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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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人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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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弗克尔斯神情自若,好像早知道凯洛斯干过那样的叛国行为。 
出乎我意料的事罗西安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死了?”他张大嘴巴,似乎仍不可置信,我很意外他对我友情如此之深。 
“我以为,他是永远不会死的……弗迩卡,他怎么会死?” 
他悲伤地看向我,露出一丝难过极了的微笑, 
“告诉我,年轻人,你遇到的费迩卡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抱歉,我忘了说,我和他曾经是同期同学,他的法术比老师还要高明,也许是太聪明了……才会总被排挤吧,他很冷漠,不合群,却会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花功夫救一只受了伤的兔子……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死,死在刀剑下……” 
我静默地看着他,从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形象,而他知道我的死讯后竟会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真是难得啊,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挂念。我自嘲地想。 
“他总是在不停地学习,仿佛那是他的空气,没有那他就会死亡一样……魔法是他的生命。告诉我,孩子,你最后见到的他是什么样子?” 
我努力搜集着自己的词汇,“他正在做一个研究,”我说,“就是每天呆在房间里,没有材料时便到沼地和坟墓里找……” 
“他的身体呢?好一点了吗?” 
“没有,您知道……以他那种研究方法,还没累死已经很奇怪了。” 
罗西安失笑,带着无比苦涩的味道, 
“是啊,他总是那样子……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我扯出一个极不自然地笑容,突然想到在学校时眼前这家伙跟老母鸡一样每天看着我准时睡觉,烧菜做饭,洗衣拖地,包括熬夜时把热汤端到我面前,吃饭时监视我要我一定吃完。也许因为他年龄最大又不巧和我住在同一间房子的关系,但我当时真是怕极了他的鸡婆。 
“贤者大人,您的同学最终选择了灰袍,没想到您对他的感情这么深。” 
我奇怪地说,有一点好奇。 
他轻轻笑笑,“我不知道你遇见的他是什么样子,他的学生时候,怎么说呢,虽然十分冷漠孤僻,又总是有一些奇谈怪论,总引的班上很多同学找他麻烦,但我知道,那是他高傲地不去注意任何人而引起的怨恨……” 
我没有说话,我在学校没少被欺负,特别是在我更小的时候,挨揍更是家常便饭。而在当他们不敢对我动手时,便总喜欢在我身边到处找麻烦,我用尽一切方法把他们赶走,那时落了个嘴巴刻薄的名声,一直也没有改得了。 
感觉到话题跑得远了,罗西安向我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关于弗克尔斯司令长所说的话,我也有所理解,可是我并不确定我是否该信任你,王子殿下,”他轻轻笑了,“但是见到了你以后,凯洛斯,我相信你可以带领这个国家,这个大陆,走出黑暗,走出困境。” 
我一愣,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承认我救世主的资格?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 
他慈祥地看着我,深蓝色的眼中带着笑意,“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想告诉他,他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鉴定考试时他几乎得了零分,还有他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能打七十分以上的。可是我只能忍住,我莫名其妙躲过一劫,虽然成了真正的救世主很糟糕,但总比被发现强制出境或被消灭好一点吧。 
于是我微笑,轻施一礼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贤者大人。” 
一路上弗克尔斯一张脸上好像浓缩了整个春天的喜悦欢庆,我禁不住怀疑被认定是救世主的是他而不是我。“没问题了,”他兴奋地说,“你知道一个精神支柱在军民的心里是多么重要吗,有时简直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有了贤者大人这句话,你就是正牌的救世主了,可以想像大家的反应有多激烈……唔,这一仗还真有点想头!” 
