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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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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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一直到天都亮了,所有人检查过、排查完,也没找到疑点!

哪怕谷太后跟江皇后带头做了检查、说明了她们进殿以来待过的地方做过的事,但这两位以宫城为家,总不能这算榜样,把满朝文武以及他们的眷属,全部留在宫里一直到查出凶手吧?

所以正月初一的清晨,从半夜起忽然紧闭且戒备森严起来的宫门,终于开了一个。

排着长队陆续离宫的诸人真是身心俱疲,但回到家中还不能马上休憩。

因为等了一晚上没回来的人也急得团团转了,总得解释、安抚下。陶老夫人特别夸奖盛逝水在这点上做得好:“你们八嫂怀着孕,这事儿确实不宜告诉她。”

昨晚上江家赴宴众人到了时间一个没回不说,连派去打听消息的下人也被挡在宫门外——以目前的朝局,盛逝水都差点以为太后党来了个图穷见匕,把进宫的江家人全留宫里回不来了!

但她还是维持住了在小陶氏跟前的若无其事:“祖母他们都累了,没进门前就打了招呼说回来就安置,无须请安!八哥尤其喝多了,吐得不成样子,怕回来吵着您,所以祖父让他在前头客院里去住一晚,您尽管安置吧!”

到这会,怕是小陶氏还在睡得香甜。

陶老夫人向来看重小陶氏,对于盛逝水的做法当然很满意。

不过她也没功夫多夸,跟着就要安排人去训诫晚辈啊下人之类,不许就除夕宴上圣驾中毒之事乱说话,免得惹出麻烦——要利用这事,也得等秦国公那边拿出章程来!

但秋曳澜现在都没心情听这些,她如今一颗心思都放在了:“十九呢?祖母,十九昨晚说出宫去跟那戴丛等人对质,可后来陛下中毒,宫门关闭,谁也进不了宫,却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这问题的答案陶老夫人也很关心,立刻派人去打听。

好在很快有了准信:“十九公子与大公子昨晚与戴丛说的证人对质完后,本欲回宫,当时宫门却已关闭,两位娘娘的懿旨都禁止所有人出入,便就去了宫门附近的别院休憩。这会已经回来了,正被老太爷召去祭祀!”

陶老夫人与秋曳澜同时松了口气,前者环视了一圈,道:“那先这样,你们都下去吧,补一补觉……等他们祭完了先人,还有得忙!”

秋曳澜回四房的路上,盛逝水少不得追上来问几句,听她讲了经过,不禁花容失色:“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

“更离奇的是,太后与四姑把整个殿里的人与物都快翻过来了!”声音一低,“哪怕是一品诰命,检查时都脱得只剩亵衣!就是这样,慢说下手之人,就连毒物都没有找到,你说这事儿古怪不古怪?”

盛逝水惊讶道:“没找到毒物?难道陛下是凭空中毒吗?”

“只有陛下喝的那盏酒水里有毒,但,陛下入口前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光景,正有一名小内侍尝过的。”秋曳澜叹了口气,“那小内侍什么事都没有!”

盛逝水双眉紧锁,抬头见已到了秋曳澜的院子,便停步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唉,好好的日子……”

“祖母说这事跟咱们家没关系,嫂子别太担心了。”秋曳澜安慰她几句——虽然说盛逝水留守家中,没有亲身经历皇帝中毒的那一幕,但受到的惊吓反而更多。毕竟在宴席上的秋曳澜等人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盛逝水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晚上还不晓得她想了多少可怕的可能呢?

不过眼下惊涛骇浪在即,两人也没功夫多说话,略讲几句,秋曳澜便回屋安置。

要说乏,她是真的乏了,但真正安置到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怕过会要继续忙碌,只好勉强的睡……半睡半醒的,忽然感到帐子被急风卷起,跟着一人大步进来——这人进来时气势凌厉,到了榻边却倏忽站住,似已敛住心情。

秋曳澜先惊后讶,张眼望去,却见江崖霜正弯下腰来,伸手欲抚向自己的脸。

“怎么了?”看出他眼底勉强按住的激动,秋曳澜一头的雾水!

江流 秋月 渐 明晖 第九十章 居家旅行、庙堂争斗、谋杀亲夫……必备!

“没事儿就好!”见她醒了,江崖霜索性俯下身,一把抱住她,过了片刻才低声道。

秋曳澜察觉到他嗓音有些沙哑,晓得他这一晚上被关在宫门外肯定也是急坏了,忙朝榻里让了让,拉他在榻沿坐下来,靠着他肩轻声安抚:“没事没事,你别担心了!”

