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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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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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尧心里发慌,每日下午必来学院路老房蹲点看刑怀栩的股票。他以为刑怀栩胸有成竹进股市,至少不会亏,可等他看清刑怀栩随心所欲的交易做派后,他的心理建设完全崩塌了。
    两星期,刑怀栩的二十万被茫茫股海蒸发掉十万,死无全尸。
    “刑!怀!栩!”又一个阳光灿烂的交易日结束了,王尧却疯了,他摇晃刑怀栩的双肩,摇得刑怀栩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恍惚以为见到了身披霞光的上帝。
    王尧冲刑怀栩咆哮完,松开手苦口婆心地劝,“栩栩,你还有十万,快收手吧!”
    刑怀栩想想亏了十万,大概值得夏蔷莞尔,便压下电脑,爽快道:“好。”
    王尧掏心掏肺劝了十多天,均不见成效,这时得偿所愿,反倒难以置信,“真的?”
    “真的。”刑怀栩认真点头,转身去吃王尧带来的熏鸭腿。那腿熏得极硬,又极香,刑怀栩戴着手套吃得斯文,浑然看不出半点落魄。
    王尧觉得刑怀栩堕落了,却不忍心苛责她,最后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等王尧一走,刑怀栩扯着鸭腿施施然走进厨房,穿过暗暗的门洞,走进早冬明媚的天井里。
    尤弼然不知从哪弄来一截蜡烛,正蹲在水沟边上,拿烛油烫沟壁上的一只黑色水蛭。这样冷的天,她的大衣下依然□□双腿,不要命地炫耀青春。
    刑怀栩蹲到她身边,看了会儿烤水蛭,啃着鸭腿发表评论,“幼稚。”
    “王尧走了?”尤弼然瞧见刑怀栩的鸭腿,“给我来口。”
    刑怀栩将鸭腿递到她嘴边,“亏十万,把他气走了。”
    尤弼然嗤之以鼻,“他要是知道你的底牌,不得吓死?”
    刑怀栩仰头望向被天井圈起的小小四方天,想象自己变成寓言里的小青蛙,“我这么笨,又一无是处,不知道明天夏蔷肯不肯让我见到爸爸。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尤弼然咬下一块鸭腿肉,吧唧吧唧边嚼边说,“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要不你去和她说,你对刑家的财产毫无兴趣,对她的两个孩子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只想要爸爸。”她呸地吐出一块骨头,冷嘲热讽,“也得她肯信啊。”
    刑怀栩怅惘。
    “要我说,你对老婊太委曲求全,她现在这么嚣张,全是被你惯的。”尤弼然坚信刑怀栩落得如今田地,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同情。
    刑怀栩叹气,“谁让她是我爸的妻子,我总得让着点。”
    “呵。”尤弼然笑,“我真想劝老婊回头是岸。”
    刑怀栩忽地站起身,鸭腿骨差点打中尤弼然的脸,“上回让你查康誓庭,有结果了吗?”
    尤弼然搓搓脸颊,“四柱配合极好而又行好运,且格局纯一,无克破,而行运能得身财两平,主富贵双显。”
    刑怀栩瞠目,“你查他八字做什么?”
    “那没得查了。”尤弼然摊手,“挺好一青年,品貌端正,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
    刑怀栩转身就走。
    尤弼然忙道:“去哪?”
    刑怀栩说:“找笔,写合同,我要解聘你。”
    尤弼然大呼冤枉,“那你要我查他什么嘛?自己又说不清楚!”
    刑怀栩皱眉,沉默半晌后,漠然道:“我就是要查他。”
    尤弼然叹气,“好好好,我这就去查他祖宗十八代。”她边说边走到天井墙边,那儿立着架竹梯,她翻过墙头,灰溜溜消失在刑怀栩视线里。
    =
    十万块换成现金扔进河里,至少也得一声响。
    刑怀栩又等了几天,终于听见这声响。
    日历刚翻到十二月的午后,刑怀栩在家门口见到一个多月前送她来学院路的那位下属。
    “大小姐。”下属彬彬有礼地递上一份请帖,恭敬道:“先生出院了,太太要在家里办晚宴,请你务必出席。”
    刑怀栩接过那薄薄请帖,忽然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这十万,有点砸得太响了。

  ☆、第4章 初次见面

第四章初次见面
    刑柚放学值日,因此当她按图索骥找来官部巷时天已黑透,巷子里没有路灯,她战战兢兢走了一路,生怕背后忽然蹿出……
    一只手搭上刑柚的肩,刑柚咿呀尖叫,直接拎包砸向身后人。
    刑怀栩被砸得嗷嗷叫,两个姑娘在漆黑的深巷里一起鬼哭狼嚎,直到刑柚认出自家大姐,才颤颤巍巍停止攻击,“姐?”
