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跟的水晶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断了跟的水晶鞋- 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早晨袁士武想方设法叫醒刚刚入睡的我,睁开眼睛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声尖叫,并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前。连推带打地把他赶走后,我来到洗手间拿起牙刷跟洗面乳一边洗刷刷一边沉思:自己的牙刷何时变成了电动的?洗面乳上面为何印有“man”的字样?洗漱完毕后,我穿好衣袜来到客厅时,袁士武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见到出水芙蓉的我后惊呆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袁士武继续一副惊讶状惊叹道:“你,身上那件衬衫,跟你脚上那副袜子,是我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后再次惊声尖叫,并质问他的衣袜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橱里。连驱带赶地把他撵走后,我独自一人享用着早餐:热巧克力奶,煎蛋,跟切好并削皮后的黄瓜条。
  下楼时,袁士武一如既往地在车里等我,我一如既往地对他说了声早。他说不是早就见过了吗,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餐桌上的咖啡,煎蛋跟切好的哈密瓜都吃了吗?”
  我继续茫然若失。“煎蛋吃了,咖啡跟哈密瓜没看到呀。”
  “煎蛋吃了就好,你喜欢吗?”袁士武的脸上露出一丝鬼祟的柔情。
  “有点咸。”
  “我不是说味道。”
  “那你是说色泽?色泽的话,有点暗。”
  “我是说形状。”
  “煎蛋能有什么特殊形状!”我不可理喻道。
  此时袁士武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失望,一声长吁后开启了发动机。
  袁士武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饭店,KTV,洗浴中心,或者夜店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我称此为享乐,他却称之为应“愁”,我看他是乐在其中,他却说自己是强颜欢笑。也许商场上的事小女子不了解更不理解,但我总觉得这是男人间的默契,相互开脱的一种手段而已。例如,袁士武请某男性客户去花街柳巷消费,袁士武报以陪之的态度“牺牲性”的寻欢,而对方则报以受之的态度“礼貌性”的作乐,把一切内心与外在的指责都推脱到应酬身上,简直是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由于袁士武每晚都要应“愁”,下班后的时间里,我几乎是见不到他的。晚上,看了会儿泡沫剧,洗了个泡泡浴,爬上'炫'舒'书'服'网'的大床,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正当我横七竖八睡得不亦乐乎之时,一只虫子沿着我的肚皮登上了朱穆拉玛蜂,刺痒难忍,我一掌击在胸前,击出一丝声响,看来是只大虫子,我微微掀开眼帘,看到胸前两只阴阳交错的手后嚎啕大叫。我动作敏捷地抓起枕边的闹钟猛然一挥,只听“啊”的一声嘶吼,男人双手捂着脸,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仔细一看,这不是袁士武吗!
  “创,创口贴。”他龇牙咧嘴道。
  “你,你骚扰我!”我的右手食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
  他那只捂在额头上的手停落在眼前,像是在接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都出血了。”
  “幸好我身手敏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蛮横得洋洋得意。
  “创口贴在哪?”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看你挺瘦弱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下手那么狠。”
  “你深更半夜的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想睡觉了!”
  “你……你厚颜无耻!”我将胳膊无限延长,食指尽情指向袁士武的鼻子。
  “想睡觉就厚颜无耻了?”话音刚落,袁士武便像只豹子般扑到了我的身上,将我俘虏在身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说:“你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厚颜无耻?”
  “啊啊啊,不要!”我连忙摇起拨浪鼓般的脑袋。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我现在是袁士武的女朋友?
  “而且,我们在同居。”
  而且,我们在同居?
  我像是失忆后重启了大脑般,被损坏的记忆逐渐修复完整。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男人,心惊胆战,我若不服服帖帖的伺候他,他会不会背后捅潘岳一刀呢?
  袁士武一脸深不可测的神情,近在咫尺的鼻孔朝我的脸上吹着气,静谧间,我的心跳声隐隐作响。他的脑袋缓缓落下,我的心脏匆匆跳跃,突然,他跳下床去,背影姗姗,消失在门外通往客厅的拐角处。
  虚惊一场,我纹丝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第六章 同是爱情沦落人 (六)

