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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身体一晃，险些栽倒。他心下骇然，因为方才的跟踪解析刚一尝试，就发现那些似乎是缓缓飘动的时光光带其实在不断变化着，刹那间就有亿万种组合。
这个频率远远超过了李察的解析和跟踪能力，一瞬间不但耗尽了李察的精神力，还把他探出的感知触角全部摧毁。
在这一瞬间，李察的意识中仿佛涌进了亿万位面亿万年的演化变迁。如果说他灵魂的容量是一个酒杯，那么信息量就是无尽的大海。要不是李察反应够快，及时切断了外放的精神力和感知，此刻大脑都会被彻底烧毁。
当李察再度望向虚空中飘浮着的时光光带时，眼神中除了欣赏，又多了敬畏。那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感知的庞大世界。
在这一刻，李察忽然生出一种明悟，他知道那些光带是什么了。那就是时光洪流的具现。此刻的永恒时光祭坛，原来就位于号称万物之始的时光洪流当中。
虚空中的时光光带蜿蜒曲折，从黑暗中来，向虚无中去。它们生生灭灭，从无止息，也完全没有规律。这就是时光洪流，时间与空间融为一体的地方，过去、现在和未来交织融汇，时间的流速也无从测度。
诺兰德历史上有无数伟大人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晰地解释和描述时光洪流，也曾有人亲身前往时光洪流，试图探索其中的究极秘密，可是无论何等伟大人物，拥有何等惊天动地的大威能，都一去不返，再也没有丝毫音讯。
没想到，每次献祭，居然就身处时光洪流的中央。祭坛不光沟通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同时还保护着献祭者。
此刻祭坛的时间流速已经和诺兰德全无关系，李察也不着急，就在祭坛前盘膝坐下，恢复受损严重的精神力和魔力。就在此时，祭坛周围原本流转不定的时光光幕突然凝停静止，随即一个庞大而威严的意志徐徐降临，笼罩了整个祭坛空间。
这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李察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可是这一次的感受格外强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想要做点什么却根本动弹不得。这是生命本能的反应，是对无可匹敌的强大存在的臣服。而初次遇到永恒与时光之龙意志的时候，李察还是懵懵懂懂，根本就没什么特殊感觉。
由此可见，这些年李察的实力确实突飞猛进，只不过站得越高，就越发觉世界的浩瀚广大和自己的渺小无力，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祭坛上响起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声音：“我刚刚感觉到有人在探查时光洪流，却没想到是你这个小家伙。你的运气确实不错，没有被时光洪流把灵魂绞碎。”
李察苦笑，现在回想，刚才的行为确实形同自杀。可谁又想得到那些没有什么力量气息的时光光带，居然就是时光洪流的一部分？只有亲自探知过，才知道那完全是假象，亿万位面、没有始终的历史迎头压来时，那种感觉，又岂是洪流一词可以形容？
“小家伙，把所有的祭品都放在祭坛上吧。”
李察一怔，问：“不是应该一件一件地献祭吗？”
“那只是为了方便我留下的意志处理祭品而已。你们划分的顶级祭品，就是我一缕分意识能够单独处理并赋予神恩的极限。你既然带了这么多顶级祭品，那么就一起献祭给我，我会给你一些平时得不到的额外神恩。”
李察心中一阵惊喜。当年清单显示，一件顶级祭品就足够换得五阶套装中的一件设计图了。那么现在十件顶级祭品一起献祭的话，岂不是有可能得到六阶构装的设计图？
李察一阵忙碌，将所有的祭品都搬上祭坛后，永恒与时光之龙又说：“小家伙，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脖子上那串项链放上来。”
项链就是当初山与海送的那条手链所改，核心还是中央的一颗兽牙。李察当初就没有同意，现在当然还是拒绝：“不可能。”
