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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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魂吟-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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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如此说了:“我忽然发现,如此被人要求砍下头颅,竟比我以往杀死任何一个人都要难,不如您自行了断,然后我带着尸体出去,这样我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满心挣扎了。”

“呵呵,叶少侠真会说笑,大皇子今夜前来,只是带着我回去收监,他之所以不进来,就是在告诉我,将人头递出去就是了,而我一文弱书生,又哪里来的力气将自己的脑袋尽数切下呢,难道你要看着我在砍进去一半后便咽气,然后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最后还是由你来割下另一半吗?”

他没有用上血腥的字眼,但这些字句组合在一起还是起到了惊悚的效果,比刚才那些服毒自杀的人们的惨样,还要可怕,仿佛历历在目。

“倒是晚辈忽略了!”叶心却笑不出来,对方不是武者,就算给他一把锋利的剑,也是无法一气呵成,挥出惊天动地的一剑,在断气前将自己整个脖子割断的。

“您还有未做完的事,或者想要留的话吗?”叶心无可避免的需要出手,是老者选择的他,所以他最终智能选择成全。

薛清廉一心以死明志,叶心自然不会劝他逃命,况且也逃不出去。

“本来没什么了,不过与你做了一番交谈,我的确还想到了一些话,随我去一趟书房吧!”他说罢,领着叶心从厅旁穿行过去,来到了一间书房中。

同样极为简陋,除了些笔墨纸砚,并无任何多余修饰。破旧的书籍倒是不少,都是看了无数遍还舍不得丢弃的,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陈旧的霉味充斥着。

“莫要见笑!”他没有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缓缓在案上铺开,细细看了一会,提笔在尚未干涸的砚中蘸了一笔墨,在那小册下端急笔书写起来,写完之后,又新开一卷,照着些了不少同样的话,约一炷香才停歇。

“这是我呈给陛下最后的奏本,加上这些话便完美了,我的志陛下应该能明了!”他满意的笑了起来,很洒脱。

叶心没有凑上去看内容,却见对方合上了小册径直向他递来:“这最后的奏本我觉得,还是交给叶少侠,由你转呈公主比较稳妥,而我新开的这一本,待会就直接交给大皇子吧!”

他临时起意,新写了一本假奏本。

“这个要求,在下倒可以保证办到!”叶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还跟着陆依依,不管奏本中的内容是什么,他可以选择不露面,趁人不注意,直接丢在陆依依的车辇中,又有谁能肯定是他丢下的。

“好,那就动手吧!”薛清廉就在书案前端坐了下去,含笑闭目,待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杀贤者

没有月色渲染的夜,在氤氲雷云笼罩中,高唱着震耳的凄凉。

“你的屠刀,总归是要比那些小人的干净一些的!”他闭目轻言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嘴角缱绻的笑意也保持住了这最后的表情。

“屠刀就是屠刀,染了血便是脏!”叶心不敢自居丁点赞美,想了想说道:“中华城不是有止战令护着吗?我对您出手不会找到抹杀?”

“呵呵,你竟会有如此可笑的担忧!”他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睁开眼不断的轻笑:“止战令的确能杀人,不过他只杀在城中行凶之人,我犯的是死罪,我也不是武者,所以我并不在它的约束范围内!”

“难道一面令牌还长了眼睛不成?自己能分辨?”叶心脱口问出,回想叶家宅子里的那面止战令,倒的确有几分诡异。看来关于止战令的事情,还是得找个武者才能问得清楚些,以免自己不小心犯了什么禁止被无故抹杀。

“或许吧,有些眼睛你看不见它,它却能看到你,而且清晰无比!”

薛清廉笑罢,再次闭上眼睛。

叶心迟疑了数十息,也没有再说话,他在酝酿时机。

一道闪电带来宛如白昼的瞬间,只在那书房之中,一抹寒芒乍现,墨雪剑扫出雪白的光线,在空气中横划而过,犹如切着劣质的布匹。

一道惊雷似乎炸碎了数块瓦砾,完全盖住了剑光利索的动静,却怎么也隐不去剑刃破肤的画面,以及被带起的触目惊心的红。

叶心很果断的拿出了墨雪剑,如此锋利的剑,应当能瞬息斩断薛清廉的脖颈。才能让他不感受到丝毫痛苦,这也是叶心唯一能为他做的。

锋芒顺着叶心的手臂转动,自左而右横断了薛清廉的脖子。细腻平整的切口没有溢出点滴血迹,有的只是从剑身上带出来的一片温红。因为叶心不想他感受到痛苦。挥剑的力度太大,以致在止住剑势的刹那,那些鲜红被震落了出去,在书案上如腊梅点点,扑洒成片。

