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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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半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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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筷子放下了。
  “听说齐子夜最近要回来了。”吃到一半的时候,沫沫问我说“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了,不过他以前说,等我高考结束的夏天,会回来一次的。
  “……好好的面你夹成那么多段干嘛?”她摇摇头,然后挤眉弄眼的对我说“想他了?”
  我坚决否认,一本正经的说“我吃饱了。”
  眼看沫沫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看看另一边的颜凉午,他指尖的烟已经烧了一小半,烟灰将坠未坠。每个盘子都还是原样,“你不再吃点吗?”我问。
  “……”本来是看着外面的,听我这么说他稍稍偏过头,锐利的眼睛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是不合胃口吧!其实味道还可以,对面坐的三个初中生穿着校服,都吃的狼吞虎咽。
  我看看桌上还没有动的面,往他面前推一推,轻轻的说“不管怎么样将就吃点吧……早饭还是要吃饱的。”
  沫沫在一边探着头说了一句“点这么多又不吃,太不给面子了吧!”,声音有点大,我尴尬的夹在两人中间,怕他一翻脸就走人。
  可是他只是缓缓吐了口烟,掸掸烟灰,然后拿起筷子来皱着眉一口气吃了好几口。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在沙县能吃靠两百块钱的早饭!”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沫沫在后面对着我感叹“他是不是故意整你啊!明知道你现在经济紧张。”
  我回忆一下颜家总是很丰富的早餐,摇头。他哪有闲心整我?大概是习惯了。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觉得两不相欠了,毕竟以后也不会经常见面,就当是付车费了。
  “啊……想说什么来着,对了,你工作找到了吗?我姑姑的超市在招暑假工。”
  “不用了……最近认识的一个人帮我在餐厅找了个工作。”高考一结束梁轩就带我去找了那里的经理,是很高级的一个西餐厅。薪水是一天150,工作两个月,加上我之前的一点存款,第一学年的学费大约是够了。不过要求是不能戴眼镜,幸好我的视力矫正的不错,现在只有200度左右,可以配隐形眼镜,不带的话,问题也不大。
  沫沫还想再问,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男朋友找她看电影,正好是她一直想看的,所以临阵倒曳果断和我告别,拦了辆车,匆匆走了。
  一时间只剩我们两个人,隔了点距离。颜凉午一个人在前面走,穿的虽然只是T恤牛仔裤,但是身材修长,长的又不错,附近赶着上学的女高中生,看见他都不由的指指点点,捂着嘴悄悄说着什么,走出老远还回头看。这个世界果然是以貌取人的,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在后面低头慢悠悠的踢着小石子。
  走了没多久,有两个高中女生走到他前面,其中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孩子脸红红的问了句什么?我听不清,自觉放慢脚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打算等他们说完了再走,谁知他仿佛有所知觉的回过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颜凉午脸上,总是很冷漠的那副神情有刹那的温柔,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幽深,嘴角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然后说“快点啊!”声音还是他的声音,却带了点说不出的暖意。
  我愣了一下,还在想,他已经微微挑高了眉毛,似乎是对我的反应有点不悦。什么情况?我试探性的慢慢走近一点,“笨死了”他却终于不耐烦走到我面前,在我耳边丢下这句话,一把揽住我的肩就往前走。
  刚才两个女生满脸通红的站着,似乎挺尴尬!我刚想转头,他的手往上一点不经意碰到我的脸,指尖微凉,我吓一跳,立刻直直向前看,他还是一副很拽的样子,目不斜视的走过……
  我微缩着肩,脑子里自动联想到刚才的事,再看看我肩膀上的手,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拿我当挡箭牌啊!
  可是,也不用这么大的手劲吧!
