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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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歇-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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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瑛点头:“毕竟豆子是我身边地人,也是单府的人。  频繁出入洛阳城,恐怕也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地怀疑。  小六,眼下是战乱时期,单将军为人又比较直,不会考虑后路,我不得不为他安排以后。  所以,生意最好要尽快做起来,挣了钱后。  你偷偷地存出一笔来,在洛阳城外的地方,置办几亩地,盖上十来间房子,以备急需之用。  ”

    张小六连连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

    “俗话说。  狡兔三窟,咱们也要多预备几处地方。  我记得你的家在山东地界吧?抽时间回去,不说衣锦还乡,也别扔下宗祠不管,多多少少为你自己置办点家业吧。  ”

    张小六还是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  ”

    “呵呵,小隐隐于山林,邴大哥怕是小隐了,我们这群人都耐不住那样的寂寞,还是不学他了;大隐隐于朝廷。  咱们都不是当官的材料。  这条咱也不做了;中隐隐于市井,咱们就是普通百姓。  选这个最好。  ”

    张小六可不明白这些弯弯绕,但他明白了唐瑛话中的意思,因此非常赞同:“好,人这辈子不可能天天都去打仗,终有闲下来地时候,为将来多做点准备也是应该的。  ”

    唐瑛低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想起离开洛阳前和单雄信的那次谈话:“人呢,都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可又都以为自己能看到,不听劝,我该怎么办?只好多做点准备工作喽!”

    张小六笑了:“以前跟张大将军的时候,听他提过啥未雨绸缪的,那意思就跟庄主说的这个多做准备差不多。  ”

    唐瑛笑了,拍拍张小六的肩膀:“小六哥,你说对了,咱们这就叫未雨绸缪。  来,再商量点具体地事,很多东西都需要置办,这也算是未雨绸缪的一部分。  ”

    过了年以后,唐瑛并没有急着回洛阳去。  反正在她记忆中,洛阳这一年并没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她要等忙完春耕再回去。  而唐瑛在田里忙活的这几个月里,洛阳之外的地方却发生了许多件大事。

    新生的大唐在这几个月里获取最大。  武德元年十二月,北边燕州的罗艺正式投向李唐,被李渊封为燕国公,赐姓李;同时,黎阳仓地徐世勣也手捧黎阳仓向李唐表示了归顺,李渊封徐世勣为黎阳总管、莱国公,也赐姓李,从这日起,徐世勣这个名字就正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千古名将、大唐功臣李世勣。

    这边多了两个姓李的人,而那边却少了一个。  同样在武德元年的十二月,李密到底耐不住长安城里的寂寞,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李唐以求东山再起。  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李渊比他老辣得多,最终把性命留在了李唐的地方,还连带着王伯当跟他一起当了冤死鬼。

    李密到底也没能实现自己的皇帝梦,而另外一个人却很搞笑地当了一回皇帝。  武德二年一月,宇文化及在河北的魏县称帝。  没地盘没人马的宇文化及说了一段很搞笑的登基语录:杀了皇帝就是造反,这辈子也终归要死,哪怕当一天地皇帝也值了!

    武德二年三月,李唐地淮南王李神通带三万大军进攻宇文化及,把宇文化及打的大败而逃,逃进了山东境内地聊城县。  就在李神通死命追杀宇文化及的时候,没想到,他在螳螂捕蝉的时候,窦建德却玩了一个黄雀在后,率几万大军来到了聊城,夏军和唐军狭路相逢。

    战争来的快,结束的也快,李神通率部队攻打聊城好些天了,虽然算不上筋疲力尽,但也绝对没有精力和生猛的夏军打一场决战。  因此,李神通当机立断,下令立即撤军,将消灭宇文化及的辉煌成果拱手让给了窦建德。

    李神通没打下的聊城被窦建德打下了,宇文化及三兄弟被生擒了两个,还有一个宇文士及逃去了长安,成为有名的学士。  而宇文化及和他的弟弟宇文智及,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则被窦建德斩杀。

    李神通这边丢失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宇文化及,而李渊那边却获得了凉州之地。  原本被李渊封为凉州王的李轨耐不住寂寞也当了一回皇帝。  李渊当然对这种事情不予认可,并发兵攻打。  不过,李轨本事欠缺,李唐大军未至,他已经被部下造了反,绑送至长安,自然也成了李渊统一大业途中被斩杀的无数刀下鬼之一。