他的神情与神态保持住了那份从容与气魄,尽管叶心知道,他的头颅此刻已经是可以被轻轻提起的,可这头颅上的表情也足以很好的让某些人自惭形秽。

“虽然我今日做了这持刀人。但不是我杀的您,我们之间依旧无冤无仇,也还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之前是武者与世俗之分,现在是生死之分。叶心对着其单膝拜地,如后辈敬仰先贤般行了个静默的大礼。

“今夜之事,或许会困扰我许久,但我不会自责,因为我依旧是局外人!”叶心或是对此刻的感受不怎么喜欢,掩不住蹙眉,对着已经不可能再听见的薛清廉低语连连:“不过。我很好奇,您已死来明的志,真的能被某些人看见吗?”

说不清道不明。冷风幽幽,挤进了门缝,一股湿润的味道弥漫鼻息,天际的雨滴,终于摆脱了云朵的端托,重重的沉溺了下来,顿时大雨倾盆。

园子里是平整的石板地面,哒哒炸开的雨点,在后续紧至的雨帘中已分不清裂开了多少滴。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波流,打湿了那些依旧巍然不动的军士。也打湿了一地尸首的衣衫,溶散稀疏了血迹。像映着霞红的溪流,朝着低洼处随意淌去,也将他们苍白的脸洗得更白,仿佛刹那间褪尽了一世铅华,让灵魂踏上黄泉路时纯净、干脆。

那公公已是受不了此等天气,他是唯一一个苦拉着脸奔到屋檐下,准备去扣那门的。

他正欲抬手之际,正厅的门沿却轻轻的开了,在这雨声雷声中竟是更加扣人心弦的音调。

“呀!”公公吓了一跳,透过门缝看进去的第一眼便大惊失色,踉跄着退开,险些跌坐在地。

因为他看到叶心正提着一颗微笑的头颅,缓缓的迈过门槛,而那头颅下,一滴滴粘稠的红色,在地上滴了整整一路,甚是血腥恐怖。虽然他知道薛清廉的人头终究是要被带出来的,但这种情景他也不曾去具体幻想过,所以没有心理准备。

“哼!”不过他常年伴在帝宫贵人们的身旁,又怎会没见过被斩头的人呢,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对着叶心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显然还为其之前的顶撞举动有所不快。

叶心本想直接将头颅扔到他怀中,冷冷的说一声事情已经与自己无关了,然后孤独的离开,避免再被牵连其他。可这样做对薛清廉实在太不敬,且与自己车夫的身份太过不符,只怕公公被触怒了底线,一声令下,郭安等均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擒下再说。

“大皇子的命令,小人已经做到了!”叶心将头颅递伸了出去,冷峻的神色盯得公公很不舒服,却又实在找不出任何责难的理由来。

“公公可以回去复命领赏了,小人明早还要为公主驾车,就先告辞了!”

叶心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伸着手臂没有收回的打算。公公蹙眉犹豫了下,的确该他接过头颅拿到大皇子面前去邀功的,可是那头颅的笑意让他有些心虚。

于是他招招手,唤来了郭安,高傲的吩咐道:“拿上,跟我去见大皇子!”

“诺!”郭安应声接过,眼角余光却是复杂的看了叶心一眼,悄声说道:“赶紧回去睡觉吧,今夜之事切莫对人提及只言片语,不然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带叶心一睹皇子的风采,也不会被牵连进来,虽然他不知道大皇子具体的用意,却还是觉得强迫叶心这样一个车夫去杀左丞相,很可能是大皇子要找个无关紧要的炮灰。

叶心低头看向冰冷的地面,同时也是为了不让人瞧见他冰冷下来的神情。他不顾雨水的冲刷,像惊惧失魂的胆小之人般,踏了出去,他没有走正门。他不想再走入大皇子的眼中,毕竟他是第五红名,就算大皇子那样的人不会缺少修炼资源。不会把心思动到红名令的悬赏上来,但保不准其也跟薛清廉一般。闲暇之余也是看过红名令榜单的,因无心而疏忽,还没联想到自己而已。

水滴顺着发丝爬满脸颊,朦胧的视线里有些酸意,薛清廉的气概多少让他有些感触,却还不至于为其痛苦。

“没见过世面的奴才,今晚不做噩梦才怪!”公公也没有再阻拦叶心,只是嘀咕了一声。对着其他军事吩咐道:“把左丞相府查抄一遍,把这些尸体……先摆到厅中去!”

