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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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龙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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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啷!”一声脆响,余天赐手中金刀被他以内力拦腰震断。 
  山仔虽然不太明了余天赐此举的严肃性,但独孤羽却非常清楚,从此神刀门与他之间的过节,不但一笔勾消,甚至,神刀门遇见到他,势必高迎高送,客气之至。 
  独孤羽神色淡然道:“余门主好说.请吧!” 
  余天赐再次抱拳为礼,返身背起昏迷不醒的纪如风,招呼过幸存的门下弟子,三两次纵跃后,消失于土堤之外。 
  山仔满面春风地竖起大拇指:“哇噻噻!大叔,你的确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独孤羽没好气地哼道:“用不着拍马屁,看不出你这个小子,倒是颇懂得做人情。” 
  山仔涎脸笑道:“大叔,其实你本来就不是很想杀余门主,否则,你也不会将其他对手都刺得七零八落,唯独留下姓余的对不对?我这个人情,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你们都有台阶下,大家皆大欢喜一场嘛!” 
  独孤羽反驳道:“我何需台阶下?若不是看你这娃儿还有三分骨气,哼!我要杀掉姓余的,不过是举手之劳。” 
  山仔吐吐舌头,嘻嘻憋笑:“谁说我只有三分骨气?我是天生傲骨,外加勇气十足,所以是标准的十分骨气。” 
  他摆出一副泰山石敢当的模样,斜瞄着独孤羽。 
  独孤羽古怪地瞅着山仔,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地展颜笑骂道:“贼头贼脑的小家伙!” 
  山仔先是得意地抿着嘴偷笑,渐渐……他和独孤羽无言地会心对视之下,两人尽情放声哈哈大笑。 
  这一瞬间,这老少两人在心灵上,仿佛又缩短了许多距离。 
  山仔纯稚的脸庞上散发着诚挚的喜悦光彩,愉快地笑着,他暂时遗忘身旁周遭犹是一片血腥狼籍。 
  独孤羽却在朗笑中自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为何会与他如此投缘? 
  时间的流逝是无影无形的。 
  但是,在这看不见的变换中,却能留住些有情的事物。 
  转眼,独孤羽和山仔结伴而行,又经过十数日。 
  那个昔日以冷漠、孤傲著称的病书生,如今却是笑容常开,他脸上那股苍白郁抑的神采也较以往少有流露…… 
  独孤羽这一切的改变,只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说话时常疯疯癫癫的山仔。 
 
 
  
第三章 柔情夫人
 
  是日。 
  独孤羽和山仔已经来到中条山区,他们预计出山之后,由风陵渡乘船渡过黄河,再翻越秦岭与大巴山,进入四川。 
  独孤羽更为了带山仔多游历些山光水色,决定在进入四川之后,先到重庆欣赏雾景,再雇船上朔长江,游览沿江的奇峰妙景,并顺着水路到达乐山再转陆路直奔峨嵋。 
  山仔对未来的旅途充满期待。他早已不在乎这一趟路程可能要花去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中条山里,因为正值深秋,树木和草地几乎都是枯黄,但是,山仔他们却无意中发现一片偌大的枫林,血也似的枫叶,艳丽的燃烧在睛朗的蓝空之下,显得恁般壮观,简直令山仔叹为观止。 
  独孤羽看着山仔兴奋地神情,笑问道:“想不想到枫林里就近欣赏?” 
  山仔迟疑道:“哇噻……那片枫林在对山山腰,和咱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刚好隔了一座山谷,咱们怎么过去?” 
  独孤羽傲然道:“只要是大叔想去的地方,还没有过不去的情形发生。” 
  山仔拍着额头:“对喔!大叔你是有武功的人,人家说会武功的人都会飞檐走壁,你当然可以用飞的飞过山谷,可是……我呢?” 
  独孤羽哈哈笑道:“如果大叔飞得过去,自然也能带着你飞过去,不是吗?” 
  山仔瘪笑道:“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嘛!这才表示是大叔你要带我过去,不是我要求你的喔!” 
  独孤羽轻敲他的脑袋,嗤笑道:“看你一脸老实样子,心眼却是精明得半点亏都不吃!” 
  山仔呵呵捉笑:“老实是做给人家看的啦!” 
  独孤羽豁然笑道:“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该说你有自知之明呢?还是因为你的脸皮比较厚?” 
