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接过药瓶，深深看了丽娜一眼，随后问：“还有多少？”
“只有这么点。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话，就要等几天了，我可以再做。不过这种痛苦药剂只对力量普通的战士有效，圣域以上的家伙就能够抵御它生产的痛苦了。”
李察掂了掂手里的药瓶，说：“它会很有用的！有时间的话，多弄几瓶出来。”
说完，李察就离开了城堡的地下空间。自始至终，他都没问丽娜这种痛苦药剂是怎么来的。
当李察从城主府中走出时，远远就听到军营中不时传出一阵阵的惊呼，那是原本驻守在位面的军队正在接收全新的装备。
李察信步走进军营，看到战士们正排着队等候着领取装备。在操场空地上，一个个封魔箱被打开，里面全是有附魔效果的武器盔甲。它们只是优秀等级的装备，但对驻守在绿森的战士来说，却是过去只有中层军官才能用上一两件的精品了。
龙法师跟在李察身后，看到这一幕不由神色复杂，她没有训斥战士们喧闹的意思，走上两步，在李察耳边轻声问：“这都是你带来的？”
“嗯，是的。不过这里驻守的战士等级和实力还差了点，没办法发挥出更强装备的力量。”
丽娜看了看操场旁边堆得高高的封魔箱，又问：“你一共带来了多少套装备？”
“一共两千套。外加五百套手弩和五万支弩箭。可惜战士的数量反而不够了。唉，看来这段时间你这边的伤损不少。”李察有些惋惜地说。
听了李察的话，丽娜忽然间很有种要抓狂的心情。
她在跟着歌顿的时候，每每面对强敌，对方装备和补给都远远超过己方水准，经常有己方战士们用木盾铁刀皮甲，对上敌方全套精制链甲长剑的情况。弓箭手射箭都要精心计算，因为他们配发的各式弩箭往往不过十几支，有时候甚至连十支都没有。
以某些豪门的标准，歌顿麾下军队的装备也就比奴隶军强上那么一点。就连天资横溢的十三骑士，也个个都是赤贫如洗，他们所有的分红和积蓄几乎都花在身上的构装上了。其实仅凭他们自己根本连构装都配不齐，之所以全部是三阶的构装，还是歌顿为他们垫付了一部分。而歌顿的钱，则是来自苏海伦的贷款。
歌顿欠债之多，已经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每年光是偿还传奇法师的利息，就让丽娜觉得气也喘不过来。可是那个神经粗大的男人却是不以为意，继续大手大脚的花钱，风雨战火中赚钱，带着手下的人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以一般家族至少要两三代人才能达到的扩张速度，渐渐打下一份让人惊叹的基业。
歌顿每每能以劣势兵力、劣势装备战胜强敌，抛开其它不谈，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每次冲锋，他往往都冲在最前面。
就在这时李察打断了丽娜的思绪，他盯着在试装备的战士们好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叹道：“能用的战士太少了！还有那么多好装备呢，看来只能在仓库里放一段时间了，唉！”
丽娜忽然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不要说普通战士，就连丽娜自己，现在身上的装备都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珍藏着的两件史诗装备早被她偷偷拿回诺兰德卖了，要不然哪里维持得住绿森的战局？现在她就是一贫如洗，完全靠肉体和构装支撑着战斗力。
如果丽娜知道李察在发出这句感慨时，心中想的是即将入手的三百件构装骑士级别的折锻黑曜铁武器，恐怕就要真的下手了。
神恩从容不迫，李察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当绿森位面的从容不迫也已达到八比一的水平时，李察呆在这里就有种从容不迫的感觉。所以他现在做事按部就班，不急不忙。整编军队、配发武器、适应性训练，一件件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要事先做好计划，并指定执行人，大多数事情已经不用李察去亲自处理了。
其实在李察留给自己的那份日程表上列着的事情非常多，特别是绘制构装，这是有多少时间都不够消耗的一件工作。整个诺兰德就是一座无底洞，无论拿出多少件构装都能在一瞬间给吞噬掉。
李察现在不得不放缓自己在构装上的进度，花费了更多的时间磨练战技、冥想以及改进魔法。魔力从十三级到十四级的提升，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李察倒不是特别着急，只要有足够自己用出一个牺牲而不至于掉级的魔力余量就够了。他现在又开始全力冲击幻星的第四根分支。