  我与袁士武同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江南北,咪咪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小康对此感到痛不欲生;胡盼对此感到喜出望外;钱天对此感到怒气冲天;潘岳对此感到不可理喻;冯野对此感到义愤填膺;夏洛琳对此感到痛惜不已;公司员工们对此感到羡慕至极。
  我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咪咪,她杏眼桃腮地开启了问题轰炸机。“天呀,你们睡在一张床上?”“妈呀,你们打算结婚吗?”“老天爷呀,你父母知道吗?”“上帝呀,你们……”
  “停,停。”我奋力防守着嘴里的大门,扑出了那一连串的飞来横弹。“我本来就心乱如麻,请让我静一静吧。”
  咪咪眨着眼睛,张口结舌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那你们已经……”
  “目前还没有。”我料到她一定会问这种隐私,越隐藏越私人的事情,咪咪就越好奇。
  她松了一口气后又情绪高昂地说:“可是袁士武他能忍多久呀?!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呀!”
  在现实面前,我宁愿当一只缩头缩手缩脚的乌龟,把头与四肢全部藏在厚实坚硬的壳里,永远不出来。
  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小康,咪咪那只大喇叭的传播速度堪比互联网,据说他知道后又哭又闹又求上吊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负责安慰小康的重担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咪咪的肩上。也许是怕触景伤情,小康一直没敢来见我。
  胡盼也是从咪咪广播那里听到的,她的反应最为激烈也最为反常,她像是得知我中了五百万大奖般兴奋,还特意给我买了二斤红枣跟一副中药,祝我“枣”生贵子,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听得我哭笑不得……
  跟袁士武同居后我就疏远并拒绝了钱天,他知道这个噩讯后的反应可想而知,没想到温柔体贴的钱天也有怒气冲天的一刻。他一遍一遍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的人同居,我泪眼问花花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住在隔壁的潘岳几次撞见我与袁士武共同出入我的家门,于是他察觉到了。他发短信问我是否在跟袁士武同居,我承认了。他说希望我是爱他的人而不是爱他的钱,希望我是“同”他睡觉而不是“陪”他睡觉,希望我过得幸福与性福不要与其他女人有福同享就算袁士武有了别的女人也希望我自求多福。看着每一个带刺的字眼,我泣不成声。
  我觉得委屈,所以上网找冯野诉苦,他知道这件事后把我臭骂了一顿,骂我傻,骂我单纯,骂我无知,骂我可笑,骂我没脑子……他骂得对,这些都是用在我身上恰到好处的形容词。
  夏洛琳是从一些闲言碎语中听到的,她打电话告诉我说现在外面流传了许多关于我的不堪入耳的谣言,甚至有人说我已经跟袁士武同居了,当我告诉她确有其事时,她愣住了。她对于我未能与潘岳和好如初感到很惋惜,甚至痛惜。我又未尝不是呢!
  我们公司的女员工们对于我傍上了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羡慕至极。我突然成为了她们的时尚顾问,公司里掀起了一阵谈笑风,女员工们纷纷学起了我的穿衣打扮风格,似乎这样就可以吸引有钱男人的眼球。确实,宜人的外表可以吸引男人的眼球,却无法吸引他们的心。

  第六章 同是爱情沦落人 (七)

