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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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妖异-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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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明白,滕志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可能是想控制我吧?”黄大坤摸了摸头发。
“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鹏为什么……”我问。
“陈鹏是怎么进去的我不知道,你告诉我陈鹏拿走那个东西后我就通知我们的人撤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进那个迷宫。我担心滕志远真的带了货来,就哄他说要亲眼看见了才能决定,他把我带进迷宫,我才发现那里面还藏了几个打手,陈鹏已经被抓住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那塔上面?”
“本来那几个打手想把我们两杀了藏在山洞,把出口封上。陈鹏当时腿已经断了,他们见他跑不了也就没管他,陈鹏突然拿出手机,大声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要警察快来,他们以为他报警了,呆在里面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就把我们拖到了塔上。”
“那地方根本没信号啊?”我惊讶地问。
“呵呵,可能他们也心虚吧,那地方的信号时有时无,谁说得清楚呢?”
“滕志远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你们?”
“杀了我,他也就没得玩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杀了我,而且我的人其实早就到了镇上。”
可是陈鹏呢?我不出声,冷冷得看着他,他答应过我不会让陈鹏受到伤害,可是,生死关头,他根本就没把陈鹏的命放在心上。
黄大坤并不理会我的目光,躲也没躲,一直看进我的眼睛,我这才发现,他看起来清澈的目光其实深不可测。
“滕志远怎么会突然动手呢?”沉默良久我问。
“他那个女人突然跑了,那边的人下了话,要他拿几百万来买命,他拿不出钱,答应对方只要这边开始生产,就拿七成的股份来换,可惜这边张小娅又办砸了事,逼急了吧。”黄大坤淡淡地回答。
说完,黄大坤站起来,本来我还想问他是如何知道滕志远与那边的交道的,黄大坤突然扫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我背心发冷,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有些事不能问,他自有他的门路。
黄昏的时候陈鹏醒过来了,看见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抱住我。
晚上,陈鹏正在给我说那天的经历,黄大坤独自走了进来,没有打断他,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示意陈鹏继续说。
“黄总叫我们的人暂时先撤走,其他人巴不得一声,立刻就回城了,我也跟着出来,无意间回头看,那个铁门开着,我就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就进去了,本来也没有发现那扇门,绊到钢筋,扶着墙的时候挡在洞口的木板倒了。”
“你那迷宫就拿木板挡着?”我打断他,问黄大坤。
“呵呵,原来不是,是堆了水泥在那里,涨水后才挪开的。”
“后来呢?”我又转头去问陈鹏。
“我就回去找了盏灯啊!”陈鹏继续说:“谁知道那么倒霉,一进去就迷路了,摸了半天都没摸出来!正着急,听见有几个人进来,我还以为是同事或者是工地的工人,我就喊啊,这下好,喊来几个恶棍,不由分说,逮着我就揍!”
“我发现他们还有枪,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以为这下小命完了,黄总就和滕志远一起进来了。”陈鹏说:“趁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想报警,结果把手机也砸了。楚楚,要不是你来,我就真没命了。”
“对了,楚楚你是怎么从那里面出来的?怎么找到那个通道的?”黄大坤插话。
“顶上有指示。”
“呵呵,小陈,你就没楚楚聪明哦,以后可要当心。”黄大坤开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笑不出来。
陈鹏跟着笑。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来就是想跟小陈说一声安心养伤,医院的费用公司已经全部承担了。”
我跟着站起来,送他出去,一直走出住院部。我知道黄大坤晚上特意回医院不会只为了说这一句话。果然,他站住了。
我不出声,等他开口。
病房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五官的轮廓越发分明,眉鼻的阴影也越发深郁,阴影里的眼睛发出森森的光,更像一只黑暗中窥视的鹰。
“楚楚,小意的骨灰我已经安葬了,她应该很快去投胎吧?”他说。
“不知道。柳意说一切随缘。”
他看着我,半晌又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结束了。”
我不动声色地回答:“什么事?我忘了。”
他盯了我半晌,笑:“你很聪明,有没考虑过……”
“不!”我断然拒绝:“我希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说话了,又看我半晌,转身离开。
我站在院子中,抬头看天,天空晴朗,有无数温柔的小眼睛在闪烁,记得小时候妈妈哄我,说每个小孩子都是天上的星,死去的人也会重新回到天上。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属于柳意的那颗?
