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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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古奇术-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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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不同了,不是太真实,而是太清晰!尤其是女人小臂挽的那只精致小包,上面每条弱淡素雅的花纹,都清晰到一曲一弯。

确切说,这不应该是一个梦,但也似乎不应该不是个梦。

惊醒的朝歌已全无睡意,他把石函向里推了推,然后走到外屋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凉水一清,把身上的一夜倦乏又去了大半。

朝歌和梁库住的这个农家小院,是姑表亲的一个大妈为要成家的小儿子准备的,收拾的干干净净,样样见新。知道城里来的跟他们住不惯,所以都搬到老房里去了,只是每天做好饭时来叫上两人。

小院不大,房前屋后种满了红柿绿椒的农家时菜。一条旧砖甬道,由房过院直铺到栅栏门。平时朝炊暮烟的一家农舍,现在只剩下了梁库朝歌两人,虽少了点融融的乡火情,却也多了几分清净意。

此时夏阳渐高,朝歌又喝了一口水后,准备回房再仔细看看那石函,总觉得这埋了几百年的半截白骨,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美妙话音让朝歌止住了步。

“姐,你说这花长的什么样?”。

“恩……,比牵牛花小一点,但没那么单薄,花瓣是先连后分的,中间的蕊子稀稀疏疏的探出来。即有家花的人情,又有野花的自在,好美!”。

一个甜润轻婉,一个珠落银盘,单只那最后一句的评花妙语,就决不是牧家村人所能有的了。

朝歌寻声而出,院子的围墙都是干树枝联成的半人栅栏,朝歌一眼就看到了隔壁三婶家院子瓜棚下,楚楚俏立着的一对妙龄姐妹花。

瓜棚上几根窝瓜藤秧叶宽颈曲的纠葛在一起,三四个刚刚成型的毛青小瓜或倚或吊的缀在叶秧之间。一片疏绿中,就属那几朵肥而娇嫩的窝瓜花最显眼了。看这对姐妹花认真俏起的头,刚才的绝妙花词,不会是为了这窝瓜黄花发出的吧。

但让朝歌更不明白的是,听两姐妹的对话分明是看不到而在猜。但从所站的角度看,那朵最近的窝瓜花,绝对是片蕊不遗的出落在两姐妹的头上眼前那。正疑惑间,两姐妹又传来话声。

“不对不对!我看的可不是姐说的那个样子,花中好象还有一朵花。”。

“怎么可能!奇怪……”。

本来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象发觉了什么,又重新认真的俏起了头。

距离很近,朝歌也颇有趣的仔细看那朵瓜棚黄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蓝翅蝴蝶,正停在花间。朝歌不禁悦起一丝笑意,可能妹妹说的花就是这只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这样明显的一只蓝蝶,为什么两姐妹仍然好象看不见一样?

当朝歌开始仔细留意姐妹花的时候,他才从她们与黄花错位的视线和茫茫的眼神中惊然发现,这对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双双失明的。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样解释刚刚对窝瓜花的准确形容呢?

此时一阵微风抚过,叶颤花摇中蓝蝶翩翩舞去,这一刻,朝歌忽然在姐妹同时被抚动的发梢中悟出,一定是风过黄花时的强弱变化,让双目失明的姐妹花感知出花的具体形状和蝴蝶的上下飞舞。居然还有这样的细巧灵智,朝歌真的开始为造化之神叹服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姐妹俩也同时玎玲一笑:“哈,原来是只蝴蝶!”。

这一笑,让朝歌也不禁为之一神,只是随又升起一丝莫明暗郁。就不知道是为了那飞走蓝蝶,还是这风过黄花。

“笑啥呢这么好听!”好象在收拾房间的三婶从窗户笑着探出头来:“好听又好看!”。

三婶说话间无意看到朝歌,就大着声:“大侄子,她们两姐妹也跟你一样,是大城里来的!是南方大城来的!这南方来的就是不一样,啧啧,看这水灵的!”。

姐妹花听三婶的话,知道有人在边,一齐转向朝歌方向:“你也是来放假的吗?”。

不等朝歌回话,三婶就抢了过来:“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还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来干啥来的了,随口一句:“那啥,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里都烦透了。能到这里闲闲多好呀!”。