他与郭安带着人头,先行来到了大皇子的马车前。

“殿下,左丞相拒绝被收监,已携全家老幼当场自尽!”公公对着马车却是睁眼说瞎话,深知一切的郭安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惊讶,因为他知道,大皇子这是要置身事外,免得旁人说是他必死薛清廉的。

“哦?”虽然没有观众,却不妨碍马车中的大皇子自导自演。他同样回了一声满含惊讶的语调:“没想到丞相大人如此刚烈,父皇只是下令将他全家收监,可没想过处死他啊!”

“殿下宅心仁厚。这也只能怪丞相大人对您误会太深,误解了您亲临的意图。”公公掐媚说道,他知道大皇子是亲口说过,只有带出薛清廉的人头事情才算终了的。

大皇子轻笑着叹息了一声:“还有劳公公连夜回宫向陛下禀明一切!”

“那是自然!”这是一种默契,那公公是陛下身边的贴身之人,却也是偏向大皇子的,毕竟陛下年事已高,日后会有新主执政,他也需要选个正确的后路和依靠。

“郭将军和众位兄弟也都辛苦了。你们的功劳本皇子铭记在心,今日就做主。将丞相府中抄出来的十万两不义之财,拿出一半来犒劳诸位!”大皇子最后对着郭安嘉奖。

郭安微微一惊。他的确也是大皇子精心想要笼络的人,他本只是守卫帝宫大门的小将,此刻却被大皇子冠以将军之称,这分明就是一种给他升官的暗示,而且丞相素来清廉,又何来十万不义之财,这也分明是大皇子在开出价码来收买他。

“末将带兄弟们叩谢殿下!”他屈膝而跪,因为不得不跪。大皇子让他们参与了今夜之事,所以此时他若还不表态,站在其阵营上,那么今夜他们就都回不去了,只有被灭口的份。

大皇子很满意今夜的收获,去被一道道的惊雷震得心头微敏,特别是他微微挑起车帐,看见那头颅上的笑容之时,整个眉心都蹙出了凹陷的趋势,手心都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那笑容是给他看的,是死也不改的嘲笑、讽刺,好似要告诉他,皇位永远不可能是他的,他今夜所做的一切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左丞相可留下了什么话?”大皇子忽然问道。

“没有,不过他让公主的车夫带了一册奏本出来!”公公说着便从怀中抽出那本新写的奏本递过去:“殿下看看也无妨,毕竟陛下允许您带队来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权过目的。”

“不可,臣子的奏本向来只有陛下才能阅览!”大皇子故作为难,实则只有天知地知,还有面前这两个效忠之人知晓,不看,不过是他对帝王威严有所顾忌而说的推辞。

“哎呀!”公公却是机会掐媚的主,一听这话,立马像是很巧合的失了手,将那奏本的一端落了下去,哗啦一声就像卷好的对联般展开了来,还一个劲吆喝:“奴才老咯,连这点物件都拿不住,真是该死!”

却不见他有多么迅速的去收拢,而是轻轻抽打自己的嘴角,让大皇子能迅速看清奏本里的内容。

大皇子扫了两眼,便看了个大概,并不见他神色有何变化,只是沉吟片刻。

“厚葬吧!”他之前蹙起的眉心尚未舒展开,便降下了车帐,对郭安吩咐道:“用最好的棺木,厚葬左丞相全家,这不仅会是陛下的意思,也算是本皇子以怨报德的善行吧!”

本该寂静的宅院。被雷鸣扰了一整夜,也被川流不息的军士们翻腾了无数遍,好在有这场大雨作为掩护。并未被临近街道上的人们听去什么。

大皇子的车辇也自此踏上了返程,天际的雷鸣却好似在警示他一般。紧紧的尾随着,一路来到了帝宫前的门前。

他的马车在第一道宫门前稍作了停顿。

“要杀了公主的车夫灭口?”马车中,坐在其对面的,是一名裹在黑衣里的老者,全身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

“不!”大皇子却笑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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