我想他大概纯粹是为了有仗好打兴奋,思量一下,他言下之意我只要站在那里做英雄状挥挥手,发挥一下花瓶的作用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罗西安选择相信我……是因为费迩卡的原因吗?他那样相信他曾经的一个选择了死灵法师灰袍的同学?真不可理解。 
做一个救世主……虽然感觉上很讨厌,可是并不怎么辛苦,为了自救,勉勉强强也只能这样过了。 
本来以为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虽然当什么救世主实在不合我的性格,但没事了以后反正我是准备不打招呼离开的,可是,事情显然不想我打算的那样顺利,而且还要复杂的多。 
那天晚餐后弗克尔斯来拜访我,平时他都是翻墙爬窗,这次却难得正式送了名帖,不知想干什么,我可没心情猜他又在搞什么鬼,看了一下名帖随手丢开,吩咐我不见客。他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走掉并在几分钟后从墙外翻进来出现在我的卧室里,而是让仆人用很严重的措词告诉我,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 
我懒得告诉我对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就算这个国家要亡国了又于我何干,于是我安静看我的书不再玩这个游戏,这次旅程是个噩梦,每一件事都在无限制地折磨着我的耐心。现在一想到要当救世主就算是个冒牌的我还是混身起鸡皮疙瘩。我想仆人想必支吾地告诉了他我的反应,因为他很快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我撇撇嘴,放下书看着他,这才是他一贯的反应。我也更为习惯。 
他瞪我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做出无力的表情,“王子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来骚扰你的!” 
我没说话,做了个请他继续说的手势。我可不指望我表示不感兴趣之后他会识趣的离开。他是不是来骚扰我的都无所谓,反正任何人任何事的出现对我都是一种打扰,如果说我只是为他那种不成熟的性骚扰对他避而不见,那么未免太高估我对人类这种生物的耐心。 
“我要去出征,最近迪库尔的攻势太猛,恐怕撑不到那位法师的到来,那些老家伙一至同意再不把兵权交还给我就不行了。”他停了一下看着我,观察我的神色。也许他是想吓一吓我,可是他期望我有什么反应?我不耐烦地想,每个国家的政治家都是这个样子,总把权力和性命的重要性颠倒,可以想见战争已到了极之危机的时候,他们才舍得放手让我们的司令官去做英雄力挽狂澜,可是他们的愚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伟大的司令官大人该不是想在临走前和我依依话别,留下个什么承诺,做生离死别浪漫状吧。 
“你得陪我一起去!”他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哪根神经搭错线了,他在说些什么! 
“您得陪我一起去前线,尊敬的王子殿下,否则这仗没法打,除非我们的救世主出现在前线!这对振奋军心有很大的效果,也许我们可以反败为胜!”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加了一句话堵住我未出口的反驳,“看在梅莎柔斯神的份儿上,看在圣凯提卡兰国民的份儿上,看在全人类的份儿上,您必须去,已经决定了!” 
“……非去不可吗?” 
迟疑了半晌,我终于无力地问出这句话,看到他肯定地点头,我觉得沮丧极了,不管在别的领域我有多么高的才能,在带兵打仗上毫无疑问我一窍不通,所以我无从反驳。 
“我不想去。”我说,让当个救世主的摆设我已经无比郁闷了,现在居然还要有行动,我去干什么呢,穿上王子华丽的衣装,带上把宝剑,骑上威风地战马,让我的金发在军中飘扬,成为民众心中那个打败邪恶把光明带到人间的英雄的图腾?不,这太可怕了! 
