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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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子无方-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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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满好奇地歪起头,“那是什么?”

 “十三太保,保儿保女,你说是什么?”

阳台上尚不知情的孙二摸摸肚子,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适。

 “怕是吹夜风受凉了吧?”唐秒催促着他进屋,这个人看着灿烂生辉的,实际上很容易生病。几次下来唐秒听他咳嗽一声就会精神紧张。

屋里那两个还靠在一起风景旖旎。唐秒哼哼两声,夏小满背一僵就要挣开顾历的手臂。顾历不容她动弹,索性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抱了个结实。

 “中秋月圆美满,两位不出去赏赏月谈谈情?”

唐秒大叹,“听见了么,这就要赶我们走了。”

一丝涵义颇深的笑容爬上顾历的嘴角,“月也圆了,正适合我们两个欲求不满的一半一半。你们在这儿,实属多余。”

那轮皓月中,吴刚伐桂树,嫦娥戏玉兔。古老的传说一代一代流承,正如这世上一种亘古不变的情缘。月老儿扒住月盘望向红尘人间,这一夜,又有许多春辰美景的故事在发生,那滚滚红尘啊红尘滚滚!正如——

晚晴初,淡烟笼月,风透蟾光如洗。
觉翠帐、凉生秋思。渐入微寒天气。
 败叶敲窗,西风满院,睡不成还起。
更漏咽、滴破忧心,万感并生,都在离人愁耳。
天怎知、当时一句,做得十分萦系。
夜永有时,分明枕上,觑著孜孜地。
烛暗时酒醒,元来又是梦里。
睡觉来、披衣独坐,万种无憀情意。
怎得伊来,重谐云雨,再整馀香被。
祝告天发愿,从今永无抛弃。


   



第53章 可怜的帮凶
 李慕文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戴着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除了数学成绩特别好,就没什么能让人记得住他的特点了。

我在班里的成绩不算特别好,也不算特别差,十来名的样子吧。而郭犇属于跳跃派,时好时坏,有的好有的坏,成绩图表绘制出来跟心脏病病人的心电图似的。但是他在我们班里有威信,人也比较活跃,所以班长反而一直都是他在当。

我呢……属于军师吧。郭犇用武力搞不定的事情就找我商量,我甘当幕后,感觉更有范儿!

除了班长,在班里职权最大的就是这帮课代表了,连学习委员文艺委员生活委员什么的都压不住他们。因为这些课代表和老师的接触比较多,深得老师的信任和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有时候他们就是老师的代言人传话筒,趾高气扬的,让我看着很不顺眼。

但是李慕文和其他课代表不太一样,他平时在班里像个隐身人,几乎没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有当要收数学作业和公布数学测验成绩的时候,大家才会把目光投向他。

每天早上早自习结束,他就低着头走上讲台,用他那和本人一样没什么特点的声音说“交作业”,然后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每次公布数学测验成绩,数学老师都会特意把他的试卷留到最后念,基本上次次满分。

数学老师特别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他,李慕文的所有缺点她都能解释成优点。比如说,李慕文不爱说话,数学老师就说他不浮夸;李慕文不爱和同学来往,数学老师就说他沉稳有原则。我估计李慕文就是往她水杯里吐口水,数学老师也会说他有想法。没办法,这就是偏爱,这就是现实。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从我们这些祖国花朵发芽以来,就要面对种种不公。其实我能够理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园丁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玫瑰花,有的园丁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狗尾巴草。我的品种生来注定,怨不得别人的品位爱好不同。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开得更好看,而不是处心积虑尽想着怎么去破坏别的花。反正园丁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个世界上总有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人。

 对于李慕文这个人……我从前没有过多注意过,他身上好像总是散发一种隔离的射线,把他和数学关在一个我们看不到更接触不到的黑屋子里。他仿佛毫不关心身边的人以及与数学无关的事,以至于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列入嫌疑人名单。然而现实的残酷不仅仅在于它的不公平,还在于它擅于掩饰,擅于涂上伪装色。我以此事教育郭犇,你可以不伪装,但是你一定要远离这些擅于伪装的人。

