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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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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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的前一日,天色阴沉沉,午后荣贵人做东请众姐妹过去喝茶,却在临出门时起了大风,刀子似的风卷着雪粒子,打伞都掌不住风雪往脖子里钻。

布常在身子才好些,这会儿出门恐怕又要染风寒,王嬷嬷劝着不让去,更打发岚琪去跑一趟,向荣贵人问安。

原本这种事,该小赵子去跑腿,王嬷嬷有心作弄岚琪,偏要她顶着风雪出门,岚琪不愿和她争辩给主子添堵,自己裹严实了打着伞,便离了钟粹宫。

她撑着伞一路顶着风往荣贵人处走,大风在耳边呼啸,眼前又有伞挡着视线,完全没察觉前头路上的动静,直到突然被人冲过来推倒摁在路边的墙上,骂骂咧咧着“哪儿的宫女这么混账,万岁爷过来了,也不知道让开?”


015 一念之恩



一下暴露在风雪之中,雪粒子硬生生剐在脸上,岚琪不仅睁不开眼睛,更被风呛得张不开嘴,依稀只看到前头过来一队人,还有那金灿灿的御驾暖轿。

摁着她的是两个大力太监,恐怕是嫌疑她乃不轨之徒,才会不由分说冲过来就按住,可已来不及把岚琪拖去别的地方,便把她藏在墙角下,两个人立在前头挡住了。

圣驾缓缓行进,玄烨坐在暖轿里,宝座底下的炭盆烧得很旺,门帷窗幔皆严严实实地挡着风雪,从乾清宫过来有些路了,一时坐得闷热烦躁,信手挑开窗幔透气,却见路边突兀地站着两个太监,风雪飒飒吹起他们的衣摆,隐约从身后露出一个宫女摸样的人。

“停。”

仅是一念,玄烨出声。

暖轿即刻稳稳停下,李公公打着伞赶过来,心里也知皇帝该是察觉路边这档子事儿,正恼火得很,却听皇帝问,“做什么把那宫女摁在墙角下?”

李公公忙道“大风雪的天,这宫女没事在路上瞎走,瞧见圣驾过来也不知回避,奴才怕是不好的人冲撞惊扰了圣驾,才……”

“带来朕瞧瞧,到底是不是不好的人。”玄烨不等李公公说罢,便笑一句,“你如今怎地草木皆兵,深宫里头一个小宫女能做什么?”

李总管不敢怠慢,赶紧让把人送过来,他起先也没看清楚是哪一个,这会子见是岚琪,不免愣了一愣。

岚琪被推在暖轿边跪着,方才缩在墙根底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反不惊恐害怕,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自责冲撞圣驾之罪。

玄烨封了印后,这几日已闲惯了,眼下莫名有心在意一个小宫女,喊她抬起头来,瞧见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眉目虽清秀,可这模样在风雪里头,也看不出什么姿色。玄烨本也不在乎这些,问了句“你是哪儿的宫女,大风雪的天瞎闯,他们可要把你拿去审问了。”

岚琪闻言扭头看李公公,见他使眼色又不言语,立刻自行报了家门,这还是她头一回和皇帝四目相对,暖轿里炭盆烧得红彤彤,将皇帝的脸色衬得温润无比。

听罢岚琪的话,玄烨抬眸瞧见墙根下那把折坏了的伞,吩咐李公公“给她一把新的伞,这里去荣贵人那儿还有些路。”说罢就放下了窗幔,里头悠悠传出一声,“走吧。”

圣驾复行,缓缓从面前走过,不久有个小太监来搀扶岚琪起来,塞给她一把伞,岚琪发现就是上回帮她搬炭的两人中的一个,正要感谢,那小太监一溜烟儿就跑了。

“皇上……”

暖轿渐行渐远,岚琪久久驻足,忽而口中念一声,又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心里暖的,眼圈儿红过了鼻头,热乎乎的东西从里头涌出来,她抬手一抹,满手背的泪。

如果圣驾不停,如果皇上不干涉问一句,岚琪定会被直接带去慎刑司,大过节的谁愿意去慎刑司捞人,布答应那般柔弱,王嬷嬷第一个就拦着不叫搬救兵,她怕是死在那里,也无人知。

终于冒着风雪去过荣贵人处回到钟粹宫,才进门就被王嬷嬷嚷嚷着骂“小蹄子去哪里野了,这么久才回来?主子跟前的事不用做了?”