  这是我跟袁士武同居生活的第十五天,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晚的我显得格外紧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又是深更半夜带着几分酒意回家的,但这次他的酒意发展成了酒醉,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他走路的姿态有些不平稳。他爬上床时,我正故作镇静不露声色地装睡着。在静得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夜里,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隐隐酒精味幽幽飘来,我的眼睛越闭越紧,被压迫的眼球有种迸裂的感觉。悄悄的,他的手滑落到我的胸前,使我心头一颤,慢慢的,他在解我睡衣的扣子,使我心慌意乱。灵机一动,我翻了个身,把他的胳膊狠狠的压在了身子底下,算是逃过一劫。他把胳膊抽出,老老实实地躺下了。我在心中暗喜着。但好景不长,他又开始琢磨着该如何给我宽衣解带了,我一个飞毛腿,把他踹到了地上。他沉甸甸的身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地震般轰动,我险些笑出声来。他站起身子离开了房间没再回来,我喜笑颜开地睡去。
  突然,我感觉房间在震,便惊恐万分地坐起。我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四处飞舞,棚顶的天花板也随之坠落下来,砸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奄奄一息,与之同时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钻进我的心窝。我猛然地睁开了双眼,不停地喘息着,却看到袁士武在我的身上浮动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刺激着我的嗅觉,我惊呆了。
  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什么是难过的最高境界。流泪的人不够难过,因为他们仍懂得释放与发泄,而且疾风骤雨过后必定是晴空万里,或许还会看到七色彩虹。寻死的人不够难过,因为他们仍有思维和精力去研究寻死的方法与途径。难过的最高境界是你已忘却了如何哭泣,如何思考,你只觉得心里很凉,很凉。
  那晚我整夜未眠,抓着被子,直视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一片冰凉,眼前一片漆黑。袁士武醒来后睡眼蒙胧地看着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诚惶诚恐地说:“我……昨晚喝多了。”
  那天我没有去上班,不用解释我老板也知道原因。我一直没有哭,更没有割腕上吊吃安眠药,只觉得心里很凉。人生没有完美的,却有完美的人生。两者迥异,人生的完美追求毫无瑕疵,而完美的人生追求毫无遗憾。我的人生不再完美,方才造就了完美的人生,因为只有酸甜苦辣咸五味聚全的人生才算得上是毫无遗憾。
  人生还得继续。
  我的生活再次步入了正轨,我与袁士武的同居生活也正式地步入了正轨,我终于感觉自己不再亏欠于他,我们之间的天平也终于趋向平衡。我每夜还是会梦见潘岳,在梦里我还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而谁又是袁士武梦中的主角呢,也许是我也许是她她或她,总之我们是同床共枕却异梦。钱天还是会发充满甜言蜜语的短信给我,看到那些露骨的文字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陷入甜蜜中而不能自拔,我是在寻求刺激也好,感受激情也罢,我与钱天之间的“地下情”在无失大雅之下继续进行着。

  第六章 同是爱情沦落人 (八)

  这天,我去健身房做运动时碰到了潘岳,他居然主动上前与我交谈。他问我跟袁士武之间进展得顺利与否。“你指什么?”我问。
  “感情。”
  我不禁一笑,我跟他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谈笑,我希望你能够找到爱情,而不仅是找到个伴侣。”他今天确实很反常。
  潘岳,爱情我早已找到,只不过无法拥有。伴侣我已经拥有,却仍在寻找。“那你找到爱情了吗?”我反问道。
  潘岳苦笑一下说:“我曾经找到过,但丢了,后来又找到过,又丢了,就这样找找丢丢的有点筋疲力尽了。”
  他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花心萝卜。“既然累了,这次就好好珍藏别再弄丢了。”我居然说出这么句心口不一,事与愿违的话。
  “对不起,我做过许多气你的事。”狗嘴里居然也吐出了象牙,妙哉妙哉。
  “我每次都会以牙还牙地回气你,所以我们扯平了。”
  潘岳笑了。他的笑容动人依旧,我们的爱却一去无返。“那天在我表弟家,我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但我绝无坏意,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那还真是物极必反。”
  “你怎么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总比豆腐嘴刀子心强吧!”说到这我不由得想到了刘依曼。
  “说不过你,我表弟没再找你吧?”他又把话题饶了回去。
  “有。”
  “什么?!”潘岳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转动着眼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放心,我跟袁士武都已经……所以我跟钱天不可能了。”
  “谈笑,你答应我,你以后离他远点。”潘岳的口气让我觉得很陌生,他丢掉了一如既往的霸道与冰冷,多了分低微与暖意。
  这样的潘岳,这样的我,这样的交谈,是这样的陌生。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第六章 同是爱情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