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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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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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道“祖母眼里哪儿有犯错的孙子,我舍不得怪你,我是心疼你,还心疼你额娘。她的腰伤成那样都不能动了,担心你在清溪书屋里跪出个好歹,只能派环春来求我去带你们出来,你额娘这会儿一定还没睡着呢,就操心你了。”

胤禛低垂着脑袋,轻声说“是孙儿不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儿见你额娘时,给她个交代,别的人倒也罢了。”太后意有所指,似乎也察觉到这事儿牵扯太子就不那么简单,知道岚琪一定会教导儿子,她不必多费心,安抚了几句便也要去休息。

送走皇祖母,四阿哥这边收拾干净裹着被子躺下,闭上眼满脑子还是太子投湖的模样,可因彼时黑漆漆一片,他只是看到一道身影跃下去,但本来模糊的记忆,被他回想着方才清溪书屋暖里太子的话而主观地刻画清晰。也因此,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甚至连彼时此刻的感受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唯有太子那句绝望的话让他揪心,他的兄长,竟被逼到如此绝境?做太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一夜注定不安,岚琪服了安神的汤药也无法入眠,身子又不能挪动,硬生生醒了一晚,倒是隔天早晨因为太过疲倦反而睡了过去,四阿哥一早来请安时,母亲却刚刚睡着,于是只能退回桃源书屋念书,三阿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照旧只提在父亲面前那番说辞,可就连三阿哥都拍他脑袋说“黑漆漆的你们钓哪门子的鱼?”

果然,这个借口换谁都不信,可胤禛和太子说好了,打死也只说这个借口,但他没想到,额娘真的会打他。

上午的课业结束后他跑去下人房里看了小和子,小和子和其他几个伺候四阿哥的太监昨晚都被拖去打板子了,一人三十大板,打掉半条命,这会儿还奄奄一息的,屋子里浓烈的药膏味儿,让四阿哥几乎窒息。

等他说了些安抚和许诺的话离开小和子,就有瑞景轩的人来,请他去见母亲。进瑞景轩的门就感觉屋里屋外气氛低沉,再进母亲的卧房,竟见环春手里握着藤条一脸苍白地站在边上。

胤禛心里突突直跳,母亲垫高了身子半躺在榻上,他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却听得母亲问“怎么不进来,昨晚把膝盖跪坏了,走不来路了吗?”

从小到大,只看到过承乾宫里的奴才挨打,只看到过小和子在书房里替他挨打,养母几乎没动过他一手指头,就算犯了错也顶多挨骂或罚站,过会儿必然是养母先绷不住来哄他,他从来没有过对于惩罚的恐惧,可今天看到环春手里的藤条,看到床榻上伤病中却气势逼人的母亲,连腿都迈不开了。

藤条划过空气的狰狞,和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声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绿珠几人等在门外头想随时进去劝阻,可是只听见抽打声没听见哭声,反而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玉怯然问“四阿哥不肯认错吗?”

而此刻清溪书屋内,有太监慌慌张张赶来禀告,说太子一早不舒服被太后留在凝春堂继续休息,现在已发高烧有些烧糊涂了,太后请皇帝过去看一眼。

玄烨匆匆赶来,胤礽果然烧得昏昏沉沉,身子跟火炉似的烫手,他到底是心疼的,昔日太子出痘疹,自己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那时候把烧得发烫的孩子抱在怀里,他心里想的是一定要照顾好儿子,一定要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储君,太子是发妻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不能失去太子。

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再不能有如此纯粹的心思,为什么如今,他对儿子的感情有了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太子一次次让他失望,还是他先做出了让太子失望的事?玄烨心中最恨,便是太子竟然会对太皇太后下手,即便那些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太子的清白。

“皇额娘、皇额娘……”昏睡的太子呢喃出声,仿佛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人,玄烨听得猛然心痛,不由自主握住了儿子的手,太子似乎感觉什么,渐渐睡得安稳,呼吸也顺畅多了。

太后拿帕子稍稍按了按眼角,似乎是可怜这没娘的孩子,正开口劝说玄烨之后别太责难他们,让太子在她这里好好养病,门外嬷嬷却进来禀告,一脸忧愁地说“太后娘娘,皇上,瑞景轩里传出的消息,德妃娘娘把四阿哥打得不轻,也不晓得这会儿还打没打了。”

太后着急不已,连声叹“昨晚我就担心,还是叫我猜中了,岚琪这是做什么,四阿哥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能打?”

