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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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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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

玄烨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没有流露出半点陌生感,但感慨道“你长了心智,朕一早就察觉,也喜欢你的聪明睿智,但朕突然发现皇贵妃她也有了算计,很意外。”

岚琪心想皇贵妃的心机,在年纪小那会儿可就有了,她曾经要拉拢自己与她为伴,还曾经威胁布贵人对自己下手,折磨自己那些事更不必说了,这几年不管是她收敛光芒在承乾宫里装愚,还是被胤禛感化身体里更多了慈母的心境,皇贵妃可一直都不笨,是皇帝自己太小看这个表妹了。

“也许是温贵妃的主意呢?”岚琪随口说这句,又说道,“还有一件事,皇贵妃娘娘让臣妾来见您时一定要提。”

玄烨重新动筷子,不在意地问“什么事?”

岚琪立刻道“你召平贵人侍寝吧。”

玄烨一口菜呛住,连连咳嗽,惊动外头李公公慌慌张张带人进来瞧光景,被皇帝没好气地骂出去,恼怒地瞪着岚琪“她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岚琪早就被玄烨骂皮实了,他们之间并非天天都腻歪在一起,偶尔皇帝因为政务不高兴心情不好,就会瞧她左右不顺眼,又或者什么事上有了分歧,岚琪偶尔胆大包天地跟他拧巴着,玄烨都会生气地骂人,所以这几句根本伤不着她,人家还正经着脸说“皇上若对平贵人和其他人一样公平些,就不会有这些事,虽然这不是您的错,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就只有您能解决。”

玄烨那样凶的说岚琪,也不过是两人之间毫无隔阂,说话不必句句过心,一句气话说了心里就没那么火大,是否故意冷落小赫舍里,玄烨自己最明白,而有些事不能对岚琪说,也不必要对她说。

“朕知道了。”玄烨总算应了声,但瞪着岚琪说,“以后不要做传声筒,皇贵妃想说,就让她自己来说,朕疼你不是让你被她们利用的。”

岚琪笑眯眯地答应“就这一回,下不为例。”紧跟着又问,“皇上几时安排平贵人侍寝?皇贵妃娘娘说,侍寝之后,就给升一升位份,让平贵人搬去别的地方住。”

玄烨恼她“才说下不为例,你问这么多,提这么多要求,哪件是你想的?你让皇贵妃自己来问朕。”

岚琪立时就不开口了,可脸上的神情在玄烨看来,便是你不答应也要答应,他又不会真的骂人,只是摇着头说“到底老夫老妻了,现下你连朕召哪个侍寝都要过问,还说得这样顺口,你心里就不难受?你不难受,朕还觉得膈应呢。”

岚琪温柔地一笑“哪能不难受,可臣妾的丈夫是皇帝,想到这个,什么都放得下了。”

“皇帝。”玄烨轻轻重复了这个词,偶尔他也会觉得这个字眼陌生得很,更是因为这两个字,让很多无可奈何的事,变得顺理成章,变得冷酷无情。

“纳兰容若来,你看到了么?”玄烨突然说起这茬了,岚琪点了点头,“正好打个照面。”

玄烨道“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告诉朕那个侍卫死了,死得可真痛快,这是朕见过他办得最最利索的一件事,也是最最狠心的一件事。他虽能文能武,但文人气质更甚些,经常遇事优柔寡断,是他身上最大的缺点,明珠也常常为此说他难当大任,可这一回,他毫无顾忌地,就允许那个侍卫自尽了。”

“自尽”两个字,玄烨说得很重,岚琪明白,侍卫的死绝对不是自尽而是他杀,难道是纳兰容若动的手吗?他这等同先斩后奏的架势,若有些许是为了皇帝的颜面,但大部分的缘故,一定是为了觉禅贵人。

“他竟然都顾不得索额图,直接处决了这件事,说他越级也不至于,总之很尴尬。”玄烨哼笑,“也好,给索额图当头一棒,让他清醒清醒,可惜在明珠面前,他这个儿子就难交代了,明珠一定会很生气。”

“皇上现在说的话,臣妾似乎不该听了?”岚琪觉得话题渐渐偏了,她不适合总听玄烨念叨朝廷上的事。

玄烨满不在乎,往后惬意地靠下去,微微含笑说“干政是一回事,了解朝廷局势是另一回事,以后教导胤祚,你也好用得上。”


287 不要丢下我



听这一言,岚琪脸上掠过云淡风轻的笑容,伸手给玄烨布菜,口中道“教导他们是皇上的责任,臣妾管好他们起居饮食,就足够了。”

玄烨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对坐吃饭,之后说些别的事,吃罢了饭太子要过来说话,岚琪早早就退下。原想就此回去向皇贵妃有个交代,外头却有人等着,太皇太后要见她,环春一路陪她过来,笑着说“挨完皇上的训斥,该是太皇太后了,这事儿到底和主子什么相干,怎么都是您在挨骂?”

