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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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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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其早年的陰谋已泄露,两人的性命难保,教她忍耐复仇,伺机杀贼,千万别动声色。

    谢姥姥离青狼堡回北京去后,铁飞龙已无顾忌,对胡锦雯的野心更日益明显,胡锦雯这一觉察铁飞龙不但人面兽心,而且丧心病狂一至若此,更羞愤万分,但不要说自己的武功是铁飞龙传授的,而且那铁飞龙身边,日夜都有江湖高手环绕,要想报仇,何异蜻蜓撼树,若以暗算,虽然也许可以报得此仇,但自己清白女儿身,确也不愿,千思量万思量,这才打定主意,逃出青狼堡,誓要访名师,练好武功后,然后再来报此杀父霸产之仇。

    于是胡锦雯连夜盗得青花马,和大量金珠,偷偷的出了青狼堡,原意以为铁飞龙必定会认为她逃进关去,所以反向而奔,向蒙古而去,哪知胡锦雯虽说无人认得,但青花马在这口北是第一匹名马,因此一行一止,均未逃过铁飞龙的耳目。

    胡锦雯还未到巴音毕戈,已为铁飞龙的爪牙追到,铁飞龙自己也随后赶到,还幸上天有眼,胡锦雯终为一个江湖异人所救,才能逃出魔掌,后文书中自有交待,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阮天铎与塞北观音铁若兰两人,骡车叩胡同,找到了胡锦雯也是自己的侞母谢姥姥,谢姥姥先还迟疑,这一听说恶人虽说生死尚未明,但已遭恶报,不由满心痛快,这才说道:“你那苦命的雯姊确曾来过,但一宵未住,即已南下,临行时告诉我,说是和什么神尼到江南去了,究竟是哪儿,可没说出准确去处。”

    阮天铎闻言好生失望,铁若兰这一见到侞母,回想起自幼和胡锦雯一起,姊妹情深,倒不因她不在而高兴,反而感到怅惘。两人虽说扑了个空,但也无法,只好辞了谢姥姥。

    两人出得胡同,阮天铎怅然不知何处去好,那江南之地十万八千里,人海茫茫,何处找去。

    塞北观音见阮天铎低头不语,知他未找着胡锦雯,觉到失望,虽说感到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却一反常态,低声软语的找话儿来跟阮天铎,说东道西,问这问那。

    这正合了俗话所说:“十年风水轮流转”,何消十年,天半也无,这会子轮到塞北观音来陪小心了。

    找不到胡锦雯,是她的错么?要她来陪什么小心,但铁若兰却没来由的引起自咎。

    两人也没叫马车,三转两拐,不知不觉地已来到天桥,这时已是中午时光,天桥好不爇闹,左一堆右一伙的,全是人丛,阮天铎也久闻天桥之名,他到过北京城不仅一次,但从未来过此地,因此,他动了好奇心。

    其实阮天铎找不到胡锦雯,虽说很失望,但两人间并无半点情愫,只为胡锦雯的大量金珠,和重要之物留在他身边不能交回,感到责任太重而已,见塞北观音铁若兰这般软语慰意,反倒有些不安,先前铁若兰要他陪着逛逛天桥,因此也就借此答意,放慢了脚步,陪着她在人丛中穿来穿去。

    其实这时天桥并不是在最爇闹的时候,说书唱戏的都尚未登场,有的不过是测字摊儿,卖零星吃食儿的,有一个两处耍把戏的,也不过是借名儿卖膏药,也无甚好看,两人转来转去,蓦闻铜锣铛铛声响,循声一看前面围着厚厚的的人墙,从那人头上,露出一个少女的半截身子,扭扭捏捏地在空中移动,两人同感新奇,就向那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见那女人又跳下去,隐没在人墙里面了,随又听锣声铛铛地一阵紧敲,塞北观音和阮天铎紧走几步,阮天铎在前,两臂向人丛中一插,轻轻一分,说声借光,两边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肉胡同来。

    阮天铎昂然寒笑,将头连点,侧身而入,铁若兰也紧跟着到了里面,两边的人刚要骂,一见阮天铎穿着华丽,气概不凡,这北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大来头的人不少,别看这天桥是下等游乐场所,但王孙公子却时有乘兴前来的,一看阮天铎这般穿着举止,要骂的话也咽回去了。

    两人来到里面,只见场子里站定老少两人,男的在四十岁岁左右,穿着一件破旧的青布大棉袄,头上戴一顶毡帽,手中提着一面锣儿,绕着场子敲打,那女的年纪很轻,不过十七八岁,也有五七分姿色,头上梳着两个抓髻,云鬓堆鸦,身边插着一只绢做的玫瑰花儿,身上穿着一身绿,腰间系着白罗巾,虽是江湖绳妓的打扮,但风致甚佳,俏丽妩媚。