可玄烨却冷然说“周岁不足十二而已,大不到哪儿去,朕大婚后还挨过皇祖母的打,他怎么就打不得?便是二十三十岁了,只要他还是儿子,也照样打得。”

太后见皇帝如此态度,略劝几句就没再多说,玄烨倒是真拜托嫡母照顾发烧的太子,把太子留在了凝春堂,自己没有逗留太久,等太子睡安稳后就离了。出门身边跟的太监殷勤地问皇帝去不去瑞景轩,玄烨却径直往清溪书屋去,吩咐道“四阿哥回桃源书屋后,再来问朕去不去。”

瑞景轩里,挨打后的四阿哥被放在弟弟的房间里上药,十四阿哥被抱走了,十三阿哥则站在边上抽抽搭搭。他知道四哥挨打了,藤条抽打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吓坏了的孩子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这会儿抱着梁柱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趴在床上的哥哥,楚楚可怜地闷声哭着。

“十三阿哥,我们出去玩儿好吗?”乳母来拉胤祥走,小阿哥抱着柱子不肯,哽咽着说,“我、我想陪陪四哥。”

乳母温柔地哄着“娘娘也在哭呢,十三阿哥不去哄哄额娘吗?我们去哄了额娘不哭了,再来陪四阿哥好不好?”

十三阿哥也疼娘亲,立刻便答应了,跟着乳母走,一面哭着说“四哥我待会儿来看你。”

趴在床上痛得浑身无力的胤禛听见十三弟的乳母说额娘在哭,眼中满是愧疚和担心,不禁紧紧咬住了下唇,给上药的小太监瞧见了,慌得问“奴才是不是弄疼您了?”

这话实在可笑,胤禛早就疼得话都说不出了,上药怎么会不疼,他也没力气计较,趴着一声不吭,小太监则絮絮叨叨地说“四阿哥您出点儿声,闷着热毒散不开呢。”过了会儿又说,“奴才进宫晚些,没遇上当年的事,听师傅们说,德妃娘娘还在钟粹宫当常在那会儿,为了帮万岁爷平息朝廷上的事,硬是主动跑去慈宁宫求太皇太后责打,不知拿什么抽的,抬回去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可师傅们说就是那一顿打,打出了太皇太后和咱们娘娘十几年的情分。四阿哥您可别记恨娘娘,做儿子的哪有不挨亲娘打的。”

胤禛痛得昏昏沉沉,哪里还听得进小太监说什么,从前小和子替他挨了打总是嬉皮笑脸说没事没事,他没吃过这苦头,而且小和子伤愈后仍旧活蹦乱跳,就真的以为没事,现在他才知道,最忠于自己的人,为自己吃了多少苦头。

一面可怜小和子,一面是满腔对母亲的愧疚,他被抬出额娘的卧房时,就已看到她的眼泪,才知道比起心痛,皮肉之痛真不算什么,可是他太虚弱,出生以来头一次挨这么重的责打,很快就昏睡过去。

这一边,十三阿哥趴在岚琪身边,时不时伸出胖胖的小手给额娘擦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自己会听话会乖不惹额娘生气,她的情绪已渐渐稳定,可转过脸看到还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垂泪的环春,没好气地说“你这样,是做给我看吗?”


477 孩子们没骗他



“额娘。”十三阿哥被吓着了,软软地喊着岚琪,她才回过神,拍拍伏在身边的孩子,哄了他几声,便唤来乳母将十三阿哥抱走。

环春已从地上站起来,虚弱无力地撑着一旁的椅子站着,岚琪没好气地说“你从前打香月玉葵她们,手里可有劲了,今天就这几下子累成这样了?我看你都没用力气打。”

“主子若真不心疼,怎么还掉眼泪呢?”环春低着脑袋,含泪说,“奴婢手都软了,四阿哥那么好的孩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错,怎么就要打呢?”

“你们这样子,十三十四早晚也要惯坏了。”岚琪说着硬气的话,神情却不见强势,反而央求环春把她放平,这样靠着一会儿,腰里头就吃不消了。

环春上前来伺候,岚琪看到她手掌虎口通红,微微还磨掉一层皮,脱口而出说“磨得这么厉害,你下死手打他了?”