不过当初小李察虽然拒绝了永恒与时光之龙，但是依然得到了母巢，也因此被提前送往外位面征战历练，如此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永恒与时光之龙也算是特别优待了。如果没有母巢，李察距离征服法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把所有的祭品摆好，看着它们在时光之力的冲刷下逐渐也变为一条条时光光带，李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如果我把这根项链也献祭了，能够得到什么？”
永恒与时光之龙给出了一个让李察意外的答案：“实际上不会比你现在即将得到的有实质性的提升。如今这根项链我会给出的神恩，相当于两个三级祭品，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顶级祭品。”
李察微微一怔，这个结果和他预想的相差甚远，而且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话里有话，于是问：“难道说，如果当年我把它献祭的话，得到的神恩会多一些？”
永恒与时光之龙出奇耐心地解释着：“不是多一些，而是多很多。在那个时候，这根项链的评价是介于一级和二级祭品之间。在我的体系中，每级祭品都是十进制递进的，所以折算成三级祭品的话，那根项链可以值五十个以上的三级祭品。而当时又是我对它格外有需求的时候，所以兑换神恩的话，是可以把部分一级祭品的专属神恩放入列表的。”
“一级祭品……”李察苦笑。
永恒与时光之龙是何等境界的存在，它眼中的一级祭品，弄不好整个诺兰德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至于一级祭品专属的神恩，无论是什么，想必一旦出现，都会是震惊整个诺兰德的那种。
从能够得到一级祭品的专属神恩，到现在只价值两个三级祭品，前后不过几年时间。在永恒与时光之龙眼中，这点时间或许还不够它眨一下眼睛。
李察就是再淡定，也忍不住追问：“这是为什么？”
“你是称号拥有者，所以可以透露一些特殊的内容给你。我真正需要的东西就是项链上的那颗兽牙。它应该是源自兽神的某位第一代后裔，这即是它的珍贵之处。当你第一次带着它来到我的祭坛时，我还没有得到过任何类似的祭品，你手上的这颗兽牙自然弥足珍贵。不过从那时起到现在的这段时光中，我已经得到了三件类似的祭品，它们全都出自兽神的第一代后裔。因此这颗兽牙能够带给我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你所获得的神恩自然也会减少。”
李察心中一凛，这段解释实际上已经透露出永恒与时光之龙的一些核心规则。这是再珍贵不过的资料。
李察叹了口气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收集到三件类似祭品，这确实很让人意外。”
永恒与时光之龙说：“意外，但也不意外。人们为了得到更多的神恩，一直在揣测着我需要的祭品，只要我透露些许信息给他们，为了得到我的神恩，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四处奔走谋划，为我寻找祭品。卡兰多的专属物品也不例外。自从我对卡兰多的祭品给予额外的神恩后，来自那里的祭品数量第二年就增加了十倍。”
确实如此。
就连李察自己，也在殚精竭虑地收集祭品，其他强者虽然大多告诫过李察不能太过依赖永恒与时光之龙，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还是离不开这头老龙。
李察也得到过卡兰多的祭品会有额外优待的信息，并且刻意收集过来自卡兰多的祭品。那段时间中，李察确实注意到市场上来自卡兰多的祭品交易出现了明显溢价。
永恒与时光之龙果然地位超然，采用的手段直达人心，仅仅是放出一点模糊不清的信息，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章一四六 价值与诱惑
李察心中感慨，摸了摸颈中的项链。不过，不管永恒与时光之龙开出什么样的价格，他都不会把这根项链交出去。
李察向祭坛微微躬身一礼，说：“感谢您的慷慨解释，这会让我今后少走许多弯路。”
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这次交谈，确实让李察明白了许多献祭的规则。最直接且实用的好处，就是能够有针对性地收集祭品，以让祭品的价值最大化。
