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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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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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记恨家里这些年来亏待了你。这个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姓秋,西河王府出了事,即使你还是郡主,但孤零零的一个半大女孩子,以后日子能好过?”

又说,“门外那个阮清岩据说对你很好,不过你大概不知道,这阮清岩到京里才几天?却已经成了京中两大名。妓的入幕之宾、羡煞无数轻浮浪子!你虽然还没到出阁年纪,但论容貌,咱们家女孩子没有能跟你比的。所以阮清岩对你的好,你自己想想吧!”

秋曳澜笑着道:“就算没有表哥撑腰,反正我是有夫家的人,我怕什么?大不了投奔邓易嘛!说来这门好亲事还是伯父您给定的——哦对了,这回进宫遇见广阳王世子,世子也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呢……还问我家里有没有容貌相似的姐妹?伯父给我说了亲,我哪能不回报?当下就告诉他六妹可比我好看多了,世子很是欢喜,道是过两日会亲自私下里看看……伯父您可得记我一功!”

这话听得秋孟敏几欲吐血——他死死瞪着秋曳澜,后者被他瞪了会倒是笑得更开心了:“伯父您何必这样感动?六妹是我妹妹,我抬举她,那都是应该的。不过呢,以后六妹要是当真伺候了广阳王世子,您跟六妹,可不能忘记我啊!”

要是能把秋金珠嫁给谷俨做正妻,哪怕谷俨男女通吃,而且好色成性,老实说秋孟敏也不会犹豫的。那可是摄政太后的亲侄孙!深得太后宠爱!

可谷俨十七岁成亲,正妻汤氏,出身名门,是大瑞目前的宰相之一。两人的嫡长子都十岁了!

即使谷俨后院美姬。娈童多不可数,外面秦楼楚馆相好如云,不为人知的外室、私。通的他人妻妾、寡妇、未嫁女……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但汤氏地位之稳固,也是没人能怀疑的。

而且照秋曳澜的说法,谷俨是要私下看看秋金珠——以这位世子的秉性,他私下看能是什么结果?

秋孟敏再也沉不住气,怒拍长案,大声叱责:“金珠才十岁,比谷世子的嫡长子还小一个月,你居然这么害她!我们秋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无耻的东西!”

“当初伯父把我定给邓易时,我也才十岁啊!”秋曳澜满眼无辜,“有伯父这样恶毒无耻,还倒打一耙的长辈在,我有样学样,有什么稀奇的嘛?”

“你!!!”秋孟敏勃然大怒,抄起手边一只甜白釉粉桃含露摆瓶朝她头上就扔了过去!

秋曳澜脸色一沉,正待出手给他个教训,不意身后窗棂一声脆响,一物倏然砸入,将那摆瓶撞落在秋曳澜身前丈处!

跟着紫檀木镂花窗棂被整个拍碎,阮清岩一阵风似的冲入——也不管身后王府的下人喧哗着去喊人,看一眼秋曳澜没被砸到,大步冲到上首,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秋孟敏当胸一把揪起!

跟着,他狠狠一拳砸在秋孟敏脸上!

拳落,血泪纷飞,秋孟敏发出痛苦的嚎叫!

“表哥你不能这样!”秋曳澜一见这情形,却暗叫一声“坏了”,忙提着裙裾跑上去,拉住阮清岩的袖子急声道,“皇后夺他爵位的懿旨被太后拦了,现在他还是西河王!你只是举人——太后那边晓得你打了他,肯定会对你功名做手脚!那样春闱怎么办?!”

阮清岩冷冷的道:“春闱以后再说!”语毕,又是一拳击中秋孟敏左腮,只见秋孟敏当下“哇”的吐出两颗牙齿!

“春……春闱?!你休想……”秋孟敏此刻完全没了西河王的威仪风度,整张脸都被打得青紫一片,涕泪横下、鲜血飞溅,痛苦与耻辱,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惨然长笑,眼神怨毒万分!

秋曳澜这光景已经挽起袖子,这时候用力一推阮清岩,喝道:“不是说你不能揍,是你揍的不对!看我的!”说完把秋孟敏从阮清岩手里一把抢过来——下一刻,正满怀对妹妹的怜惜以及对秋孟敏仇恨的阮清岩,目瞪口呆的看到秋曳澜一把揪住秋孟敏头上发鬏,眼都没眨一下,朝旁边足足两寸厚的铁梨木桌桌角撞去!

一下、两下……血溅到秋曳澜衣上,她神色却始终平静无波,手稳得像只是在砸核桃。连阮清岩从旁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心中似有寒意腾起!

