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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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焉-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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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顾家搞得一团乱以后,现在还有脸回来?

    做什么,等着别人弄死他吗?

    顾四爷不去理会这些,招呼顾妤和于氏一道进去,顾妤就靠近顾四爷说:“爹,您说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先头将大伯母收领他的事捅出来,闹得沸沸扬扬,顾家倒了面子,大伯母被休回娘家,全是他害的!”

    顾四爷慢慢皱眉,“妤儿,那些事就别再提了,你大伯母也有错,她当年若非隐瞒真相,何至于累及至此?”

    觉得继续讲这些没有意思,顾四爷不再多谈。

    顾妤抿嘴不满道:“难道他就没有错?闹出这么大动静,他自己名声坏了不要紧,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他们四房虽然从顾家都已经分家出去单过了,可还是姓顾的不是?多多少少还不得沾染到一点?

    她都要及笄了,名声多重要啊!

    顾妤脸色很不好看。

    顾四爷拍拍她的手:“好了,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看开点……”

    于氏上前来拉住顾妤,笑着道:“就是,别板着张脸,笑一笑,你祖父看见了也高兴。”

    顾妤勉强勾了勾唇。

    到底还是难以甘心啊……

    走了几步,突然“啊”一声叫道:“我的帕子掉了……”她回过头跟贴身的婢子说:“流苏,帮我回去找找看,一定在路上,银线收边绣了龙胆花的,仔细些啊!”

    流苏是顾妤的贴身婢子,聪明伶俐,一看顾妤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倒也装模作样地应下,闷声转头就去探探顾修之的消息。

    顾妤便跟着于氏和顾四爷一道去给顾老爷子请安。

    顾修之进了一间酒肆,大喇喇地坐下,开口便要了几坛烈酒,先是一碗一碗喝,后来觉得不够,便整坛往嘴里倒,这个架势让上酒的伙计也惊了下,低声劝一句,便被顾修之厉声喝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企图用酒精麻醉心口的闷痛,都说一醉解千愁,可他怎么就越喝越是清醒?

    漆黑的眸子十分晶亮,顾修之脑中漂浮着的,始终都是顾妍那一对澄澈水灵的眸子。

    是欢喜,确实是欢喜的。

    可那种欢喜里,瞧不见丁点儿其他的东西。

    这么地纯粹,又单调。

    他总在想,阿妍看向萧沥的眸子,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正如西德王说的,他可以不在意自己,却无法不在意阿妍。

    不说他的感情会给顾妍带来困扰,即便是柳氏,这个从小将他视若己出的婶娘,又要怎么看待和接受自己?

    都不知道该有多好?

    当做谁都不清楚的样子,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切都像从前,他们还可以其乐融融地相处,这样很好。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顾修之哈哈直笑。

    是了,就这样吧。

    挺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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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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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感冒了没更新,抱歉诸位,接下来又要准备应付考试,更新可能会不稳定,抱歉抱歉~

    直到了黄昏,顾修之已喝得酩酊大醉。眼瞧着就要打烊了,伙计与老板商议一阵,决定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

    通常这种情况还是极少见的,来酒肆打酒喝酒的客官都是结伴同行,或是老熟人。顾修之这人瞧着眼生,一来又直接拼了命地喝酒,谁都拦不住,现下这么一头栽倒,连人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也不知该如何将人送回哪里去。

    老板便道:“……总不能让他这么呆着,就送去客栈吧,等人清醒了再说。”

    伙计连忙点点头,将顾修之抬扶起来。

    烂醉如泥的人,生得壮实,伙计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重心一个不稳便要栽倒。顾修之如此沉沉地摔在地上。

    流苏一度冷眼旁观,不作反应。

    不由鄙夷地瘪了瘪嘴角。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能耐呢,搞半天就只会在这里买醉颓唐,一事无成,根本难成大器!

    流苏觉得自己大概是可以回去与四小姐报备回禀了。

    什么担心忧思的,无非是杞人忧天!四小姐就是顾虑地太多……

    流苏哼两声,身形还未踏出门口两步,便有几个身强体健的壮汉争先恐后窜入酒肆,扶起了地上的顾修之。动作极为小心翼翼。

    后来了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与酒肆的老板扯聊,从怀中掏出一只大红色荷囊给了老板,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道里头装了不少银子。

    而那老板对待中年男子的态度也是异常恭敬。

    流苏不由顿住脚步。

    模模糊糊似乎听到老板恭谨地说道:“原是公子的朋友,怠慢了……”

    公子……说的是谁?

