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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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爷-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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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旅行团终于结束了这次旅行,第二天就要回程的时候,陆文龙照例在栅栏边笑着看他们吃喝,突然就听见传达室的老大爷喊他的名字:“电话,陆文龙,你的电话!”
  陆文龙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牵挂的人不都在这里么,难道余竹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一边笑着跳起来,一边过去拿过那个红色的话筒:“喂?”
  那边传来的居然是周阿姨的声音,有点紧张,有点颤抖:“阿龙?”
  陆文龙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是我!怎么了?”
  周阿姨的声音明显在压抑控制:“出……出事了,你爸被抓起来了。”
  陆文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被什么地方抓起来了?”
  周阿姨找到人的那种情绪被控制了一下才开口解释:“就是那批彩电的事情,是他从琼海搞的走私货,上家是平京的一个**,那边负责上岸收了四百万就完结了,现在突然那边把你父亲告了,说他这批货是赃物,已经被市局经侦五科批捕了!”
  陆文龙脑子里转得飞快:“您打电话给我需要做什么?”
  周阿姨的脑子还是清晰:“墙倒众人推,我现在只能勉强保住公司不要倒,但是警察三天两头来公司查账,人心惶惶,而且我根本见不到你父亲,到处托人,现在都好像被卡住了,根本不准见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在平京么,你去找找袁哲,袁先生,我只有他办公室的联系方式,学院那边说他到平京中央党校培训去了,请他拿拿主意,公检法他才是最熟悉的!”
  陆文龙深吸一口气:“好的,我先找他,找到了,就让他直接打电话给你了解具体的情况,你准备清楚点……”这种时候,他居然表现出来一种指挥长辈的能力。
  但少年的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像,他一走出传达室,一直看着他的苏文瑾就看出了端倪,走过来扶着栅栏门:“怎么?有什么事情?”
  陆文龙点头:“我爸被抓了……我先回去宿舍拿个电话本,你叫他们留几个人少喝点酒,要做事……”
  事情很简单,陆文龙原本就跟袁哲约好要在平京见面谈谈的,所以打电话到他家问问他爱人就找到了袁哲在中央党校的电话联系方式,晚间时分打过去,袁哲听到消息也很惊讶:“有这种事情?不符合常规手续吧,中间有猫腻……”
  陆文龙不讳言的把所有可能性都报上去:“是这样的,我父亲的具体情况,待会儿我让周阿姨打电话给您详细描述,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只能怀疑是不是我在平京得罪了人……”
  袁哲惊讶:“你刚才不是说你连过来找我都不好出基地,你都可以得罪人,还能把手伸到渝庆去?”
  陆文龙就快速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重点说明徐少康是谁:“当然是仅仅是我的猜测,因为无论我的教练,还是我这边熟悉平京情况的人,都觉得太过风平浪静得不正常了。”
  袁哲有点哼哼的笑:“还有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种袍哥才会出这种事情吧,我了解一下,首先是要见到你的父亲,只有见到他,才能做后面的事情,好了,让你那个阿姨打电话来吧,我起码得了解都有平京的什么人参与了那件走私货,然后才能顺藤摸瓜,我这边一期培训的,倒大多都是京城官员,问点这种事情很方便。”
  陆文龙有决断:“半小时后,我让人给您送点经费过来,如果这些天在这边需要点什么,您尽管开口……”袁哲也不是个迂腐的人,于情于理在华国这种氛围中,做什么都要钱。
  阿光跟阿林带了个小崽子马上打车到党校,临时取了五万元装好送过去,打电话给袁哲到门口来取的,袁哲颇有点好奇的看着眼前三个很有点干练的少年:“你们怎么称呼陆文龙?”
  结果三人一人一个称呼“小六”“阿龙”“大哥”,让袁哲嘿嘿嘿的笑着就进去了,留下三个乡巴佬,有点仰慕的抬头看面前的大门:“中央党校?!学什么的?”
  阿林的父亲毕竟是从军队退伍的军官,略微了解:“治理国家的……”
  嘁!顿时都觉得太遥远了,完全不沾边,掉头就走。
  一个晚上,事情就明了了,京城这边有人发话,陆成凡的案子,要办成铁案!