“你必须去,不然我几乎完全没有胜算,您知道,那个邪恶的法术所带来的效果非常可怕,前线的军民的神经都快被绝望折磨的崩溃了,只有您,伟大的救世主,才能平定他们心中的恐惧,重振军威……” 
“可是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你知道的。”我无力地说。 
“当然,”他耸耸肩,“我从不相信什么救世主,可是军队和人民相信!你知道你的救世主之名将有多么大的战略价值,几乎足以反败为胜,所以你一定要去。” 
就是说要做个非常辛苦的花瓶。可是我不想骑马,不想离开这里,我要等那个死灵法师,我不喜欢战争的气氛,也不喜欢拿着那锋利的砍人用工具。 
“如果您不去,我们可能会坚持不到那个死灵法师来就亡国了。”他笑笑地看着我,“亲爱的凯洛斯殿下,请相信,您的骑士会好好保护您的!”说完躬身为礼,动作潇洒。我不是听不出他轻薄之意,可是前面半句话已经足够让我改变主意。也许我去至少可以起到让他们坚持到那个死灵法师到来的时候,而万一他们提早亡国,我这些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前路坎坷。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看到他得意地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从那件糟糕的事发生后我自救的路可谓辛苦,王宫的生活已足够糟糕,现在还要我去打仗……我摇摇头,有时不禁让我觉得似乎离我本来的目的越来越远,可我得继续走下去。我并不想死。 
“凯洛斯殿下,您在想什么?”他凑过来,我看他一眼,拿起我的书,头也不抬,“战事紧急,弗克尔斯阁下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不送了。” 
“该办的事我都办完了,”他继续往我身边凑,距离进的不正常,一个不提防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做出关切状,“你看起来不开心,凯洛斯,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能力不足,一定要我出战所带给我的麻烦已经够了,”我皱眉,“现在我还要为你的骚扰而烦心,你是否可以偶尔识趣一点离开呢。” 
“凯洛斯,你真是太可爱了,”他死皮赖脸地呆在那里,仿佛没听见我讽剌的话,“可是轻易退缩是追不到喜欢的人的,我只不过是贯彻我的决心。”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默念着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咒语,觉得这个人在挑战我的个人修养。人类永远是最难以相处的生物,也许把他变成一个亡灵或死物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可是我不得不考虑到他的价值,我可不希望看到圣凯提卡兰过早地亡国,我命系于此。 
“凯洛斯,”他挑起我的一绺金发,凑进我的耳朵,轻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转头看他,耳朵被他弄得很痒,然后我看到他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无限温柔地看着我,我想如果他知道他透过这个美丽的躯体再看着的灵魂是谁,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虽然很知道,可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松开我,“凯洛斯,你是怎么回事?”他掠了一下我过肩的发丝,双眼一瞬不眨地看着我,“你的眼神如此阴冷……你心在哪里?我知道它的存在,可是我看不到它,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凯洛斯!” 
我怔了一下,失笑。我承认我听到他话时一瞬间的怔忡,可是“凯洛斯”这个称呼让我回神。你的心在哪里,费迩卡?我在心里重复一遍,问自己。至少不是在这里。我是费迩卡,不是凯洛斯。 
我淡淡看着他,“弗克尔斯阁下,您真的已经打扰我很久了,而且我还有些私事要办,如果大臣们看到大战在即司令官还这么闲的话就不好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拉进,一字一字道,“我会挖出你心,无论它藏在哪里!” 
然后大步离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十分之有决心和魄力,甚至还有些杀气,我耸耸肩,把注意力转移回书本。刚才我还真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我不喜欢进距离的接触,特别是如此危险人的接近。这是魔法师们的通病。 
挖出我的心?我冷哼,我一点也不想跟他耗下去,希望可以快点解决问题离开这里,我讨厌不安定的生活。和这家伙处下去纯粹浪费时间。 

圣凯提卡兰的军队很快就出发了,军容庞大,我固然没有兴趣亲自去检阅一番,可是光是从巨大的军费开支和王宫里鸡飞狗跳忙成一团的样子就能猜得出来。 
印象中行军总是和混乱,疲劳,风尘仆仆或是栉风沐雨结合在一起的,做为法师我从不喜欢和那些军人混在一起。事实上对于我来说,某种物理位置上改变都已经是件足够烦心事儿了。 
至于这一仗的乐观性我并不怎么看好,我制造出的孩子我清楚,它们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打败,实际上以它们现在的推进速度来看,我确信迪库尔的那些家伙使用并不得法,否则它们也许早已横扫大半个大陆了。 
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弗克尔斯为什么还能有工夫总赖在我的房间里。他也曾经和我说过具体情况,可是我并不感兴趣,并没有刻意记下,此行似乎我做足花瓶的架式就可以了,至于他们要怎样打以及死多少人,我是半点也提不起关心的兴致。较之那些,还是我手中的书和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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