岚琪也觉得不可思议,无奈地苦笑着“也罢,他们冲着我生气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麻烦,若是将那几位叫来训一顿,谁晓得后头又会怎么样。”

但太皇太后并未责怪岚琪,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对觉禅氏一向不顺眼,可见岚琪愿意出面,绝不单单是皇贵妃施压那么简单,细细把经由都听了,叹息“也罢,你与她友好些,来日她至少记着你的恩德,一直看她不入眼,可她也总算安分,再者听你这么一说,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但又嘱咐岚琪“蔷薇虽美,花枝带刺,远远看着就好,不要靠的太近了。”

这其中的道理岚琪懂,她并没打算和觉禅氏成为亲友至交,从宫女那会儿起,十多年了,她能放心坦言的人,依旧只有布姐姐一个,便是荣妃、端嫔诸人,岚琪也不过是相处得来,开开心心玩在一起罢了。

并非她多疑多忌,看着荣妃和惠妃这些年时亲时疏,这宫里头怎样的人际交往,光看着就看明白了。

这场闹剧,惠妃和荣妃一同压制了宫内的流言蜚语,看着都是温柔好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却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宫里人都晓得两位娘娘平日里好说话,但要紧的时候说一不二,不敢在节骨眼儿上冒犯她们,所以那阵风很快就压下去。而对于岚琪来说,她将来有一日料理六宫之事,今天的经历也叫她又长一智。

再从慈宁宫归来,向皇贵妃交代两宫的意思,未提及玄烨要她自己去说之类的话,皇贵妃也不曾多问,但说起觉禅贵人,是要她这一两个月别再出门好好反省思过,至于平贵人,就看皇帝那儿几时临幸,之后的事都不必岚琪再操心。

终于回到永和宫歇下,胤祚扑来找额娘,问额娘一下午和晚上都去哪儿了,撒娇说他闷得很,乳母嬷嬷们又不肯领他去找四哥玩耍,气哼哼地说“额娘再要把胤祚丢下,胤祚就不跟和娘好了。”

岚琪又气又好笑,骂他“小东西,连你也来欺负我?”

但看到儿子,不由自主想起八阿哥,可怜八阿哥一次次被生母抛弃,便是今天这般,他额娘会为了佟嫔甚至自己考虑,但一提到他,又是一副冷血无情的态度,可觉禅氏应该知道,生母的存在,并非她冷血无情就能抹杀,对于孩子来说,实在很可怜。

胡思乱想又想起纳兰容若,玄烨说他今天难以向明珠交代,又不知是什么光景。

想想明珠管着内务府,索额图掌管大内侍卫,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两个存在。今天的事,看似作弄了觉禅贵人,实则冲着温贵妃和佟嫔去。几大家族的关系本就敏感脆弱,觉禅氏也从未被真正算在明珠府门下,若是明珠,绝不会去趟这浑水,可容若却冲进宫里迅速解决了这件事。

说他越权似乎不至于,毕竟报了“自裁”,谁也怪不到他,可明着不能怪罪,暗下的怨是结了,若是要有人以此做文章,容若兴许就吃不了兜着走,对明珠更是一大麻烦。

这晚容若离宫,得知表妹安然无事,神经一松才猛然想起被他半句话都没交代就抛下的沈宛,满腹愧疚无奈,想要赶紧回家去安抚她,可大宅的下人早早等在宫门口催着他回府,容若知道是父亲要找他麻烦,躲也不是办法,索性坦荡荡地回去了。

偏偏这一天,明珠夫人陪着老太太在后院佛堂念佛吃斋,外头的事一概没来打扰,夜里念经后就预备要歇着,却见儿媳妇不顾肚子里怀着孩子,风风火火地跑来,哭着求她“额娘快去瞧瞧,阿玛传家法了,额娘,怎么办啊……”

明珠夫人急得话都说不出,一路过来从下人口中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婆媳俩匆匆忙忙赶到书房,才走到窗下,里头突然传出人仰马翻的动静,几件瓷器似乎被打碎了,娘儿俩惊得对视一眼,难不成父子俩动手了?