我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依旧在一起闲聊,但是却偷偷注意李慕文的反应。李慕文从进教室就没有看过我们俩一眼,驼着背拉开他位于前排的座位坐下,然后就掏出练习册开始做数学题。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打响后,李慕文像往常一样,慢吞吞站到讲台上要班里的同学交作业。大家一个挨一个把作业本放到了他的课桌上,他静静等着人都散了,把作业本(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好抱到老师办公室。

我和郭犇一起跟上。

 办公室在二楼,一班所在的楼层。李慕文下了楼转弯走上走廊,经过一班门口的时候,汪大可倚在走廊栏杆上别有深意地盯着他笑。

 “这边走。”我拉着郭犇回到三楼,从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干嘛要绕远路?”

 “傻啊你?被汪大可看见怎么办?”

我们俩一路疯跑,下楼后刚好看见李慕文走进办公室。

由于刚下早自习,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在聊天。

我暗自惆怅,经过这几天的锻炼,我的跟踪技术和偷窥技术有了质的飞跃。这万一以后形成习惯了可如何是好?

只见李慕文面无表情将作业本放在数学老师的桌子上,面无表情说:“除了夏小贝,其他同学的作业都交了。”

数学老师大声对其他老师说:“你们看看现在的学生,还跟我杠上了!我是罚站也罚了,课也不让上了,居然还不交作业!唉……你们说说现在的老师有多难做!”

有个长得很痞的男老师倒了一杯热水,“这种学生让家长领回去算了!这根本就是从小家教的问题,有娘生没娘养!”

饶是我定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这话还无动于衷,郭犇显然也很生气,大有冲出去大喊大叫一番的趋势。我深呼吸几次,死死拉住郭犇小声叫他不要冲动。李慕文才是我们的目标,不可舍本逐末。

 “好了,老师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慕文鞠了个躬,僵尸一样走出来。我和郭犇赶紧顺着墙根溜走。

 “怎么回事儿?你的作业本呢?”

我又是一路狂跑,跑过三楼走廊,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到二楼。边跑边向郭犇解释:“肯定是在我们刚才绕路的时候拿走的,估计就在他身上藏着呢!快点儿,他不可能带回教室。”

郭犇跑得比我快,说话间已经跑到我前头去了。

我们气喘吁吁下到楼梯拐角时,李慕文和汪大可正面对面站着。汪大可对李慕文说了什么,李慕文用无神的眼睛看他一眼,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

 “相机相机!”我招呼郭犇,“把镜头拉近,重点要拍中他们的脸和手上动作。”

只见李慕文从大衣衣摆下面掏出我的作业本塞到汪大可手里,汪大可随意把它卷巴卷巴装进袖子里,满意地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都被郭犇连拍下来了。

李慕文被我们堵在了三楼楼梯口,看见我和郭犇,他明显慌张了一下。

 “数代,我是不是又要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去喝茶了?”我笑眯眯地问他。

李慕文躲闪着我的目光,“没有,老师什么都没说。”

 “数代,你能不能帮我作证,我的作业的确是交了的,对吧?”我说得很诚恳,看汪大可对李慕文的态度,恐怕李慕文并不是出于自愿做这件事的吧。顾叔叔也说,同班同学,不要把人逼到绝境。

李慕文低下头,声若蚊蚋,“我……我不知道……”

郭犇沉不住气,举着相机嚷嚷道:“别想抵赖!你和汪大可鬼鬼祟祟干的好事我们全都拍下来了!”

我看着李慕文的脸惨白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心里不由有一丝同情。

 “你,你们,真的拍了?”

 “那是!拍得清清楚楚。”郭犇很得意,“我的摄影技术可是跟我小叔学的,虽然拍照角度有点儿背光,但是我的技术足以弥补……”

我真的很想扶额叹息,这家伙究竟是缺了几根神经啊?现在是讨论什么摄影技术的时候吗?