  我们沿着街一直走,直到拐个弯回到新家的门口,他才果断的松开我,“嘀”的一下开了车锁,直接上车走人,就当我不存在。
  ……
  赶到“迷途”的时候人几乎都到齐了,颜凉午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开门就是满眼的烟尘,男男女女靠着坐在一起,喝的滥醉,完全分不清谁和谁,他不由皱皱眉,走进去关上门。
  “怎么着啊,每次最晚总是你!”李啸的大嗓门嚷嚷起来“又不是女孩子……好意思吗你?”。
  “有谁一大早十点钟请人喝酒的?”颜凉午拿起一杯酒走到他旁边,周围的男女自觉的往边上挪了些。
  “我可是下飞机就想着你……啧啧”李啸和他碰个杯“你怎么着也自罚三杯吧?来,小弧,给主角倒酒!”
  坐在一边的小弧早给他满上,把酒递给他,贴上来“颜哥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
  “谁是你哥?”颜凉午还是笑笑的,语气也依旧是玩世不恭,斜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小弧有些尴尬的把手拿下去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没察觉,还在唱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黄灯红灯一起转起来,斑斑驳驳的落在人身上……乱的不行“哟,怎么了,今儿不太高兴啊……”李啸对小弧做个手势让她先到旁边去“来,说我听听……”
  “不高兴什么?”颜凉午嗤笑一声。
  “邵微澜呢?”李啸递给他一只烟,点上“怎么没一起?”
  “她又不是我媳妇儿……非得一起啊!”
  “也只有你敢这么说邵小姐!”李啸对他竖竖大拇指。
  “……”颜凉午懒懒的笑一下,喝了一口酒。
  “这么说有新的了?靠,小声点!”李啸对着那个正喊的起劲的小歌星吼一声,完全没有用,声音太大,李啸只好把声音放大,靠着他的耳朵“什么女人啊?”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看看他“最近都没……啊?”
  “想什么呢你?”颜凉午垂着眼,忍不住笑。
  “给我介绍介绍?”
  “没有的事?”颜凉午上下打量一下他“最近忙公司的事都忙的要死,昨天才告一段落。”
  “……有没有什么目标?”
  “没有……唉,烦不烦,一碰到面就说女人”颜凉午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只穿了件简单的T恤,手掠过他眼前,手指上那是什么?呃……HELLOKITTY的创可贴?
  “靠……原来你喜欢这玩意儿?”李啸拉住了细看“娘们儿兮兮的……”
  “……我先回去了。”昨晚没睡好,又起了个大早,颜凉午把手抽回来,揉揉眉间,也懒得反驳“今天很累……”
  “你不才来?”李啸无语。
  “下次再聚吧……”他简单的和几个熟人打个招呼,喝完杯子里的酒,拿起外套就出去了。
  热空气一下子迎面扑来,他举起手来,对着阳光细看自己的无名指,带着粉红色蝴蝶结的KITTY端端正正的站着……不由想起,刚才,掠过她的脸,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而已,只觉得软软的。他想了想,一下撕下来,露出有些发白的伤口,还有些疼……天气这么好的一天,他把创可贴扔进垃圾桶,只想好好睡一觉。
  ……

  chapter23

  整(www。87book。com)理好新家,我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已经从家里搬出来。她好像已经知道了,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交代我好好照顾自己,其次又说希望我每周日周六回家一次。
  睡在新家的床上,我开心的滚了好几回,终于松了口气,床很大,不过是旧件,稍微一动就吱吱嘎嘎的响,其次地板上好几个坑,我用旧报纸遮住了,避开它们走。除此之外,水电都没问题,没什么好挑剔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戴上隐形眼镜,准时到西餐厅报到,现在我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但扎起来还是嫌短,领班经理对我的形象勉强满意,犹豫了一下,看看男服务员的工作服,终于还是丢给我一套女式的。
  我的生活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只有在周日或周六需要回一趟颜家,颜文叔叔不在,基本都是妈妈和我一起吃饭,我住一晚上,第二天离开。颜凉午偶尔也在,大多数时候捧着本书,见到我只是点点头。梁轩有时候来餐厅找我,带着各式各样的女孩子,说是给我捧场实际上和我说不到几句话。
  九月初的时候,M大正式开学,撇除一部分钱作为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一千多一点,沫沫在去外地上学之前拉着我去店里看手机,软磨硬泡了半天帮我拿下一支白色的诺基亚,她说她就喜欢滑盖的,我老实的说我只看重了一点,耐摔!
