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大帝- 第92部分

皇甫蒙神色平静，淡淡地道：“没用了，我妹子和外甥陨落在楚王的手中，眼下的四皇子已经代表了京师十大世家所有的利益枢纽，叶家已经占据了大头，也没什么，毕竟叶家在四皇子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这是他们应得的，咱们皇甫家只要根基仍在，让给叶家一些利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整个玉京皇朝的大势已然落在了四皇子的身上，咱们也只能随了大流，趁这个机会攀上这辆车！”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甘，旁边的管家迟疑地道：“可是楚王那边……”

“楚王既然已经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我们皇甫家就和他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况且，他既然已经准备要谋反，那么我就不可能再容忍他！”皇甫蒙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怵目惊心的狠厉，恶狠狠地道：“楚王这个老王八，他居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不但坏了我们皇甫家二十年的心血与前程！还要挑拨我们和叶家内斗！此仇不报……我皇甫蒙誓不为人！你派人前去，立刻把楚王布置在京师内的眼线都给我连根拔起！”

皇甫蒙已经是暴跳如雷，管家不禁哆嗦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

皇甫蒙忽然眼神一眯，随即又开口道：“不，既然要跟楚王决裂，那就决裂的彻底一些好了，你传令下去，家族之中所有和楚王一系的生意，都给我使劲儿捞！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就算是诈骗欺诈了，也无所谓了！妈的，这就算是第一笔利息好了！以后，待楚王被关入宗人府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消遣他！还有南方的那些豪门大阀，这群为虎作伥的王八蛋们一个也跑不了！”

说道最后，皇甫蒙几乎是暴跳如雷了。

听着皇甫蒙语气中比呼啸的北风更加凛冽的杀机，管家不禁心中微微发寒，顿时打了个突，这人要是真的一旦疯狂了起来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皇甫蒙这一次可是要彻底的发飙了。

此刻叶家一旦撇清了自己之后，皇甫蒙一腔的仇恨已经如火上浇油了一把，全部都倾注到了楚王的头上了，他心中已经彻底恨透了楚王，此番回去之后一定要将那杀千刀的楚王千刀万剐！

而且楚王的离间计虽然阴毒，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起码的常识，叶氏家族历代掌权自然是少不了朝堂纷争，整人也是难免的事情，但是叶氏家族却一直都恪守官场上的规矩，对于政敌从来都是整垮了就得，从来不用阴险的手段来刺杀，因此叶氏家族经历了数十代皇帝而圣眷不衰，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虽然楚王的离间计，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会是叶家干的，但是如果有心人转头看看叶家的历史，结合叶家数百年来一向极其正派的作为，却是让人很难以相信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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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之中，叶进和叶枫站立在两旁，而叶天熊端坐在正中，查探着各地送来的军情。

叶进手捧着一册兵书看的津津有味。

“现在皇甫家已经决定要跟咱们合作了。”叶天熊弹了弹桌上的白玉虎符，冷笑道：“看吧，用不了多久，其他几大世家都会一窝蜂地赶来！”

叶进放下了手中的兵书，淡淡地问道：“大爷爷，对面的蛮族大军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把他们的可汗给抓过来？”

“就算你抓来一个可汗，蛮族也会重新推举出一位来的。”叶天熊摇了摇头，苦笑道：“今年北疆一代遭遇了罕见的白灾，牛羊牲畜死了无数，这些蛮人如果不捞够来年的食物，他们的部落族人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哎，真是麻烦的透顶，只能在这里耗着吧。”

叶进默然无语，不禁叹息了一声。

就算是拥有占据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对这些国事，他也感到一阵有心无力。

对于那些蛮人来说，就算是展现出近乎神迹的实力，也是绝对阻挡不住他们饥饿的脚步。

个人武力或许对局部会产生扭转，但面对大势，却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叶枫想的却是另外一些事情。

“大爷爷……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了。”旁边的叶枫不禁略带埋怨地道：“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敲诈皇甫家一把的，以前咱们家族的生意可是让皇甫家给排挤苦了。”