    流苏深深地看了几眼,退开两步,眼瞧着那个中年男子吩咐人将顾修之抬上马车,又一路疾驰出去。

    普通的平头马车,上头没有徽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流苏迅速上了车。吩咐车夫也赶紧跟上,就发现前头一路驶向了东城的杏花巷。

    这是京都最有名的一条花街,因路口植了一株老杏,每到春日落起纷纷扬扬的杏花雨而得名。

    雕栏玉砌。香粉靡靡。多得是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这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天堂,想在这里夜夜笙歌、眠花宿柳、醉生梦死?

    流苏蓦地睁大了双眼。

    临近黄昏,寂寥的巷陌反倒渐渐热闹起来。那些秦楼楚馆前都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门口有衣着暴。露的姑娘挥舞着绢帕,笑得骚。浪。

    香风阵阵,欢闹不休。

    流苏终究是个女子,饶是脸皮再厚,这时也不由满面通红。她虽为婢子,好歹也是小主子身边贴心得用的,哪里来见过这种世面?

    要不是四小姐郑重其事,她说不得就交由别个去办了!

    流苏羞得恨不得自戳双目,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得远远地,再去打探顾修之的下落。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车夫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了回来,立即说道:“一路追问过去,那群人去了隔两条巷子的槐树胡同……”突然顿住了欲言又止,流苏喝了声,车夫又道:“去了那吉庆班当家花旦穆文姝的宅子里。”

    穆文姝,是个伶人,常年出席在富贵圈子里唱戏,说出去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最是擅长的是青衣,那身段眼神,水袖一抛,魂儿都被勾没了。

    流苏还记得几年前顾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时候,专请了吉庆班来府上唱堂会,穆文姝那咿咿呀呀的声音细腻婉转。

    隔得老远看过去,一个男子,竟比女子还要妖娆妩媚惹人怜惜……

    “怎么去了他的宅子里?顾修之什么时候跟穆文姝扯上干系了?”

    穆文姝既是伶人,难免是靠那张脸和一副好嗓子吃饭。他的宅子招待来客,侍弄酒水丝竹,说得高雅动听,谁人不知其实与杏花巷异曲同工?说白了,还不就是做的皮肉生意,给那些喜好龙阳的达官显贵拉皮条消遣的?

    偏偏就有人喜欢吃这么一套,穆文姝自己还乐在其中……

    想到方才那个老板对中年男人说的话,顾修之是什么公子的朋友……那穆文姝,在戏文里,可不就被称作是玉面公子吗?

    这两个人早就相识了……

    流苏光想想就觉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恨恨甩了袖子:“回去!这脏地方……”

    她骂了几声,想着这些事是不是该告诉四小姐,万一污了小姐的耳朵……

    然而顾妤才不避讳这些,她一句句地逼问,简直将老底儿都摸了个清,顿时眼睛闪闪发光:“你是说,顾修之去了那穆文姝的宅子里?他们两个是旧相识?”

    流苏羞臊着脸皮点点头。

    亏得安氏当初对顾修之严苛约束,恨不得处处都要插上一手,可有时候适得其反,矫枉过正。瞧瞧顾修之私底下瞒着安氏都做了些什么?

    穆文姝的名声可不好,顾修之与他称兄道弟,说不定其实也是个喜好龙阳的……顾妤真恨为何这件事没有早点被挖出来?

    顾四爷因着是庶出,顾老夫人十分痛恶他们四房,可偏偏要做一个好婆婆,唱一张红脸,那这白脸可不得安氏来唱?

    安氏在众人眼里确实是个大方得体的,那是她暗中磋磨于氏的事鲜有人知,顾妤表面尊敬她,心里其实十分痛恶。

    若再早一点,安氏知道自己“儿子”是这样的。指不定就气得七窍生烟了……

    顾妤实在有些可惜。

    不过旋即又笑问起来:“你说顾妍知不知道这个?”

