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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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妾如星君似月-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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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晨曦紧紧的扒在窗棂与门板上,门一开便急不可耐的射了进去,雾尘在光束中袅袅的舞动,轻飘飘的悬浮着。

    春桃端着参汤,一走进房间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咏絮。心头一紧,她恨不得一步跨到床边,可刚要迈步却陡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皱了皱眉,她故意将手中的参汤扔在地上,一边上前去扶咏絮一边大声的惊叫:“王妃,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脚步声愈加的急促,眨眼便到了门口。

    澹台珏急火火的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愣了下,“王妃怎么了?”他上前从春桃的怀中抱过咏絮,问。

    “奴婢不知,奴婢进来时王妃就已经昏倒了。”春桃带着哭腔颤抖的说。

    眼风扫过咏絮的颈项,一枚银针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眯起双眸,他用袍袖缠住手指将银针拔了下来,仔细的看了又看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咏絮重又推向春桃,自己则惶急的奔至床边。

    目光所及之处,床榻上的人儿安静的睡着。

    还好,她还在。他痛涩的透出胸中的气息,放松僵紧的肩脊。

    她的脸色不再苍白无血,反而透着些微的红晕,呼吸也明显的有力了许多,不再那般的虚弱了。

    澹台珏一阵欣喜,伸出手去温柔的摸着她的发丝,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二百三十九章 伤心化梦作飞烟(一)

    “王爷。”娇弱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澹台珏回头看向靠在春桃身上已然转醒的咏絮。正要起身,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睡梦中的人儿睫毛似在扇动。

    原本意欲站起的身形立即顿住,澹台珏狂喜的俯下身去,急切的呼唤着:“洁儿,你醒了吗?洁儿……”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眨,接着又是一眨。

    咏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澹台珏的背影。春桃也屏着呼吸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终于看到洁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澹台珏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眼底,眼前立时迷蒙一片。极为珍惜的轻抚上她的脸颊,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又慎重万分,“看得见吗?本王在啊!”他有些词不达意,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疼?拿水来!不,拿参汤来!还是先去端药过来!”扭头朝着春桃大喊,他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

    “是。”春桃兴奋的一下子从地上跳起身,却忘记了怀中的咏絮。

    如滩泥般的软倒于地,咏絮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心更因为澹台珏的态度拧痛不已。

    倒了杯水递给澹台珏,春桃连忙趁机看向洁儿。

    她确实醒了,张着双眼。

    小心的将洁儿抱扶在怀,让她的身子靠着自己,澹台珏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温声说:“来,喝点儿水。”

    水顺着唇角一缕缕的流下,被上立时湿了一片。

    澹台珏一惊,急忙拿开杯子伸手去擦拭她的下巴。看着她眨都不眨的眼睛,心里不禁涌上一丝不安。

    春桃也发现了不妥,忍不住向前凑近了几步,细看之下,她发现洁儿的眼神根本就是涣散的,毫无焦距的,似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洁儿?”澹台珏将杯子又递了过去。同样的,她的喉头动也没动,水全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一把丢掉手中的杯子,澹台珏惊慌的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却根本找不到她目光的焦点。

    “洁儿,你怎么了?你看着本王,看着本王啊!”他呼吸急促的呼唤着她,轻轻的摇动着她的身子。“御医,御医!”他猛然回身朝着房门口大叫,那声音前所未有的大、前所未有的慌。

    御医小跑的进门,看到半躺在地上的咏絮,连想都未想便要上前诊脉。

    “过来,快来看看洁儿!她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快过来啊!”

