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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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江湖-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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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每个人都这样劝,我从来都很平静。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大汗淋漓。我跑到镜湖游了一晚。
  于果就是一个小破孩,她会是我的大嫂,我告诉自己。
  
  我还是不愿意和她说话,反正就算我同她说话,她也觉不出意思。
  中秋就是她的生辰,大哥送了许多玩意来。
  我有点想送个鹞子给她,我依稀记得三岁时母后把线交到我手里的情形。但是我还在生气,当师父的,总该有些架子。
  
  于果生日那天,我沉着脸给了她许多功课,她却很高兴。
  她还告诉我,尘西前两天一气得了五个荷包,很得意。
  她头一次对我说这些,那天她还是偷了懒,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罚。
  我不再想着作弄她,反正也作弄不过她。我也没再提赶她走,反正她也赖皮的很,赶了又不一定会走。
  
  ●第九年,于果十三岁
  
  于果告诉我,我师兄的女儿生出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小老鼠,很可爱。
  于果告诉我,尘西的一个相好有点胖,比她还要贪吃。我倒想不出怎么可能有人比于果还要贪吃。
  于果告诉我,师公的胡子被她沾上了,正在梳理,所以今天早晨不会见着他了。
  ……
  
  她每天都要说很多这样的事。她笑着说我一定听烦了,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确实很烦。不过我没告诉她,她说出来了,我才有内容训她。
  虽然我并没有训过她,我只是想攒着一起训。
  我罚她狠了,她仍然接着逃,以为我不知道屋顶在哪儿。然而她每天不务正业继续说。
  
  有天于果对我说,她长大了,要练成绝世武功,她要到处招摇,逢人吹嘘自己的师父是个神。
  她也许听师父说了我的命数,我不希望她只是为了宽慰我,我哪里需要宽慰。只是,她当真知晓了,为何竟不躲着我。
  
  我不喜欢皇兄来看于果,是因为我答应于果那天可以不练功。
  徒儿不长进,旁人只会怪罪师父教得不好。本来她就练不成绝世武功,这样荒废就更没指望了。
  于果似乎也盼着皇兄的到来,这样,哪里能专心致志。
  大哥再来时,我竟心里存了些许别扭。
  
  ●第十年,于果十四岁
  
  于果练习避掌的时候心不在焉,被我一掌拍痛了肩膀。
  她握着我的那只断掌说:哎呀,不痛不痛,我可听说,男儿断掌,可值千金。
  我把手抽出来,这样握着很奇怪。
  她依然很傻,这样我就知道了,她明明痛得很,而且她一定是听师父说了我的命数。
  只是她对我依然又殷勤,又亲近,她难道不怕。还好她不知道我曾经试图赶走她。
  
  皇兄秋天来的时候,不知对于果说了什么,让她羞红了脸。
  练了一圈剑回来又看到他们,于果仍然红着脸,她的小手在皇兄的手里。
  尘西也看到了,他大声起哄起来,还问我看到了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怎么不逃。她不是很会逃。
  
  第二天我罚她练了一天,那天她心情很好,一点没有逃。我的心情却奇怪的不好,想一直将她这样罚下去,永远罚下去,休想有出师下山的一日。
  尘西说她这都是因为心里有了爱,旁的人或事,便都不在话下了。
  我当然只是旁的人,我将来要叫她大嫂。
  
  那一年尘西常在山下眠花宿柳,于果笑着让他当心身体,她哪里就懂这些了,都是尘西给她找的杂书。
  我可是懂了?这是什么话,小师妹、师侄女的殷勤,我若不明白,岂非是个呆子。我不过是在想,那个一世的人在哪里等着我。偶尔夜里有个梦什么的,梦里有个人什么的,我断定,那断然不会是于果,怎么可能是于果。
  




50

50、大王自述(二) 。。。 
 
 
作者有话要说:并没有跑题
这个内容对接下来的剧情甚为关键
希望坚持看到现在的你能耐心读完
我只是在试图解读一个于果尚不了解的大王
 
  ●第九年;于果十五岁
  
  元宵,于果求了皇兄与她大哥,他们来向我说情,让她下山去逛逛。
  我不答应。因为前一日,我就已打算,我要带着于果一齐下山去。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一人在山上,把剑练了个昏天黑地。
  于果偷溜下山去了,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立场阻止她。女孩儿情窦初开,终日练功显得如此枯燥。
  只有我茫然不知觉,我每天功课繁重,师父给的并不多,大多是父皇派来的那些师傅。我怀疑这些事情的意义,然而我逃不脱。
  