016 太皇太后佛心



岚琪生怕这老婆子上来折腾,弄坏了皇上给的伞,幸好主子跟出来立在门前说“赶紧换干净衣裳,来我屋子里烤烤火。”

王嬷嬷也不好再发作什么,忙回身搀扶布常在又进去,喋喋不休地说“主子莫吹了风,身子骨可要紧着。”

岚琪赶紧回屋先收了伞,正换衣裳时,盼夏推门进来,气呼呼地说“你离开有一会儿功夫,李总管身边的人突然来,说皇上问主子好不好,让主子好生养病。后来人家一走,这老货就得意起来,抽风着不让我靠近主子半步,平日里连碗茶也不端的人,今天领着静燕可殷勤伺候呢。”

“你难得歇歇,不也挺好的。”岚琪是累了,这样折腾一回,委实身心疲惫。

又猜想,许是方才遇见皇上,说了自己是钟粹宫布常在的人,皇上便有心差人来问主子的病。但这事儿不提也罢,提了反叫王嬷嬷咋呼。

如同那把伞一样,自己收着就好。

玄烨这边,是一路到了慈宁宫,因听说太皇太后把阿哥、公主们领来身边过节,便有心来看看孩子们,也陪着玩一会儿好哄祖母高兴。

大阿哥将满三岁,牙牙学语最是可爱的时候,逗得太后欢喜异常,玄烨也十分喜欢,把着手教写了几个字,小人儿也耐心学得有模有样。

之后嬷嬷乳母们领阿哥公主去午睡,玄烨也搀扶祖母入寝殿小憩,太皇太后抚着孙儿的手说“我这里用不着你,外头风雪也停了,去别处坐坐。”又语重心长说,“大行皇后在你心里的伤,总要渐渐淡去方好,皇祖母只嫌重孙太少,再多些吵闹些,皇祖母才更长寿。”

玄烨只淡淡笑“孙儿记着了。”

记着了,终究是一句敷衍的话,太皇太后心里很明白,再如太后那里帮着昭妃,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深宫大院里不就这么点儿事,当年她如何一步步过来,小一辈们自然也这么走下去。

皇帝离去后,苏麻喇嬷嬷来侍奉太皇太后入寝歇息,问起翊坤宫的事,苏麻喇嬷嬷道“太后娘娘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可皇上终究是淡淡的,再这样下去,反而让昭妃娘娘脸上挂不住,太后娘娘那儿似乎也不愿再管了。”

“我这儿媳妇也曾是可怜人,难免能体会昭妃的心,帮一些便帮一些,只别帮了倒忙,反叫皇帝和昭妃生分了。”靠在大引枕上,太皇太后指间轮转着念珠,“如今和和气气的也不是坏事,若过犹不及,她再指望谁也没用。皇帝的脾性,骨子里比他皇阿玛还强得多,只是如今没显出来,又自知年轻,好生克制着呢。”

苏麻喇嬷嬷知道主子担心什么,先帝爷那会儿的事,怕是要一辈子梗在她心里,故而荣贵人、董常在这两个当初放到皇上身边,也是细心挑选了好一阵子的。

“李总管那里处处留心着呢。”苏麻喇替太后掖好被子,“奴婢也留意看着宫里的人,若有好的也叫您先瞧一瞧。奴婢知道,您不求新人有多聪明能干,只要解皇上的忧愁,又知分寸进退。”

太皇太后惬然阖目休憩,悠悠呢喃一句“太能干的孩子,气性压不住,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017 虐打岚琪(加更)



如是,直至除夕前,玄烨在翊坤宫留宿了三晚,比起平日真真频繁许多,可这三个晚上帝妃之间做了什么,个中冷暖,唯有昭妃自己知道。

除夕、元旦一晃便过了,皇帝自元旦启印后,又如从前那般忙碌,入后宫不过是向太皇太后、太后请安,少有在妃嫔宫中逗留,侍寝如惠贵人、安贵人等有几次,昭妃娘娘那里,又几乎没了动静。

这一日闹元宵,宫里比元旦那天还热闹,王公大臣、福晋格格们都奉太皇太后旨意入宫伴驾,夜宴摆在慈宁宫里,布常在也受邀列席,王嬷嬷本想来凑热闹,她硬是只肯带岚琪和盼夏出门。

因位份低微,布常在随几位贵人坐在席末,她身子弱不喝酒不吃肉,不过陪坐说笑,或看台上戏文。

席间阿哥所的人送阿哥、公主们来请安,瞧见乳母抱着小公主磕头,布常在情不自禁探头往上座看,边上正巧坐了惠贵人,她的大阿哥也在上头,可惠贵人却将她拉一把到身边“可不敢这样子,你要忍一忍。”

