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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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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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开始入冬,康誓庭嫌酒店空调制暖不舒适,又见刑怀栩逐渐放下过往,加之小九越长越快,便悄悄兴起带她们母子回家的念头,但他不明说,只在和刑怀栩商量小九幼儿园事宜时旁敲侧击。
    刑怀栩对这个话题并不抗拒,却也机智地没给出任何正面回应,这让康誓庭许多时候哭笑不得。
    尤弼然充当正义使者也多次来劝刑怀栩回家,“你到底还要在酒店住多久?这里的每样东西都透着股消毒杀菌的味道,一点也不亲切!”
    “住到我不想住了为止。”刑怀栩对此的回答千篇一律,“每天都有人收拾打扫,一日三餐送到门口,这边的套房住腻了还可以搬到楼上的主题套房,又在市中心,再方便不过。”
    “你要的这些,搬回家里一样可以实现!”尤弼然后来学聪明了,反驳刑怀栩,“难道你真要小九的童年全在酒店里度过吗?你总要给他一些家的记忆吧。”
    刑怀栩至此终于改口,表示她会考虑。
    这天周末,康誓庭唤醒小九要带他去公园,临出门却遇上有人敲门,他一打开门,扑面就被一大束艳红玫瑰挡住视线,紧接着,他听到王尧的欢快声音从花后传来,“栩栩!我回来了!”
    砰!康誓庭重重关上门,震落几片玫瑰花瓣。
    小九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刑怀栩听到动静,走出来询问:“是谁?”
    “无聊的人。”康誓庭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王尧咚咚急切敲门的声音。
    “栩栩!你干嘛啊?是我啊!”王尧喊道:“是我啦,不是别人!快开门。”
    他敲门的声响太大,小九捂住双耳,看向刑怀栩。
    刑怀栩皱眉,“吵到人了。”
    感觉这门要被无止尽敲下去,康誓庭只得开门,面无表情看向不速之客。
    王尧的笑脸在见到康誓庭后迅速转为惊怒,他甚至难以置信地认真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昨晚就住在这里吗?”
    康誓庭冷漠道:“关你什么事?”
    王尧怒目而视,“怎么不关我的事?”
    小九摘下头顶的棒球帽,捏在手里转圈圈,“可是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啊。”
    王尧闻言,几个大跨步走到刑怀栩身边,也顾不得将花送给她了,直接拉住她的手,“栩栩,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啊?”
    刑怀栩反问,“他是我丈夫,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王尧一时无言以对,抓耳挠腮,跳脚许久,才说:“可是他对不起你啊!你为什么要原谅他?”
    刑怀栩又问:“他哪里对不起我了?”
    王尧气道:“他……他……他爷爷让刑家破产,间接害死你爸爸啊!”
    刑怀栩平静道:“那是他爷爷。”
    王尧又说:“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陪在你身边!”
    刑怀栩淡然道:“那是我自己走的。”
    王尧握住刑怀栩的双肩,前后摇晃,“那他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了吗?他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就应该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刑怀栩拨开王尧的手,冷静道:“把自己的人生交托给别人,出了差错就去找那个人要说法,要他负责,那自己的责任呢?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人生,难道除了托付,就只剩下要说法了吗?”
    王尧语塞,“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厨房里开水的哨声,刑怀栩边走边说:“水烧开了,你们进来谈,不要吵到别人。”
    小九仰头问康誓庭,“还去公园吗?”
    康誓庭摸摸他的头,道歉道:“今天不方便了。”
    小九深明大义地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王尧看着他们父子,脑袋里响起惊雷,原地蹦起往大门外冲,迅速消失在电梯口。
    小九探出头,好奇问:“他怎么了?”
