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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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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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念头才刚闪过,果然看到罗诗敏坏坏的笑容,挤眉弄眼的似乎在问四小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单独告诉她。

    君兰舟笑的温良无害:“姑娘若没旁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咬牙切齿,纵使气的不轻,仍旧喜欢喜怒不形于色,笑的越发灿烂,“去吧,给你们爷带好。”

    “是。”

    君兰舟潇洒行礼,毫无奴颜婢骨之态,方转过身,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哂笑:

    “啧啧,青天白日的,真不知羞。”

    仰头,徐承风蹲在树上,口中叼着一片杨树叶,鄙夷道:“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了。所谓大家闺秀,不若如此!”

第72章 鸡窝里飞不出凤凰

    话说的恁难听,阮筠婷面色不变,仅微微蹙了秀眉,仰头望向倨傲少年,语气温软但气势十足的道:“风哥儿也叫我开了眼界,自到了徐府,还是第一次见世家公子饿了学猴子那般蹲树上吃树叶的。”

    罗诗敏闻言,纨扇掩口噗嗤一笑。君兰舟垂首,表情如常。

    徐承风气结的涨红脸,纵身一跃轻飘落地,扬起下巴负手来至阮筠婷跟前,讽刺道:“先前就听人说徐府里有个荒唐的婷姑娘,成日惹事生非让祖母不安心不说,还倒追一个俊俏的小厮。如今一看,果真不假。”

    阮筠婷眸光微闪,竟是不恼,真诚笑道:“风哥儿,不知你是否听过那个故事。”

    灵动的眼微微一动,配上俏美容颜,能动人心魄。徐承风不承认自己方才看的呆了,但心智已乱,亦来不及分析阮筠婷话中真意,便脱口而出:“什么故事?”

    阮筠婷声音软柔,慢条斯理的道:“‘从前宋国,有一个叫苏轼的大文豪喜欢谈佛论道,经常与一唤做佛印的高僧一同参禅打坐。佛印老实,总是被苏轼捉弄。苏轼占了便宜很高兴,常回家与苏小妹说’。”

    阮筠婷声音温柔动听,似是对孩子那般注入了耐心,让听者身心舒畅,引人入胜。徐承风好奇的追问,阮筠婷又道:

    “‘有一日,佛印又与苏轼一同打坐,苏轼问,你看我像什么啊?佛印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听了大笑,对佛印说,你知道我看你像什么?我看你像一坨牛粪。佛印不语,苏轼又一次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回去与苏小妹说了。’风哥儿,你可猜得到苏小妹如何说?”

    徐承风摇头,崭亮双眸兴趣盎然盯着她:“苏小妹如何说?”

    阮筠婷微微一笑,目光微冷:“‘苏小妹冷笑着对苏轼说,就你这个悟性还参禅呢,参禅的人最讲究见心见性!佛印看你像尊佛,说明他心中有佛,你说佛印像牛粪,你想想你心中有什么吧。’”望着徐承风骤变的颜色,阮筠婷笑道:“我与兰舟不过说句话,到了风哥儿眼中便是那等不堪入眼的下作事,你倒是说,你心中都装了什么?”

    “你!!”

    徐承风点指阮筠婷,已是涨的面红耳赤,偏生寻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反驳,反观被点指的人,气定神闲,似瞧不见快戳中自己鼻尖儿的手指一般,微笑依旧。

    “不就是读过两本破书么,有什么威风,有能耐,明儿个你进奉贤书院给小爷瞧瞧,爷才服了你!敢不敢打赌?你若进不了奉贤书院,待要如何?!”

    阮筠婷摇摇头,不愠不火道:“进不了就进不了,还如何?风哥儿若是闲了,快些去看书涤心静气吧,免得瞧什么都腌臜。”

    说罢回身,拉着罗诗敏的手,与君兰舟颔首道别之后,一同向静思园而去。

    徐承风气的不轻,可先前对她的偏见却是弱了。如此聪慧机敏淡然端庄的女子,倒不似那种不知廉耻罔顾闺誉的轻薄之人,思及此,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复杂。

    君兰舟收回目光,与徐承风道别之后捧盒离去,行走时,绝色面容上现出兴味笑容,阮姑娘似乎越来越不同了。

    六月初八,天气晴好。全城各家的小姐少爷们,均齐聚位于梁城东南郊红枫山的奉贤书院。一年一度的入学考试,俨然成了一场盛会。上午考妇德、礼仪、诗书,下午考术数、琴棋书画歌舞才艺以及女红。哥儿们多了骑射和驾驭之术,则要比姐儿们多考一日。阮筠婷心下淡然,平日努力已经尽到,只需谨慎发挥即可,如此顺利度过两日。