“你拥有我的称号，这些算是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你继续提升称号等级的话，就会得到更多的权限。尽可能的提升称号，这是我额外的忠告。”
此时所有的祭品都已变成了时光之力，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一共献祭了十个三级祭品，经过位面漫步者称号的加成，你将得到相当于十二个三级祭品的神恩。现在，你可以选择神恩的类型了，这是你这次集中献祭得到的第一个优待。”
对于神恩分配，李察早就打过腹稿，排列出主次选择，没想到这次不用碰运气，直接就能指定。他毫不犹豫地说：“首先，我想要再次提升称号。”
“下一级的称号将是……”到了这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声音突然扭曲和模糊，片刻后才恢复了正常：“你将得到空间领主的称号。”
接下来，有关空间领主的详细资料就凭空出现在李察的意识中。
这一次称号的提升，所得到的资料比以前两次要详细得多。称号名为空间领主，将会使李察对空间的掌握和利用能力大幅提升。比如说随机传送门，现在最远传送的距离已经由不到五百米提升到了一千米，而且也不是完全随机，而是在九十度范围里可以大致控制传送的方向。
另外，作为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称号拥有者，成为空间领主后，献祭时可以得到更多的神恩。所有神恩所需的祭品相当于打了七折。最后一项权利则是李察在这一级称号中最想得到的特权，神恩导流。神恩导流可以将献祭时应该归属于主持神官的神恩重新分配，分配给称号拥有者指定的神官。同时，这个能力还可以影响那些神眷不够的神官们的神恩分配，不过亦要付出一定代价。
李察脸色略微有异，原本流砂留给他的资料中，下一级称号拥有者只能将大约三分之一的神恩重新分配，而且重新分配出去的神恩有一半还要消耗掉。也就是说被分配者得到的神恩仅有四分之一。可是现在他得到的神恩导流要明显强大得多，不光可以重新分配全部的神恩，而且完全没有损耗。可以说，这个神恩导流比原来的版本要强了数倍。
得到空间领主的代价是两个三级祭品。和称号强大的能力相比，这点代价确实微不足道。
流砂留给李察的资料应该不会有误，那么惟一的解释，就是永恒与时光之龙强化了称号的权限。
似乎感知到了李察的想法，永恒与时光之龙说：“这是给你的第二个额外优待，相信你今后会更好的为我服务。”
李察心中一刹那有极为复杂的情绪掠过，不过他很快就无法分心。一缕时光之力突然离开原位飘向李察，随后末日印记自行从李察怀里飞出，飘浮在半空中。
“第三个优待是提醒，从现在起，和末日印记有关的祭品都会得到一倍的额外神恩。另外，作为将称号提升到空间领主的奖励，你将得到一次神恩开放的机会。在你的列表中，将会有部分二级祭品专属的神恩出现。好好把握机会，小家伙。”
说完，笼罩着祭坛空间的庞大威严渐渐消失，显然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已经远去。李察看了看被时光光带送回到自己面前的末日印记，心情复杂，许久后叹了口气，把它收了起来。
李察走到祭坛前，伸手触摸飘浮在祭坛上方的神恩光球，随即一张长长的列表就出现在眼前。列表最前端，有数个选项以闪烁的金色字体写就，那些都是专属于二级祭品的神恩。
李察一项项看下去，在第四项时突然顿了一顿。
“神赐·米达伦战斗版设计图（附必要材料）。这是复刻天界天使之王米达伦战斗姿态的构装，由六个套件组成。战斗姿态的米达伦要明显强于普通姿态，因此这套构装已经超出五阶构装，接近六阶构装。作为二级祭品的专属神恩，还会附送一份制造构装所需的必要材料：成年星兽的灵魂结晶。”
李察沉下心，继续读着说明资料，智慧天赋把看到的每一个字都刻进了记忆中。
原来米达伦战斗版并不是米达伦的最强形态，在此之上，天使之王还有完整版。那幅设计图才真正配得上二级专属神恩的地位。但是米达伦战斗版正因为较真正的二级专属神恩还差了一些，所以才会附加一个必要材料作为补充。
作为天使之王，米达伦征战无数，曾经斩杀诸多种族的强者，而每击杀一名强者，他就会强大一分。米达伦并不仅仅是战士，在许多世界，他还是正义、仁慈和公正的化身。因此，米达伦战斗版每个构件都需要一个特殊的强大灵魂结晶，分别是魔鬼、恶魔、堕落天民、星兽、阴影和远古巨人。每个灵魂结晶都需要出自小领主级别，才能够让那个构件真正运作起来。
这些特殊灵魂结晶，有些李察连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