  于果回来了,给我带了一大包萝卜糕。
  其实我和她一样,爱吃那豌豆糕,但几块糕有什么,她爱吃便由得她去。萝卜糕多吃几口,她倒上了心,这个傻孩子。
  她把下山的每一个细节告诉我,唯独没有提皇兄。她说得眉飞色舞,想把整个山下搬到我面前,我何尝不是想带她去瞧山外每一处热闹。
  她说她下了山很惦记我,有皇兄相伴,她哪里懂得什么是真的惦记。
  我还是忍不住问起了皇兄,她有些羞涩,我想起来,明年,她就要嫁给皇兄了。
  
  于果说她的轻功总是找不到突破,往后想逃出宅子玩都不成,一落地就会被人发现,她倒想得深远。她要我给她找条捷径。
  轻功是找寻身体战胜身体的路途,哪里找得到捷径。然而她轻功那么差,将来若她不想嫁给皇兄,谁想拐了她同走天涯,却是一桩难事。
  这个忽然出来念头让我冒了些冷汗,皇兄待我从来不薄,这样想,未免有欺他之嫌。
  
  尘西似乎沦陷在一个叫慕容凝的人手里了。
  慕容凝面容冷冰冰,出手狠辣,差点伤了于果。
  于果借口下山找月季,我想她是与皇兄有约。如果只是想去玩,待慕容凝走了,我带她下山岂不更好,我还从来不曾逛过。
  可她义正辞严告诉我,她就是为了去掺和别人的事。她还问我对高力克如何看待,我觉得他很幸运,他的哥哥并不喜欢月季。我说了实话,换了我,一定撑不了多久。
  于果回来了,告诉我她并不羡慕月季,她只想踏踏实实。
  我有些失望,她没说实话,她和尘西一样贪玩,怎么会喜欢被拘束。
  然而于果究竟想要什么,她有那么爱皇兄么?
  
  母后赐我一匹白马,配上银色的鞍,她很少给我礼物,我没有告诉她我很喜欢。
  母后说,父皇其实过得很辛劳,时常夜夜咳嗽。
  她让我一定不要成为父皇这样的人,我头次感到失去了方向。原本那个位子对我仅有的吸引力,就是让母后高兴。她却说,完全不希望我走上那条不归的路。
  母后告诉我,父皇要为我和皇兄的表妹吕佳音指婚,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不喜欢接受这样的安排,我不是父皇跟前长大的孩子,派再多的师傅来教我,我仍然缺乏教化。
  我也想很贪玩,连于果都不知道这一点。
  
  父皇知道我有意拒婚,特意秘密上山训导了我一下午,还夸皇兄很让他欣慰。我始终有我逃也逃不脱的浑水,可要我如皇兄这般隐忍不发,于我便有些难为。父皇还未曾通透,当初既把我送在了这深山,便不该指望我事事都能遂了他的心愿。
  何况皇兄的姻缘自然是好的,他还能有什么不如意。或者他鲜于见到于果,常在天都,其实心里爱着的是他表妹吕佳音,哪一日想明白,求父皇为他重新指婚。说不定,于果自有别的姻缘、一世的人在等着。
  
  于果十五岁的生辰之前,宫里却传来消息,皇兄中秋满十八岁,父皇要他一气纳侧妃两名。父皇说的欣慰,竟是指的这个。
  于果这个笨蛋,心里分明难过,非故作坚强,依旧贪玩说笑。
  我托下山的师兄带回些烟花和纸鸢,我没让尘西带,尘西会告诉于果。我只迫尘西去学了些戏法来,尘西学来了,却不以为然地说:远师兄和于果本来就不搭配,她不会伤心的。
  我不知道什么搭配,但如果我是皇兄,我就宁愿得罪父皇,也不会让于果受委屈。反正我落地,就已经得罪了他。
  望望那失却的方向,我忽而有些欣喜。
  
  借着那个纸鸢和我的轻功,我终于又抱到了于果。上一次抱,还是救她那一年。烟花把山路照亮了,我心中欢喜又刺痛,这是第二次,又或是最后一次。
  于果并没有与皇兄置气,还顺道嘲笑我,明年此时我必然也是左拥右抱。我分明刚才只抱着她一个,现在已经是空落落。
  我不喜欢她这样懂事得体,她在装。
  
