旗袍不同,自腰处往下炸开,采用西方宽裙摆,亦有别于平常抹胸,单边高,微敞着却不露,淡蓝底色,以水墨手法绘制着山水荷叶,衬着灵动的一个人——
  岂是一个清新逼人了得! 
  
  女子闻言眼睛笑得眯在一处,“呵呵,我今年主打中国风。”
  赞赏地看一眼福慧,又道,“今天晚上很多人说过这句话,但是只有你让我觉得真的被赞美到了。”
  
  “念念。”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过来将她拉走。
  被拖着的女子不忘与福慧招手,“油焖虾也是我的大爱,改天我们切磋一下,我叫李念,叫我念念就好。”
  
  李念?
  “……”福慧囧了。
  
  季从风与人聊得正酣,推杯换盏的,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吧台旁的那一帮人也散了,那个人不知躲到何处。
  
  兴许跑去洗手间吐了,福慧恨恨地想。照他那个喝法,人不躺下才奇怪。
  
  端出一副完美无瑕的笑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福慧的脸已经笑僵了,面部肌肉抽搐着似乎要罢工,于是走到外面走廊透口气,却碰见刚刚还捏着酒杯的沈迟正夹着烟,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
  
 

   第 36 章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透过重重烟雾,福慧看到他被酒精侵蚀过的脸庞泛着惨白。
  
  沈迟喝酒不上脸,无论喝多少脸都不会红而是越喝越白,而且他自制力极强,走路绝不会打晃,所以无论喝醉与否外表都跟个没事人似的,究竟醉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福慧克制住自己想逃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向他,她平静下来,看着沈迟些失神,“你以前很少喝酒也极少抽烟的?”
  
  夹着烟往唇边送的手顿了顿,他眯着眼睛看她,“你都说了是以前了。”
  竟是不冷不热地顶了回来。
  
  福慧也不恼,继续道,“烟酒伤肺伤肝,以后还是少喝一点吧。”
  
  沈迟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些,声音却是冷冷地,“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恩。”福慧心境平和地冲他笑了笑。
  
  他默默看了福慧一会,像是辨认话中的真假,又像是斟酌着措辞,“你为什么要回来?”短短几个字,他却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
  
  “报效祖国。”福慧很想搬出这个敷衍了无数人的借口,可是她看着沈迟那个脸色,估计她要是敢说,那个男人敢当场掐死他。
  
  福慧正在为难,却听他继续道,“听说你回来看一个人,”说道此处,他举起烟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稍许,淡淡的白烟徐徐从鼻孔逸出,然后,孤注一掷似地,沉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福慧愣住,透过缭绕的烟雾以视线描摹那张深深刻在脑海中的俊颜,那双平时清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却因酒精的作用泛着一丝朦胧水雾,迷离而梦幻。
  
  “沈先生,你喝醉……”
  
  沈先生?
  
  “江福慧!”他粗暴地打断她,“我倒宁愿是喝醉了!可是我不是醉了是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息着怒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为什么回来?”
  
  四周突然寂静,福慧心潮起伏,似乎只能听到自己胸腔中急促的心跳声。
  
  沈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也在等待着我回来看你!
  抑或,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
  
  “算了,”他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了欲言又止的福慧,“你就当我没问吧。”
  
  他转身离去,绷紧了的神经缓缓松开,他忍不住冷嘲,原来,他沈迟竟然懦弱到连听这个女人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了!
  
  “阿迟!”察觉到他的失常,福慧叫他。
  
  那两个字,堪堪落到他的心尖上,快速而有效地制止了离去的脚步。
  “?”他侧头转身看她。
  
  “阿迟,”她一步一步走向他,抬睛望定,“今天出现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看你的,还有,顺便和你告别,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单独出现在你面前,不会再烦你,不会再见你。”
  
  沈迟脸色煞白。
  
  他双眸一沉,声音冰冷,“江福慧,你叫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季从风那晚求婚的场景如画面般,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
  
  疼痛如海浪般,一波波袭来,福慧合上眼睛,等那剧痛退去。
  
  眼眸睁开,满目的悲伤决绝。
  
  福慧定了定神,开口,声音平淡,“我要结婚了。”
  她重复了一遍,“阿迟,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要结婚了。
  
  那五个字一出口,周围寂静如死!那一瞬间,大厅的大门被推开。
  
  热闹喧哗呼啸而来。
  
  他们的世界却在这样的噪杂中悄然静止。
  
  他站在那里,有人迎面走来,笑着与他打招呼。但他仿佛被定了身,一动不动,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须臾。
  
  他反应过来。
  
  顿时,那双眼睛里聚起暴风骤雨般的怒气,沉如暗夜,恶狠狠地盯住她,似要吃人,“江福慧,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那句话似一支箭,生生地将她抬起的脚步定住,再没有勇气跨出半步!
  
  她鼓起那点残余的勇气来跟他告别,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想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可是,他却对怒气冲冲地吼她:江福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其实,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孤零零地死在异国的土地上了。
  
  察觉到眼角有些异样,福慧伸手摸了摸,指尖所及之处一片冰凉——
  竟是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溢了出来!
  
  宴会繁盛,喧嚣噪杂扑面而来,可是却离她那么远,仿佛被生生抽离了,被困在孤岛,那些喧嚣尘事再与她无关!
  
  许久。
  
  福慧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竟然诡异地笑了,分外苍凉!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泪水。
  不知道脸上的妆花了没?
  
