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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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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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别有缺漏,不要只顾得说别人反自己打嘴!”
  凌景深知道他是嘴硬心软,实则也是在提醒自己呢,便笑着应承,出门去了。
  凌景深才出了门,郭建仪刚要说话,凌绝向他使了个眼色。
  郭建仪即刻会神,就慢声说:“你大哥说的你可记住罢了,别整天冒冒失失的,如今吃了这场皮肉之苦,以后走路的时候可别改了那要么东张西望、要么神游物外的坏习惯了。”
  凌绝翻了个白眼,道:“才走了一个啰嗦的,又来了一个?你们怎么不结伴儿去了呢?饶了我耳根清净,我受皮肉苦已经难捱了,快放过我罢了。”
  郭建仪便笑,如此又过了一会儿了,凌绝才哼道:“现在是真走了。”
  郭建仪出了口气,道:“还是你机警,不然我漏了底了。”
  原来方才凌景深虽口上说信了郭建仪的话,但出了门后,仍是悄悄地没走开,只想听他们又说什么。不料凌绝素来知晓他这大哥的心性行为,便以眼神提醒郭建仪,两人才故意那番说话。
  凌绝听了郭建仪这样说,便冷冷地又说:“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发生什么了?”
  郭建仪道:“我只是猜,你跟个孩子赌什么气呢?”
  凌绝在凌景深面前尚一副冷漠沉稳,此刻却叫道:“什么?我倒是当她是个孩子呢?所以我才好心给她撑伞,谁知她却狠推了我一把……害我淋了一身雨不说,你看看我的手,简直是好心没好报!”说着就把两只手臂送到郭建仪跟前,叫他细看。
  只因他跌在蔷薇上头,因想站稳,双手乱抓,便被蔷薇的尖刺扎破了数处,手臂上也有划伤,凌绝一身皮肉甚是娇贵,又自小没捱这苦楚,这样的伤一出,冷眼一看像是极严重的,怪道凌景深含怒。
  郭建仪叹了口气,道:“你们怕是前世有仇呢。”本想提应怀真说讨厌凌绝以及凌绝也讨厌她的话,想想却又按下。
  不料凌绝听了他这句,也冷笑了两声儿,道:“我也正是这么觉着呢,我只见了她两次,她竟连毁了我两身儿衣裳……竟像是我前辈子果然欠了她什么!”
  凌绝恨恨了两声,忽然道:“竟只说这些闲话,差点儿忘了正经事,你那科考可准备的如何了?”原来今年的科考在即,郭建仪也是报了的。
  郭建仪见问,便淡淡一笑道:“又准备什么?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凌绝一听,忙说:“哥哥你怎么竟然不放在心上一样呢,这可是正经的大事,关乎你的前程及郭家……”
  郭建仪见他着了急,便笑着安抚道:“好了,你别急,我知道了,我已准备了一些。”
  凌绝见他轻描淡写的模样,本想再多多地嘱咐几句,然而转念一想:但凡他能想到的,郭建仪岂有想不到之理?他这个人素来又不爱显山露水,只怕早就胸有成竹,却偏只自谦藏拙罢了,自己又何必替他杞人忧天的呢?……因此凌绝便一点头,不言语了。
  

  ☆、第 49 章

  且说凌景深出府,骑了一匹劣马便去刑部,到了门口,小厮把马儿牵了去,凌景深正欲进门,忽地停了一停,却见从刑部大门里缓步出来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生得美貌非常,着杏红衫子,身段袅袅,被个小丫鬟扶着下台阶。
  因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水渍,那女子裙摆摇曳间,露出底下一双大红色的缎面绣花鞋来,想着要避水,却不慎踩空了,顿时惊呼一声。
  凌景深见状,不免上前一步,抬手在她臂上扶了一扶,见她站稳了便即刻抽手。
  那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十分撩人,肆无忌惮地盯了凌景深一眼。凌景深见此女妖娆非常,身上隐约有些风尘气息,便只一点头,迈步往里去了。
  进了刑部,正遇上一员同僚,伸长脖子往外张望,同他道:“你从外头进来,可看见那胭脂姑娘了?”
  凌景深回头,道:“什么胭脂姑娘粉儿姑娘?”