    刑怀栩捂着脑袋,用手电筒照亮自家大门,刑柚仰头瞧见那红漆斑驳的老门和黑黢幽深的厅堂,不太愿意踏足,“姐,你住这儿不怕吗?”
    刑怀栩走上台阶,指引道:“进来的时候小心门槛……”
    话未说完,她自己先被绊得趔趄。
    刑柚小心翼翼跨过门槛,等刑怀栩拉亮厅堂里的灯,这才松口气。
    刑怀栩记着小妹要赶回家吃晚饭,将方桌上的书籍纸页全扫到一旁,“把名单给我。”
    刑柚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放到桌面上,“我从大伯母桌上偷抄来的,喏,全是晚宴那天的宾客名单。”
    她亲昵地抱住刑怀栩的胳膊,“姐,你要这些名单干什么啊?当天去家里看看,不就全知道了吗?”
    “当天知道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刑怀栩紧盯名单,口中解释着,“爸爸出事,夏姨将我赶出刑家,别说刑园,连医院都不许我进,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却突然请我回家参加晚宴,于情不合。”
    “我以为晚宴那么正式的场合,大伯母顾及颜面,必须让你在场。”刑柚瘪嘴,“家丑不可外扬,大伯母才不会落人话柄。”
    “如果是为颜面,她可以搪塞敷衍。如果是为示威,她不会选如此正式的场合让我回家。”
    刑柚郁闷,“那我就不知道了。”
    刑怀栩淡然作答,“我名义上始终是刑家长女,比起费力驱逐我,正视我的身份,争取我这个身份的效益最大化,不是更有利可图吗?”
    “所以……大伯母想通过这场晚宴,利用你做些什么?”刑柚惊讶,“我以为她顶多想通过晚宴对外宣告大伯身体状况良好,稳定军心来着。”
    “名单里的客人,不是爸爸的朋友就是他未来的敌人,敲山震虎的目的也是有的。”刑怀栩笑道:“这样看来,爸爸恢复的确实不错。”
    刑柚却担心刑怀栩,“大伯母究竟想对你做什么?”
    刑怀栩反问她,“我已经二十岁,很快就会大学毕业,她从不让我接触商业管理,我全身上下除了那点刑家大小姐的虚名,还有什么值得贡献给刑家家,贡献给她的?”
    刑柚恍然大悟,“她要给你相亲?联姻!”
    “相亲还有个‘相’字,相互看看,你情我愿。”刑怀栩无奈,“用在夏姨这儿,叫指婚更妥帖。”
    “你确定?”刑柚难以置信,“你才刚刚二十岁啊!”
    “本来不确定,但看了这份名单就确定了。”刑怀栩拿笔圈出名单中几个人名。
    刑柚瞠目结舌,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她要给你指婚的人就是他们?”
    刑怀栩点头,“全是身家背景优秀的适婚青年,更重要的是,这些家庭虽不全与夏姨交好,但皆有迹可循。”
    刑柚想问刑怀栩为何这样清楚夏蔷的人脉,但她识趣地保持沉默,一如既往。
    刑怀栩圈出的男青年共有五人,她以手支额,笔尖在这些名字里来回点戳,点兵点将般。刑柚正要问,却见刑怀栩在其中一个人名上猛力一戳,满意道:“就他了。”
    刑柚低头看,“康誓庭?他就是那个指婚对象?”
    “不,”刑怀栩轻笑,“他是最不可能成为指婚对象的那个人。”
    =
    康誓庭的投资公司位于中央商务区某栋商业大楼,刑怀栩为了来见他,特地穿了件稍暗的chloé密织缩绒绉纱羊毛短大衣,更是从她小山似的行李中翻出最贵的高跟鞋,再挎上fendi限量包,全副武装,低调优雅,最重要的是,她把钱穿在了身上。
    如此这般,刑怀栩哪怕没事先预约,也一路直上康誓庭公司贵宾接待室,所遇诸人,无不礼待。
    接待的下属说康先生在开会,请刑怀栩稍等,这一等便等了四十五分钟,好在刑怀栩相当有耐心,让她等,她便从包里翻出巴掌大的外文书,饶有兴致阅读,连眉头都不蹙一下。
    下属来请刑怀栩的时候,刑怀栩恰恰翻完最后一页,她微笑起身,往康誓庭的办公室去。
    刑怀栩并非初见康誓庭,他们虽然相差两级,又在不同学院,但二者都算得上风云人物,家庭背景相仿,即便不相交,也算相知。
    刑怀栩印象中的康誓庭诚如尤弼然所言,品貌端正,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若非康誓庭此次无端借她二十万,她一定不改初衷。
    刑怀栩在来之前,已经将二十五万转入康誓庭账户,因此康誓庭见到她,第一句话便似笑非笑,“你多还我五万?”