李察很有耐心，可是其他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到绿森位面已经是第五天，尼瑞斯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该死的鬼天气了。晚上睡觉时，被褥全是潮湿的，感觉就像睡在沼泽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开始酸痛了，如果再不活动一下，燃烧燃烧斗气，说不定身上要长苔藓了。他可是到绿森来建功立业，征战厮杀的，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闷头睡觉。
当尼瑞斯心随意动直奔李察实验室，在门口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不由愕然失声道：“珞琪？”
少女转身，正是珞琪。她穿着一件普通魔法师的长袍，长发随意挽了个马尾束在脑后，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完全靠气质、容貌和身材，就让人眼前一亮。
珞琪自然认得尼瑞斯，于是行了一礼，说：“四皇子好。”
章十七 职业
珞琪的礼节让尼瑞斯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浮世德的年轻人中，珞琪的名气可比尼瑞斯大多了。在这方面，美女总是更具优势。虽然尼瑞斯是皇子，但在他获得正式封爵前，身份也不比豪门的核心子弟贵重多少。所以过往两人相见，都是平等论交的。
可是现在珞琪却突然出现在绿森位面，而且以低了一等的身份礼节向尼瑞斯问好，也难怪尼瑞斯难以适应。
不过尼瑞斯可是心思如电的聪明人，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原委，珞琪必然是以和李察间的身份关系作为基准，来处理李察的合伙人尼瑞斯的身份。
“珞琪，你怎么会在这里？”尼瑞斯十分好奇，门萨履行那个著名赌约的时候他在场，不过并未关注过后续发展。
“我现在是李察大人的侍女兼私人生活助理。”珞琪淡淡地回答。
“侍女兼……生活助理？”尼瑞斯脑袋完全没有转过来。他实在无法把门萨的明珠，让浮世德无数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珞琪和侍女这个称呼联系在一起。
另外生活助理是什么职业？听起来不像是法师的某个细分职业。
而且现在珞琪清淡如水，毫无华饰，和以往形象简直天差地别。过大的反差，让尼瑞斯的大脑一时处于休眠状态。最后还是珞琪浅笑一下，说：“其实就是情人兼助手。”
“哦，原来是这样。不错的职业……”尼瑞斯习惯性地说，然后发现嘴又快了。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抱歉，但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我还记得，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和野心的女孩子。”
珞琪完全不以为意，淡笑着说：“您不觉得，我现在的身份比成为公爵夫人更容易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尼瑞斯眼睛一亮，上下看了一眼珞琪，赞道：“你很勇敢！”
珞琪淡淡地道：“谈不上勇敢。只是机会意外出现在了面前，而我也意外地抓住了而已。至于代价，不管付给谁，迟早都是要付的。”
尼瑞斯摇头说：“能够抓住机会的人都是有准备的，哪来的意外？”
珞琪浅浅一笑，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深入下去，而是说：“李察大人现在就在实验室里，您要去见他吗？”
尼瑞斯看了珞琪一眼，说：“对我用不着使用敬称，对阿伽门农也是一样。”
“您是李察大人的朋友。”
尼瑞斯笑了，说：“珞琪，我觉得从现在起，你也是我的朋友了。除非你有不同提议？”
珞琪仍然没有回应，只是恬恬淡淡地向实验室的门指了指。
尼瑞斯走进实验室时，李察正站在实验台前，全神贯注地绘制着一件构装。尼瑞斯知道李察现在不宜受到打扰，就安静地站在一旁。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察绘制构装，看了一会眼神微微有些变化，李察那一双手实在是太稳定了，稳定得让人心寒。
直到一根线条刻完，李察一边为魔法笔换颜料，一边向尼瑞斯打了个招呼，道：“今天怎么有兴趣到我的实验室来了？”