    六月初十傍晚,松龄堂。

    老太太斜倚罗汉床,端着金攒花描牡丹茶盏,以盖子拂开茶叶末子,啜饮一口,听着三老爷的禀报。

    “岚哥儿今日才思敏捷,六艺五术均在前三甲之中,通过是必然。硕哥儿与珍哥儿也是好的,不过年龄尚轻,罗祭酒语意中带了些斟酌之意。风哥儿礼乐骑射皆是出众,驾驭权术也得心应手,策论更是出彩,唯有诗书一项稍有欠缺。众人皆云,咱们风哥儿与君家的英哥儿,皆是武状元的苗子。”

    老太太抿了口茶,满意的点头:“硕哥儿与珍哥儿年龄尚小,你也不必着急。茗哥儿不也是十四岁才考上的么?回去切不可过于苛责,今年不过,翻年好生教导便是。”

    三老爷被戳中心事,脸上发热,起身恭敬道:“是,母亲。”

    “姐儿们那边呢?”老太太更关心的,还是三房的姑娘们。

    三老爷耳根子热了,“回母亲,罗姑娘与阮姑娘极为出色,甄嬷嬷那厢评价甚高。再有芳儿也是通过考试了。霞儿、敏儿和慧儿,额……”

    老太太了然,放下茶盏,轻叹一声:“三房里,就只一个十岁的庶女进的了奉贤书院么?”

    “都是君氏教导无方!若她同小翠那般识大体,姐儿们岂不都如芳儿一般灵巧,也不至于通不过考试。”三老爷语气哀怨,随即上前一步,轻声商量道:“母亲,那几个丫头确实不够出色,可曹嬷嬷费心调教了半年,也应当有些成效,不如请贵妃娘娘那里吩咐几句,加上曹嬷嬷的关系,罗祭酒的关系……哎,三房如何也要有个挑得起大梁的女儿啊!”

    话音方落,不待老太太回答,却听外头画眉道:“老太太,三太太来了。”

    挑眉,老太太道了声“请进来”,转而对三老爷道:“瞧瞧,你们夫妇二人,总算有一次想到一处去了。”

第73章 生死时速了……

    奉贤书院不论男女,对服饰均有统一要求,六月十五这日,“绣剑山庄”着人来为通过考试之人量身。不过六日功夫,绣有“并蒂玉兰”标识的桃红色袄裙,已经送到阮筠婷的手中。

    婵娟与红豆兴奋莫名,伺候阮筠婷更衣。

    白色高交领绫衣在内,与鲜艳的桃红袄裙相得益彰,领口和袖口处“并蒂玉兰”刺绣高贵大方,衬的阮筠婷白瓷肌肤越显晶莹剔透。

    “姑娘该多穿艳色的。您瞧瞧,与平日相比,不是换了个人?”婵娟语气赞赏。

    阮筠婷在双螺髻发鬓插上珠花,笑而不语。她平日能简则简,俗话说“娶妻娶贤”,太过张扬反而轻佻,如今众人皆这么穿就另当别论了。

    与罗诗敏一同离开静思园,不多时到了三太太的馨岚居。徐凝霞和徐凝芳已然换好桃红色袄裙恭敬站立。

    阮筠婷行福礼,“婷儿多谢三太太栽培之恩。”

    三太太神色倦怠,望向阮筠婷时眸中厌恶一闪即逝:“罢了,是老太太疼你,这恩你改日去谢你外奶奶便是。”

    抬头,似水双眸诧异望着三太太。她怎么惹到她了?

    徐凝霞红唇挑起,扯出个讥讽笑容,“烂泥也能扶上墙?不知你动了什么歪门邪道才能通过考试的!”她尚且要靠老太太和贵妃娘娘那里说情。不信阮耗子真能凭本事考得上。

    沉寂已久的复杂情绪再次燃起,对于前世的母亲与妹妹,她的心态已从“能帮则帮”转为厌倦。厌倦他们,亦是厌倦前世的自己。那样的性子,活该死于非命,而与她相似的人,也当真倒人胃口。

    然今后在宅中,许还要依靠三太太。

    阮筠婷笑容得体,只道了句:“八姑娘说笑了。”

    见没激怒她,三太太气结,罗姑娘将来是要许给茗哥儿的,她不会动;三老爷与她关系紧张,徐凝芳也动不得。仅有阮筠婷一人,老太太赞不绝口,却将她的霞儿比了下去,一个孤女,凭什么占嫡女的上风?

