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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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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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兰风冷笑了声,道:“没有了?你嫂子只在内宅里,是个聋子瞎子倒也罢了,连你这个时常在外头走动的,也是聋了瞎了不成?”
  应竹韵听这话说的厉害,忙道:“哥哥这话从何说起?折死我了!”
  应兰风便把魏武在外私自传播谣言的事儿说了,厉声说道:“如今我才回来,竟不知如何是好,你说,该怎么办?”
  应竹韵听说,气得脸色发白,道:“这挨千刀的下作种子,竟然编排这种话来诋毁主子!怪不得哥哥怒了,我又岂能容他?”
  应兰风见他如此,便上前一步,握住应竹韵的手,道:“老三,你是知道的,我最疼的便是怀真,见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来诋毁她的名声,尤其还是从咱们府里传出去的,你要替我办这件事儿是最好,但只一件,我要你办的妥妥当当,一点儿后患也没有!”
  应竹韵对上应兰风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微微点了点头,道:“哥哥放心,这种祸害主子的奴才,还留着他做什么?倘若让他活着,我便也不活着了!”
  李贤淑在旁边听着他两个说话,此刻才明白是何意,暗暗惊心,不由道:“可……秀儿呢?”
  应兰风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了声。
  应竹韵觑着他的神情,便明白应兰风的心意,就道:“嫂子不必行此妇人之仁,嫂子对这丫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她自己作死,又怪谁呢?”
  李贤淑虽然恨秀儿牙关不紧,不争气泄了口风,但毕竟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内宅妇人,一时忍不住心惊肉跳,便道:“叫我看,远远地打发了她就罢了……别的倒也不怕,就是……倘若给怀真知道了,那孩子不知道还会怎么样呢?”
  应竹韵闻言不语,只看应兰风的意思,应兰风思忖片刻,道:“她能跟一个人说,便能跟一百个人说,难道还要留着再惹祸不成?”
  应竹韵见状,便也说道:“哥哥说的很是。索性一了百了……更何况,她嫁了魏武,保不准是跟魏武一条心的,倘若魏武平白死了,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因此恨上了咱们呢?”
  李贤淑听了这话,也是有理,只是心中仍旧为难,应兰风便对她说道:“怀真还小,自然什么也不懂,丫头求一求,便心软答应了,你怎么竟也跟着犯糊涂?此事若不是你,也不至于如此!如今你更还替这丫头求情?”
  李贤淑见应兰风质问自己,不由又落下泪来,道:“我有什么法子?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加上那魏武素来看着也勤恳老实,又怎么能想到竟是这么一个作死的坯子呢?因为秀儿自个儿衬意,我还心思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毕竟这丫头也吃过亏,倘若嫁了个好人,岂不是补偿了她受的苦?谁又想到竟是这个样儿呢?你如今怪我骂我,我也没有法子,谁叫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偏偏不够狠心手辣!”
  李贤淑说到这里,又是后悔,又是委屈,此事的确是她一时心软,试问倘若是许源料理这件事,只怕必然是一点儿后患也不会留下。可谁叫她的性子跟手段都不似许源呢?
  应竹韵见两个人又吵起来,忙劝了两句,事不宜迟,正要去,忽然听外间应怀真的声音响起,隐隐地问道:“你们都在外头站着做什么呢?”
  说话间,便往这边儿走了过来,又问道:“这门怎么关着?是爹回来了吗?”
  吉祥不敢隐瞒,便道:“是二爷回来了,……又叫了三爷,好像是在商议事情呢。”
  屋里应兰风听了,忙看李贤淑,示意叫她赶紧拭泪,李贤淑便转过身去,忙着掏出手帕擦泪。
  忽然听应怀真道:“商议什么事情呢?怎么还关着门……”歪头看了看,心想着不好打扰,于是便挪步回自己房里去了。
  应兰风听怀真回房了,才叫应竹韵快去,应竹韵答应了,转身将门打开,才迈步要出门,李贤淑忙唤道:“三爷……”
  应竹韵脚下一停,回头看她,李贤淑望着他,很想再给秀儿求一求情,但是想到方才应竹韵所说……便仍是无言了。
  应竹韵因此便去了,应兰风才对李贤淑道:“这件儿事不许透露半分给怀真知道。”
  李贤淑心中难受,便低声道:“你纵然不说……日后怀真见秀儿不在院子里了,又怎么说?”