夫妻两个相拥了会,情绪终于都平静下来,秋曳澜才问:“戴丛说的什么证人?”

“那证人本来就是我安排的。”江崖霜疲惫一叹,“本想坑谷太后一把,也顺便洗清自己,结果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谁还顾得上这么点波折?”

那倒是,在皇帝当着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的面差点被毒死的变故面前,一个翰林编修被污蔑那真不能叫事。

秋曳澜吐了口气:“就算其他人顾不上,大房跟窦家肯定会惦记着的——说清楚了就好,不然即使咱们不怕他们,祖父那里也难做。”

江崖霜偏头亲了亲她的脸,道:“是。”

又过了一会,秋曳澜小声问:“这会外头是不是没人?”

“嗯?”江崖霜一怔。

“我有极要紧的事要告诉你!绝不能被任何人听见,哪怕是苏合!”见妻子连苏合都要瞒着,江崖霜晓得事情必定关联重大,忙去屋外打发了人,命苏合等人远远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内室!

几个大丫鬟闻言却不紧张,反而掩口窃笑,显然是想多了。

江崖霜自也懒得管她们到底是怎么揣测自己这道命令的,回屋后又仔细聆听了片刻,确认周围都空无一人了,这才坐回榻边:“可以说了!”

“宴快开之前,我同辛表妹在殿外一处栏杆边说笑,听到风雪声中有人把东西扔到离我们最近的花树下,回头一看,发现殿前长廊的转角后有人匆匆离开,才跟辛表妹说了一句,却有小内侍过来催促我们进殿预备迎驾……”秋曳澜低声说着,江崖霜脸色渐渐凝重:“你是说跟宴上发生的?”

“我也不知道!”秋曳澜苦恼的叹了口气,“中间太后与四姑问我跟辛表妹是什么时候出的殿、靠的是哪段栏杆,又喊宫人去检查,我才忽然想到这么一出——当时真是吓坏了!以为中了圈套,结果太后派的宫人去看了,也没说发现什么东西,但那一声我绝对没听错!”

江崖霜皱着眉想了一会,详细问了当时听到的声音、东西掉落的位置以及衣角拂过的高低……末了沉吟道:“这确实是个紧要的线索,只是现在恐怕四姑还跟太后在一起盘查宫人,等到晚上再把消息报过去、让四姑安排人手查看吧!”

“可千万要当心!我在想这事跟陛下中毒如果有关系,而下手的正是太后那边的话,为什么昨晚不搜出东西呢?是不是因为昨晚我跟辛表妹都带了一大群下人在,到时候一起说没扔过什么,那边也不能给我们强行定罪。但若这会四姑的人去悄悄找东西被抓个正着,可就没办法说清楚了!”秋曳澜从他语气里听出这次皇帝中毒并非皇后党所为,后怕道,“万幸陛下这次救过来了,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兄长这会虽然还没到沙州城内,但也踏入沙州境界了!”

如果皇帝在这眼节骨上驾崩,况时寒情急之下,十有八。九会先杀了秋静澜、保证镇西军军心的稳定!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一死,那意味着储君得在最短时间内决出,如果决出的是周王,那况时寒下手怕什么?如果决出的是七皇子,那况时寒反正走投无路,什么事干不出来?!

也就是说,皇帝一死,况时寒必定不顾一切、甚至亲自领一部分镇西军去干掉秋静澜!到那时候除非秋静澜能够及时撤出沙州赶回京中,否则必死无疑!

江崖霜拍了拍妻子的肩:“陛下御体虽然欠佳,但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这个消息,昨晚我就派人夜缒出城,去通知兄长了!今早晓得缘故后,又追了一封亲笔书信……兄长自有分寸!”

“只是昨晚殿中诸人都未携毒,殿中一切器皿,包括廊柱地砖都由太医、御林军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寸寸检查过的……真不知道陛下怎么中的毒?”秋曳澜拿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疑惑的道,“对了,陛下中的是什么毒?我之前惦记着那人到底朝花树下扔了什么,都没注意听。”

“是鹤顶红。”江崖霜沉吟道,“到处都查不出毒来,这还真是奇怪……”

秋曳澜知道这里的鹤顶红其实就是砒霜好听的叫法【注】,作为古代知名度最高的毒药,它一向是赐死功臣、清除异己、后院争斗、谋财害命、谋杀亲夫、江湖仇杀、武林疑案……的必备之物。不过也因为用得多,不难查,一根银针就能找出它的痕迹来。

但之前二后下令彻查整个大殿以及殿中众人时,无数根银针跟篦子似的把整个殿里的人与物都篦了一遍,那么多双眼睛硬是没发现有哪一根变黑——噢,除了皇帝喝的那杯酒!