布常在难免心内悲戚,岚琪眼见主子要落泪,便借口为主子补妆,一时离席退到了慈宁宫的偏殿,将随身带脂粉拿了出来,给主子重新扑了粉。

劝了几句,收拾妥当,主仆俩正要回席上去,未过仪门,却见雍容华贵的昭妃娘娘气哼哼进来,她身后跟着三十来岁光景的男子,只听昭妃怒言“哥哥你也瞧见了,太皇太后这样夸我权理六宫的功劳,皇上也只是笑了笑,连一句夸赞的话也没有,这就是我在宫里过的日子,你们可看清楚了?外头自己不好了,却算来我头上,阿玛在时怎么不见你们来找我?我让你们当初别跟着鳌拜牵扯,你们听不听?如今好,连带我也被皇上讨厌。”

男子正是昭妃的兄长阿灵阿,今日也奉旨入宫过节,不知是朝廷上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似找妹妹来想法子,可昭妃在宫里不过表面风光,要她去皇帝面前说什么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隐约听阿灵阿大人说什么皇子公主的话,素来在人前端庄贤惠的昭妃竟勃然大怒“说了你听你也不信,皇上根本就不碰我,你让我跟谁生孩子去?”

布常在最怯懦不过,昭妃这一怒吼,吓得她往后退,一下碰倒了花台,瓷器碎裂声惊动了仪门外的人,只听昭妃喝斥“是谁?”又吩咐他兄长,“你且退下。”

然后昭妃直直冲进来,瞧见是布常在和岚琪在后头,顿时怒火攻心,一声“来人!”吓得布常在腿一软登时便跪了下去。

偏殿外头,玄烨因被顽皮的大阿哥闹得撒了一身酒,李公公引着正要往太皇太后的寝殿去更衣,半路瞧见阿灵阿从偏殿急匆匆出来,鬼鬼祟祟的模样叫人起疑,玄烨突生了好奇心,跟着就进来偏殿。

入目,却见昭妃宫里的冬云正撕扯着地上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却又死死护着身后的人,偏偏玄烨不怎么认得身后的人,反是这正挨打的宫女,他记得。

玄烨本就不喜钮祜禄氏一族仗着是满洲旧贵,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当年除鳌拜时,若非念遏必隆在太宗皇帝、世祖皇帝时功勋卓著,他们一家早已落得同样下场,又怎会有如今,由着阿灵阿他们在朝堂之上造势,要逼自己立昭妃为后。

“听说你幼年认鳌拜为义父,一直以为不过是传闻,现如今瞧着,你这暴戾毒辣的手腕子,真是随了他。”

玄烨冷然出声,那边昭妃闻声回眸,一见皇帝在这里,登时呆住。


018 朕要她侍寝



“万岁爷……不是您想的这样……”昭妃醒过神忙屈膝于地,慌张地继续说,“皇上,您误会了。”

冬云更是吓得不轻,已经在一侧伏地叩首,宫里规矩不能私刑虐打宫女,虽然私下里这种事常常发生,可现在活生生在皇帝面前,哪儿还容得她狡辩。

岚琪这里光顾着护主子,都没发现自己衣裳都被冬云扯坏了,布常在只会哭,这会儿见了皇帝,更吓得连哭都不会。

而岚琪更知轻重,眼下过元宵,又是在慈宁宫,若她仗着被皇帝亲眼瞧见就替主子喊冤求皇上做主,一旦惊动了太皇太后,单凭昭妃娘娘的身份地位,今天这件事,吃亏的注定只会是她们主仆。

可岚琪不知,只是识分寸的一个念头,却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因事情闹得不小,更深知皇帝心里对钮钴禄氏有怨气,恐他年轻气盛一时做出傻事伤了君臣和气,太皇太后到底还是出面,把一干人叫到寝殿质问。

昭妃窝在苏麻喇身边几万分委屈似的抹眼泪,却什么也不说。太皇太后看不惯,便来问皇帝,然玄烨明知祖母会偏袒,少年脾气上来,也赌气不张口。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老人家只能逼布常在,可这是个最怯弱的,魂都要吓散了,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

眼瞧着殿内气氛越来越尴尬,太皇太后前头还红光满面,这会儿沉甸甸的青黛色,真要等她发了怒,连昭妃都不能有好果子吃。

“太……皇太后。”跪在人群后的岚琪突然出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她,太皇太后也紧紧蹙了眉,生怕这宫女说出不该说的话。却见岚琪跪行了几步,深深叩首后道,“奴婢斗胆,太皇太后可否听奴婢说几句。原本什么事也没有,奴婢和常在去偏殿补妆,不多久昭妃娘娘和冬云姑姑来了,娘娘与常在说了几句玩笑,奴婢多嘴也凑趣儿,一时没了分寸,常在就喊冬云姑姑撕奴婢的嘴,那也不是真的,只是打闹嬉笑,万岁爷突然进来,看……就看错了……”

“你……”玄烨愤然,可太皇太后及时制止了他,“皇上,你自己看错了,还要责怪一个小宫女不成?”

玄烨气不过,还想说出阿灵阿和昭妃对质,可见祖母含怒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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