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天子- 第135部分

第一百零八章　神类存在

随着境界不断提高，他对神五类也越发了解，这些是来自另一个空间，具有生命的灵物。只是这些生命的形态和他们完全不同，只要善加利用，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就会互相结合，从而与飞龙一般，能轻易获取虚无之界的能量，突破自身的境界。

雷沸云将神五类用途做个简略描述，但没有告诉他们有关虚无之界的真实情况，他下了赌注，如果输掉了，无论与修仙者之间的战况怎样，他都将是一败涂地。关于虚无之界的秘密是他对抗刘羽臣唯一的武器。

能够跻身魔妖的这批妖怪无不见识卓越，一眼就看出神五类不平凡之处，再加上雷沸云一招逼退那法力高强的修仙者，早已是极其崇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精神不由为之一振。雷沸云看着他们磨刀擦掌的样子，想到等待这些妖怪的宿命，心如刀割。

这些都是他的族类，都是他的朋友，都是他的家人，不能保护他们，那么自己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他暗暗发誓，无论是九天诸神，还是那逆天而行的刘羽臣，只要对他所关心的人构成伤害，那么就是他最大的敌人，他将竭尽所能与之抗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

雷沸云知道要击溃修仙者仅仅凭着他们这些力量是不够的，通过这次推测，他隐隐约约觉得那名叫余夜盈的地仙将对这场战争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到现在为止，雷沸云还很难接受修仙者和妖怪彼此之间的这种微妙联系。

从蚩尤的那件法器上得知，这些修仙者的前身和他们并无区别，只是他们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方向，因而造成了彼此的水火不相容。妖怪天生拥有无拘无束的习性，他们追求的是绝对自由，当能力超过了天道控制的范围，自然便演化出所谓捍卫天道的修仙者。

挑战修仙者其实等于挑战自我，挑战自我就等于挑战天道，这当中没有是非错对，没有正邪之分，唯独是种信念之间的争斗。

雷沸云率着众魔妖返回龙歇苑，处在龙巢内的妖怪们对这一战看的清楚，他们蜂拥而出，迎接他们的英雄。能够让修仙者落荒而逃足够让他们全体振奋了，雷沸云的声威在众妖之内更是如日中天。

雷沸云首先去做的则是开启上古蓬莱，召唤地仙余夜盈，自己必须弄清楚几件事情。为何他要执意进入上古蓬莱，他究竟对上古蓬莱了解多少？修道界似乎遵循着修仙者的道路而行，应该不会天道相违抗，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得人类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与妖怪同源，就算和平相处几乎都困难之极，又如何指望他们来共同抗敌呢？

即便是雷沸云自己，对于人类修道者也有种极深的抵触，当年他尚未精变的时候，正是人类修道者让他丧失家园父母。前尘旧事像是个极深的疤痕，无时无刻不让他心有余悸，虽然已经杀掉了仇人，但对于人类总带着一份莫名的恨意，直到韩小菲的出现，才使得他的心境有所改变。

余夜盈得到召唤，从上古蓬莱出来，奇怪的是起先同她共同进入的那些修道者却只剩下几个，雷沸云还没开口，对方却笑意盈然地说道：“上古蓬莱果然妙用无方，甚至比我预料更加让人惊喜，借着它的功效，很快就能将修道者身上的枷锁解除，让他们一跃千里，踏入地妖的境界。”

雷沸云皱眉道：“什么枷锁解除？”

“我们人类修习的法门和妖怪虽然十分不同，然而最终道理却是一样，那便是追求能力的强大，这势必引起天劫的到来，天劫乃是上天对于平衡破坏者的惩罚，因为个体的力量一旦超越了天道所设下的界限，那么对天道无疑便形成了威胁，天道为了维持它运行的规则，便会降下天劫。这是一个临界点，对于修道者来说，要么灰飞烟灭，要么成为天道的傀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劫就是我们的枷锁。”

