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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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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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木森那唏烂俗的狗血台词“呆在我身边”无非就是拿自己做挡箭牌,亏得自己文才还小感动一把,以为他与林希是有些情愫。
  
  这刻看来,自己竟真是害了楚江南。
  
  楚江南这个笨蛋。赵锦绣的嘴唇咬得越发紧。这会儿,她又有些恼怒楚江南。四年都清冷过去了,现在为何又突然热情起来,对自己这样不不依不饶,不放手?
  
  还有,他的伤情到底如何?
  
  “楚公子。”赵锦绣欲要上前一步,木森却是将她抓得死死的。
  
  楚江南还是那般维持着埋头紧握竹剑的姿势,没有答话。
  
  “放开。”赵锦绣眸光一寒,扫过木森。
  
  木森眉头一蹙,报以同样的森寒,道:“你现在是我桑国的人,休想与他有一丝瓜葛。”
  
  这真是最大的笑话,即使这是男尊女卑的时空,即使是这时空里的大多数女子比不上一头牛,一只羊来得值钱。可她是来自现世的赵锦绣,骨子里有着男女平等的思想,即便她如何顺应游戏规则,也总不能从心里上,思想意识上接受木森这般的自大与专制。
  
  “总有一天,我要将这些统统打破,改变。”赵锦绣一脸阴沉地看着木森,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傻念头。一个与她过去的观念背道而驰的念头。
  
  过去的她认为,绝对不能动这个时空一丝一毫的规矩,只有顺应之,才会风生水起。
  
  可看到女人被任意辱骂,甚至被自己的丈夫重重剥皮,看到男子随意打死小妾,看到各国女奴交易市场里衣衫褴褛的女子,被剥得赤条条地借男子选购……,赵锦绣看到这一切,心逐渐凉,即便是她,也不由得生出想要打破这规则的心来。
  
  木森看着赵锦绣的怒瞪视线,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想要抚摸赵锦绣的脸。赵锦绣一偏头,躲开他的轻薄,低语道:“知道我是谁,就最好放尊重点。”
  
  “那你是谁?”木森脸上像是浮着薄薄日光,在笑着,却全是凉薄的阴冷。
  
  赵锦绣不明白这句话为何让这人顿时起了肃杀的冷意,也懒得去想,也是轻哼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是谁,就是谁,不是都凭你高兴么?”
  
  木森冷冷地盯着赵锦绣,脸色逐渐如霜。
  
  赵锦绣记挂着楚江南的安危,懒得理会他,一甩手,就要上前去看依旧维持着那姿势不动的楚江南。
  
  这会儿,船的甲板因着破军之力的破坏,已面目全非,滚滚的江水迅速浸上来,画舫船头进水,率先往下沉,整个画舫倾斜。
  
  船舱的门悉数打开,先前躲着的丫鬟婆子尖叫着从船舱里跑出来,画舫上一片混乱。
  
  赵锦绣看着混乱中,灵慧持剑跳将出来,三两步跃过众人,在死士的击杀中,倏然入水,如一尾优美的鱼,坠入滚滚江水。
  
  赵锦绣心一紧,很是担心灵慧。却在片刻之后,见灵慧渡头岸边唰地跃出水面,扑到李卿然怀里。
  
  赵锦绣这才松一口气,不料想起李清音,“呀”地一声,有些责怪地喝道:“木森,你未婚妻,你不救?”
  
  木森一眼瞟来,慢腾腾地问:“是希望此刻,我在她身边,还是在你身边?“
  
  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赵锦绣一撇嘴,不语,将头偏在一侧,又低喊声:“楚公子。”这一句的语音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带着略略的惊恐。
  
  “他死不了。”木森不悦,尔后冷冷的讽刺道:“你是我的女人,现在只该担心我。”
  
  “你有毛病?赵锦绣终于毫不客气。如何可以手起刀落,世界清静,她都想这样做了。
  
  “桑葚国的女人必得如此。“木森强调,脸色很不好看。
  
  “奴家祖籍萧月国帝都北区。“赵锦绣毫不客气,一字一顿地强调,证气很是生硬。
  
  木森脸色越发阴沉,眸光幽深,不知在思考啥。
  
  这会儿,。船上却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因之前,楚江南的死士们得到的命令是杀无赦,一个不留,对于出得船舱惊慌四窜的丫鬟婆子们自然不会放过。
  
