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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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焉-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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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敛住心神,微微地笑,让卫妈妈准备些银馃子打赏下去。此起彼伏地恭贺声不绝于耳,心情却像是纠结成团的红线,一匝绕着一匝,剪不断,理还乱。

    晚膳只喝了几口粥。

    先前舌头咬得太狠了,阿齐那给她上了点药,但依旧疼得厉害。

    沐浴过后,青禾就给她绞干头发,然后用桃木梳子一下一下地梳匀,忍冬与绿绣就为她铺起床铺,燃起熏香。

    她怔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听说伊人也被赐婚了,对象是平昌候府的小世子……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上世的平昌候府在成定年间早就败落了,后来还动过谋反的心思,暗中纠集军队。可惜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就被魏都揪出来,扼杀在了摇篮里。

    人人都说魏都做了件大好事,守护了大夏的江山,有九千岁在,那是大夏的福气。

    然而真相究竟是什么,普通老百姓根本无从得知。

    她只有一次偶然听舅舅和纪师兄说起,魏都曾和郑氏一族往来十分密切。

    狡兔死,走狗烹。上世的他们没有太皇太后护着,在郑贵妃失势后,苟延残喘在夹缝里过活十分不易,趁机攀附魏都正在情理之中,可等到没用了,可不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平昌候,早晚是要败落的……

    顾妍尝试着拼命回想上一世萧若伊的归宿,最后发现,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镇国公府有一位伊人县主,可从来没听说过,伊人县主最终花落谁家。至少在她被囚禁起来之前,萧若伊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怎么伊人这世的轨迹变得这么奇怪?

    她怎么可能会嫁给平昌候小世子呢?

    又为何没人阻止?

    顾妍头脑发胀,连带着脸色也有些苍白。

    青禾忙问她怎么了,顾妍只摇头推脱说累了,遣散掉她们。

    空下来的房间就十分安静,偶尔会有烛光灯芯爆开一两声脆响。

    都说灯烛爆,喜事到,这难道也算是喜事?

    她只是怔怔坐着,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疑惑地回过头。

    身穿飞鱼服的男子正立在窗前,旁边高几上烛火摇曳,投下的长长影子将他笼罩在暗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热似火。

    顾妍顺势站起来,“你……”

    才吐口一个字,他便已几步近到跟前,急切又笨拙地将她揽入怀里。

    坚硬的胸膛前,凉凉的冰薄荷香冲入鼻翼,她一瞬全身僵硬。

    “别动。”

    萧沥低低地说。

    她果然一动不动。

    于是他手臂收得更紧:“一会儿,就一会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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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暴走复习中,实在没有太多精力更文,晕晕乎乎只写了三千,但作者君保证不断更。等过了考试月作者君一定加更!

    另外推荐一下颜令妩的新作《闺甜》: 一朝穿越,容韫和来到了偏僻酷寒的燕北村庄,举目四望,她只是一个和哥哥相依为命的小孤女。还好重生福利是个灵泉空间,闲来无事可以种种田、合合香,小日子真是美美哒~米虫容韫和表示:空间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软萌妹子变身古代小萝莉,一步一个脚印的为自己谋得一个盛世华妆!只是,喂,那个病娇世子爷,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本小姐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第188章 撒娇

    怀中人温香馥郁,纤细柔软,微湿的发丝披散在素白色薄衫上,一对翦水双眸盈盈,黑白分明。在昏黄的灯光里,她就是唯一的亮色,美好地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好像随时都会羽化虚无一样……

    就如今日,她险些便与自己失之交臂。

    萧沥感到有些无力。其实在很多事上,他都既无奈又无措。

    他哪有多么的厉害?

    平凡如是,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会惊惧害怕,也有七情六欲。

    萧沥不由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一点点磨蹭着她的发旋。

    她的头发就像是一匹上好的绸子,又细又滑,又浓又密,还有一股特有的甜馨芳香。

    在从镇国公口中得知,她险些就要成为信王妃时,脑中一根紧绷的弦便轰然崩裂,耳中嗡嗡直响,一颗心直直地沉入谷底。

    似乎是有一种巨大的空洞失落包裹他,胸口跟着闷闷地发疼。

    脸色应该也不是很好看吧……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再震惊,再愤怒,总不至于谈之色变的,他本该冷静下来去寻应对之策……可那时候眼前黑黑白白,根本没法思考,就像是一块结在心上许久许久的痂,早和血肉长在了一起,又被硬生生地剖开剜去。

    那种疼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亘古久远的好像根本不是这辈子的事……

    感受属于她的温热,还有在怀里的充实。好似只要这样,就能够抚慰这一天起起落落的心情。

    所以借着冲动,做一次一直以来想着,却又不敢做的事。

    想将她完完整整拥在怀里。

    于是,一会儿之后……

    顾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萧沥又环得紧了点,她觉得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喑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这是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人身上见不到的。

    顾妍茫然眨了眨眼,终究还是问起来:“你怎么了?”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她微微挣开,大大喘息几下。

    他身上还穿着上衙时候穿的飞鱼服。到现在还没换下。大约是直接过来的……

    萧沥的目光专注,脸色却是发白,半晌没有说话。

    顾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中,她听到他低喃:“是我的错。”

    声音那么淡。淡得就要天上孤月旁边零星的光晕。随时都会黯然消散。要不是顾妍离得近。她也绝听不清楚。

    “你在说什么?”

    他何时做错了?又做错了什么?

    萧沥抿紧唇,目光看向别处,慢慢地深吸口气:“要不是我。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的。”

    事后仔细想想,许多端倪就都出来了。

    镇国公府一枝独秀,从不与人交恶,魏都却为何专挑着来对付他们?