  应兰风道:“只说她随着那魏武自回他家里原地去了就是。”
  李贤淑抬眼看向应兰风,看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我头一次知道,你竟是这么狠心的。”
  应兰风一怔,便也说道:“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害到真儿了,你竟然还狠不下心!”
  李贤淑浑身一震,居然无言以对。
  应兰风看她一眼,想到酒楼上那两个人的不堪言语,连杀了那两人的心都有了,何况是一个魏武跟秀儿?冷笑一声,便迈步出门。
  应怀真自回了屋内,把在外头摘的一些梅花便放在桌上,嗅着那淡淡的香气,心里却窝着一股微微地寒意,只当时方才在外头又受了寒气,便扬声叫小丫头把手炉拿来。
  才叫了两声,就见有人从门口进来,应怀真一看,便笑道:“爹……你跟三叔说完事儿了?”
  应兰风走到跟前儿,把提着的手炉放过来,应怀真忙接了过去,捂在手里,笑道:“好冷……大概是又要下雪么?”
  忽然之间觉着应兰风的神情有异,浑身的气息也不似先前,便打量着问道:“爹怎么了?”
  应兰风张了张口,望着女孩儿被风吹的有些发红的鼻头跟耳垂,只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这样冷,怎么还要出去?纵然出去也该多穿些衣裳才是。”
  应怀真便笑道:“起初并没觉着冷……谁知道竟大意了。”
  应兰风不敢再看她,眼中的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便忙转开目光,只看着桌上的梅花道:“怎么又摘了这许多梅花,是做什么?”
  应怀真把焐热了的手在耳垂上捏了捏,道:“调香。”
  应兰风听了“调香”二字,越发想到外头那些刺心的话,顿时便道:“以后不要调弄这个了。”
  应怀真愕然,看了应兰风半晌,便问道:“爹怎么这么说?”忽然见应兰风神情十分异样,不由隐去笑容,皱起眉来,便道:“爹……方才跟三叔商议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应怀真心思转动甚快,不等应兰风回答,忙又问道:“莫非跟我调香有关?”
  应兰风见她动了疑心,忙一转头,把眼中的泪晃落,才笑道:“瞎说什么……只是……我知道调香什么的,十分的耗神费力,只怕对你的身子不好。”
  应怀真本就心思重,又哪里会被这两句糊弄过去,细看应兰风脸上,见他双眼通红,竟像是哭了。
  应怀真十分惊心,便又猜着问道:“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今天你上朝去……”
  应兰风听了,心中难受的如同刀子绞动,只听李贤淑转述秀儿那些话,便已经无法忍受,只恨不得那金飞鼠如今在跟前,狠命地砍他千刀万刀,剁成肉酱也不解恨。又大恨自己领什么皇命,远离了妻女,才叫应怀真出了这种事,他方才虽然怪责李贤淑,实则最怪责痛恨的却是自己……明明该是他来护着应怀真才对。
  应兰风一念至此,再也忍不住,浑身发抖,顷刻泪如雨下。
  应怀真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她因方才只在花园的一角摘梅花,因此并不知道应兰风升职之事。此刻见应兰风如此,一瞬在心中想到过千万种念头,想的最多的一个便是:“爹难道遇上事了?是被罢官了?还是获罪了?难道去南边果然是大错了?”
  应怀真不由便想到前世的情形,一时也心痛难忍,便哑声唤道:“爹……”
  应兰风并不言语,只是张手将应怀真抱入怀中,含泪带痛便道:“真儿,是爹不好!”
  应怀真不知所措,慌得便也哭了起来,又忙安慰道:“爹,不用怕……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是被革职了?还是……”
  因为前世那一场大祸,她想的越来越快,连最坏的一种可能都想到了,便索性越过这些,一边儿哭一边儿说道:“爹不怕,我可以去求平靖夫人,她老人家最疼我……皇上待我也很好,我都去求一求,还有唐叔叔,还有、还有熙王爷……横竖不会叫爹死,大家都不会死……”
  应兰风听了这话,本来已经有十分的悲戚感伤,此刻便已经有了十万分,只恨不得大哭出来才好!