  那同僚嗤嗤笑了两声,道:“你竟然孤陋寡闻了,不过倒也说的很对,可不正是粉头儿姑娘,她就是十八教坊里有名的胭脂,你不往那些地方去,所以不知道也是有的。”
  凌景深一笑道:“哦,原来是个伎女。”
  同僚意味深长道:“你可别小看她,虽是个抛头露面卖笑的娼伶,然而名头却甚是响亮,许多权贵豪门里的大人老爷们争相追捧的人物呢。”
  凌景深呵呵笑道:“一个娼伶也这样风光?那她今日是做什么来了?”
  同僚道:“说来也怪,你来迟了一步,她是去你管辖的天牢探监的。”
  凌景深本不以为意,闻言一愣道:“什么?去探监?探谁?”
  那同僚却摇头不知。
  凌景深同他分别,自回天牢,把值班的狱卒叫来,问起方才胭脂姑娘来探监的事,狱卒道:“回典狱,她是来探望王都尉家公子的。”
  凌景深听了,皱眉道:“原来是他。”
  既然是关在这里的人,凌景深自然也清楚这王公子的底细,能关入刑部大牢的人,多半都背负人命,这王公子就是如此进来的,据说是因争风吃醋,把个官宦人家的少爷打死了,对方也有些权势,所以才闹得不可开交。
  然而虽则关了进来,却也是因对方闹的厉害,故而用权宜之计,暂且进来避避风头堵住人的口罢了。
  狱卒们也尽数知情,加上都尉家里通通都打点到了,因此都对这王公子十分客气,不敢亏待了他。都知道他家里在上头有些门路,正四处活动着,准备等事情淡了些的时候就把他再救出去。
  凌景深自然也知道这个,如今见那胭脂也来探望,便皱眉道:“以后还是看紧了些罢,这儿毕竟是刑部的大牢,岂是任凭谁都能进来探望的?你也来我也来闹哄哄地,这竟不是大牢是菜市了!以后这些闲杂人等若还来,便一概给我挡住了,倘若出什么事儿谁担当得起?”
  那些狱卒听了,忙也答应了。
  又过两日,那胭脂姑娘还来探望,狱卒不敢忤逆凌景深的话,就将人挡住了。
  不料胭脂姑娘去后,刑部的一位主事就把凌景深叫了去,好一顿训斥,说道:“你只是看负责看守那要紧的人犯,别让人出逃越狱之类,何必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无事生非,连人来探监都不让,这等不近人情?何苦来着?”
  凌景深道:“这人原是死囚,只限家人来探,其他人……”
  还未说完,主事就呵斥道:“住口!我好好跟你说你便听着就是了,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纵然出了事也是我担着罢了!只是我知道你自觉才大,留在刑部管刑狱岂不是委屈了你,所以你每每要弄出些事来,好显得你精明能干……哼,我知道你跟大理寺的唐少卿素有交情,他家里又是那等的威势……何不带挈带挈你,也不至于总是屈尊在这里呢?”
  凌景深听了这话,心中已然恼火,然而心想对方毕竟是官长,若是当面冲撞,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毕竟如今还在这里当官儿受人管辖呢,于是心里虽然愠怒,面上却笑了笑,道:“大人训斥的是,原本是我多虑了,既然大人允了,那么下次她来,我便不叫人拦着就是了。”
  主事见他笑着答应了,才也说道:“这才是会做人的呢。去吧。”
  凌景深出了门来,暗中咬牙,知道必然是那胭脂姑娘在主事跟前说了什么,才导致今日自己又受了这番气,心中便暗恨那娼伶。
  此后胭脂姑娘果然又来,偶然撞见凌景深,便笑着招呼,道:“凌大人辛苦了,给您请安。”
  凌景深很没好气儿,淡淡只道:“胭脂姑娘这样贵体,每日不在家里迎来送往地发财,却偏跑来这腌臜地方岂不暴殄天物?到底图个什么呢?”