    身后康誓庭已经拿出手机。
    王尧冲到楼下,要订刑怀栩同一楼层的对面套房,一问才知道这一楼层其余套房居然刚刚被人订光了,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
    “康誓庭!”王尧冲回楼上狂敲刑怀栩的门,“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应门的康誓庭一脸冷漠。
    “有本事你把整家酒店都包下来啊!”王尧揪住康誓庭衣领,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啊。”康誓庭刚要拿手机,王尧已经一拳挥到他脸上,康誓庭的背撞到墙壁,这一下把他心里窝着的火也撞出来,他握紧拳头,和气势汹汹的王尧扭打做一团。
    看热闹的小九发现大事不妙,立即跑进厨房找刑怀栩。等刑怀栩出来喊停,那两个男人都已挂了彩,各自悻悻然分开。
    刑怀栩翻箱倒柜没找到药,打完前台电话出来时,门口已经只剩下康誓庭一个人。
    “他呢?”刑怀栩问。
    “走了。”康誓庭说。
    刑怀栩点点头,拾起客厅地上的玫瑰花束,轻轻放到桌子上。康誓庭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
    刑怀栩拍拍他的手,轻声问:“还疼吗?”
    康誓庭摇头,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刑怀栩转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受伤的唇角,然后贴近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
    离开的王尧并没有知难而退,他在酒店另一楼层订了房间,每天早出晚归地往刑怀栩这儿跑。刑怀栩问他美国的生意怎么办,他说自己正在休年假,有的是时间。
    为了严防死守,康誓庭也请了长假,每天待在家里,王尧烦他透顶,处处和他对着干。
    刑怀栩被这两个男人吵得不行,某天趁早逃到尤弼然家,天不黑坚决不回酒店。
    没了刑怀栩,康誓庭还得照顾小九,王尧完全帮不上忙,最后只能陪小九组装变形金刚。吃午饭的时候,康誓庭多摆出一副碗筷,来者是客,说要招待王尧。
    王尧毫不客气地入座,只吃了两口菜便惊诧地睁大眼。
    “好吃就多吃点。”康誓庭边说边给小九夹菜。
    “我以前就听说你做菜好吃,没想到这么好吃。”王尧说。
    康誓庭不假思索地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吃。”
    为了这句话,王尧停下筷子认真回想自己究竟何时吃过康誓庭的饭菜,思前想后,竟然想起那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时他和刑怀栩都还在念书,康誓庭已经毕业,他和几个学弟一起跑去学长家蹭吃蹭喝,最后还喝得酩酊大醉。
    那个时候,康誓庭还没把钱借给刑怀栩,他和他还是挺要好的朋友。
    “靠!”王尧怒捶饭桌,震得对面小九的碗筷一起弹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找你借钱给栩栩!一失足成千古恨!”
    正在吃饭的康誓庭扑哧一笑。
    “你还笑!”王尧生气道:“在我眼里,你根本配不上栩栩。”
    康誓庭说:“在我眼里,你也配不上。”
    王尧不满道:“你要是真爱栩栩,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你知道栩栩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刚出国的那半年,她整晚整晚的失眠,白天也不敢睡,就算能睡着,也马上会被噩梦惊醒,我以为她会崩溃,可她没有,她很积极地配合医生治疗,也很努力自我开解。你知道她一度受幻觉困扰吗?”
    康誓庭点头。
    “听说她会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王尧皱眉,“那不是很恐怖吗?就像幽灵一样,好像房间里有个鬼,她看得见,我看不见。我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无法想象那阵子栩栩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换做是我,大概会疯掉吧。”
    康誓庭沉默。
    想起在挪威的那段时间,王尧怅惘叹气,“其实我很明白,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如果不是她需要有人帮忙照顾小九,她根本不会允许我留在她身边。”
    “为了不让你看到她软弱生病的样子,就一个人跑走,等病好了,又马上回到你身边。”王尧沮丧道:“只想让你看到她完好的一面,那些脆弱的可怕的黑暗的,都不想让你看见,说到底,普通女人的那些心思,她也是有的嘛。”
    康誓庭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王尧不屑道:“你这个享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家伙,你为栩栩努力做过什么?至少我还在挪威陪过她一年呢!”
    康誓庭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你没有呆一年啊。”小九忽然开口,十分认真,“你不是天天都在的啊,爷爷和奶奶才有呆一年。”
    王尧愕然。
    小九以为他不相信,下意识拉拉康誓庭的衣袖,“是真的。”
    康誓庭替小九抹去下巴的米粒,温柔道:“我知道。”
    王尧丢了个鸡腿进小九碗里,不高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这么快就忘记是谁教你滑冰的啦?”