黄大坤的车缓缓开出了大门。
回到病房,陈鹏看着天花板发呆,我笑:“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暗自好笑。连陈鹏都看出来,黄大坤实在是有点欲盖弥彰。
“楚楚,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我怎么觉得我像是看见了那个柳意呢?她不是死了吗?”
“你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吧。”我支吾他。
陈鹏没有追究,沉默半晌他才说:“滕志远真像是跳梁小丑。”
我呆了一下,心砰砰乱跳。
“楚楚,我想辞职。”陈鹏突然说。
“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鹏沉吟起来:“我还在上海出差的时候,黄总的私人法律顾问也在,那天在宾馆他对我说黄总正在考虑一个新的投资项目,这个项目的风险很大,但是很赚钱,需要可靠的人,如果我答应的话,就可以发财。”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惊讶地问。
“怕你担心嘛。”他笑笑。
我说不出话。
“楚楚,我没想到他是跟滕志远合作,更没想到滕志远是在搞那个东西,那是他给你的吧?”陈鹏问。
我没有回答。
“那天在山洞我就在想,黄大坤不是随便乱花钱的主,他怎么会去修那个玩意呢?”陈鹏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鹏,别乱想,已经过去了。”我急忙制止他。可是心里也在想黄大坤费那么大的功夫难道只是为了蒙骗滕志远?他为什么在事情结束后要警告我三缄其口?我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这件事目前看起来已经风平浪静,报纸上也刊登了消息,我急忙找出前两天的报纸,把那篇报道仔细重读一遍。
题目是说成功阻止一起黑社会制造的特大绑架案,我注意到,提到现场的时候说的是警察看见几个人被打昏,倒在草丛里,其中有黄大坤云云,还说另外两个是他的员工和亲戚。那就是说警察到的时候黄大坤的人已经把我们抬下来了。但是通篇报道只字没提毒品二字。黄大坤为什么要隐瞒这一条呢?是怕麻烦还是……?警察应该会把那个工地搜了一遍,报纸上也没有提,应该是什么都没找到,说不定连那个迷宫都没发现。
“对了,鹏,你进去的时候,有没走到最里面那层?”我问。
“去了,我一直走到了最里面。”
“那他们抓住你之后有没进去过?”
“没有啊,他们抓住我到滕志远进来时间不太长。”
“那滕志远和黄大坤有没进去过?”
“没有!”陈鹏很肯定地回答我:“他们一起走进来的,黄大坤看见我就叫滕志远放了我,还叫他别做梦了,他不会答应的,还说滕志远是在找死,后来就把他也抓住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低下头,悄悄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我记得我进去的时候那几袋水泥已经被捅破,显然有人伸手进去找过东西,滕志远把黄大坤骗到工地是说藏了一批货,如果是真的,很可能就藏在那几袋水泥里,那些破洞是怎么来的?如果是特意把毒品藏在里面应该做得很隐秘,但是那些袋子看起来更像是匆忙取走东西弄破的。
黄大坤提出要看货滕志远就急忙带他进去了,如此看来,滕志远是认为那些毒品还在那里面的,那么是谁拿走了那些毒品?
“鹏,你进去的时候滕志远来了没有?”
“来了,他这两天一直在工地,另外也来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黄大坤是什么时候通知你们离开的?”
“下午。我接到通知都快六点了。”
我不再问,心跳紊乱,耳膜跳动,太阳穴刺痛。
难道我看错了人?
陈鹏没有问我怎么会提这些问题,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靠在枕头上,半边才叹息:“人心险恶啊!”
我呆呆地望着他。黄大坤曾经说过,他之所以不调走陈鹏,是需要他在那里,为什么?我眯起眼,手脚冰凉。
陈鹏根本就是局外人,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黄大坤留他在那里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控制我,陈鹏在他手里,我就只能和他合作,而且也可以封我的口,我要陈鹏安全,就只能听他摆布!