    李唐的大业蒸蒸日上中,洛阳城里的王世充也在加紧准备中。  皇帝的宝座实在是太诱人了,王世充终于忍不下去了。  武德元年十二月,王世充自己把自己的郑国公府改成了郑王府;武德二年的一月,郑王将所有军政大权全部抓在了自己手里,皇帝杨侗正式成为一个傀儡;武德二年三月,王世充向杨侗表达了自己要当皇帝的决心;武德二年四月,王世充终于接受了隋泰帝杨侗的禅让。

    在洛阳演出的这场禅让大戏,终于给大隋画上了句号。  这一日,隋朝从历史上彻底消失了。  杨侗这位末代皇帝,也和他的弟弟杨侑一样,不久就“暴毙”于行馆。  当然,杨侑是“病死”的,而杨侗,却是被王世充毒死的。  一个死得模糊,一个死得确切,从这两位的死法上,也可以看出,李渊和王世充相比,前者的确是要强的多。

    这些风云事件对唐瑛没有产生半点影响,她依然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既然决定将庄子当成自己和弟兄们一辈子的家,需要做的事情就很多,最迫切的是搞好上下左右的关系。  虽然是乱世,政权交替频繁,但赋税和劳役都会压在百姓头上,唐瑛的这个大庄子,自然也会成为征税和服役的重点,所以该走的关系就要走到位,免得以后麻烦。

    安排了田间劳作等事情,趁着年节日子,唐瑛忙着走亲访友,四处拉关系。  借助以前的名气,在洛口仓城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别人还算给她面子,再加上她顶了一个里长的头衔,将自己庄里和周围庄户们的赋税和劳役等事情都办了下来,不仅为残疾兄弟们办好了免役的手续,也为邻里们争取到了不少优惠政策,办的是皆大欢喜。  忙活了一个冬天,总算将这边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唐瑛忙这一切的时候,张小六那边也和麦子等人一起抓紧时间搞醋作坊。  开春刚刚过,庄子里的醋作坊也开工大吉了。  虽然没有生产醋的经验,但他们运气不错,只经过一次失败就找到了成功的法子。  醋顺利地酿造出来了,只是味道并不如意,酸而不香。  即便这样,唐瑛还是带着张小六在洛口仓城尝试了一下销售,居然还能卖出去,虽然价格不高,但也是有个良好的开端了。

瓦岗三年 第一百零七章 风起

    第一百零七章 风起

    过了立春节气,唐瑛在洛口仓城中盘下一处小小的门面用作作坊门脸,让麦子当了掌柜媳妇,又派了两个弟兄当伙计,由张小六这个掌柜统筹负责送货和进原料,将一个小小的醋作坊当正经生意做了起来。

    到了绿油油的麦苗开始在田野上摇曳的时候,唐瑛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张家兄弟和几个兄弟一起踏上了回洛阳的道路,随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两车醋。  不管能不能打开洛阳的醋生意,这是一条堂而皇之的联系渠道,至少进出城门会方便许多。

    马车还没到洛阳城门,张小豆眼尖,远远地望见城墙上的旗帜变了颜色: “改朝换代啦!”望着城墙上斗大的“郑”字大旗,这家伙兴奋莫名地叫唤起来。

    唐瑛坐在车厢里想心事,听到张小豆的喊声,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点了下头,也差不多了。

    张小六掀开车帘看了看远处的城墙后,“啪”地给了张小豆一记栗子:“叫唤什么呀,有啥大不了的。  ”缩头回来后,他方笑道:“庄主,那王世充当皇帝了。  ”

    唐瑛笑笑:“这些人就这种德行,咱不管。  ”

    张小六也笑:“庄主,您不是说离开洛阳之前给单将军出了主意吗?看样子,不是单将军把您的主意给压下了,就是那王世充根本就没听。  ”

    原来,唐瑛离开洛阳前还是不放心单雄信的前途。  再加上单雄信对李唐莫名其妙地憎恨,唐瑛不自觉又多事了一次。  她告诉单雄信她有个建议或许能帮上王世充,让单雄信告诉王世充,莫学李渊,学齐桓公和曹操最好。

    眼下听了张小六的话,唐瑛轻叹,微微摇头:“我当初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就想到可能是白搭。  王世充功利心极大。  也没什么耐性,而单将军一向看不起杨侗这种皇帝。  所以。  我估计,即便他把我的话转给了王世充,怕也是说着玩的,王世充则根本没当回事。  ”

    “庄主,我就想不明白,你的主意我都懂,这些人为啥不懂?”