妹妹似乎有些腼腆,小声的:“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一句绕梁三日的南腔北调,都把几个人逗乐起来。没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灵古怪的让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乱颤,朝歌虽然没多大表情变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夸张的还是身强体壮的三婶,哈哈之声动砖憾瓦。

“我叫小灵,是姐姐。”姐妹花开始自我介绍了。

“我是妹妹,小轻。”

小灵忽然想到了什么:“哦,我们半路遇上一起来的还有婉姨,一路上多亏她帮忙。”说着向三婶所在的房内望去。

三婶忙不跌的补说:“对对对,还有婉大妹子。”,边说边回头往里看。

朝歌也向光线稍暗的屋里望去,房内隐隐一个女子轮廓止步在光线之内,接着一个接近中年妇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哎,什么帮不帮的,出来都为的是散散心。”。

朝歌忽然有了种怪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刚刚猛然醒来的那一刻。他虽然看不清说话的妇人是谁,但朝歌有了种强烈预感,这房间内隐隐的女子轮廓,就是那个似梦非梦的民国妇人。

小轻:“就可惜婉姨的皮肤太怕光线,没有我们姐妹俩这么大饱眼福了。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呀?”。

可爱的姐妹花虽然是盲人,但似乎并不忌讳任何关于眼睛上的借比。

本来已经轻松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沉思之中,朝歌虽然尚还年轻,但却有个难能可贵的特点,越是他想知道的东西,他越是表现的不急于求成。

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走。

在他最后一条腿迈进房内的时候,身后隐约传来姐妹花的窃窃私语声:“好好听的名字哦!树巢的巢,乳鸽的鸽,巢鸽——好好听哦!”。

……

吃过午饭,朝歌让大妈帮弄了些纸笔来,准备去墓地把大致构图画下来,等土守形来的时候,一起研究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大妈知道他昨夜一宿没睡,就唠唠叨叨的劝朝歌再睡一会,朝歌似答未应的蒙混过关。

临走前看了眼睡的依旧不省人事的梁库,朝歌还是决定把石函带走,因为他隐隐觉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

第十八章:三鼠运水

太阳又要下线了,祖坟山就像坐镇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领着几百年的浩荡坟脉,静悄悄的肃穆着。

一旁的朝歌在望着坟基出神,像是在想着什么很复杂的事情。

脚边石函上是一叠已经画好的坟图。每张坟图的页角上都标有序号,方便拼接起来的时候不会乱掉。坟区浩大,而且脉势复杂,每画完一张都要核对三遍。整个一大下午,只完成了一半。

这种细致又枯燥的工作,并没让朝歌很烦。相反更有了一种因为集中精神后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的感觉。有时候朝歌也为自己的这种转变感到奇怪,以前是极度的抗拒,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这一旦转过来,竟然是极度的吸引。

“嗨!你好!”。

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飘飘渺渺传来的话声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祖坟山里怎么发出了活人的声音。

“你好!”。

又听了一声后,朝歌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到了墓地边上远远站着的一个大概比自己稍长了几岁的年轻人。

“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镇子吗?”墓地很深,年轻人大声的问话,传过来还是觉得飘飘渺渺的:“有旅馆的镇子!”。

朝歌看了看只剩下半张脸的日头:“晚了。”的确,能走到最近的一个镇,也要四五个小时。

朝歌向来话简语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面那个年轻人一样大声。这可苦了墓外年轻人,拎着耳朵伸着脖子也好象没听清朝歌的这句话。不觉中竟然抬腿想走进看着普通却深藏杀阵的墓地。

“别进来!”