    三太太眸光一闪,瞧了眼身旁的常妈妈,常妈妈悄无声息退下。

    又叮嘱了几句,三太太才道:“时辰不早了,姑娘们这便启程吧。奉贤书院辰时一刻准时关山门,去的晚了可就错过了初次点卯。”

    “是,女儿(婷儿、诗敏)告退。”

    四人行礼转身,依次退下。阮筠婷走在最末,才跨出门槛,就见大丫鬟荔枝端着葵花飞鱼的五彩陶瓷盖钟匆忙而来。

    阮筠婷侧身避开,谁料荔枝竟被门槛绊了一下,手一动,盖钟里的赤砂糖水均扬在阮筠婷衣襟和袖子上,钟盖落地,发出尖文的瓷器破碎声。

    “啊!”阮筠婷惊呼,好烫!

    “哎呀,阮姑娘!”常妈妈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帮她擦拭衣襟上的暗色水痕。

    罗诗敏,徐凝霞和徐凝芳也折了回来,急忙询问阮筠婷是否烫伤。

    三太太到了跟前,扬手赏给荔枝一个嘴巴:“狗奴才慌慌张张做什么!烫伤了姐儿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太太恕罪,阮姑娘恕罪啊!”荔枝扑通跪地,连连叩头,泪水涟涟。

    阮筠婷脸色发白,紧咬贝齿,初夏炎热,衣衫单薄,胸口处多了层锦缎兜衣遮挡还好,上臂却火辣辣的疼,想来是烫到了。

    “婷儿,这可怎么好,你可烫伤了?”三太太语气担忧,又道:“快些去换身衣裳,莫要误了入学点卯的时辰,霞儿、芳儿、诗敏,你们先走,我稍后派人去送阮姑娘。”

    罗诗敏担忧道:“婷儿,你没事吧。”

    苍白面容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们且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犹豫片刻,罗诗敏明知留下也帮不上忙,只得与徐凝霞和徐凝芳先行离开。

    荔枝此际跪在地上,额头已磕破了皮:“阮姑娘开恩,奴婢并非有心的,求姑娘饶命!”

    俏丽的小脸失了血色,却并不掩周身气势。阮筠婷微眯起翦水大眼,声音微稚温柔:“不是有心?”

    她并未动怒,语气也温软如常,可荔枝的背脊仍旧窜上一股子凉气,瑟缩一下,头磕的更欢:“求姑娘开恩,求姑娘开恩。”

    有些事看的越清楚,心便越凉。阮筠婷平静望向三太太:“不知太太觉得当如何处置。”

    她一个小丫头,必然心软,不忍伤人!

    三太太笃定心思,叹道:“荔枝犯下此等大错,若是给老祖宗知道了,怕是性命不保。”

    “是么?”阮筠婷声音平静如水,不兴涟漪,淡淡扫了三太太一眼,“那就交给老祖宗处置吧。”

    “什么!”三太太惊愕。身畔众人亦如是。

    阮筠婷移步越过荔枝身侧,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太太既然身为主母,定然能为婷儿做主。时间紧迫,婷儿先行告退。”

    行礼,快步离开馨岚居。

    三太太如何都想不到阮筠婷小小年纪,竟会如此心狠。然此处事情她并未刻意隐瞒,老太太那怕已有了动静,即便她瞒得住,以阮筠婷如今态度,也必定会与老祖宗提起。

    荔枝惊慌失措抱住三太太小腿:“太太,救救奴婢啊,太太!”

    烦躁踢开她的手,三太太抓起茶盏砸了个粉碎!千算万算,竟算不到阮筠婷如此狠毒,还要搭上她身边得力的人!

    转念一想,复又冷笑。奉贤书院最是严格,常服上沾染赤砂糖水,一时半刻洗不掉,没了行头,又误了时辰,她倒要看阮筠婷如何入学!

    松龄堂。

    韩滨家的慌乱进门,急道:“老太太,不好了,阮姑娘才刚去给三太太请安道别,被荔枝用赤砂糖水破脏了常服,怕也是烫伤了。”

    “什么!”老太太讶然,随即大怒:“好一个歹毒的君氏!婷儿如今何处?”

    “回静思园更衣去了。”

    “荔枝呢?!”

    “常妈妈正带着人将荔枝送来。”

    老太太面色铁青,“我徐家好容易出了婷儿和芳儿两个有真本事的,那无知妒妇,竟想着法的给我折了一个!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老祖宗,已过了卯时三刻。”

    老太太颓然靠向椅背,奉贤书院辰时一刻关山门,从徐府到东南郊的红枫山怎样也要三刻钟。

    来不及了!

    “老太太,老太太!”画眉慌慌张张进门。

    韩滨家的斥道:“慌什么!”

    画眉匆匆行礼,气喘吁吁道:“阮姑娘穿了骑马装,牵了匹枣红马出门去了!”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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