  于果一向喜欢酒,那天喝了太多,我希望自己也可以喝得醉。
  第二天,于果却忽然再不理会我,仅仅是不理我,她依然同尘西说笑。我诧异地问尘西原由,尘西一向嘻皮无好话,他只告诉我:慕容凝也不理我。女孩有的时候毫无道理,她不理你,多半是因为喜欢你,才有心思当真与你置气。于果看上你了吧,你俩看对了眼倒好,省了我一份礼钱。
  尘西胡说八道起来轻松,我却受了她一个月的罚。一月不理会,这样的刑罚,比我给的要煎熬得多,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这样生气。
  然而想起于果生气,是因为我的缘故,竟有丝喜悦。总算轮到了我愚笨,她乍一开口同我说话,我便忘了罚她。
  
  我针对于果想了一种更简易的轻功,如果她能练好,她也可以落地无声。我告诉她这个叫做风筝决,她一定没想过,只有在风筝上我才可以抱到她。
  
  那个吕佳音总是来,她似乎探听到我喜欢马,便时常挑了马的话题来聊,她不知道这样带了目的的闲聊便很无趣。于果总是拉来就扯,扯到十万八千里的时候她又问:一开始我想说什么来着?
  尘西说吕佳音美得不太真实,让人不敢接近。我不觉得,我只觉她如同一幅画,线条明朗,却无生气。
  尘西问我怎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我不说话。尘西经常胡乱猜测,他不过说几句玩笑话,被误解至此,我还去费力解释,实在有些犯傻。我只问自己,难道将来真要娶一张画摆在家,是不是,我终究也逃不脱?
  我刚想起来,于果说过她不喜欢这个人。我们,不谋而合了,都不喜欢这个人。才有点儿心思想笑,忽又记起,的确不谋而合的,我们同样喜欢一个人,我的皇兄,她,未来的夫君,她一世的良人。
  良人,尘西说白混了那许久,没谁心心念念的盼他去做良人,他竟单单想做那慕容凝的良人。
  
  ●第十年;于果十六岁
  
  皇兄的两位侧妃,相继怀了孕,父皇一定满意。
  于果究竟还是往心里去了,皇兄来看她时,她的语气中颇有些哀怨。她平日与我那么多话,这时候心里怎么想的,有多难受,却不愿告诉我,宁可告诉尘西。
  难道她觉得,我和皇兄是一样的人。
  我忍不住便要去听,她说她身不由己,她说我们都是棋子,她说皇子皇孙谁不为那点破事所累。
  我就知道,她只是看起来傻。
  我一直想要确认,于果究竟想要什么,她说,她其实想要个神仙眷侣,混日子、走天涯。
  
  皇兄给不了的,我便给得了么?她说那些都是破事,她敢说的我的确不曾想过。
  于果告诉尘西:师父有自己的阳关道,有朝一日,指点江山,气吞万里,怎样我们都得躲着走。
  她胆子不小,说那个是火坑,竟真存了出走的念头。
  而我,她大概认为我就活该这样的结局。
  于果常常笑我冰冷,要我多笑笑。她不知道么,她笑起来像春天,其实比我更冰凉。
  
  吕佳音还是常来,她每找我说话,我便想到于果给我定的那个结局,更无生趣。
  于果却对尘西说:吕佳音很有眼光,更有福气,师父爱恋一个人,必定细水长流。
  她只说对一半,她还从未告诉我,我在她心中原来这样好。在我看来,这世间最有福气的人莫过皇兄,我舍了一切,都愿同他换。
  
  我兴许是疯了,我决定在回宫之前,一定问她一回:于果,你愿不愿同我走天涯。
  哪怕被于果唾骂,哪怕对不起皇兄,哪怕被父皇追杀。
  我被自己的念头鼓舞了,竟觉得于果也是巴望着的。
  
  然而皇兄来的时候,我撞见于果主动亲吻他,后来却被尘西用咳嗽打扰。
  于果红了脸,满是羞涩。皇兄笑得很满足,于果究竟谅解了他。
  周遭比镜湖的水还要冰凉,我这样个人,父皇母后能容我活下去已是极好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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