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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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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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样子,又一次的激发起了我想跳起来痛扁之的冲动,我抿着嘴唇用力捏着手中的茶杯。
  片刻后我长叹一声,何必呢?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斗不过他就要忍耐他。
  我品了口香茗平心静气, “那少渊又是如何知道,乐家倒卖了赈灾粮?”
  老妖侧首看了我一眼饶有深意的一笑,把玩着茶杯笑,“昭国有多少土地,一年有多少粮产,乐家到底有多厚的家底,这都是有定数的。赈灾粮没出秦川就凭空消失了,昭国能一下子拿出几万石粮食的人也数的出来,个中缘由也不难猜想。”
  我手一顿,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乐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富可敌国的巨贾本就为统治者所忌惮,这个乐道淳不夹着尾巴低调做人,还偏偏自己撞上去。
  乐家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他可真是什么钱都敢赚!沈万三拿钱贴朱元璋修南京城,末了还被抄了家。
  这个乐道淳敢趁火打劫大发国难财?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出钱捐粮,平定灾患。”老妖轻笑一声,低低的说道。
  我倒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这可不是少渊的作风啊?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
  “我之知己,唯卿一人!”老妖扬着嘴角笑的酣畅淋漓。
  问题是大哥您能听懂我话的意思么?我那是夸你呢么?
  “也没什么,乐道淳生了个好儿子。”老妖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猜到了个大概。
  我轻叹一声,那姓乐的倒霉公子恐怕和我遭遇一样。老妖对想收为己用的人都是不惜代价,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能让他放弃原城乐家,这么大的手笔想必那位姓乐的公子定然有过人之处,无疑是人中龙凤。
  老妖轻啜了口茶,“卿仪,叹什么?”
  我十指交叠手肘靠在桌上微微侧首笑看着老妖,“想看看怎样的人能抵得过原城乐家?”
  老妖骤然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世间罕见的人。”
  我暗自窃笑一声品茶不语,世间罕见之人?你确定不是你本人?
  “乐家被少渊弄的元气大伤了吧?”我轻笑着调侃。
  据我所知秦川大灾几乎掏空了国库,现在原城乐家来接这个烂摊子,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了。
  老妖淡然一笑,“还是伤伤元气的好,乐圣为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他也就不配接管乐家,更加不配让我舍乐家而独取他。”
  我钦佩的点了点头,老妖果然是什么事都看的这样通透。
  对昭国首富乐家而言,借此散散家财确实不是坏事,明哲保身么!
  秦川大灾过后国库空虚,恐怕那个时候皇上就要找上这些财主了,商怎么斗的过官呢,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这样的例子史上可不少见。倒不如现在拿出来,吃敬酒的滋味总比罚酒好。
  就连我都曾打主意打到原城乐家身上,还用说别人?
  他家实在是富贵,又盛名在外,简直是众矢之的。再加上乐老爷子又是个挣钱不要命的主,啧啧,乐圣为真是个聪明人,还是散财免灾的好。
  正在我神游之际,老妖突然脱口而出一句话,险些让我呛到。
  “演五要见你。”
  演五?验尸官?慕容琰那个像死人一样的手下?他见我干嘛?
  老妖停顿了下继续说:“慕容琰的账本找到了,但关键账目却是一些符号,别人看不懂……他只肯告诉你。”
  我撇了撇嘴“这交情真让我感动不起来。恐怕他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识破的吧!”