“您总算心疼啦?”环春反是破涕而笑,把主子小心翼翼放平后,摸了摸自己的手说,“奴婢也不记得了,起先舍不得用劲,您骂了几句才稍稍用了力道,可是看到四阿哥发抖,实在下不了狠心,可都打十几下了,后面再怎么轻也没用。”

“他活该。”话虽如此,但做娘的眼底满是心疼。

环春则不解“娘娘为什么非要打四阿哥?这事儿说出去,真没什么大错。”

她长长一叹道“钓鱼这样的理由,谁都不会信,我打他是打他撒谎,可都这样打了他还不肯说,我就知道不能再问。再者,我千叮万嘱不许他和太子牵扯上关系,他却闹出这样的事,我也不是真不让他和太子有往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可别的人不会这么想,我打他是做给别人看的,免得人家背后泼他脏水”

岚琪又伸出手拉了环春道“胤禛不会记恨你,回头我就好好和他说,今天若非我不能起来,我一定会自己打他,幸亏是你,我还少些愧疚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哪儿舍得呀。”

环春喘息着说“奴婢的手还在抖呢,从前打香月时怎么就觉得解恨,刚才打四阿哥,魂都没了。”

正好香月和玉葵端了药进来,香月笑嘻嘻跟岚琪说“姐姐她从前打我,都是往死里打的。”

玉葵则推开她说“主子,太子发烧了,烧得很厉害,皇上让养在凝春堂请太后照顾,咱们四阿哥也不能疏忽,指不定还没发出来。您可别再罚了,好歹等身体好了才行。”

岚琪担心太子,又叹她们“小阿哥们长大后,可不许你们这样,往后我照样要管教他们的。”

几人都答应,侍奉洗漱吃药,环春也因哭得脸花而去收拾,在门外听几个小太监说“梁公公不知哪儿去,今天跟着万岁爷的是他徒弟,会不会为了太子的事,梁公公让皇上给裁了?”

环春也有些好奇,索性派一个人去打听,果然园子里找不见梁公公,她回头和主子一说,岚琪道“是不是回宫去了?”

而此刻禁城长春宫里,宫女太监也在招人,一清早燕竹说去趟敬事房就没见回来,主子跟前的事也都是旁人张罗的,惠妃近来用惯了燕竹,自然在乎她去了什么地方,底下的人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有派人去找了。

可是宫里找了一上午,敬事房没人见她去过,甚至宫里连见过她的人都没有,惠妃渐渐有些不安,心想着是不是被明珠找去了,她怎会想到,昨晚梁总管连夜回宫,一早派人守在长春宫外,叮嘱了不管什么时辰不管有没有人在边上,见到燕竹就抓,那么巧的是,她一清早自己不知跑出来干什么,几乎是上赶着叫人抓的。

慎刑司里有密室,是宫里没多少人知道的“阴曹地府”,梁公公当年被师傅领来这里告诉他宫里头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吓得腿软几乎爬着出门,可一年年过来,他也学得心狠手辣,这会子坐在一旁喝着茶,悠哉悠哉。

燕竹被捆绑在架子上,身上已挨了好几鞭子,昏过去两次被冷水浇醒,现在已奄奄一息,一旁火炉上横七竖八几把铁烙烧得猩红,好像随时会被拿来炙烤她的皮肉,最后一点点坚持就快崩溃瓦解。

但见梁公公端着茶壶走过来,啧啧道“燕竹啊,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你可比我强,周周全全的人,将来什么事不能做,就是现下放出去了,嫁人生子都不难,我可给你一条光明大道走,但你若不肯走,我也没法子。”

燕竹粗粗地喘息着,人在绝境中会本能地想要自救,刚被抓来挨了几鞭子,她心想自己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就会放过她,但显然那不成,她被认定了知道些什么,而现在等待她的是更恶毒的刑罚。

边上一个面目猥琐的太监用厚厚的布包了一把铁烙拿起来往水桶里放,滋滋声里蒸腾起迷人眼睛的烟雾,燕竹惊恐地尖叫,一众人狰狞地大笑,一个太监上来扇了她一巴掌说“梁总管问你的话,你可想清楚了?再不回答,就把你下面的肉烧烂了,咱们没了根的,也见不得你好。”

说着在她下身重重捏了一把,燕竹吓得两眼翻白,可很快被捏着下巴问“说不说?”

燕竹凄惨地哭着“我说……梁总管,放我一条活路……”

一个时辰后,梁公公才走出那“阴曹地府”,外头的世界没有血腥没有哭喊嚎叫,他也卸下了阴狠毒辣的面具,长长舒口气,事情算是弄清楚了,终于能给皇帝一个交代。身后跟出来一个太监,殷勤地将梁总管的帽子递过来,小声道“大总管辛苦了,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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