这可让沉稳的朝歌有点急,显然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年轻人停住了脚。

“呵呵,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进人家的墓地。”

“站着别动,我马上出来。”朝歌把坟图揣起来,捧起石函往外走。

“我叫阿光,是中医大的讲师,早听说这一带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间秘方,趁着暑假就来研究研究。”。

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时候,似乎怕冷了场,一直在微笑着进行自我介绍。感觉上还的确挺阳光。

“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朝歌已经走出了墓地,阿光热情的迎上来伸过一只手:“你好!我叫阿光。”。

朝歌并未腾出手,而是冷冷的:“以后不要见墓地就进,很危险!”。

阿光并没对“危险”一词进行深究,而还是热情的伸着那只手。

朝歌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没伸出手,只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后点点头:“前面有个牧家村,到那里可以暂时住一夜。”。

阿光:“呵呵,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我还以为那个村子是已经废弃的呢。”。

朝歌不再说话,转身开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视线从阿光身上转开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右方墓地边上的一棵老树下,竟然蹲着个人。

朝歌停住步,转头向老树下仔细望去。这才看出,蹲着的那个人,正是抽着土制卷烟的土守形。

阿光也顺着朝歌的视线惊奇的发现了土守形:“疑?我刚才怎么看到!”。

土守形慢慢站起走了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看了眼惊奇的阿光,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前面带路了。

进了村子,朝歌先找到村长家,把阿光安顿下。然后和土守形一起往自己的那个小院回。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按平时也正是村里颇为有人气的时间段。但奇怪的是,除了袅袅的炊火四烟,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半条人形。等到临近小院才发现,原来几乎全村的大姑娘小伙子婆嫂姨妈们,都聚集到了这里来。确切的说,是聚集到了隔壁的三婶家。

可爱惹人的姐妹花小轻小灵当然是极度缺乏业余生活的牧家村人焦点,而把这个焦点一浪浪推向高潮的,就是站在场中口若悬河的梁库了。看样子,他比全村人加起来还渴望着心潮澎湃之无业有余的精神生活。

更由于梁库出钱为偏僻牧家村所引的电,尚还没有铺设进来。所以村民们还在用传统的灯油、蜡烛照明,可没成想,这摇曳生灿的烛光,反倒让人情诙趣的晚村院舍,增添了一种只有意想才能达到的情境。

土守形对此一切的感觉,就像没看见,显然朝歌在墓地里的时候,土守形已经知道了情况。朝歌虽然一直在隔着窗子看着热闹场面,但毫无动作的面部表情,从本质上并没跟土守形有多大区别。

直到大妈收拾走碗筷,屋里静静的只剩下两人。

朝歌开了口:“这三个人好像都不简单。”。

土守形吧嗒了一口烟:“不止三个。”。

朝歌回头看土守形:“你也怀疑阿光?”。

土守形:“他应该看到我。准点说,他是先看到了我,才看到你的。”。

朝歌:“如果他也是奔这风水大局来的,那他一定会觉察到墓地里煞气冲天的阵局。但如果不是我制止,他已经走进墓地了。”。

土守形:“也就是这一点,我才真正开始起疑的。你想,一个大城里的年轻小伙子,人生地不熟的来到一块偏偏僻僻大的吓人的坟地,他能什么不想的就往里走吗?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朝歌:“你的意思是?”。

土守形:“他在故意做给我们看。”。

朝歌:“所以你就静在那里看着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往里进。”顿了顿接着又说:“结果,他好像算准了我会制止他。”。

朝歌被土守形这么一说,也马上回想起更多细节上的疑点,如果真像阿光自己所说的,以为牧家村是被遗弃的荒村,但当他看到一个都市穿着的年轻人,怪怪的独立在硕大荒村坟地里,而且还抱着个古迹石函时,他竟然一点诧异的神情都没有,这正常吗?

但朝歌反又一想,阿光说自己是个研究古传秘方的中医讲师,说不定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从言谈接触来看,这阿光是个典型开朗派,也许很多现象在他看来,完全和我们局中之人是另外一个天地。顺着这个想法,他又自然的想到了灵气异常的姐妹花,还有只听声不见人婉姨。如果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一切会完全是另外一个结果。况且朝歌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毕竟是个不确定的梦,又怎么可以对现实进行一相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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