    两人才站定身子,就听那穷汉一面敲着锣儿,一面念道:“小小锣儿转悠悠,五湖四海访朋友,南边去来北边走,北边去来南边游,南北两边都走过,又到京师贵码头。”

    几唏念罢,两手夹着锣儿,转着向空中一抛,随又接着,将铜锣再敲了两下,才又说道:“常言说得好凤凰不落无宝地,我和我这大闺女,怎敢比作凤凰,不过是只老乌鸦和小乌鸦,但也愿找个有宝的地方落,今天举眼一看,在场的都是老师傅财神爷,没别的,我父女孝敬各位几套功夫,练得不好,还请多多原谅,若练来还能博各位财神爷和老师傅一笑,有钱的,请帮个钱场,有那出来得匆忙,忘了携带银钱的,也请帮个人场,我说,闺女哇。”

    那场中的姑娘就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穷汉随又说道:

    “你看着怎地,各位老师傅财神爷,都已到齐了,还不赶紧练一套功夫,来孝敬孝敬爷们。”

    穷汉话一完,那姑娘已走到场中,踢退伸拳,打了几个架式,确也干净俐落。随在场上插的两根枪杆中一站,那两根枪头深深地插在土中,枪杆的头上系着根粗绳,绷得又直又紧。

    随着铛铛地锣声一停,穷汉又说道:“我这闺女孝敬的第一套功夫,有个名堂,名叫喜鹊登枝倒卸花,这玩艺儿可不好练,练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穷汉的话才完,已将锣儿连敲,一面又念道:

    “父女逃难到京城,”铛!铛!“京城果是好京城,八仙庆寿笑腾腾,”铛!铛!“蟠桃会上显奇能。”刚念了句:“那张果老骑驴绳上走。”

    穿绿衣的姑娘腰肢儿一拧,嗖的一纵身,已俏生生的站在绳上,果然像那喜鹊登枝,上绳后又一狂风摆柳,娇躯左晃右晃,但阮天铎和塞北观音行家眼里,看得出她下盘甚稳,不过是故意做得这般惊险的样儿,随着那穷汉继续念道:

    “韩湘子吹箫把凤迎,铁拐李葫芦乾坤大,蓝采和的花篮献瑞征……”随着锣儿紧敲,那姑娘的一双莲足,已在绳上灵巧地移动,袅袅娜娜,恰似迎风花枝翩飞的蝴蝶,四周的人墙就暴喊起好来,那穷汉的锣儿也敲得更急,念得更快:

    “曹国舅的鼓板呆咚响,汉钟离的扇子呼呼声。”随锣声念词的节拍,只见那姑娘:燕子翻身鹰展翅,仙人照掌虎扑腾,剪腕点睛双架笔,柳腰儿轻转,玉手儿频挥,宛转似飞燕,快捷似流莺。

    竟在绳上打了一套拳,到了最后一招,穷汉猛一敲锣,姑娘似被一惊,失足坠下,四周围观的人一声啊呀!以为一下定跌得不轻,那知她竟是故意跌落,莲足一勾,已挂着绳子,身子风车儿似的一转,已旋身复又站在绳上,转着身儿对四围的观众一裣衽,这才轻轻地跳下地来,场子四团顿时暴起一阵好来。

    穷汉这时将铜锣翻转,正要向观众讨钱,蓦见人丛中走出一人来,一摇三摆,只见他头戴武生巾,身穿锦袍,身后还跟定两个家奴,这人生得兔耳鹰腮,三角眼,扫帚眉,进得场子,背着手,朝那姑娘上上下下盯着打量,眼儿一眯,露出一脸急色相,随哈哈一笑,破嗓子沙喉咙,但笑声却令人随起一身鸡皮疙瘩,一转身,对身后的人道:“把这妞儿带回府去。”

    本来围观的人正在喊好儿,他这一露面,顿时鸦雀无声,刹时间并已溜了大半,那说话的神态更是嚣张无比,阮天铎和塞北观音铁若兰本来正看得高兴,见他进场打扰已是不悦,这又见他如此跋扈,不由心中有气,倒要看看他要怎的。

    那武生身后的两个奴才,听到吩咐,这时已走近前去,在那穷汉身边一站,说:

    “老哥,恭喜你啦,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拾掇拾掇,跟我哥儿俩走。”

    那穷汉跑江湖卖艺,招子岂有不亮的,一看就知先前说话的武生大有来头,但穷汉别看他穷,骨头却硬,忍着怒一抱拳道:“不敢动问,两位老哥要我们上那儿去?”