    “是,是。”御医吓得一哆嗦,不敢去看咏絮早已煞白的脸色,连滚带爬的凑到了床边。

    伸出手抖抖索索的摸上洁儿的脉搏,他不禁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样?”澹台珏紧紧的瞪着他,那样子仿佛他敢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就立刻掐死他。

    御医吞了吞口水,胆战心惊地说:“这……这位姑娘已……已经没有大碍了。”

    “真的?!”满脸的质疑与不信,“那她为什么会这副样子?仿佛看不到人,也听不到话。”

    御医皱了皱眉,收回放在洁儿腕上的手指,忧虑地说:“这位姑娘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如此。”

    剑眉牢牢的拧成了结,眼中的痛楚既深且重,而心更像是被生生的扯成了碎片又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看着本王!”他忽然紧抓住洁儿的双肩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看着本王,与本王说话。”他怒吼着,如疯了一般。“澹台冉皓已经死了,他身中一刀跌下山崖已然被摔得粉身碎骨了!你看着本王,看着本王!哪怕你背叛了本王,本王还是费尽心力的去保护你,你就这样回报本王吗!你休想!你休想!”

 第二百四十章 伤心化梦作飞烟(二)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刺目的阳光,玉炉里烟雾缭绕,屋中到处皆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葱绿色的幔帐下,榻上的男子睡得极不安稳,口中一直在喃喃的呓语。

    不时的拭去他额上的冷汗,床边的灰袍男子听到他口中一直呼唤的名字忍不住轻声一叹。

    “洁儿……洁儿……洁儿……”呓语声不断的传入耳膜,换来的却只能是一声又一声无奈的叹息。

    房门轻响。

    灰袍男子急忙走去开门。

    “钱公子。”来人恭敬的施了一礼,目光则不由自主的望向床榻。

    钱昕略点了点头,问:“玄砚,有没有什么消息?”

    玄砚的神色一黯,艰难地说:“有,康平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姑娘她……”

    “她怎么了?”钱昕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

    床上的人儿仿佛受到了惊扰,睫毛缓缓的扑动着,似是要醒来。

    “姑娘受了风寒一度药石不灵,如今虽然已无大碍却好像失去了魂魄,不吃不睡、不动不语,甚至连人都认不得了……”声音喑哑的说到最后,玄砚几乎语难成调。

    “失了魂魄,魂魄……”钱昕思量了片刻,伤感的说,“看来洁儿是得了失心之症。也是,她亲眼看着皓中刀,又看着他跌落山崖,这打击实在是太过巨大,已然到了令她无法接受、无法负荷的地步!”

    “嘭!”一声响动,接着又传来一声闷哼。

    钱昕与玄砚皆吃了一惊,齐齐的转头,就见澹台冉皓不知何时竟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皓!”

    “圣君。”

    两人急忙奔了过去,小心的将他翻转过来又重新抬上了床。

    额上汗珠涔涔,原本就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孔如今更是失尽了血色。他紧咬着嘴唇,急促的喘息着,可眼睛却恼恨的直瞪向玄砚。

    “皓,你这是要做什么!”钱昕一边着急的处理着他迸裂的伤口,一边轻声的责备。

    喘息了一会儿,澹台冉皓终于平静了下来,可一开口便令在场的人又紧张了起来。

    “备马,我要去……救洁儿回来。”

    “你疯了!”钱昕气急败坏的大叫。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澹台冉皓一把拍开钱昕忙碌的手,紧盯着玄砚愤怒地质问:“为何不救她?!为何?”

    深深的低下头,玄砚满眼的悔恨与自责。

    钱昕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开始继续手上的工作,温声劝道:“皓,你不要责怪玄砚。当时你跌落山崖,大家都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洁儿。你放心,如今她人在康平王府,她没事,她很好。”

    目眦欲裂、面容扭曲的转瞪向钱昕,澹台冉皓愤怒以极且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他一字一顿地说:“她—没—事!她—很—好?是这样吗?!”