  胭脂似是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妖妖娇娇地笑了声,飞了个眼风过去,竟道:“凌大人竟是心疼我了?既有如此怜香惜玉的心思,以后还要请凌大人也多去几次十八教坊,也好帮衬帮衬小女子呀。”
  凌景深听了这等不知羞臊的话,心中暗叹果然是出身风月场的人,便不跟她斗嘴,冷冷去了。
  谁知就在胭脂来的第五次上,竟出了事。
  这天胭脂去后,负责送饭的狱卒走到关押王公子的牢房前,猛抬头一看,吓得半死,却见王公子斜躺在门边儿上,喉咙处血肉模糊,瞪着眼睛死在地上。
  当下整个刑部都惊动了,因是王都尉之子,原本都尉家还打算好端端地救回去呢,怎能接受这个?都尉家得了信儿,立即大闹起来,一边要求擒拿凶手,一边控告刑部害死了人。
  凶手倒是极快捉拿归案了,竟正是那时常来探监的娼女胭脂,不须拷打,胭脂便供认不讳:原来王都尉公子杀死的那人,竟是她的情郎,素来对她极好,也约定要为她赎身,不料竟给王公子棒打鸳鸯不说,又打死了这人,胭脂便誓死要为她的情郎报仇,忽然又听说王家想尽法子要救王公子出去,她便暗暗地打定主意,终于在探监的时候寻了个最好的时机下手,亲自杀了王公子!
  此事极快地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听闻此事,都惊啧不已,暗暗感叹胭脂虽然沦落风尘,却竟是这样的忠烈侠义,比许多男人更强很多,也算是风尘里的女中豪杰了。
  王家的人恨不得把胭脂折辱而死,奈何已经关押大牢,一边仍追究刑部之过。
  这件事虽然看来跟凌景深干系甚大,但之前他曾提醒过不许放人,是被刑部的主事驳斥了,但既然出了事,那主事便立即推得一干二净,竟把所有罪名都加在凌景深头上,一力要他顶缸。
  凌景深有冤无处诉,胳膊拧不过大腿,少不得就稳稳地当了替罪羊,被革了职,由此赋闲在家。
  这日凌景深吩咐了底下人,不管是谁来一概不见,他自个儿就在后院里练起箭来,半晌身上发热,便索性除去外裳,全神贯注地瞄准了,一箭发出,正中靶心。
  凌景深微微一笑,忽听一阵拍掌声音从旁传来,他转头一看,却见是小唐,不知何时来了,站在那廊下且笑且鼓掌。
  凌景深把弓箭丢给小厮,接了毛巾擦脸,便道:“你几时来了?我今儿不见客的,他们怎么没拦住你?”
  小唐道:“你还想拦我?真是不识好歹,我知道你受了气,怕你在家里闷的长毛犯病,所以特意来探望探望,你倒是不领情?那我走了。”说着作势转身欲走。
  凌景深少不得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道:“是我的错,唐少卿大驾光临,我不能出门相迎已经是大不敬了!”
  原来前段日子里,小唐早已经升了少卿之职。小唐见他揶揄,便笑道:“还知道说笑,可见没失了魂,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回到厅里,小厮奉了茶,小唐便道:“刑部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不曾?”
  凌景深垂了眼皮,道:“眼下还不曾有,毕竟我是因‘玩忽职守’被革职之人,若还要谋一官半职也是难了。”说话间,眼中忧色重重,这段日子凌景深蜗居在家,凌绝倒是百般安慰,怎奈他的母亲听说了,隔三差五便百般斥责,令他心中郁郁。
  小唐道:“不必这样,你在那里也并不是长久之计,趁机另作打算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凌景深道:“好事?”
  小唐不语,沉吟片刻,才又说道:“这话我只跟你说……年底事情越发多了,若不出意外……我将有一趟远行。”
  凌景深一惊,忙把茶杯放下,问:“什么远行,你要去哪里?”
  本来以为小唐仍是像上回一样,跟林沉舟在各地游走,然而见他说的这样,口吻又很不对,一时猜疑起来。
  小唐道:“现在不便说,到时候你必然知道。只是,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凌景深呆了呆,道:“什么事?我们之间,怎么谈起一个‘求’来了?”
  小唐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大概也风闻了,前两天又有人行刺恩师,虽然没有大碍,却仍是折损了两个好手。”
  凌景深道:“我是有些听说了,不知动手的是谁?”
  小唐道:“已经在追查了,但有时候纵然查出来……也是无奈何的,只能加紧防范罢了,故而我在想,若是我又不在京中,实在是难以放心,可巧你近日反得了闲,我便想,倒不如你暂且在恩师身边儿,替我做个护卫之职可好?你的身手自是一流,不输给那些大内侍卫,而论起冷静沉稳,体察入微,更是无人能胜你一筹,所以我便想求你这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呢?”
  小唐说罢,凌景深半晌无言,过了片刻,才苦笑道:“你竟还问我肯不肯,你不过是为我着想之故,想给我谋个职罢了,却又怕我面子上下不来,偏说的这样好听。”
  小唐笑道:“我倒是真怕你赌气不肯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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