“没出息的东西！”叶天熊一听当场就火了，抓起白玉纸镇就砸了过去，啪的一下就把他的头盔给打歪了。

叶天熊晃动了一下小山般魁梧的身躯，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现在形势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咱们京师豪门，都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你还这么斤斤计较家族中的破事！”

叶枫捂着被砸出包的脑袋怪叫了一声，随即抱头鼠窜地朝外跑去了。

叶进不禁苦笑了一声。

说到底，叶枫到底还是跟随叶天熊的时日还短，还并不太明白叶天熊的秉性，不明白这些在国家大事面前，近乎迂腐地坚持原则。

叶天熊不但是个纯粹的职业军人，更是国之柱石，社稷重臣，所思所想的皆是江山社稷国家大事，一旦若是涉及到了国家大事上，叶天熊从来都是以国家大事为重的，不会计较家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叶枫在他面前提及利益一事情，不挨骂才怪。

“大爷爷也真是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拿东西砸人玩。”叶枫捂着脑袋上被打出来的疙瘩，怨道。

“你啊，挨打就是活该。”叶进抬手慢慢抚摸他头上的疙瘩，用真气慢慢地化掉了他头上的血块，不禁骂道：“跟了大爷爷这么久了，你还不懂得他老人家的性情么？在他面前莫要再提家族琐碎！”

“我就是不甘心！”叶枫气呼呼地道：“凭什么啊，咱们叶家辛辛苦苦十多年，扶持殿下，他们皇甫家屁功劳都没有，现在却想要分一杯羹！还美其名曰……”

“哎呀！”叶进抬手一个暴栗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头包位置，疼得他当场蹦了起来。

“我看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叶进瞪了他一眼，道：“枫弟，你以后都不要抱着这个想法，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是一个臣子，所思所想的应该是江山社稷，是国家大局。”

叶枫这才不作声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叶进眯起了眼睛来，闪过一线精光，道：“在这场博弈之中，我们叶家已然是占了大头，若是全盘侵吞，不但四皇子会猜忌我们，而且其他几大世家也会群起而攻之，这个时候理应让出一部分利益来才是，天下的事情，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凡事没必要这般计较。”

“我们叶家可没这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敢这么做。”叶进淡淡道。

叶枫挠了挠头皮，苦笑道：“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得，只是……”

“只是你年轻气盛，是吧？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也应该多考虑一下大爷爷和九爷爷他们心态。”叶进拍拍他的肩膀刀：“弟，哥现在已经不成了，不再是官场上的人了，今后叶家要挑大梁的只有你了，但是现在叶家正是处于风口浪尖上，正是最危急的时候，也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你万不可退缩，更要展现出你的才华出来，叶家的男人没有智谋不要紧，没有武力也不要紧，但一定要有担当的勇气和大胸襟，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还有些浮躁，还有些感情用事。”

第158章　身不由己

“我明白。”叶枫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他随即又问道：“那哥你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学太祖爷爷那般……”

叶进没有正面回答，神色忽黯，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转过身去，走到了窗前，凝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

就算是修炼到了武宗境界，可这世间也有太多的留恋，譬如说家庭，譬如说至今杳无音讯的母亲。

“这世上，任谁……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又怎会是例外……”

叶进向台阶下缓步踱了两步，伸手从地面上揪起了一片草叶，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即弹指抛到了一旁，淡淡道：“当年太祖爷爷叶洛，为了能够突破境界，选择了离开家族，殿下登基之后，我留在家族里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太过干涉皇朝社稷的力量，终究还是易遭天怒。”

“我明白了。”叶枫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不过哥，你准备去哪？”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叶进一甩袖子，苦笑道：“弟，你莫看我现在是武宗修为，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不过我离开之后，一定会将家族全部因果了结完毕才能够安然离开。”

两兄弟相对默然，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皇甫蒙前脚刚刚离开了之后，他们家族的动作，却是瞒不过几个密切注视着叶家的大世家。

不过皇甫蒙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什么了，只有联合几大世家，才能从叶家，才能从四皇子身上分到更多的肉来。