    康誓庭只大刑怀栩两岁,在创业有成的大军中实属异类——他太年轻,也太好看,哪怕穿着英国古老裁缝店的定制西装,坐在黑沉沉的办公桌后,也鲜嫩俊朗的像个时装模特,而非企业老板。
    “五万是利息,感谢康先生雪中送炭。”刑怀栩边答话边打量康誓庭,感觉对方眼是眼鼻是鼻,连脸部轮廓都实打实地赏心悦目,但也因英俊的过于正派,反倒让人记不住特征,唯独不动声色的模样像藏了十万束刀光剑影,让刑怀栩记在心头。
    康誓庭也在审视刑怀栩,若非她眼下那粒褐色小痣,得出的结论必然半斤八两,“我听说刑小姐前阵炒股,亏了不少。”
    “是亏了。”刑怀栩轻描淡写道:“这几天又赚回来了。”
    她可以两星期亏掉十万,自然也能两星期翻倍捞回,夏蔷过去不肯让她学商,也属远见卓识,知道刑怀栩的天赋绝非儿戏,只可惜她咄咄逼人,反逼得刑怀栩从小就有危机意识,凡事自学,也能成才。
    但刑怀栩终归是懒的,短线炒股太消耗精力,她的极限也就这半个月,再多交易两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我可从未向你催过款。”康誓庭对刑怀栩的股海沉浮没多少兴趣,淡淡笑意里始终透着点明目张胆的探究,“这么急着还钱,不会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吧?”
    还钱当然只是见康誓庭的借口,刑怀栩畅快吐气,喜欢和聪明人交谈,“我确实还想请康先生帮个忙。”
    康誓庭俯身,手臂交叠撑在桌面上,笑起来双眼微弯,有种圆润的狡黠,十分讨巧,“愿闻其详。”
    “下星期刑家的晚宴,康先生也受到邀请了吧?”
    康誓庭略一思忖,记起这件事,“是。”
    刑怀栩直接道明来意,“到时我想请康先生作为我的男伴一起出席,可以吗?”
    康誓庭沉吟片刻,笑道:“刑小姐愿意做我的女伴,这是我的荣幸,但刑小姐的男伴,恐怕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做的。”
    刑怀栩故意忽视康誓庭对其中缘由的窥探,以公事商讨的口吻说:“自然不能让康先生白白帮忙。我们学校生物系有位老师,她选取了自然界生命活力和繁殖能力特别强的高温好氧复合微生物菌种,打算通过生化处理,尝试降解餐厨垃圾。据我所知,她的几次试验都相当成功。”
    康誓庭听出其中含义,起了兴趣,“她降解出来的垃圾呢?”
    “在高温高速发酵后,餐厨垃圾中不稳定的有机质会得到完全降解和转化,变为较稳定的腐殖质,最终降解出水蒸气、二氧化碳和有机肥原料。”
    “零污染吗?”康誓庭问。
    刑怀栩笃定点头。
    康誓庭双目炯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刑怀栩说:“这位老师尽管明白其中的意义与前景,却不擅经营和推广,我认为康先生会是她的最好合作伙伴。”
    “你把她介绍给我,算是我帮你忙的好处?”康誓庭笑道:“我帮你忙,或许根本不要什么好处。”
    “康先生好意,我却不敢贪心。”比起康誓庭好看的笑容,同样好看的刑怀栩却笑得不那么好看,“有来有往,互惠互利,才能确保长期良性合作。”
    康誓庭盯着刑怀栩,噗嗤一笑。
    秘书恰好进来送茶,康誓庭只瞥一眼茶盘,笑道:“我最近上火,喝的是苦丁茶,她们太粗心了,居然给客人也泡了一样的茶。”他眼神示意,让秘书重新泡茶。
    “不用了。”刑怀栩挽留秘书,亲自接过那杯茶,“苦丁茶可明目益智,喝喝也无妨。”
    康誓庭扬眉,似有所指,“那刑小姐近来可要多喝,毕竟这玩意益智。”
    刑怀栩难得不甘示弱,“康先生看起来也没少喝,益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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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怀栩走出商业大楼,冬天的风又烈又干,吹在脸上刺刺的疼,她给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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