  她不敢多呆,摸到手袋里的手机,给季从风匆匆发了条短信,准备离去。
  她步履匆匆,恨不得立时将自己埋到床上,与世隔绝才好。
  
  可是,事与愿违,往往你最想干什么的时候,偏偏有些可恶的人跑出来干扰你。
  
  福慧单手提着裙摆,越走越快。
  却不想撞到一个人的胸口上。
  
  那人的银色西装,胸前一大片,顿时被福慧手里残存的深红色液体浸湿成了暗灰色。
  “对不起,对不起……”
  
  福慧迭声道歉,条件反射地伸手过去试图摸掉,在手指触及那人胸口的当口讪讪地收了回来。
  她慌乱地找到手袋里的纸巾,诚惶诚恐地递过去,“对不起,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时,郭品言才注意到那位撞了他的莽撞女子竟是福慧。
  
  男子的眼光一滞,她今晚看来有些不同——
  湖蓝色的收腰拽地长裙将高挑的身材极近完美勾勒出来,梦幻的水晶灯光打在略苍白的肌肤上,有股别样的美,那如清泉般的锁骨静静地□的冬日微冷的空气中,透出别样的风情。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总是穿着暗色系的衣服好像试图泯灭在人群中的女子,竟能是这般的光彩照人的。
  
  此时,她正低着头一副懊恼道不行的表情,郭品言定了定神,笑道,“不打紧。我刚刚还在想,这么乏味的宴会,是不是该回去了,然后下一刻你就出现,提醒我确实该回去了。”
  福慧狐疑地看他,“师兄,你安慰我的吧”。
  
  郭品言执意要送她。
  
  福慧取了外套陪郭品言取车,郭品言颇认真地将福慧从头到脚,然后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遭,一本正经道,“江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被夸的福慧心虚,讪讪地,“粉扑的有二两了,才整出这个效果。”
  
  郭品言闻言失笑,目光落在福慧脸上,盯住她的眼睛,“福慧啊,你还真有意思!”
  
  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
  
  “叮咚——”电梯门应声而开。
  
  福慧低着头,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横在眼前,目光往上,桃红色抹胸下雪白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墨绿色的橄榄石项链泛着冷光,衬着如玉般雕就的两条锁骨异常性感——
  程暮雪裹着一袭华美到极近奢华的晚礼服站在门前。
  
  福慧怔楞一下,目光停留在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上,然后微微一笑。
  
  “郭先生,”程暮雪暧昧一笑,“你女朋友?”说瞅了瞅福慧,又瞅了瞅郭品言。
  只是那目光又有所不同,对着福慧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转向郭品言时却又化作了和风细雨。
  
  郭品言笑笑,不置可否,客气地介绍,“程小姐,这是江福慧江小姐,冯老新收的关门弟子。程小姐是公众人物,就不用多作介绍了。”
  
  收在烟灰色棉服衣兜里的手指紧了紧,福慧礼貌地点头,“程小姐,久仰大名。”
  “是吗?”程暮雪反问。
  
  “暮雪,”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走过来,“附近的停车场都满了,跑了老远才把车停好。”
  
  来人是程暮雪的表哥兼司机,虽说身上有些流氓习气,为人却颇仗义,郭品言见过几次,微笑着点头算是招呼。
  
  福慧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想着沈迟说那些话时的决绝神情,一字一句似尖刀般落在心尖上,疼,却又忍不住地去想。
  
  那年轻男子在经过福慧身边时,似不经意般地“咦”了一声,福慧闻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凝神思索了片刻,却是心乱如麻,注意力完全没有办法集中,作罢。
  
  “你从事配音的话,以后可能要跟程暮雪合作,认识一下对你未来的工作有好处。”郭品言解释。
  福慧感激。
  
  电梯门关上了又打开。
  
  程暮雪扫一眼她的表哥,冷冷道,“你干嘛?”
  
  那年轻男子挠挠头,略想了一下,道,“刚才那美女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程暮雪狠声,“你看哪个女的都眼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要多瞅两眼,然后非要跟自己扯上点关系。”
  
  他这个表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脾气不点就着,说来就来,原本天仙似的一个人整的跟更年期大妈似的。
  “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你表哥我就很专一的。当然,我看你那个沈先生也不错。”
  
  华丽奢华的庞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耀的迷离而梦幻。
  
  吧台旁又聚起了人,沈迟像方才一样靠站着,姿态慵懒地与身侧的女子交谈,那容光焕发的女子似在讲什么好笑的事,他偶尔低下头附和两声,津津有味的样子。
  
  程暮雪入场的时候引起刹那的骚动。
  吧台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沈迟闻声抬头,微眯着眼轻轻扫了一眼,然后侧首将目光转到别处。
  


   第 37 章

  程暮雪浑身一颤,似乎有刀锋闪过。
  
  程暮雪心中微微发苦,“如果他也是多好!”那样她的美貌就成了最最锋利的武器,后半句沉淀在她心中,没有出口。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最后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
  
  他带着那种惯见的笑容与人周旋。
  那样的笑容,亲切中隐含疏离,叫人仰慕却不敢走近。
  
  程暮雪远远的望着他,也不知他醉没醉。
  
  陆陆续续有人告辞。
  沈迟含笑站在门口,一一寒暄告别。
  
  人走光后,他冲站在不远处的唐衍生招招手。
  “衍生,扶我一下。”他轻声说。
  
  唐衍生半扛着将他弄到车里。
  
  此时,已近深夜,客人全部离场,所谓的热闹繁华退场,停车场里孤零零地停着几辆车,安静极了。
  
  沈迟歪歪斜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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