半晌,听见大批杂乱的脚步声靠近,秋曳澜才把昏迷过去的秋孟敏朝桌子底下一扔,自己退后两步,跪倒,放声大哭:“伯父您怎么这么想不开——”

门外,匆忙赶来的路老夫人、杨王妃、秋语情等人听到这悲痛欲绝的哭声,均觉一阵天旋地转!

路老夫人腿一软,差点直接昏了过去!

亏得这时候门内阮清岩讷讷道:“表……妹妹,他……他好像还没死?”

“当然不能死了!”秋曳澜呜呜咽咽,路老夫人等人眼中同时划过寒光,正放缓步伐打算多抓几个话柄,好狠狠收拾这对表兄妹——结果秋曳澜接下来的话差点把她们直接气死过去,“还要留给皇后娘娘追究他不敬嫡母之罪呢!哪能让他这么痛快的上路?解铃还须系铃人,路氏是他请回来的,当然得他送出去!”

雪尽 人间 又 芳菲 第二十九章 福宁宫中

“……求陛下为臣女做主啊!”

福宁宫,偏殿。

殿中剑拔弩张气氛激烈,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却是一脸的百无聊赖。

丹墀下,右首寥寥的跪着宁颐郡主秋曳澜和士子阮清岩。现在秋曳澜正在悲愤的哭诉着,作为被她哭诉的对象——至少表面上如此——皇帝的目光却不时飘向不远处的一只蜜蜡黄地鬼谷子下山摆瓶,心里嘀咕着这只摆瓶十分眼生,难道是最近换上来的?

不过也不一定……他很久没到福宁宫来了,也许记错了。

原本他十六岁大婚后,就该亲政的。

但谷太后借口他经验不足,继续垂帘。后来老臣们意见太大,尤其江家再三表示不满,谷太后就索性让他“御体欠安”,皇帝性情软弱,不敢反对。

这一“欠安”,就“欠安”到现在。

这大瑞历代天子所居的福宁宫,他也不怎么住——谷太后倒没让他不要住这里,但福宁宫除了是大瑞历代天子住的地方外,还是内朝所在,平时要用来议事的——当然谷太后摄政的时候,甘泉宫暂时取代了这种作用。

但江皇后撺掇皇帝夺权不成,自己挽着袖子上阵后,大臣们受够了在甘泉宫与紫深宫之间的奔波,一致建议恢复福宁宫的作用,以结束婆媳俩的场地之争。

而这样大臣们是方便了,皇帝却受够了时不时被太后或皇后就近喊过来助阵,索性长住后宫,轻易不回来。

“也许朕记错了吧?这地方的东西一般不会随便换的。”皇帝有些意兴阑珊的想,他今天也没想过来,但按照规矩初一得歇皇后那儿,尤其还是正月初一。

江皇后要过来跟谷太后打擂台,就把他捎上了。

可怜的皇帝到现在都没找到理由溜走,也只能继续呆坐。

宁颐郡主秋曳澜的哭诉,以一句凄婉无限悲愤莫名的哀求结尾,美丽又柔弱的小小少女,俯伏丹墀下,充满希望看上来的那种绝望里的希望——真是怎么看都催人泪下。

但皇帝压根就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偏偏江皇后还在旁拿帕子按着眼角,语气很难过的问他:“陛下,秋孟敏简直丧心病狂!您说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承王爵?这样都不罚,还有天理吗?!”

“皇后说的是。”皇帝心不在焉的道,他现在想的是下面这郡主生得蛮好看,长大点估计是个绝色——就是不知道她公然帮着皇后对付谷太后,还能不能活到长大了?

江皇后嘴角一勾,得意的笑容还没露全,御座左侧的谷太后已经怒不可遏的大喝:“皇儿你说什么?!”

皇帝顿时一缩头,有气无力的道:“母后……请母后做主!”

“陛下说的是——请母后做主,下旨削去秋孟敏的西河王之爵,赐死路氏!”江皇后手里的帕子往袖里狠狠一塞,斜眼看着谷太后,毫无节操的当场曲解皇帝的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还叫他继续做西河王,简直笑死个人了!”

谷太后怒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难道不是这宁颐?!身为侄女,居然背后告起了伯父的状!哀家看,西河王府这些年来简直养了一头白眼狼!”

太后这么一发话,跪在丹墀左边的路老夫人以及杨王妃、宁泰郡主立刻放声大哭,杨王妃更是膝行几步上前,不住磕头道:“求太后娘娘做主!王爷他一片纯孝,臣妾这些年对宁颐郡主也是照料有加,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郡主,要这样置王爷和我们于死地啊!”