郭犇的“幽默”丝毫没能缓解李慕文的绝望,他靠着墙的身体软下去,整个人蹲坐在地上,忽然“哇”一声放声大哭。那哭声特别惨烈,听得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郭犇没有想到会把李慕文吓哭,紧张得蹲在他面前使劲安慰:“喂!你别哭啊!你有什么好哭的啊?夏小贝被老师罚了一个星期了都没哭,你是不是男子汉啊?喂!喂!”他摇着李慕文捂住脸的手臂,“大家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你呢!”

现在手足无措的人反而是郭犇了。

 “怎么办?”他求助地看着我。

我咬咬牙,“数代,你再哭,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师是你偷了我的作业本。你安静点儿,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像那种做尽坏事总是威胁别人的黑道老大。

李慕文可怜兮兮地硬是止住哭声,哽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打嗝一样的声音,更加显得悲惨。

郭犇挫败地揉着头发不再吭声,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这祖宗哭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功力之深厚,前所未闻呐!

 “是,是汪大,嗝!汪大可,嗝!”李慕文眼泪鼻涕挂了一脸,边打嗝边结结巴巴说:“他说不让我,嗝!不让我当课代表,嗝!”

哦,看来是汪大可威胁他这么干的,如果李慕文不答应,汪大可就要使手段罢免掉他数学课代表的职务。真没想到,李慕文看上去无欲无求的,竟然这么在乎课代表这职务。

郭犇又忍不住了,嚷嚷着,“不当就不当嘛!我还是班长呢,汪大可要是这么威胁我,我宁愿不当班长了!你这是害自己的同班同学懂不懂!”

李慕文的眼泪又涌出来了,眼眶红红的,看上去要多悲惨有多悲惨,“我想当,嗝!我想当课代表!嗝!我想和同学们说,嗝!说话……想一起,一起,嗝!玩……”他又流下了眼泪,但只是默默地哭,不敢再出声。

郭犇咬着嘴唇,握在手里的相机好像烫手一样,被他倒来倒去。我知道他和我的心情一样,李慕文原来也只是一个孤单的人,不懂得如何跟同学们交往,每天一次的“交作业”三个字竟然是他无比珍视的“交流”机会。他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们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他心底的期盼。

 被陷害的人是我,现在我却开始同情起这个“凶手”了。


   



第54章 为我的内人
 夏念先这个名字,如今也快被研究所的人们淡忘了。即使是在工作生活作风较之今天相对保守的六七十年代,夏念先在同事的眼中,也如同一块出土化石,古板顽固。

夏念先一生都保持着每天看《毛主席语录》的习惯,不知道如何笑,站如松坐如钟……类似的特点人们可以罗列几十条出来。但是与今天不同的是,当时的夏念先作为研究所的组长之一,得到的不是同事的嘲笑,而更多是一种敬重。因为在他的高压要求并自我表率之下,夏念先所在的研究小组总是能够更快更好地出研究成果。

现如今,研究所还是那栋古旧甚至有些破败的建筑,而在这里工作的人,却有一半都是夏念先没有见过的新人。

研究所的主任是后来调进来的,姓罗,名叫达福。他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脸色总是很红润,容易出汗,所以一年四季都随身携带干净的小手帕。罗达福是研究所的“恩人”,在时代洪流中,研究所曾经多次面临无资金援助的困境,研究小组几次要宣布解散。但是危急时刻,罗达福总是有能耐从当地的大中型企业拉到赞助资金,一次又一次保住了研究所。

因此即便罗达福是个“科盲”,但研究员们见到他,也会格外恭敬地叫他一声“罗主任”。

如果夏念先在世,一定看不惯这个罗主任的八面玲珑。但研究所毕竟和往年不同了,它也在悄悄蜕变,虽然没人说得上它是变得更好了,还是更糟了。

今天,罗主任要接待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D大的教授。按理说,和D大诸多理科院系一直有交往的研究所里来一位D大教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让罗主任感到困惑的是,这位教授是教历史的,这和研究所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啊!更让罗主任惊奇的是,D大张校长亲自打来电话,要求罗主任多多关照一下这位客人,他是以校长好友的身份来研究所的。

罗主任从接到张校长电话起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位历史教授到他们研究所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莫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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