  山仔嘻嘻嘻笑道:“都不是,是因为……我是老实人嘛!老实人只说老实话,最不会说谎。” 
  独孤羽哈哈大笑,有时他不得不佩服山仔的伶牙俐齿和反应机敏。 
  笑声中,独孤羽索性托着山仔跃上树梢,他打算直接由树顶到达谷前,再做其他计较。 
  忽然—— 
  一阵如骤雨急至的飞蝗暗器和无数利箭,咻咻有声朝半空中的两人电射而至。 
  独孤羽乍闻暗器破空之声,已大喝一声将山仔拉向自己身后,同时人已点着树梢,笔直扶空而起,躲开突如其来的攻击。 
  他托着山仔跃向半空之时,迅速地朝树林中瞥眼搜望,只这一瞥之下,他已然发现树梢上隐有不少人影。 
  独孤羽冷哼一声,挟起山仔,凌空一记转折,身如苍鹰敛翅,倏然扑向藏有人影的大树间。 
  山仔眨眨眼,在心里暗叫道:“你娘!这该不是巨星殒落吧?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殒落!” 
  他的思绪尚未转完,独孤羽已扑人树间,单手猝扬,砰砰双响,夹杂着闷哼,两条人影直坠树下。 
  独孤羽将山仔往树干上一放,随即立刻扑向对面另一株大树树枝之间。 
  山仔匆忙中抱紧树枝,两眼紧追独孤羽的身形望去,正好来得及看到另外两名身着黄衣的大汉,口喷鲜血,仰面飞离树梢,坠向林间。 
  独孤羽身形起落如飞,迅捷地纵跃在树与树之间,每随他一次起落,定然有人惨叫着摔落树下。 
  这些袭击山仔他们的人,各色服式均有,有的空手,有的持弓带箭,甚而有人临死之际,手中仍旧紧抓着一张张捕鱼用的粗网。 
  显然,这些原是隐匿于树顶的人,早就在等候独孤羽和山仔的来到,只是他们不料独孤羽突然改变方向,不走山路,反倒纵上树梢,不得已之下,只有以暗器和利箭想将独孤羽逼落地面。 
  但是这群偷袭者却低估了独孤羽的能耐和反应,不过在几趟腾跃之下,这些人全部丧生于独孤羽手中,无一幸免。 
  独孤羽身形潇洒地回到山仔所在的树上,若无其事道:“我们赏枫叶去吧!” 
  山仔以一种和独孤羽同样平静的态度道:“好呀!咱们还等什么?” 
  独孤羽目光微闪,却是默然不语抄起山仔的胳臂,再次将他托上树梢,踏着迎风起伏的绿浪向对山飘然接近。 
  他们两人,仿佛都不知道刚刚自己曾被人伏击似的,那般怡然地离开打斗现场。 
  当他们身形刚刚消逝,树林间,山径两旁的草丛中,纷纷探出人头,又过须臾,总算有些胆子较大的人走出隐身的草丛或山沟,开始检视那些被独孤羽震落林内的尸体。 
  “啧啧……好狠,俱是一掌毙命。” 
  “病书生的修罗魔手实在太可怕。” 
  “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先回天星帮将情形告诉刁当家的,再做打算?”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之时,蓦地,有人惊呼道:“老天!那个病书生背着小鬼,像头大鹰一样飞越山谷,跑到对山去啦!” 
  不少人拥向林边,从树间缝隙看出去。 
  此时,独孤羽要背上的山仔抱紧他。他纵落悬崖,施展出他不轻易使用的轻功身法凤翔九天,宛如一只乘风而翔的青凤,翩翩飞向对峰,消失于树海之中。 
  树林里。 
  凋零的红叶,恰似老天泣血般,沙沙飘落。 
  独孤羽和山仔两人踩着厚厚的积叶,悄然走入这一片与世隔绝的宁静世界,四周,除了落叶轻响之外,只有幸存的秋蝉,孤寂地叫着“知……了”。 
  山仔被眼前的美景所慑,瞪大眼睛无声地赞叹着大自然地瑰丽. 
  独孤羽亦是默默欣赏着如此盛景。 
  有顷,他取出玉箫,吹奏出轻柔怡然的曲子。 
  优美的萧声回荡在枫叶飘飘的林间,这里的一切静极、美极,山仔不知不觉地沉醉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丝毫没有发现时间的流失…… 
  黄昏渐近,一抹血也似的凄艳红霞横然划开天际,同时染得林间红枫颜色更艳、更赤。 
  山仔在这片如怒火焚腾的赤艳红光映目之下,蓦然想起血腥的屠杀画面,使他忍不住打了个机伶的寒颤。 
  他无言地回头,看着垂目吹箫的独孤羽,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独孤羽歇住萧声,似是了解山仔的心意,轻叹道:“你是不是想问正午之前那档事?” 