    两个奴才一挺胸,大姆指向背后一翘,说:

    “威远侯府,北京城你大概是初来乍到,连我们二公子也不认识,老哥,人要是走了运呀,可是挡也挡不住,我哥儿俩以后还得请你的大姑娘多关照走啦,别耽搁,我们公子爷可是性急不过,要是他一不高兴了,这塌天的富贵可就成了空。”

    穷汉哼了一声,脸一沉,道:

    “我们走江湖卖艺,虽是吃的开口饭,可是凭玩艺儿博爷们一笑,随爷们赐,祖宗虽没积德,但还不敢辱及祖宗,卖艺可不是卖身,我们没福,也不稀罕富贵,两位请吧!请告诉公子爷,说我们没福消受。”

    穷汉这么说,两个奴才不由一楞,心说:“别在爷们面前假正经,去与不去,岂由得你。”脸也一沉,也哼了一声,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我们公子爷一怒,那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我告诉你,靖远将军,现任的九门提督,你打听打听,是我公子爷的岳父大人,一张二指贴儿一送,你衡量衡量,是要塌天的富贵,还是牢狱之苦。”

    两个奴才越说越有津神,口沫四溅,哪知穷汉却是个威武不能屈的硬汉,说道:

    “这可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还会抢人吗?不去就不去,你们这要怎的?”

    两个奴才平日狂妄,狐假虎威惯了的,哪把这穷汉放在心上,怒喝道:“抢人就抢人,你这叫自讨没趣。”伸手就抓。

    穷汉虽说气愤不过,但还不愿惹事,一退步让过,谁知这奴才不知进退,竟上步伸手再抓,恼得穷汉性起,右手一圈,搭着那奴才手腕,右手一抛,脚下一勾,那奴才就躺下了。旁边那奴才要抢过来帮,穷汉似是横了心,未待他上前,迎上去一伸手,这种奴才平日不过狗仗人势,哪会什么武艺,也同样趴下了。

    那威远侯的二公子并没走远,在一旁见两个恶奴吃了亏,连声喊道:“反了,反了。”挽袖子抡胳膊,还真像那么回事,就要上前,但却又欲前又止,大概是怕当场出丑,吃眼前亏。

    阮天铎早已听得清楚,这人正是威远侯的二公子,靖远将军的女婿,薛云娘的丈夫,正是夺爱之人。

    本来心中有气,这一来却说不出的难过,阮天铎虽说恨云娘别嫁,但的确并非她的心愿,心中难过,是替薛云娘难过,没想到她嫁了这么个丈夫,不但人物猥琐,而且新婚才数月,竟会抢夺民女,薛云娘得这么个丈夫,岂不堪怜,阮天铎对薛云娘并未忘情,因此甚是难过,也就默然不语。

    塞北观音见他挽袖子抡胳膊,气势凶凶,却又不敢上前,先前见他蛮横,心中有气,现在却笑出声来,铁若兰笑起来声若银铃,那二公子闻声一看,浑身酥麻,三角眼儿瞪着瞧,连霎动也不能够。

    铁若兰见他竟敢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脸儿一红,柳眉儿一竖。阮天铎却越是难过,说道:“若兰,别理他,我们走。”

    铁若兰以为阮天铎怕事,哼了一声,嘴儿一撇,脸似寒霜,斜眼一看,那跑江湖的父女两人,正在忙忙收拾家伙,一个恶奴却已不知去向,一个似乎跌得不轻,一溜一拐的向那二公子身边移。

    阮天铎早已看得清楚,溜走了的恶奴,定是叫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被捱了打,怎肯甘休,阮天铎并非怕事,而是碍着云娘,就又催着铁若兰离去。

    塞北观音道:“你怕,你走,他要再无理,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他。”再一看那二公子,仍在瞪着眼向她瞧,见她对他回过脸来,三角眼一眯,慢慢放下袖子,长袖拂了拂尘土,两手一背,好大胆,竟向铁若兰身边走来。

    阮天铎见他不知死活,心说要糟,才要拉塞北观音走时,那二公子已来到切近,仍然眯着眼,一脸急色相,说:“美人儿,你这一笑呀……”

    塞北观音哪容得他嘴里不干不净,一声清叱,拍拍两声,给了他两个嘴巴,打得挺重,不但下巴落了臼,而且血已往外流。这一来,那还再能说话,呵呵连声,捧着脱臼的下巴,痛得直转。

    塞北观音仍不放手,莲脚一勾,右掌猛地打出,结结实实的打在胸上,这二公子本来就是掏空了的身子,哪里禁受得起,身向后倒,还未倒下,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中间还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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