他说滕志远做了两手准备,也许他也是?陈鹏刚去百花镇的时候曾经说过黄大坤对那个厂特别上心,每天都会亲自过问,而且黄大坤对滕志远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保不定也跟“那边”有直接的联系,否则不会知道对方在追杀滕志远,这种事,滕志远即便知道也不可能自己说出来。
或许柳意突然死亡,我又意外地看见柳意的魂魄,才打乱了黄大坤的计划?也或许,我的介入正好给他找到理由除去滕志远?
我不敢继续想,我只意识到滕志远迟早都是要被除去的人,不管黄大坤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不会放过滕志远,而“那边”更不会。滕志远确实只是跳梁小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意把他变成一个疯子,说不定恰好保住他一条命!
“鹏,你赶紧辞职吧!”我大声说。
陈鹏第二天就写好辞职报告,我自己拿着那个信封走进了黄大坤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换了新人,是我在医院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黄大坤见了我,显得相当高兴,等看了陈鹏的辞职报告后,他的脸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半晌才示意秘书出去。
“楚楚,你们考虑清楚了?”他问我。
“是啊。”我笑着说,但是脸上肌肉酸痛。
“以后打算做什么?”
“结婚,生孩子。”我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转动,不说话。
“黄先生,我和柳意有过约定,如果我赶得及,也许她会投胎做我的女儿呢。”
黄大坤眯起的眼睛睁开,“扑哧”一声笑,摇头:“楚楚,你越来越迷信了。”
我笑笑:“不由我不信呢,你不是也看见了她吗?”
“那也不会那么巧吧?”他还是笑。
“难说,我和柳意有缘分,即便她做不成我女儿,我相信她也会祝福我的。”
黄大坤肩膀耸动,极力忍住没有笑出声,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还是笑着说:“楚楚,女人,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我知道。”我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点,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欺负我老公的。”
“哈哈……”他终于放声笑,拍我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一点就通。那好,我也祝福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哦!”
我抿嘴笑,不置可否。
他很亲热地把我送出来,看不出笑容满面的脸是装出来的。
也许,仍然是我以小人之心来揣度他君子之腹吧?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黄大坤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没过几天,报上登出广告,百花镇的那个厂因为投资方异动,去向不明,那块地被收回,即将拍卖,标底起价为八百万。
我把广告读给陈鹏听,他皱起眉,喃喃:“这个价格不高啊,那块地其实真是可惜了,打了那么多基础,要回填也不可能了,只能拿来拍卖,不知道谁会接手?”
我不出声,留了心。过了半个月,报上又登出告示,上次拍卖流标。
“流标?”陈鹏不相信地说:“那个价格等于是原价了,怎么会流标呢?”
“也许是经常有山洪,别人嫌麻烦吧?”我说。
再过一个月,那块地重新拍卖,起价降了两百万,被威程公司一举拍得,威程集团董事长黄大坤先生声称,将会建成片区最大的柠檬酸生产线,并且会在云南广西建立木薯基地,以保证原材料的供应,但一部分原料仍需要从南亚各国进口,最终产品也会以大量出口云云。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不管黄大坤的真实打算是什么,以六百万的价格,他不会放弃那块地的。算起来,他也并没有吃亏。我没把这则新闻读给陈鹏听,他已经拆了石膏,扶着拐杖可以走几步了。
陈鹏的伤好后我们就结了婚。那天早上开始飘小雪,我穿着厚厚的大红中式棉袄和陈鹏一起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来客不多,但热闹。结婚前一天陈鹏说选在冬天结婚很遗憾没能看见我穿婚纱,我把以前的旧照片翻了一堆出来给他看,看见他惊讶的目光,我笑:“什么样的婚纱我没穿过?”
陈鹏笑嘻嘻地回答:“难怪你要选中式衣服,现在看起来,穿这样厚实的棉袄既漂亮又实在。”
他说的对,这样的衣服俗是俗了点,可是踏实温暖。
快开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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