  老妖浅浅的品了一口茶,撩起衣摆起身说道:“你又说对了。”
  我无奈的一笑,放下茶杯,跟老妖出门。
  望着老妖修长挺拔的身,既不粗壮也不纤瘦,巍然匀称,只是他的背影总是有一种像高山一样的孤绝感,让人望而生畏。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里不由的想,他让人望而生畏的何止背影,他本人就是让人望而生畏绝佳诠释。
  一路无言,我们不知不觉就到了监牢。
  我是没亲眼见过古代监牢的,不过希望我不会看到那种木栅栏的间距宽的足够里面的人钻出来的雷人场景。不负我所望的是演五的监牢规格相当高,重兵把守,四面高墙,厚厚的铁皮门上着大锁,仅有一扇高高的小窗透出微薄的阳光,显得牢房越发阴冷渗人。
  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昭国本来就地域偏北,气候属于严冬酷暑,四季分明的类型,加上秦川又在昭国的北部,冬日更是寒冷逼人。
  我踩在地牢的过道间,一股阴气从小腿攀爬上来,让我十分怀疑我来的是地牢还是地府。                    
作者有话要说:修~~




☆、将心比心

  狱卒打开牢房大门,一股阴冷的霉味扑鼻而来,我微微蹙了下眉,抬步走了进去。
  演五此刻正蜷缩在墙角的乱草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许是听到了牢门打开的声音,演五挣扎着坐起来。
  他似乎被慕容琰那一掌伤的很重,这一动让他越发吃力,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我是将死之人,可否,请教洛……公子几件事?”
  我微微点了点头。
  微薄的光笼在演五身上,他的脸越显阴郁苍白,无悲无喜,像是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
  慕容琰武功并不弱,老妖多可怕!
  矛盾的是,世人都能怕他,都能说他残忍,唯我不能,尽管我也打从心底里怕。
  演五吃力的抬起头,半耷拉着眼睛看了我半晌,我整了整衣摆耐心的接受他的打量。
  狱卒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把椅子,谄笑道:“大人,请坐。”
  我轻笑着点了点头,撩起衣摆四平八稳的坐着。
  命在旦夕的又不是我,他都不急,我又有什么可急的?
  沉默了半晌演五抬起头,终于缓缓开口:“公子是如何发现陈大人是被杀的?”
  我轻叹一声,他刚刚眼里精光一闪,果然他耿耿于怀的,仅有此事,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无关紧要。
  他真的把“生”当成了一个不断走向“死”的过程,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对人如此,对己亦然!
  他能这样平静的对待杀戮,难怪他能安然睡在停尸房隔壁。
  可悲的是他以验尸为生,以专长杀人,把精妙布局杀人当成了一种游戏,当成了自己职业的代表作?
  看着演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我觉得他可悲可叹,他自己却安然自得,能自欺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缓缓开口,“陈大人的死状以及现场有些布局是不符合一个自杀的人该有的逻辑的。”
  演五紧锁着眉,觑着三角眼,顿时双目圆睁眸光一闪,随即懊丧的抱住了头,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死状?死状……对对,死状,我竟然忽略了。” 
  “不是忽略,是无法避免。”我微靠着椅背沉声说道。
  演五猛一抬头,阴郁的怪笑一阵,“公子是厉害。可惜,你没证据,即便发现了破绽,还是无法定罪。”
  我记得我早就说过,我宁愿他一直低着头。
  他此刻的脸色比我初见他时还要苍白,没一丝血色,堪称活文物。
  我下意识的移了移椅子,虽然演五身受重伤,而我老妖在侧,双方实力对比悬殊,但我还是选择离他远点。
  封言的事告诉我一个深刻的道理,世上没有万无一失。
  演五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反而被我利用;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险些丧命。
  可见为人行事还是得给自己留点余地的。
  老妖侧目一笑,低垂下眼眉望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摇了摇头,“五爷以为陈大人下葬了,逍遥散的药效在他体内散去我就没有证据了?”
  演五收了笑意,冷眼盯着我,“你……不会,不会,除了死状我没留下任何破绽。而他的死状也只能证明他是被人杀害而非自杀,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我从袖口缓缓的拿出两节短绳,“五爷当然留下了,还不只一个。”
  演五失声尖啸:“不可能。”
  许是太过激动引发旧伤,演五一阵剧烈的咳嗽回响在空荡荡的牢房里。
  我待到演五情绪稍微平复,继续说道:“假设陈大人真的要自杀也不可能准备一条长度这么正好的绳子,绳结处那么短连一点多余都没有他是怎么绑上的?”
  演五脸色一沉。
  “而且切口很新,绳头又是一样长,这显然是系好后剪的。对么?”