要是江皇后只说赐死路氏,杨王妃简直恨不得举双手双脚来赞成,可江皇后还要削了秋孟敏的爵位——这样杨王妃跟宁歆、宁泰两位郡主以后算什么?宁歆是秋孟敏发妻生的,杨王妃不心疼,宁泰可是她的亲生骨肉!更不要讲她还在设法给亲生的秋寅之争取世子之位呢!

现在杨王妃只能想尽办法的抹黑秋曳澜,以保全秋孟敏的爵位了。

可秋曳澜实在太恶毒了!

明明是她跟阮清岩把秋孟敏打得面目全非、昏厥到现在都醒不来。

到了这殿上,到了她嘴里,事情的经过竟然变成了秋孟敏对江皇后的懿旨不忿,打算用自残来恐吓秋曳澜,让她改口否认秋孟敏对嫡母的不敬行为——而阮清岩的破窗而入,也被她说成了太担心秋孟敏,情急之下的义举——秋曳澜说时,还强调了“义举”二字,那语气那神情,生怕人听不出来要代阮清岩讨赏!

杨王妃主持后宅多年,不要脸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像秋曳澜这年纪,殴打长辈之后,还能理直气壮反咬一口到她这份上的,杨王妃算了开了眼界了!

“这次要是不除了她,以后还得了?”杨王妃大开眼界之余,深深的恐惧却涌上了心头:这么点大的女孩子,就如此狠辣,再让她成长下去,西河王府真能约束得了她?

杨王妃虽然不知道阮老将军所中幽眠香之毒,却知道阮王妃的死,跟路老夫人大有关系……西河王府跟秋曳澜之间的仇恨根本不是王府这边作出补偿就能化解的!

所以,秋曳澜必须死!

想到这里,杨王妃狠了狠心,激烈的哭喊道:“曳澜!你真的一定要逼死伯父伯母吗?!那好,伯母这就死给你看,只求你往后不要再为难你可怜的弟弟妹妹们了——”话音未落,她朝着最近的丹墀就是一头撞去!

“母妃!”秋金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尖叫!

等她醒悟过来想去拉,哪里还拉得到?

所幸旁边迅速跑出一名内侍,拂尘一拦,到底拦了点,杨氏虽然撞得满头鲜血,但是没有性命之危。

不过她这一撞没有性命之危,殿中众人却齐齐变了脸色!

江皇后拍案大怒:“大年初一的日子,又是御前!竟然胆敢做出这样晦气的事情来——杨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还不快点拖出去!没得死在这儿扫兴!”

谷太后同样面沉似水,太后昨天召还在母孝期间的秋曳澜入宫,对于这种晦气不晦气的事情,看得不是很重。问题是御前见了血,跟召见穿孝之人的晦气程度是两码事!前者放一般人家也是血光之灾的兆头,放天家……疑心重点的能直接上升到兵戈上去!

要真起了烽火,掌兵的江家不是更加气焰嚣张了吗?!这兆头太坏了!

但谷太后更恨被江皇后压下去,所以立刻道:“要不是被宁颐郡主逼上绝路,杨氏好歹也是官宦嫡女、正经王妃,怎么会犯这种人尽皆知的错误?!杨氏是不好,但宁颐郡主同样罪不容恕!”

“母后您真会开玩笑。”江皇后冷冰冰的道,“堂堂王妃被个无父无母的郡主逼得在御前想自尽?这蠢也不是这样个蠢法吧?就算杨氏真的蠢到这地步,合着这西河王府上下,都是死人?坐视才十三岁的小郡主,去欺负已经三十多的王妃伯母?!”

谷太后沉着脸:“就是因为无父又无母了,没个好教养!才会干出欺负伯母的事情来!她一个才十三岁就没了父母的小郡主,说给人一听谁不先对她同情上?这样杨氏对她好那是应该的,对她稍微怠慢点,她就哭天喊地说受委屈了——做伯母的又要伺候丈夫,又要打理王府,还得管自己的孩子,还有逢年过节的人情世故——谁禁得起她没完没了的挑刺?”

瞥一眼江皇后,冷笑,“所以你不要看人年纪小又没父母就先同情上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心最狠毒做事最没道理!仗着身世骗得一班蠢人团团转,还以为打抱不平!却不知道真正需要打抱不平的人,都被逼得快死了!!!”

这才是高手啊有木有?!

丹墀下完全插不上话的秋曳澜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以为自己描述秋孟敏是怎么昏厥过去的已经够没节操没下限了——但至少秋孟敏现在还没醒,人不在这殿上啊!但谷太后呢?自己还跪这里呢,堂堂太后颠倒黑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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