  门口处,李贤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也是泪流不止,便回过身去,只顾拿着手帕擦泪。
  正在一家子都伤感不已,忽然听外头传来笑声,有人道:“到底是怎么了呢?嫂子急匆匆回来,三爷也急匆匆过来。”
  原来是许源来了,走到门口,见李贤淑在哭,屋里两父女又抱头痛哭,许源便诧异道:“这又怎么了?哥哥升了职,是高兴的事儿呢,怎么一家子都哭起来?”
  应怀真泪眼朦胧之中,忽然听了这句,便呆住了。
  李贤淑忙收了泪,道:“没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哥哥他太久不在家里了,你也知道他最疼怀真的,两个人经常这样儿,是那个喜极……喜极而泣。”
  应兰风此刻也止了泪,又怕给应怀真看出端倪,便勉强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应怀真仍是愣愣的,看看许源跟李贤淑,又看应兰风,问道:“爹说什么?升职?”
  应兰风深吸一口气,便在露出笑容来,道:“是,爹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今儿皇上擢升爹为工部侍郎了……因为爹太高兴了,故而……一时忍不住……”
  应怀真睁大眼睛,心中一块儿大石陡然之间便没了,兀自不信问道:“是真的?”
  应兰风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怀真可替爹高兴?”
  应怀真呆了半晌,眼中的泪又掉下来,便捂住脸,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低头之时,泪渗过指缝,怀真心中却满是感激,只想:“原来并非杀头,只要不是这个……纵然不是升职,也是值得庆贺之事。”
  应兰风不敢再久留,生恐无法自制,便抬手将她额前的流海儿往旁边撩了撩,轻声道:“真儿放心,以后爹不会再离开了……”自然也会好好地保护她,绝不会再让什么邪魔种子害她分毫!
  应怀真闻言抬头,便点点头,向着应兰风一笑。
  是夜,应怀真因念着要给张珍一个香袋儿,便在灯下熬着绣花儿,正入神之时,忽然听外头一阵鼓噪喧哗,手上的针突地一斜,不偏不倚地刺在指腹上,顿时疼得钻心,怀真举起来看时,却见手指上飞快地沁出一滴血来。
  应怀真忙含住手指,一刻竟是心惊肉跳,十分不安,便唤外头的丫鬟,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哪里在吵嚷呢?”
  

  ☆、第 113 章

  吉祥闻言出外,听着是叫了两个小丫头去查探,半晌回来说道:“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一只野猫从屋梁上跳下来,惊着了人。”于是只便罢了。
  应怀真因心神不宁,便早早上床安歇,谁知心底浮浮沉沉,竟毫无睡意,不知为何总浮现出白日里应兰风来探她时候的举止神情来……应怀真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忽地于黑暗中睁开双眼。
  应怀真手抚胸前,不知为何竟觉得心跳的越快。
  以应兰风素日的性格,绝不是个会在女儿面前掉泪的人,而所谓“升职”一说,似嫌牵强。
  可倘若不是因此,又究竟会是什么,——才让应兰风竟连强忍都不能,终究还哭了出来,且说什么“是爹不好”。
  应怀真当时只以为大祸临头,因太过悬心之故,乍然听闻应兰风是升职,顿时便松开心弦,因此竟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异样说不通之处。
  此刻夜深人静,应怀真把白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极快地想了一遍:她回来见房门紧闭,而丫鬟说应兰风跟二爷在说要紧话,然而从之后的情形来看,房中却并不只是他们两人,李贤淑竟也在内。
  然后,应竹韵便匆匆去了,应兰风却到了她的房中……应怀真眼前出现父亲微红的双眸,眼中尽是悲戚之色。
  怀真思来想去,忽然便想到一件事,顿时之间,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竟蓦地自黑暗中坐了起来。
  且说在今日早些时候,进宝儿匆匆地从外头回了家,气咻咻地一脸怒意。
  如意正坐在桌边,偎着炉子缝一件儿衣裳,见他面上不好,便道:“今儿怎么这么快回来……这又是怎么了?”
  进宝不等她说完,便气得跺脚说道:“祸事了,真想不到小魏是这样的人!”
  如意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之物,问道:“怎么了?”
  进宝气得咬牙,道:“我方才在门上办事,正好看见小魏送个忠勇伯府上的差役出门,我因见小魏有些鬼鬼祟祟的,以为他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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