  陆文龙以为自己是个乌龟壳,别人拿他不好下口,却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有关部门,有种圈子叫做权贵,不需要徐少康自己动手费心,只要表达一个方向,自然有大把的人挖空心思来完成,华国千百年来的官吏制度已经形成了相当高的效率,当然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而不是干实事。
  于是陆文龙的所有关系都被梳理了一遍,他本身没有任何漏洞和问题,但是他那个父亲么,就太多痛脚了,简直就说不上要动脑筋去找理由,现成的就一大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和煦

  整整一个晚上,陆文龙都坐在传达室,面色有点凝重,不停的跟袁哲,周阿姨打电话交流,弟兄们已经把颇为担心的苏文瑾和蒋琪带回附近他们住的那家旅店,只留下三个弟兄坐在门外,以备陆文龙有什么需要使唤的。
  袁哲的思路还是很简单,首先必须要见到人,见到人才能说后面的一切,所以渝庆那边的事情,他尽量提供了一些自己的关系让周阿姨去联系。
  周阿姨也一晚上都坐在办公室打电话,最后得出一个结果,某位渝庆公安系统的副职开口了,五十万,可以跟他见面坐下来谈,也就是买一个申诉的机会,不保证结果,当然这笔钱不会是他收,有各种名目来掩盖流向,也不会是他一个人得,这在渝庆几乎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模式了,但是真没想到,这次的价码这么高,看来也是听闻了一点风声,知道怎么回事。
  袁哲不意外:“花吧……”然后就挂了电话,他人在平京不能动,而且他跟陆成凡的关系还没有近到为他四处奔走的地步,能做到现在的样子,其实更多是看在陆文龙的面子上了。
  陆文龙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传达室……
  这就是权势!
  就好像几年前他被比他身强力壮的人打倒在地一样,现在满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生活的少年,又一次被无情的击倒,而且让他根本无从反击!
  也许徐少康都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方式来折腾陆文龙的,只需要他一句话,自然有人来为他出气,这就是权势的威力!
  少年能做什么?跳起来把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男人打一顿?!
  别做梦了!
  他终于明白拳头也不是唯一可以倚仗的东西,在权势面前,他以前所有的努力和积累都显得那么渺小跟可笑,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被撕成碎屑,洒在空中看笑话。
  古往今来,为什么那么多人为着权势前赴后继的投入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看看眼前的事情吧,民不与官斗原来有这么深厚的内涵,那个一贯藐视一切权贵的少年,终于能够坐在那里思考自己的错误了……
  一张木头板凳,陆文龙就那么坐在那里,传达室的灯光并不很亮,管理大爷拿着手电筒去巡查围墙了,周围非常的安静。阿林带着两个小崽子靠坐在铁栅栏门前的地上抽着烟,偶尔转头看看他,对他的信任促使他们不担心发生了什么,照着做就是了。
  直到汤灿清睡前习惯性的去看看少年,听麻凡说发生了点什么,才担心的找着出来。满带惊讶的看着那个坐在里面的少年,因为在他的身上,她很少看到这种有点颓废无力的感觉,轻轻的伸手摸到他的肩膀:“发生了什么?很严重么?”
  陆文龙慢吞吞的把手盖到自己肩膀的手背上,点点头:“有点严重,我爸出事了,被抓起来了……我在想辙。”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大姑娘事情原委。
  汤灿清有点惊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从她这么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来说,被抓到局子里面去。几乎是不太可能接触到的情况,倒是跟着陆文龙见识了几次,也许还有点陆文龙也许会沾上这种边的想象,但是真的到来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老大爷回来,晃晃电筒:“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了,赶紧回去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川流不息的晚上还是知道这个少年压力不小。
  陆文龙站起来的时候居然晃了一下,脚下有点发虚。汤灿清赶紧伸手扶住。阿林也有点着急的在外面站起来:“怎么了?”