  明晃晃的刀在日光下闪烁出骇人的光芒,刀入肉发出沉闷的声响,夹杂着尖锐入云的惨叫声,鬼哭狼嚎的地狱也不过如此。而那些残肢断腿血肉模糊落在甲板上,江水里,在这原因平静和美的日光里,鲜血喷射,江水染红,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猛烈的江风中。
  
  这场景比方才护卫与死士对战的场景更加恐怖。赵锦绣胃里翻江倒海,阵阵发呕。心里却很是,再也无法淡然,无法顾及其他,忙不迭地喊:“楚江南,叫他们停手。”
  
  认识楚江南四年,赵锦绣从来不曾叫他的名字,向来都是客客气气,很有礼貌地叫他楚公子,因为自己知道凤楼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也不是长久之地,便没有必要将凤楼当作有来经营,对于凤楼的每个人,越少投入感情越好。
  
  而楚江南也始终是淡淡的疏离,即使是那年救了赵锦绣。
  
  在赵锦绣醒来时,赵锦绣明明看到他眼底有一抹惊喜,继而,他却还是清冷得不像话,淡淡地自我介绍:“我叫楚江南,凤楼的主人。”
  
  第一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六十三章跟我回家
  
  
  
  四年的时间,并不短暂,可赵锦绣与楚江南之间如同冰水,清冷无比,从来都是恪守着距离,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两人单独相处也不过一两回,谈话内容全是围绕着凤楼的经营。每次谈话结束,赵锦绣都是低眉垂道,拱手行礼,淡淡地说:“楚公子,属下告退。”
  
  楚江南也只是“嗯”一声,连手都懒得挥,一袭红衣飘然,乌发披拂,只身走进碧绿的竹林深处。
  
  那竹林深处有楚江南的院落,是他的私人地方,长时间蛰居的场所,却恰恰是众人的禁区,即使是他的贴身侍婢小红都不曾踏足。
  
  赵锦绣小心翼翼维持着这种善,不留一丝一点的情愫,哪怕只是萍水相逢的丁点情谊。
  
  此刻,赵锦绣这声直呼其名的大喊,将过去小心翼翼的恪守统统推翻,将先前对着李卿然进行的一切谋划与做戏都化为泡影,这下无异于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凤楼三公子。
  
  这一喊,一切归零,得从头开始,且比以前更加举步维艰。
  
  然而,赵锦绣终究是长在纯朴山野里的女子,骨子里还无法对生命做到漠视。
  
  楚江南却并没有因为赵锦绣的这声大喊,对那批死士做任何的阻止,只是手持竹剑低着头一动不动,狐狸面具的羽毛在猛烈的江风中舞动。
  
  “楚江南。”赵锦绣这下子是着急了,不仅仅是担心楚江南的伤,更是对眼前的杀戮场面无法阻止而感到无能为力。
  
  一怒之下,赵锦绣想起许华晨教自己对付色狼的那两招。先是身子做柔软无骨状往木森怀里靠过去。木森一时没搞明白赵锦绣在做啥,愣了一下。
  
  而赵锦绣靠到木森怀里的同时,趁着他愣神,快速地肘击他的腋下肋骨。木森毕竟是久经沙场,功夫不俗,一下子回过神,眼明手快,身子一偏,就要躲开。
  
  赵锦绣当然不依,早就将木森拉得死死的,肘击过去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到底是让木森龇牙咧嘴,一脸不悦。
  
  赵锦绣趁机将木森一推,又因着船在倾斜摇动,二人之间的距离倒是拉开了。
  
  赵锦绣摆脱木森的束缚,连忙往前一跳,避开那些已经成为碎屑的木板,跌跌撞撞爬到楚江南身边,轻喊:“楚公子。”
  
  早晨的日光从楚江南的背后斜斜射过来,一动不动的他宛如一尊神圣雕塑。
  
  赵锦绣忽然害怕起来,她千方百计避开凤楼,就是不想楚江南有任何的事情,无论他是否算计着林希,毕竟这四年,他给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所,没有让自己成为这时空中众多低下女性的一员,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而今,却由于自己的缘故,让他陷入危险境地。
  
  赵锦绣眉头一蹙,伸手想去探楚江南的鼻息。第一次这样直面熟识之人的死亡,赵锦绣发现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么淡然,并不能像许华晨面对新人辞世那般,性子淡漠,话语近乎无情:“终究是要死的,伤心无益。”
  