    气息微窒,那股迫人的气势压得钱昕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皓……”润了润嘴唇,他担忧的说,“你别急,那刀上有毒,虽然齐悠云在救你的时候便帮你解了毒。可是以你现在的身子,若是你的情绪一直这么激动,很容易会引发你体内的噬心赤之毒的。”

    是齐悠云救了他!澹台冉皓微怔。为什么?他想不通,明明最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就是他,可他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救自己?!心思微转,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洁儿的影子,一想到她此时此刻的情形——不吃不睡、不动不语,如失了魂魄一般,他便心痛欲死。

    奋力的坐起身,他要见她,他要守着她,他要告诉她自己没有死,而她也绝对不可以有事。

    失心吗?她失去了心,也带走了他的心。

    “皓,不可以,你现在不能起身!”钱昕大惊,慌忙的按住他。

    玄砚也是一阵无措,急得嘴唇煞白,额上直冒冷汗。

    “别拦着我,我要去救洁儿,她不可以有事,不……不可以……”急促的喘息着,虽用尽了全力却奈何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

    “皓!”一声大吼,钱昕牢牢的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床上,“我有办法医治洁儿的失心之症,你快安静下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水晶珠子寂寥影(一)

    澹台冉皓愣住,眼珠不错的盯着钱昕,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只是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里溢满了询问、焦急、伤痛与心碎。

    钱昕稳了稳心神,正容道:“洁儿或许是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会封闭自己,失去心智。只要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她的失心之症便可不药而愈。”

    眼前一亮,澹台冉皓又要起身。

    “皓,你听我说完。”钱昕按着他的手上更加用力,“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骑马,就是下床都很成问题,你怎么去见她!好,就算你到得了康平王府又能怎样?澹台珏会让你见洁儿吗?如今断魂门的人还在四处搜寻你呢!难道你想让洁儿看着你再死一次吗?!你是不是觉得她受得打击还不够大?!”

    如被焦雷击中,澹台冉皓四肢僵硬,面如金纸,痛苦而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轻声叹息,钱昕继续劝着:“你不一定非要亲自出现在她面前,只要拿给她一件你们之间的信物,并告诉她你没有死的消息,我想她或许也是可以康复的。”

    信物?澹台冉皓闭目思量。想到那串粉水晶手串心口便一阵阵的剧痛。他懂得洁儿的心意,手串是她,钱袋是他,她拿走了钱袋却留下了手串就是想要告诉他,他们永不分离。可如今,手串断了、丢了,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他也会失去她呢!

    “皓。”水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钱昕霍地转回头。自从齐悠云将重伤的澹台冉皓送到望眉小筑,他就没有再见到她。他一直忙着照顾澹台冉皓,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如今见她安好,一直担着的心也终于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水瑶缓步上前,望着床榻上那个令自己依恋又心疼的人儿,泪水不禁爬满了脸颊。犹豫了下,她将手中一只精致的荷包递向他,“这个给你。”

    心头微酸,钱昕不自在的别过头。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荷包,澹台冉皓复又闭上了双眼。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水瑶更是羞愧难当的涨红了脸,拉起澹台冉皓的手硬是将荷包塞给他,她转身便要走。

    “皓。”终是不忍,钱昕伸手拦住水瑶,目光祈求的望向澹台冉皓。

    略皱了皱眉,他十分敷衍的打开了荷包。

    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子散发着清凉的温度,就好似她身上的温度,紧紧的握在掌心,他不敢置信又感激莫名的望向水瑶。

    “我知道这手串对你是何等的重要,所以我去了棋山顶,将它们一颗颗的全部找了回来。”泪盈于睫,水瑶低声说,“洁儿见到这些珠子就会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瑶儿。”钱昕伸手揽住水瑶的略显单薄的肩,心疼而又欣慰的轻唤她的名字。她的善良,她的细心,她的体贴,她的成全,他都看在眼里,更记在心上。她果然值得他爱,她果然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哪怕她的心还系在别人的身上,可他却仍然觉得那般的骄傲。为她而骄傲,更为自己能爱上她而骄傲。

    “谢谢。”眉心痛苦的皱紧,泪一滴滴的流进心里可眼底却干涩一片。“玄砚,”澹台冉皓将珠子小心的装进荷包十分不舍的递向他,“想办法把这个送去康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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