  陆文龙走过去摆摆手:“没什么问题,你们也回去吧。明天下午两点的火车吧,上午过来两三个人在门口等一下,也许有什么需要跑腿的。”
  阿林简单:“我们不走了,在这边给你帮忙。”
  陆文龙摇头:“不用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没用的,走吧,好好休息,我也要去睡觉了。”
  汤灿清的手一直扶在陆文龙的手肘下,陆文龙也没有挣脱,他似乎也需要这样一种动作,一种让他从内心来说都不觉得孤单的动作。
  看阿林三步一回头的走了,他才慢慢的转身往宿舍那边走,汤灿清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并肩静静的走,步子不算大,但是她的手上却觉得越来越轻。
  真的有这种感觉,她同样是扶着陆文龙的手臂在走路,陆文龙的脚步似乎越来越重,越来越脚踏实地,从看到自己弟兄表情的时候开始,有种力量在他的身上萌芽,随着这样走动的步子,一点点回复着他的内心,仰起脖子看满天的夜空,大城市里面多半都看不见什么星星,可是今天真的有点,陆文龙就这么仰起头,看着天空不说话,好像看入了迷,汤灿清就陪他看,也不说话。
  直到赵连军拿着电筒在那边晃一晃:“你们在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了……这么晚在这里也不怕别人抓你们的小辫子?”
  陆文龙已经拿定了主意:“老赵,我得走了。”
  赵连军一下就听出味道不对:“走?!怎么走?!”
  陆文龙转头给汤灿清动动手肘:“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的也收拾好,明天我们就回去,我给老赵再说说。”
  汤灿清不问任何原因,点点头就走了。
  赵连军急得不行:“怎么……怎么回事?”
  陆文龙拿手握成拳头,在自己的嘴上轻轻吹了一口气,似乎在取暖:“老徐不错,给我上了一课,我父亲今天已经被抓了,我必须要回去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赵连军惊呆了:“有……有这样的事情?”
  陆文龙点头:“他有个发小,是部队大院的,对他们来说,这都是多简单的事情,不说了,我认怂,我父亲已经五十出头,经不得这种事情了,我得回去尽快把他捞出来,老赵,你是个好人,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是我太血气方刚,把这件事搞砸了,对不起!”
  赵连军有点皱眉:“你变了?!”
  陆文龙嗯一声:“就好像你一直不满意他,但是你懂得忍耐,懂得让步一样,我还是太年轻,不懂得这些,谢谢他给我上了一课,教会我这些,我就不撂什么狠话,我会好好努力改正的,您多保重!”
  赵连军伸手拉住他,有些黝黑的皮肤在夜晚似乎也变得有点憔悴:“你这么一走,这个队怎么办?我们两年的心血怎么办?”
  陆文龙点头:“不然我能怎么办?你觉得以我这样的心态,我还能为国效力?一个口口声声说着代表国家的人背后捅我一刀,我还要为国效力?我没有那样的心气儿了,刚才我在那里坐了一晚上,心气儿已经全部散了,没兴趣也没有动力了,只能给你说对不起!”就从赵连军的身边走过。
  赵连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这是在抗议么?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抗议?!”
  陆文龙摇头:“我说了,我没这个心思打球了……也没有心思再玩什么小花样,你说过我就是喜欢搞一些小聪明,我现在是真懂了,在重量级面前,那些小聪明都不堪一击,我如果不早点明白这些,以后还会栽大根斗。”手臂上用大一点力气,挣脱了赵连军的手,就走了。
  真的这么走了。
  这一晚陆文龙却睡得很踏实,他是真的已经放下了棒球这条路,对他来说,本来这就是个工具,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的工具,最后还给他上了这么重要的一课,他的心里无比踏实,至于回到渝庆怎么才能把陆成凡捞出来,他没有信心,但是尽力就是了,何况这本来就是陆成凡自己画下的套索!
  敢做就要敢当,这是袍哥也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陆成凡自己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只是麻凡却无论如何也要跟他走,让他有些心烦:“老子是被逼走的,你走个屁,最差也要到奥运会上去见见世面,然后再回来找我们不行么?也就几个月的事情!”
  麻凡是听汤灿清过来收拾东西,才知道陆文龙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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