  手颤巍巍伸出去,刚伸到楚江南面前,几滴血滴在赵锦绣的手背上,细致的纹理的皮肤上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楚公子。”赵锦绣的声音里不觉有了惊慌,浑身凉意顿时四起,顾不得周遭的杀戮,伸手想要抱住他。
  
  却听得他低声说:“我没事。“
  
  他说得很艰难,气息也不稳,三个字像是花了很大力气。
  
  赵锦绣却略松一口气,有些责怪地问:“为何要这样?“
  
  赵锦绣这句问话模棱两可,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在问他对自己的执着,还是问他为何这般傻,冒着自己被灭掉的危险,强行逆转破军之力的剑招。
  
  楚江南喘息着没有答话,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我没想过,你——,让——他们,停手。赵锦绣“嗯”的一声,在摇摇欲坠的船上,从背后抱住楚江南,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尔后从袖间掏出匕首放在楚江南的脖颈处,对着那些死士,断喝一声:“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主子。”
  
  一直砍瓜切菜般杀红眼的死士,一个个都兴奋无比,这下听得赵锦绣的断喝,倏然停手,持剑向着赵锦绣。
  
  “放那些人走。”赵锦绣对着那帮死士说。
  
  那帮死士像是一点没有听懂,只是片刻的停顿,尔后有一个用冷酷无比的声音说:“我们只听主子的命令,主子没有命令,必然不会停下来。”
  
  说着,那帮人双继续杀戮。
  
  “你们主子的命在我手里。”赵锦绣大声喊。
  
  那帮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砍瓜切菜过去,将仅有的几名丫鬟婆子杀尽。
  
  楚江南的血顺着唇角缓缓淌下,浸湿赵锦绣的春衫衣袖。
  
  画舫在倾斜,以泰坦尼克号的姿势,头部先入水,缓缓的,坡面越发陡峭。
  
  赵锦绣站立不稳,忙不迭地坐在甲板上,将楚江南放在怀里,一手紧紧拉着甲板上的廊柱环扣。
  
  “楚公子,你怎么样了?”赵锦绣忙问,伸手将那狐狸面具解开放在一旁,只看着怀中的人。
  
  因面具的解开,楚江南的乌发也四散开来,一脸苍白却掩饰不住绝代的风华。
  
  他的脸部轮廓不是那种硬朗到极致的,也不是柔媚到顶点,并是那种一看就觉得他有某方面倾向的。
  
  他的唇有好看的弧线,薄唇齿柔美,让人看了都不由得有亲吻的冲动;那肤质极好,粉嫩洁净,在日光下,有一种玉的光泽,鼻梁高挺,却不突兀。向来清冷的眸子,此刻是看不见,因为他紧闭着双目,不过睫毛倒是挺长,伏下来,眉头因痛楚纠结着,睫毛也因着那纠结轻轻颤动,像一只细小的蝶停在那里。
  
  赵锦绣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楚江南。此刻人家受着重伤,赵锦绣却还是很无良地想:他还是适合红衣飘然,乌发披拂的形像。
  
  楚江南缓缓睁开眼,眸子晶莹,秋水长天,竟是不染纤尘的干净,赵锦绣觉得这眸子让人心的烦燥都消失,自己像是要坠落到这幽深宁静的湖水里。
  
  这样的眸子,赵锦绣也见过,那只限于婴孩。四年,赵锦绣从不曾正面看过楚江南的眼睛,当然,楚江南一贯的神情都是垂着目,一副慷懒,却又清冷的模样。
  
  楚江南看到赵锦绣的讶异,扯动唇角,轻轻地说:“如月,跟我回家。”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赵锦绣的心里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家——
  
  意味着温暖,意味着有人可依靠,意味着能够与人心贴着凡互相扶持,意味着走再远的地方,都会有个可以眺望的方向。
  
  来到这个时空后,赵锦绣从来不敢去想现世的家,也从不去做白日梦,梦想在这个时空还有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家?“赵锦绣不由得这样问。
  
  “嗯,凤楼。“楚江南慢腾腾地说,期间喘息了好几回,整人身子的重量都在赵锦绣身上。
  
  看来伤得真是很重,赵锦绣也顾不得震撼,没有与他继续讨论家的问题。因为赵锦绣历来鄙视那种不管周遭实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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