“李察！我实在受不了了！天天无事可干，在这该死的地方呆下去，会让人长草的！我们还要闷在城里多久？”尼瑞斯一下子把这些天的积郁都爆发了出来。
李察笑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耐心可是一项美德啊！”
“去他奶奶的耐心！”尼瑞斯恶狠狠地吐了一句粗口。四皇子爆粗口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狠狠蹂躏他的冲动。
李察笑着重复：“耐心真的是一项美德。”
在法罗位面整整度过了两年，从绝境中一步步挣扎着走出来的经历，让李察明白了耐心的重要性。不过尼瑞斯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挫折，他可一直是顶着光环出生，顶着光环成长，继续顶着光环试图创立一番自己的事业。他现在什么都有，就是不会有耐心。
眼看尼瑞斯目光不善地靠过来，一副想要撕了他构装的野蛮架势，李察只得息事宁人地抬起手说：“好好！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出兵！”
“真的？”尼瑞斯双眼一亮：“直捣精灵老巢？”
“不，去砍树。”
生活在染血之地荒凉戈壁上的时候，每当看到一小片成荫的树林时，李察都会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意味着安全的水源和相对舒适的休息地。在无尽的茫茫红色中，任何一片翠绿都让人如此的欣喜。到了绿森位面后，李察才明白，当生命的颜色太过浓厚的时候，也会变成灾难。
清晨时分，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从城门列队而出，走向不到百米的森林。
队伍正中方队的战士个个都膀大腰圆，手提巨斧，显而易见是些以蛮力见长的家伙。在两侧，则各有一排手持塔盾的重装战士。
其实在极度潮湿的天气下，穿板甲又湿又凉，非常难受，可是却没有战士敢于不穿板甲在城外乱跑。精灵的冷箭随时有可能射来，链甲和锁甲可挡不住精灵的箭，更不用说皮甲了。能挡箭的皮甲，价格至少是板甲的十倍，就连将军都不一定装备得起。
在队伍一侧，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门农走在一起。李察显得轻松随意，阿伽门农永远是一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而尼瑞斯清秀的小脸上却是一团黑气，嘟着小嘴不知道在心里跟谁较劲。令人瞩目的是他的武器，四皇子这次没有拿出那把燃烧水晶般的巨剑，而是换了一把与他婉约外表差异更大的双刃短柄的双手巨斧，足有半吨重，上面黑气缭绕，一团紫色的电光盘旋其中，忽隐忽现，赫然是把传奇级别的武器。
这如果让刚德看到了，不知道又会产生多少怨念。
刚德对战斧，就像大多数男人对女人一样，在没其它的选择之前，自己手里的就是千好万好，一旦有更好的出现，立刻就会想要换一把。
砍树是一个力气活，在绿森位面格外的明显。
随着带队军官一声令下，战士们向四周分散，持斧的力士站到树下，开始伐木。每名伐木战士旁边都有两名持盾战士保护。
被土著精灵们用驱木法术赶到城市周围生长的树木，木质都坚硬无比，纹理之间却又非常脆，砍削起来十分困难。砍下来的树干由于难以开凿合适的接口，断裂的切面处也都顺着纹理直接裂开，不能用于建筑。往往战士们一斧下去，树干上不是出现一道浅槽，而是被砸出一个凹坑，掉落的木片就像岩石片一样。这种树被战士们称为岩木，痛恨程度甚至在土著精灵之上。
一个体力充沛、有力量加成的五级战士，一天时间也就能砍倒几棵树。而被伐倒的树木除了直接烧来做燃料，几乎没有其他用处。这是最笨的办法，也是惟一能够逼退行走的森林的办法。无论是熊彼德，还是后来的歌顿，都只能和土著们对耗。如果半个月不砍树，那时森林就会彻底把城市淹没。
不过李察这次有备而来，专门带了一批破木巨斧。这批战斧的附魔效果，完全是用于砍伐树木的。以往一支部队中只有少数强力武士会配备这种巨斧，专门在攻城堡营寨时用于破门破墙。不过李察如今财大气粗，一口气购买了五百把破木斧。
然而从他带过来的战士加上绿森本地的驻军，一共也挑不出四百个能用这种破木斧的战士。李察大手一挥，吩咐说多余的破木斧就轮换着备用，而不是运回诺兰德退货。在龙法师眼中，这又是让人痛恨的败家行为。
在一众诺兰德人的注视下，一名连脖子上都缠绕着肌肉的战士深吸了一口气，运足力气抡起巨斧，大喝一声，狠狠斩在树干上！斧刃嚓的一声，深深破入树干，比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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