    小九拎起鸡腿,一本正经道:“那也要说真话啊,对不对,爸爸?”
    回来这么长时间,小九虽然早习惯康誓庭的存在,也听刑怀栩念叨过几次他是爸爸,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没开口唤过康誓庭爸爸,因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爸,着实震住了素来冷静的康誓庭。
    筷子从碗上落到地上,康誓庭都顾不上捡,只盯着小九。
    “小九!”王尧大叫,“你不要喊他爸爸!”
    小九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王尧气道:“你这家伙!在挪威一年我给了你多少好吃好玩的,你都不叫我爸爸!”
    康誓庭回过神,也气道:“王尧,你骗个不到两岁的小孩,你要不要脸?”
    眼看他们又要打起来,小九忙说:“可我没有被骗啊!”
    “那是因为你聪明!而且邱爷爷也……”康誓庭恍然惊觉,戛然而止。
    王尧却听清楚了,他指着康誓庭的鼻子,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话来。
    康誓庭迅速给小九喂饭,转移他的注意力。
    王尧瞪了他半晌,最后颓然坐倒,“康誓庭啊康誓庭……我连我唯一能赢你的地方,其实也输了吗?”
    康誓庭看了他一眼,将碗推近,“……趁热吃吧。”
    王尧接过那碗,默然半晌,蓦地用力往嘴里扒饭。
    康誓庭怕他噎着,又给他盛了碗汤。王尧接过汤碗,叽里咕噜猛灌,一气喝完后抹抹嘴,抓起衣服就走。
    当天晚上,刑怀栩回家的时候告诉康誓庭,“王尧回美国了,他似乎很生气,说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但为了报复你,永远不会告诉我。”
    康誓庭赶紧呵呵笑着略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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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怀栩到最后也没回家,而是带着小九回到学院路老屋,继续任性地过日子。
    老屋已经被提前修缮,后院的花花草草经过专人打理迅速繁盛起来,小九有次在草丛里逮住一只青蛙,此后尤其喜欢这里。
    尤弼然简直头痛,“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吗?你为什么要住回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确实是我的世外桃源。”刑怀栩难得耐心想和尤弼然解释清楚世外桃源的由来,那边尤弼然因为要接虞泓川的电话,把刑怀栩独自扔在后院的藤椅上。
    刑怀栩双手叠在脑后,望着后院围墙上还没拆除的铁丝网,以及天边几片浮云,心想不说这是不是世外桃源,至少是她和康誓庭婚姻开始的地方。
    那就值得她带小九再回来住一住。
    这年刑怀栩的生日也是在老屋度过的。
    中午回来的康誓庭提着一盒蛋糕,蛋糕盒上的店铺logo是刑怀栩离开那天要康誓庭去学院路买的那家蛋糕,他说:“生日快乐。”
    刑怀栩拆开礼盒,和小九一人挖了一勺偷吃,“我快忘记自己多少岁了。”
    康誓庭抓着小九去洗手,不忘回头应道:“反正比我小两岁。”
    刑怀栩笑道:“那你几岁?”
    康誓庭笑道:“反正比你大两岁。”
    到了午后,有人敲门,刑怀栩认出来人是康家的老帮佣周姨。
    周姨左右手各提着袋食材,她几年前帮新婚的康誓庭往老屋搬过行李,故地重游,格外感慨地唤了声太太。刑怀栩请她进屋,被拒绝,周姨说食材是康誓庭托她买来的,放下食材便走了。
    康誓庭走出来问是谁,刑怀栩指指购物袋,笑了。
    康誓庭也笑,挽起衬衫袖子开始做菜。
    刑怀栩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起最开始她住在老屋,这人也经常抽空来帮她做菜,吃饭时还极其耐心地等她挑完食,饭菜凉了也兢兢业业帮她加热。
    康誓庭总说刑怀栩是最好的,在刑怀栩眼里,他又何尝不是最好的。
    这一年春节,刑怀栩仍然没有回康家,也没去刑家和段家,只带着小九住在老屋里。
    结果从年初一开始,老屋便访客不断,先是康炎夫妇推着康老爷子来看宝贝重孙,中午段琥也拖着段和祥过来了,到傍晚,刑嗣枚和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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