    这是招惹得罪上人家了吧?

    动作太大了,终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动不了他,就要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下手。

    顾妍是一个,伊人也是一个。

    纵然在祖父的当机立断下,让顾妍迅速抽身出去,可伊人呢?

    他还记得萧若伊赤红双眼看向自己的样子,破碎受伤的目光,有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

    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他犯的错,他一人承担起来就是,现在却拉得自己妹妹也下了水……哪怕许诺过的,现在也一样没有达成。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都算不上罢……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上来,他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

    顾妍让他坐下。

    她想到前不久西德王府走水的事,就是萧沥去调查的,这件事是谁做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少了些证据。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魏都这种人,怎么会让自己有把柄握在人手里?

    随意给个小教训,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这能怪你吗?”

    顾妍极不赞同:“他本来就是冲着西德王府来的,我们与他有许多宿怨,他哪怕今日不报,明日也是要来的,你只是出手帮了忙,难道我还能恩将仇报,反过来责备你?”

    说到这里默了默,她低下头去:“算起来是我连累你才对,若非王府的恩恩怨怨,伊人哪会无辜被牵连,她才是最冤枉的。”

    孰是因,孰是果,一两句何以说得清?

    萧沥定定瞧着她,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她一怔。

    不是魏都吗?

    他继续问:“那个人若是主谋,那从犯呢?执行者又是谁?”

    顾妍摇摇头。

    他就笑得愈发苦涩了,“是我父亲啊!”

    一品威武将军,萧祺……可不就是他的父亲!

    顾妍睁大双眸。

    可当事实真相摆在面前,再如何难堪,他也只能认命接受。

    “火油哪是普通人弄得来的?满京都地找起来,根本寻不出几桶,一年多前他从西北弄了些回来,一直都存在库房里,本打算用来做墨,试试比松墨还要好的油墨碇,可慢慢地事多了,就忘了,也耽搁了……”

    萧沥说得十分平静:“他既然有这个胆子做,就定然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循着去查,库房里的火油已经没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没想到,他的好父亲,暗中还和魏都有往来。

    可萧祺为何要这么做?

    顾妍险些脱口而出,又陡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些事。

    那日趁着走水一拥而上的杀手,虽然混乱。但各个有条不紊地都是冲着她来的,所以萧沥一人带着她,又对付那么多人,才受了伤。

    萧祺想她死?

    可为什么呢?

    她和萧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堂堂一品将军,何至于跟自己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症结大约就出在萧沥身上吧……就在晏仲来说媒不久后,西德王府就走水闹贼了。

    萧祺不想她和萧沥定亲,所以要以绝后患?

    不,如果仅仅是不想。何至于出这么阴狠的招数?

    事情远比看到的要复杂……

    萧沥苦笑了下。“所以,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我……”

    他慢慢地沉默,低垂下高傲的头颅。

    这一刻的他,没有在人前表现的凌厉果断、自信矜贵。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烦恼苦闷、失落受伤的脆弱少年。

    这才是真实的萧沥。是这世只有顾妍才见过的、熟知的。他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好像心里陡然塌陷了一块,酸酸软软地似有羽毛轻轻拂过。

    顾妍直直看向他:“你就这点能耐啊?”

    他抬起头,看她嘴角不禁有些讥诮地勾了起来。

    “吃了亏、闯了祸、犯了错。自我悔改承担责任是好事,那之后呢?自怨自艾要是有用,你脑子长来是做什么的?不想着还回去,光在这儿坐着,事情就能有转机,能解决了?”

    萧沥听到他几不可察地叹了下。

    “还有机会补救,是件多么幸运的事,要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会是一辈子。”

    她是上辈子做了多么天大的好事,才有机会得来这一次的重生,可以让她弥补曾经的遗憾?

    前世临死前的绝望后悔,才让她更加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才会更拼命努力地想要过得更好。

    顾妍垂着眼睑,看不清眸中的神情,萧沥就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

    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她愕然。

    但见他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连眉眼都跳跃着欢喜,不由涨红了脸。

    真的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不懂这些?

    又不是从小养在温室花房里的贵公子哥儿,那么多年风风雨雨的经历难不成还拿去喂狗了?

    做成这副样子,还要她来安慰……

    萧沥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无理取闹。

    低落的情绪也不是假的,只是先前藏得好,碰上了她,却一股脑全跑了出来,非要她说说话来宽纵包容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要她来哄着劝着……

    这种顽皮幼稚的事,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阿妍。”

    他唤她的名。

    简单的称谓,上下嘴皮子都碰不到一块儿,却酝酿了许久,隐藏了许久,像是不经意地才从嘴里跑了出来。

    甫一吐口,两个人都愣了。

    顾妍只觉得耳朵发热,这两个字烫地她坐都坐不住,而萧沥却很快自在过来,开了这个头,之后就容易多了。

    阿妍。

    阿妍。

    阿妍。

    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也可以反反复复地念叨上许多遍,且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他很想多唤几声,然而目光却在一瞬发直凝固。

    宽大的手掌捏住她白腻玲珑的下巴,带有厚茧的拇指指腹轻擦过她的薄唇。

    似是有一簇簇小电流从唇部流遍全身,顾妍脸色通红,但他的神情却很严肃。

    “你怎么了?流血了……”

    他抬起手,指腹上沾了点鲜红的血渍,苍白的唇瓣上隐隐晕红,看起来刺目极了。

    顾妍心想这是先前咬到的口子又裂了。

    方才说那么多话,她也没留心。

    顾妍正想张口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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