“你的意思是说，修道者其实也在逆天而行？”雷沸云开始有些糊涂了。

“任何具有独自意识的强悍个体对于天道都是一种威胁，只不过人类修道者避免天劫的方法和你们有所不同。你们的修行法门源于上古时期，依仗身体的强悍，自外而内，强行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使得平衡破坏，天劫因此接连不断，至死方休；修道者则先使得身体五行之气平衡，由内而外，循循渐渐，虽然进度缓慢，却始终保持着中和之气，不让天劫来临。只有当日积月累的浊气破坏掉这种平衡，才会导致天劫出现，也就是所谓的飞升之境。”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也是我在进去地妖境界后逐渐琢磨出来的。”

“既然同样承受天劫，为何我们就无法转变成修仙者？”

“不同的修行之道导致不同的结果，这就是上古时期妖族之间的信念之争，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有因方有果，虽然成为天道傀儡，却总比逆天而行被打得神形俱灭要好。”

“原来如此，那你们为何还要对抗修仙者，现在又不怕神形俱灭了？”雷沸云嘿嘿冷笑。

“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出现，上古的历史即将重演，不，那将是场更大的灾难，当年那些修仙者就曾告诫过我们，一切妖魔必须铲除，倘若魔妖重现，那么这里的一切生灵将会被抹去，因此斩妖除魔成了修道者的天职，就如同捍卫天道的修仙者一样。”

“这真是可笑，你们为他们办事，到头来却连你们也不放过！”

“他们说，魔是心念，当天妖出现，一切就无法挽回，因为天妖有着极强的蛊惑之念，他能够唤起这个世上所有人的远古记忆，并心甘情愿追随自己……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雷妖王现在应该已经踏入了天妖境界了吧？因为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力不断增加，它不断影响到我的判断力，影响到我的自我意识，对我来说，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天妖能够影响到你的行为？”雷沸云心中突然有种强烈地不安感。

“没错，这就和妖类自身违背天道一样，当妖类强大到一定程度，它本身的意念就会形成一个完全独立的自由存在，不受任何约束，这种不受羁绊的意念就会演变成所有人的信念，不管有意无意，也就等于改变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信念，无论是妖怪还是现在的人类，都会成为你忠实的信徒，就如同当年信仰蚩尤一般。”

“等一下！你不是说修仙者同样来源这个世界，并和当年的蚩尤对立而战么？如果天妖有这么大的能耐，那个世界怎么还会彼此征战。”

“这就是天道，如果说天妖的出现是违背天意的，但反过来说，却从而促生了修仙者，也就是说，没有天妖就没有修仙者。”

“没有天妖就没有修仙者？”雷沸云脑中乱轰轰地，他发现越了解到真相，就越是让人迷糊。

“蚩尤被修仙者的最高领袖炎黄二帝击败了，这个世界的妖怪失去蚩尤，那种被称为逆天的信仰也就崩溃了，人们再也看不到宇宙的边界，再也领略不到苍穹真实秘密，他们迷失在无尽的虚空，走不出这天道的枷锁。如果不是天妖蚩尤遗留下来的法器，我们恐怕连‘神’的存在都不得而知，而‘神’的预言却告诉我们，上古蓬莱的出现才是我们真正的转机。”

雷沸云这次见他再次提及了那个‘神’的存在，实在好奇万分：“难道‘神’就完全不受天道制约？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告诉我们这些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久，不过就如同以我们现在的境界去堪破天道一般，凭我们的道行又如何能猜测神的意志，那根本无迹可寻。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是在指引我们，而最终的秘密就在于元始天尊所创造的那件上古蓬莱，元始天尊据说是三千世界最强大的生灵。”

“我曾听一个昊天界的朋友讲过元始天尊，她说上古蓬莱其实曾是三千世界内的一界，后来才被元始天尊炼成了这个神器。”

“昊天界的朋友？你接触过昊天界的妖魔？”

雷沸云这次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昊天界和神宫是宿敌，神宫殿对此如何不知道，现在他也没什么顾忌，于是将自己和昊天界的卓玛尔相遇的情况简单叙述一番。余夜盈听完之后长叹一声，俏丽和端庄并存的颜容显出复杂的表情：“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想不到昊天界的神使居然会来到这里，看来这天的确要颠覆了。”