  山仔默然摇了摇头。 
  独孤羽微讶道:“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伏击我们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山在沉静笑道:“这件事,大叔你若觉得该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你若觉得我不必要了解,我问你也不会说,不是吗?” 
  独孤羽颔首道:“的确,但是你为何满脸迷茫?好像有事想问,又不敢开口?” 
  山仔更正道:“不是不敢开口,而是不知如何开口才不会刺激到你。” 
  “刺激?”独孤羽轻笑道:“是什么问题,竟有那么严重,会刺激到我?” 
  山仔皱着眉,寻思道:“我是在想,大叔你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你怎么过得惯这种血淋淋的生活?” 
  独孤羽沉默半晌,方始幽幽开口道:“有时生命里的一些机缘与变化,不是我们人力所能控制,更不是我们所能预计,或许就是这股冥冥之中不可测知,无法抗拒的力量促使我踏入江湖,而你一旦踏入江湖这个是非圈,不沦是否过得惯这种日子,你都得继续过下去。” 
  山仔撇撇嘴道:“大叔,你说得未免太宿命,太无奈了吧?如果你不想过这种日子,可以脱离江湖呀!又没有人能阻止你。” 
  独孤羽沉沉一笑:“你未入江湖,岂能了解个中滋味,简单点说,江湖就像鸦片膏,一旦沾上之后,久而久之就会令人上瘾,让你摆脱不得。更甭提一个人身在江湖时,所牵扯的一些恩怨情仇,这诸多因素相互绊扯之下,想脱离江湖只怕难了。” 
  山仔咋舌道:“真是纠缠不清的世界.” 
  独孤羽无声一笑。忽而,慎重道:“也许,你不该再跟着大叔,等我们到达长江后,你就顺江而下到洞庭去吧!” 
  “为什么?”山仔急忙道:“大叔,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再说,咱们说好,等你的事情办完,你要陪我一起到洞庭湖,找那个乞丐头子理论,难道你怕了乞丐头,想要反悔不成?” 
  独孤羽轻笑道:“你不用故意激我,大叔要你走是为你好,本来,我想一出中条就让你离开,可是又怕你迷路,所以想送你到长江比较安心……” 
  “少来!”山仔截口嚷嚷:“为我好?我看大概是你盘缠耗尽,养不起我这个小乞丐,没关系,若是真的如此,我三餐可以自理,大叔若是不方便,我还能够包养大叔你也!” 
  “包养?”独孤羽学问虽好,却也没听过这个字眼,一时间百思不解。 
  山仔解释道:“包养就是管吃管住,外带有零用钱可拿的意思。”他顿了顿,接口道:“这是我在太原留春院学到的话。” 
  “留春院?”独孤羽恍然大悟,一巴掌刮向山仔后脑勺,笑骂道:“你竟敢当我是妓女?该打!” 
  他用的是一股巧劲,虽然将山仔一巴掌刮得朝前飞扑而出,但是摔在厚厚的落叶上,比摔在三层长毛地毯上还安全舒适,根本伤不着山仔。 
  山仔在落叶堆上滑行几尺才停下来,因他滑行而被推挤成堆的落叶将他的脑袋和上半身都埋了起来。 
  山仔自落叶堆里抬起头,发际、身上沾满落叶。 
  他打个喷嚏,摆摆手道:“不是啦!大叔,你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是妓女……” 
  他故意贼兮兮地停了停,才又嘿然接口:“我是说,你若没钱,我可以像包养那些娘们的凯子一样,负责包养你。” 
  独孤羽好气又好笑地飘身而上,踢了山仔的屁股一脚,笑斥道:“还说,真是没大没小,谁说大叔我闹穷来着?” 
  山仔揉着臀部坐起身道:“不管啦!反正你不可以抛弃我就对了,我决定跟定大叔啦!” 
  “抛弃?”独孤羽叹笑道:“听你这话,到底是谁在包养谁呢?” 
  独孤羽正色道:“山仔,大叔要你走是有原因的。” 
  他在山仔面前盘膝落坐后,慈祥地道:“自你和大叔在一起之后,也见识到江湖残酷血腥的一面,在江湖中,有时,是没有什么是非公理存在,冲突的双方,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他所说的就是对,就是理,输的一方若不赔上一条命已是万幸。” 
  山仔想到独孤羽和神刀门那次冲突,他了解地点点头。 
  独狐羽幽幽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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