  演五不由的点了点头。
  “试想陈大人若真的想自杀,哪来的心情做这种事?就算他真的做了,那剪刀呢?剪下来的绳子呢?现场并没找到。是你放在验尸箱里带走了吧!这是五爷的第一处破绽,也是最大的破绽。”
  演五靠着墙,倒吸一口气。
  “五爷是个验尸老手了,自然明白上吊自杀的人,脚和凳子间的距离要刚好吻合,所以带了一条足够长的绳子。至于为什么要剪掉绳结处的绳子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五爷的习惯。”
  演五阖上了眼,不住的摇头,“演五小瞧公子了。”
  “演五爷你小瞧的何止洛某一人?五爷太自负了!”
  “五爷自负到连罪证都没销毁。封言潜进五爷的房间,不但找到了这两节切口吻合的短绳,同时还找到了你涂过逍遥散的那块染血的布。五爷说,这是不是铁证?”
  演五失声惨笑,面容几近扭曲,“铁证,铁证,确是铁证。”
  我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沉声说道:“五爷最聪明的是把现场伪装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自杀现场,甚至有两扇窗都是开着的,正是因为普通所以失去了所有指向性,也就是说凶手可以是任何人。”
  演五仰着头长叹一声道:“我演五,六岁就跟着师傅验尸,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慕容家花了大工夫栽培我,我演五验尸成千上万,只会毁尸灭迹。几十年,我看了多少尸体,就看了多少种杀人灭迹的方式。知道么?越掩盖就越容易露出破绽。陈大人是不是自杀,还不是就我一句话?即便不是密室也不能证明他就是被人杀的,不是么?”
  我心一惊,六岁?难怪我觉得他身上那股阴气像是与生俱来的。
  我吞了口口水,“我不认同五爷的做法,但我佩服五爷的才智。五爷心细如尘,现场不是密室,
  留门比留窗破绽大的多。陈大人不可能晚上不栓门,也不可能早上开了门再上吊自杀。”
  演五点了点头,长叹,“演五这辈子从不想活人的事,想的多了,心自然细。”
  “我想了很久才明白,为什么没关上的那扇窗会是那个方向的,陈州府实在没什么理由开那个方向的窗,那外面是树林,茅房也在附近,背光视野也不好。你竟然考虑到了前一晚的风向?那两扇窗是背风向的。前一晚是大风天,若是开了迎风向的窗将会是个致命的破绽,等同于告诉别人,窗栓是陈大人死的那天早上才开的。因为若是昨晚就开着的,这么大的风必然会把窗吹开,而陈大人不可能这么冷的天晚上睡觉不关窗。可惜的是五爷跳窗逃走时,窗棱勾到了你的衣服,很轻微,只有几丝布,五爷自己都没察觉。但恰好被我看到了,在你的房间找到了和它吻合的那件衣服。这是五爷的第二个破绽。”
  演五凄声啼哭:“师傅早就说,我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迟早遭报应。这就是演五的报应。”
  忽然,演五又放声狂笑,“要不是邵将军来找陈州府,慕容琰怕陈州府反叛告密,就不会匆匆下令让我先你们一步,杀人灭口,我也就不会这样漏洞百出。”
  我冷着脸淡淡说道:“这是人命,不是游戏。”
  演五斜眼冷笑,扬起手指着老妖,“你我都一样,我为慕容氏卖命,你为他卖命。哪日他叫你杀人,你也一样,因为这都是命!”
  我心一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啊,老妖哪日叫我杀人?若是时至今日老妖求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的话,那未免是在自欺欺人了。
  从进牢房开始便一言未发的老妖忽而起身,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半蹲在演五面前,嘴角漾着妖冶诡异的笑,冷声说道:“先生,错了。他和你不一样,你只是慕容家豢养的杀人工具,他不是。”
  演五身躯一震,双手紧抓地上的干草“咯咯”作响,面如死灰,双眼血红,狰狞纠结,像困兽一般,其实他只是被人戳中了心里最疼的地方。
  伴随着演五一阵阵凄厉的哀嚎,老妖缓缓走来,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柔声说道:“放心!”
  我看着演五戚戚然的在想,演五的今日可就是我的明日?
  敏感多疑是我的生性,在孤立的处境中尤甚,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安抚的。
  老妖见我许久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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