“我曾答应过她要帮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雷沸云想起自己的许诺，暗下忖思，如今修复她那仙灵之器的材料应该不是问题了，等她从上古蓬莱中出来，就帮她达成回家的愿望好了。

雷沸云突然想起降风来，看情形他们彼此互有爱慕，却不知道到时候卓玛尔会作何打算，他们会因此而分开么？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黑镯对他毫无掩饰的爱，想起了韩小菲含蓄却又执著的情感。他觉得有种深深的眷恋盘旋内心，触动了他的柔软的一面。

第一百零九章　未雨绸缪

余夜盈突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爱意，这对于摒弃情感，潜心修炼的她来说已经是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感触了，开始心中还大是震惊一番，随即明白到情感的来源。看起来踏入天妖的雷沸云已经越来越强大了，从而对自己的影响也逐渐加深。

她知道妖怪修的是七情六欲，他们的情感热烈直接，这和修道者的清心寡欲互有冲突，却也不知是福是祸，不禁暗生担忧。她不知道雷沸云为何会突然爱意丛生，但她清楚自己尚未做好准备，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这浓烈的情感之间，连忙说道：“雷妖王，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啊，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雷沸云回过神来，脸色竟是微微一红，微加思索，道：“你刚才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和昊天界有什么关系么？”

余夜盈道：“昊天界是妖魔的乐园，在那里生活着来自三千世界各族妖怪，他们是唯一懂得避过天劫的妖类，因此昊天界的存在对于神宫来说最具威胁，他们彼此已经争斗了上万年之久。”

“你的意思是说，昊天界和我们的情况一样？但他们的存在却连修仙者也奈何不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昊天界的魔怪起源历史悠久，他们通过卓玛之母，获得新生，避开天劫，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生活。可以说他们是介于妖怪和魔神的分界线内，这使得他们和寻常的妖怪大有不同，天道对他们而言若有若无，修仙者因此也无法琢磨他们的行为轨迹。倘若我们能够和昊天界连成一体，互通消息，彼此协助，那么势必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这将是连神宫也为之害怕的力量。”

雷沸云听到这里不由怔怔出神，当他结识卓玛尔，就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然而他实在想象不出他们究竟以什么的方式存在。此刻他心中灵光一闪，难道说他们的经历并不是唯一的，在三千世界之中，或许有着与他们类似的妖族，他们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最后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现在的昊天界？

雷沸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余夜盈，这个曾经的神宫殿主也陷入了沉思，想了一阵后脸露一丝喜色，道：“若是如此，我们的情况就不算太糟糕，即便我们无法抵挡修仙者的攻击，只要进去昊天界就能得到他们的庇护。”

“不，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绝不会独自偷生，昊天界能够抵御住神宫的攻击，我们为何不能！此事我会向卓玛尔请教。我想知道的是，你和那些修道者究竟有何打算？他们现在都去了哪里？”

“上古蓬莱对我们的作用非常之大，里面充沛的灵力能够激发修道者蕴藏数世的业力，修道者就是依靠散发业力来避免天劫的，现在业力重聚，虽然会即刻引发天劫，不过由于上古蓬莱的关系，使得他们免受其难，不消多长时间就能进入地仙的状态。”

“业力又是什么？”雷沸云大是好奇。

“业力也就是生灵一世所积累的神秘能量，为了避免天劫，我们所修炼道术将生死分成了无数阶段，不让业力积累到天劫的来临就让生命衰老结束，这样来世便能有个新的开端，使得自己更上一层楼。只是这种方式存在着一个弊端，由于轮回间，前世的记忆丧失，所有法术也随之忘记，很容易迷失掉方向，这也就是这个世上人类为何大多数碌碌无为，极其平庸的原因。”

雷沸云直到这时才了解人类和妖怪之间为何区别如此之大，人类具有地妖的外貌，却大多连个枭妖都不是对手，原来他们为了避免天劫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今上古蓬莱却让他们一举摆脱了这种枷锁，从此将回到他们最原始的状态，从新成妖。

想到自己自天魁星君身上推算所见，终于明白到那些地仙的来源，也了解到为何余夜盈敢于和修仙者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