    “不是不懂。  而是不屑。  算了,咱不去争天下,别人爱干嘛就干嘛,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了。  ”唐瑛说着,用手指了指外面地张小豆,冲张小六眨眨眼后方大声说:“小六哥,到城里后,如果生意可以做。  我就出钱让豆子去盘个门面,这小子我留不住了,放出去让他活得自在些。  以后你进城也有住的地方。  ”

    张小六还在琢磨唐瑛话中地意思,车外的张豆子已经掀帘进来冲唐瑛就跪下了:“我不走,不走,就不走。  ”

    唐瑛没给他好脸:“怎么。  不想走?那好,你说说,你留在我身边能干什么?我让你读书,你呢?老师教课,你打瞌睡;我让你回家种地,你又推三阻四不肯走;我让你跟单成去军中,你也磨磨蹭蹭地不肯去。  天天就知道上街玩,正经事啥也不会,我的话你也不听,你自己说。  我还能让你跟我一辈子?”

    张小豆哭丧脸看着唐瑛:“我改。  唐兄,我改还不成吗?我保证听话。  还不成吗?”

    张小六低头想了想,为小豆子求情:“唐兄,按理说,豆子不听话,我是该把他领回去好好教训一顿,你想撵他出去我也赞成。  只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和庄子里的联系也少不了人,我想,豆子不管怎么说也信得过,还是让他在你身边再留两年。  如果这孩子真不争气,再撵了也不迟。  ”

    唐瑛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撵走张小豆,她是想为张小豆的将来预备后路。不知为什么,离开洛阳前和单雄信的那次谈话让她心里一直很不安,让她对今后可能发生地一切也不确定起来。  万一单雄信根本不听她的劝导,执意留在洛阳和王世充一起面对失败,她不知道自己会采取什么措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命运的安排。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也提醒着她,要尽快将身边之人的后路准备妥当。

    张小豆眼下是她最亲近的仆人,这孩子要身手没身手,要智慧没智慧,人人又都认识他,一旦她要采取什么特殊行动,关键时刻就怕张小豆会成为她的负担。  而她出事,张小豆一定跑不掉,会成为她的附属牺牲品。  这一切唐瑛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看到。

    听了张小六地话,再看看张小豆可怜兮兮的样子,唐瑛把眉头一皱:“小六哥,不是我生气,这半年豆子不听话得很,我经常找不到他的人影。  好了,豆子,我给你哥哥这个面子,暂时不让你走,但你要保证听我的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许再调皮贪玩。  ”

    张小豆哦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张小六那张黑脸。  唐瑛笑了笑,起身钻出车厢,坐外面去了。  她要给张小六留出教训豆子的空间,有些事情马虎不得,有些人也放任不得。  慈不掌兵,尤其乱世之中,做事来不得半点疏忽。

    守城的士兵仔细查看了唐瑛他们地路引,又检查了车厢和醋缸后,才将马车放进城。  严格的盘查和士兵阴冷的目光,让唐瑛敏锐地觉察出城里出了大事。  根据她掌握的情况,王世充登基当皇帝已经快两个月了,最近又没有战争爆发,是什么事情让洛阳城里如临大敌般紧张呢?

    洛阳城里的街道上行人倒也不少,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高兴,匆匆忙忙的身影似乎也在印证城门口的紧张气氛。  唐瑛没有同意张小豆要去打听消息的建议,而是和张小六商量好过两天的会面地点后,就跟他分了手,唐瑛带小豆子回单府,张小六则去推销他们地醋。

    单雄信地府上倒是很平静,家人们各自忙着手里的事,轻松而休闲。  单雄信不在家,和单成一起在军营里练兵,徐氏夫人带着女儿在做针线活,见唐瑛回来,一迭声地让人去准备饭菜。

    “嫂子别忙了,我们进城前就用过饭了。  ”唐瑛阻止了家人地忙碌,笑着将带回来的土产交给家人,自己陪徐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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