  我的专业是天文。M大天文专业对男女要求各有不同,外传是对女生的分数要求有限制,一般要高出男生十分左右才能进,我们一个班41个人,只有三个女生,环顾四周,不由汗颜,自己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全班倒数第一了吧。
  开学以后的第三个礼拜才开始的毛概课上前面空了整整三排,我到的时候已经没位子,只好坐在第一排,新老师一走进教室我一抬头竟然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架着副金丝边的眼镜的男人张着可爱的娃娃脸,圆圆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典型的公子哥,现在却正儿八经的站到讲台上,可是看起来没睡饱,说话也有气无力。
  为什么是……梁轩?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个学期的毛概老师,敝姓梁。”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继续说“讲一下上课的要求,在我的课上可以睡觉,但是不能打呼噜;可以看报纸,但是最好不要传阅;可以说话,但是仅限于同桌;可以不来,但是不要被我抓到!好了现在翻开你们的课本,照着课后习题预习一下第一章。”
  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他还有兴致对我眨个眼……在我旁边坐下来,抱臂睡了半节课,下半节课,随便照着教案上念了念,最后临近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他挥挥手“饿了,散了!”大家一哄而散,我跟着人潮往外走被他一下拽住“好没礼貌,怎么不等等我。”
  “我要去食堂,同路吗?”我扬扬书。
  “食堂的东西!人能吃吗?一起出去吃吧!好久没聚了。”他笑眯眯的推开书。
  哪里像是老师?“……十二点半我们有班会!”我翻出手机看看时间。
  “什么时候买手机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他嘀咕了一句“号码?”
  我报给他,他打了个给我,我存下来,嗯,这是除了沫沫和老班之外手机里的第三个号码。
  多说无宜,他纠缠了一会儿,跟着我去吃了一顿不是人吃的东西。赶到班会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半,全班都到了。
  班长是个胖胖的男生,中等个子,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耐着性子管好秩序,好脾气的在上面讲话,大致是开学后一个月我们要开始军训,大家在这段时间里要保护好身体,免得到时候坚持不下去云云。没睡午觉,我只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最后做完总结陈词,下午第一节课都要开始了。
  我刚打算眯一会儿,就有人在我旁边一屁股坐下来“嗯,陆盏是吧?”
  我一侧头“班长?有什么事吗?”
  他刚刚讲了半天,眼下一头大汗,我不由往后靠了一些。
  “是这样,学校要举办一个模特大赛!”他推推眼镜。
  嗯……然后?
  “每个班至少要出一个女生!”
  我的心里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
  “老班让我和你说一声,我们班就你上了!”
  果然,“不行”我脱口而出“我不行。”
  “行的啦!能加学分的!”
  我摇头,什么模特大赛,分不分的,上去只能丢人啊。
  “可是每个班必须要出一个人啊!”他头疼的说“我要是女的我就自己上了。”
  “我们班不是还有两个女生吗?”
  “你不看看她们……”他预言又止!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喧闹的课间……其他两个女生,张玉一百六十几斤的身材压在林晓培八十斤不到的身体上,好像在闹着玩,可是后者脸都有点发白了。
  “……”
  “身高一米六五以上,体重90以上110以下,虽然你身材”他眼角的余光掠过我的胸口“好像……我们班勉强合格的就只有你了!”
  ……我尴尬的侧了点身子,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可是我只有一米六三!”我做着最后挣扎。
  他只当我同意了,一下子如释重负的笑起来“没事没事,我学生会里有人,身高这东西水分太大了,这么说吧!你只要去走个一圈,我兄弟就能把你弄进决赛。”他把表格递给我,诡异的是除了最后签名,其他信息都写好了。我的视线集中在身高,体重,胸围那一栏,168cm,50kg,34C……呃,c?也真敢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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