作为十大世家之一的家主，他还是有一些眼力劲的，德妃和小皇子一死，叶家的透漏出的讯息立刻让这些仍然沉浸在争权夺利的老家伙们，意识到了形势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后脚的其他几大世家的家主如同嗅到了血腥的苍蝇一般一窝蜂地跑到了北疆来了，其他八大世家一向都是看好皇甫家族的，自从德妃生出皇子之后，就一直和皇甫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其中的萧家还准备跟皇甫家联姻，但是现在德妃和皇子一死，一切都成了泡影，他们立刻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叶家的头上了。

也纷纷秘密前来探望了四皇子，不过却都被人给一一挡驾了。这些老家伙既然在叶天熊那里吃了鳖，于是就把目光放到了一直都和四皇子交好的年轻一辈身上，却是便宜了一直追随四皇子的铁哥们叶枫，连日来收受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也接受了不少的马屁。

眼下四皇子身边由叶家的叶天熊和叶天卿两位前辈大佬主持，身边也聚集了不少的幕僚。

叶天卿主文，叶天熊主武，再加上叶进这位武宗坐镇，四皇子的身边已是固若金汤。

一切只待尘埃落定，赶在昏庸无能体弱多病的皇帝挂掉之前，将四皇子立为太子储君，那么天下之事已经定下了一半来了。

不过这叶枫贪归贪婪，一旦涉及到国家大事他还是要请教一番叶天熊和叶天卿的。

叶枫只是明确地传送给这几大世家一个讯息，想要向四皇子示好没问题，你得先立下投名状，彻底表明了与楚王势不两立的立场，这才是得到信任的最佳方法。

只要几大世家表明了和楚王势不两立的态度，得到了叶家的信任，那么叶家自然会敞开大门欢迎。

虽然从大势上来说，京城十大世家若想要立足必须要与叶家联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更加出于谨慎的考虑，他们必须立个投名状才行。

此时正值严冬，刚刚下过了一场大雪，天地一片苍茫，远处起伏延绵的山脉一片银装素裹。

朔方郡城因雪后初晴，寒风也弱了许多，青石板铺设的大街上，也只有几个顽童不畏严寒，在堆雪人嬉戏而已。

朔方郡城内的一处官邸豪宅之中深处，一片宽阔的练武场内，里面的积雪打扫的干干净净，露出了铺设的大块艾叶青石板，坚硬的青石板上布满了不少淡淡的脚印深痕，显是长年累月的有武功高手在这里练功，用脚生生地踩磨而出来的。

两道游龙一般矫健的身影在青石铺成的广场上，拳脚猛烈交击之声噼啪作响，快如残影的拳脚，撕裂空气，激荡起来的强烈劲风将空气搅成一个个漩涡，连周围的积雪都被这股劲风给激荡卷起，声势甚是惊人。

练武场的周围，则是站立着一排面色冷毅的武士，这些武士个个身材如一尊铁塔般魁梧，虎背熊腰，纵然身处于天寒地冻的练武场中，依旧巍然不动，而他们身上装备也是不同，一身昂贵的貂裘大氅掩盖下，内穿着金丝软甲，腰际配着百炼钢刀，背后的革囊中，斜插一柄铁胎长弓与一壶狼牙雕翎箭，个个神色机警坚毅，似乎随时随地暴起伤人一般。

这些侍卫当中竟然都是武师的修为！其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已经是武师巅峰的境界了。

练武场上两道人影之中，为首的一个身穿明黄劲装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在酣畅淋漓的比武之中，也掩饰不住眉宇间的一股华贵之气。

与他放对的少年约十七八岁的年龄，他身形略矮，也生的眉目俊秀，轮廓刚毅，但是出手如虎之威猛，如龙之流畅，如豹之迅捷，如狼之凶狠，拳、掌、指、爪、腿、脚出击之快如大枪点头，又如铁锤崩击一般，招招凶狠刚猛至极，竟然逼迫的那青年节节后退，招架的颇为辛苦。

两人的武功均是走的刚猛迅疾的路子，身形游走如龙、步伐灵动如蛇、冲杀如虎，招法灵动如豹，拳法大开大阖，刚猛稳健，时而夹杂着不少精准狠辣的招式，与青年斗了个不相上下。

两人酣畅淋漓地连恶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