    流苏微怔:“应该……不知道吧。”

    这么隐蔽的事,说出去又不好听,顾修之和顾妍就算再要好,恐怕还不至于将此完全和盘托出……他怎么着也得树立一个好形象不是?

    顾妤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她并不知情。”

    真想看到顾妍得知真相之后的样子……震惊?羞窘?失望?还是难过……

    顾妤一张小脸闪闪发光,既是兴奋又是期待。

    得想个法子给顾妍递个消息去……

    顾妤转着眼珠子,心中开始默默打算。

    此时的槐树胡同里,正是香烟袅袅,语笑喧阗之时。亭台水榭,湖中有荷花灯闪烁,映着夜空明亮的星子。丝竹琴音不绝于耳。轻纱漫舞。有伶人咿咿呀呀,亦有美人红袖添香。

    雌雄莫辩的穆文姝正半倚着给跽坐案前的白衫男子添酒,一双美目柔媚,春水般温软缠绵。丝丝缕缕。直要将人的心一匝一匝缠绕起来。

    “二少爷许久没来我这了。该不是忘了旧人吧?”穆文姝执杯将美酒一饮而尽。

    是上好的葡萄酒,紫莹莹的香甜可口:“这葡萄酒还是二少爷差人送过来的,文殊一直留着。只在二少爷来时与您一道共饮。”

    穆文姝白皙的双颊染上酡红,声音低哑迷离,白衫男子不由转身看了他一眼。

    妖精一样的勾人。

    伸手将穆文姝一把揽入怀里,穆文姝便如小鸟依人般半倚在他的膝上,仰面看着他俊美邪肆的面庞,微凉白皙如水葱的指尖轻触他的薄唇,却被他一把捉住。

    “西德王府上珍藏的佳酿,送了几桶去国公府,祖父给了我一桶,我知道你喜欢,可将其中一半都给你送过来了,还说我忘了你……良心呢?”

    萧泓笑着拿指头戳了戳穆文姝的心口,侧过脸咬了口他的手指,穆文姝吃痛地缩回,娇嗔道:“你弄疼我了……”

    说着这样的话,眼神却一刻不离地盯紧萧泓,故意拉长的语调,听得人心头直痒。

    萧泓斜挑起眉:“哪里疼?”

    说着便去挠穆文姝的腰间,穆文姝痒得直笑,闹了一阵才算停下。

    素手剥了一粒葡萄送到萧泓唇边,萧泓含笑吞下。

    这时一个模样清秀的伶人上前来说:“二少爷,已经为那位公子洗漱更衣过了,喂了醒酒汤,只是醉得太厉害,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萧泓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穆文姝眸子一抬,伶人便立即退下。

    “二少爷什么时候换了口味,那位公子长相英武,恐怕不是个会任由摆布的……”

    穆文姝看到顾修之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的气质与萧沥有几分相似,俱都高大勇武,莫名地能让人感到“危险”。

    这种人,绝不是萧泓想如何便如何。

    据他所知,萧泓对他的堂兄萧沥,不曾有过什么歪念,甚至萧泓对待这位兄长有些仇视,哪能真去找一个这般相像的……

    萧泓端起杯盏浅尝一口葡萄酒,酒香浓郁,还有点微苦:“吃味了?”

    “您今晚本该在沂山普化寺里参禅悟道,赏月弄花,却来了我这里,还带着这样一个人……”穆文姝淡笑:“您说我该怎么想?”

    萧泓不由“啧”了声,将穆文姝放开拂袖起身:“我以为你会懂的。”

    懂?

    懂什么?

    穆文姝茫然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萧泓俯下身子,手掌轻轻覆在他的脸上。

    仲夏夜如此燥热,穆文姝的肌肤却一片清凉。刚喝了点酒,酒意上头,萧泓也有些忍不住了。

    吹拉弹唱的伶人们见状纷纷停住屏退,水榭四周的薄纱珠帘落下。白烟细转,月色旖旎,烛光昏黄。湖面上的荷花灯闪烁不停,风拂过水面圈起道道涟漪。

    深夜,穆文姝口渴醒来。

    房中一片寂静幽黑,只余窗外光影朦胧……都快天亮了。他拉了拉薄被,覆住光。裸的身影,身旁余热未散,却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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