“畜生,我生你何用?既然你眼里也没我这个父亲了,今日就结果了你。”朝堂之上儒雅的明相大人,也会说出这般狠话,只听得里头一阵子乒乒乓乓,明珠夫人吓得冲进来,但见各种东西摔得稀烂,一把剑鞘横在地上,锋利的长剑还握在明珠的手里,可他却被动地被儿子揪着衣领顶在墙上,他到底老了,怎抵得过正当盛年的儿子。

“容若……”明珠夫人高呼一声,竟是吓得晕厥过去,少夫人扶着婆婆一起跌在地上,哭着求他们父子俩松手。

可容若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死死摁住了父亲,比起父亲手里的长剑,他的目光是更锐利的刀刃,直直逼着父亲说“你在朝廷上下做了些什么,以为真的能瞒天过海吗?在你眼中我是不孝之子,可在外人眼里,我的一切都是在为你赎罪。杀了我?杀了我谁来为你赎罪?没有了我这个逆子,纳兰明珠的气数也就尽了。”

“畜生……”

面对父亲毫无底气的斥骂,容若一把扭过他的手,把他手中的长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如冰锥一般刺进父亲的双眼,恨道“要杀,就不要犹豫,我早就累了,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你赎罪吗?”

少夫人哭着扑过来抱着容若苦苦哀求“容若你不能这样,松手,你死了阿玛额娘怎么办?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哐当一声,明珠先松了手里的长剑,他岂会真有杀子之心,可儿子今天的话却真真震到了他,他该好好为将来的事考虑,犹豫不决的事,也必须有个了结了。

少夫人把长剑踢得远远的,父子俩也渐渐松开了彼此,明珠到底含恨,反手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容若只是舔一舔唇边血迹,冷漠鄙夷地看了眼父亲,旋即转身就走,撂下父母妻子不管,头也不回地冲入夜色之中。

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父亲,十几年如一日战战兢兢在皇帝面前做事,到头来,只换得父亲对自己起杀意,只换得他不忠不孝的孽子骂名,三十多年的人生,他到底留下了什么?

没有骑马,没有随侍跟从,容若几乎是漫无目的地在京城的黑夜里胡乱走,心内的火气渐渐淡下,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私宅附近,再差几步就要到家门口,可他却停下了。

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他无处可去,可这里不该是自己无处可去才来的地方,那样对沈宛不公平,自己不能总是对她施舍感情又或是为了有安身之地而对她好,那样沈宛太可悲,对她太残忍。

转身要走,心想不如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随便走到哪里去,可才挪动步子,身后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匆匆脚步声下,是沈宛在问“容若,是你吗?容若?”

容若诧异地回头,昏暗月色下,但见沈宛迎面而来,她几乎是扑进了自己的胸怀,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言语哽咽地说“我知道你会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宛儿。”

“不要丢下我。”沈宛哭了,伸手来捧容若的脸,似乎想要确认就是她的男人,可惊悚地摸到了容若臃肿的脸颊,还有嘴角已经干结的血迹,她紧张地颤抖起来,一声声问,“容若你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

回到家中清洗伤口,沈宛含泪给他上药,容若见她如此悲伤,无奈地笑着“我没事,你放心。”

沈宛抹好了药,立在一旁收拾瓶瓶罐罐,垂首思量了好久,终于问“刚才你怎么要走了?我看到人影,心想是你回来了,可你却转身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是睡着了做梦。”

“你一直等在门口。”容若皱眉头,轻轻将她拉到面前,“天还很冷,你冻坏了怎么办?”

沈宛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滑落,不知为了什么悲伤至极,好半天才平静,哽咽着说“我怕你不回来,下午看到你那样冲出去,我真怕你再也不回来。”

“我想来,可我……”容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不能总是失意了才来,不能总是为了逃避什么才来你身边,那样对你不公平。”

沈宛伸手摸他肿起的面颊,心疼得无以复加,听着这句话,含泪苦笑“是我要跟你回京,是我要生生世世跟着你。可我一直都明白,我对你而言,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忍负我,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我一直都给不了你想要的。”


288 情根深种



“我不想辜负你们任何一个,结果还是每一个都辜负了。”容若憔悴的脸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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