“总之不管是谁下的手,既然胆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必有图谋!”江崖霜想了一会,眼中掠过一抹杀意,缓声道,“若是谷太后做下这等逆伦事,咱们家也不是全没后手!”看向妻子,“不过为防意外,这段日子你不要出门了……西河王府、阮家、黎家,都派下人走一遭算了吧!非常时刻,失礼一些也没什么。”

秋曳澜自是应允。

不过西河王府、阮家、黎家可以或怠慢或说明情况,不亲自过去,但庄家却不同——这时候的规矩是舅舅大,庄家的年,每年都得江崖丹三兄弟一起去拜。尤其秋曳澜今年年初才过门,这是在夫家过的头一个正月,意义非凡。

即使宫里出了大事,但既然没到最坏的地步,这亲戚还得走!

说起来江家的媳妇里今年唯一能够真正窝家里不出门的只有小陶氏,陶老夫人给她把所有的亲戚都挡了,只叫她专心安胎。

所以正月初三,勉强休息了一晚的秋曳澜与江崖霜,起早穿戴打扮,到上房给秦国公、陶老夫人磕过头,说明去处,便与江崖丹、江崖朱夫妇一起,赶到庄府拜年。

江、庄两家同处京中,平常来往就不少,这日也没有很郑重,不过是蔓的哥哥庄荣领着长子庄南风在大门外迎了迎。进内到二门,庄蔓与她嫂子凤氏接住了盛逝水与秋曳澜。如此一起到了堂上,行完礼,庄墨夫妇笑着喊了起,又让人端来丰厚的红包挨个发下。

众人寒暄了一番,庄墨之妻温氏给媳妇凤氏使个眼色,凤氏会意,就提出带两个表弟媳去自己院子里坐坐:“前两日买的几盆梅花,如今正开着,两位弟妹要不要去瞧瞧?”

这显然就是想让女眷们闪人——盛逝水与秋曳澜都是心里有数,识趣的就着这个台阶出了门。

温氏又带着庄蔓借口去厨房看看午宴的预备情况,把明堂完全让给舅甥们说话。

她们母女一走,庄墨就没了闲聊的心情,立刻向江崖霜问:“除夕晚上戴丛带你出宫后?”

“已经同大哥解释清楚了。”江崖霜笑了笑,“他找的那个证人倒是顽固,甥儿都问得他张口结舌不能自圆其说了,兀自一口咬定是孙儿指使他把窦家罪证交给了邱典——也不想想甥儿虽然不敏,但身边还是很有几个使唤的人的,又可使银钱买通他人做事,至于傻到亲自把罪证交给他一个陌生的道旁乞丐?就不怕他转头花了酬劳,又把那些罪证丢水沟里去么!”

他安排的人,那当然会留下明确破绽好让他洗清自己。

戴丛后来也醒悟过来自己被坑了,只是那“乞丐证人”本就是江崖霜安排的死士,正如戴丛所言,根本活不过当晚。到了正月初一那人果断咽气,死无对证,戴丛想喊冤都没地方去,不过他也命好,恰好赶着皇帝中毒,谁还有心思追究他污蔑翰林之责?即使以后会被翻旧账,眼下到底暂躲了这劫。

庄墨听说他已经解释清楚没有谋害自己大伯父的亲家,才松了口气,告诫道:“窦家这些年来仗着你们那大伯父在你们祖父跟前不一般的地位,吃相是越来越难看了!只是再难看,总归是你们长辈的岳家,心里再不痛快,最多看到旁人下手不作声,自己去,却是决计不可的!便是整垮了他们,也要落下个不敬长辈的名声!这却是划不来了!”

江崖丹三人都点头称是,不过没有一个真把这话放在心上的——江崖丹跟江崖朱是早就不知道名声为何物了,江崖霜则是一笑了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伯得寸进尺得越来越过分,若还畏惧区区人言而裹足不前,我们这一房的败落指日可待,甚至将流落到仰大伯鼻息而过的地步——舅舅这话虽然是出于爱护我们,但实在不适合当下四房的处境啊!”

不过大过年的,兄弟三个都不想扫了庄墨的兴致,所以这舅舅说什么应什么,乖得不得了——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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