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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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 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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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听的心理熨帖,恭敬的道:“王爷言重了。”

    韩肃又笑了一下:“既如此,你们便下去做事吧。”

    见韩肃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样。几人都放下心,退了下去。

    待到屋中没了旁人,韩肃才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仰躺在暖炕上,双手攥紧了被子。

    皇宫是皇帝的家。

    婉妃是皇帝的女人。

    筠婷死在婉妃手里,或许不是婉妃所为,却与皇帝脱不了干系。

    只可惜,他连阮筠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十万大军开拔,他不可能一个人先赶回去。筠婷是暴毙,停灵最多五七三十五日。等他带领大军赶回去时,怕她早已下葬。

    韩肃闭上眼,痛苦的咬紧牙关,心中像是缺失了一块。当初毅然决然的参与朝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够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有实力得到阮筠婷。如今阮筠婷却去了。他仿佛顿时失去了目标,但仍旧骑在虎背上,满心疲惫,又无法有片刻的松懈。

    筠婷,筠婷……

    韩肃的眼角,有眼泪滑落。

    姬澄碧看了阮筠婷的尸体后,就说她中的这种毒必须要尽快下葬,否则尸体会迅速腐烂发臭。徐老太太不舍得外孙女那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烂的面目全非,含泪做了住,停灵七日后才下葬。

    下葬的当日,消失了七天的君兰舟才出现在梁城南郊八十里外的延平山上。丧礼办的在隆重,哭声在悲怆。仿佛都与君兰舟无关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阮筠婷走的那日的那件袍子,上面都是阮筠婷的血。头发花白凌乱,满脸灰尘胡茬,落魄的像个叫花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好容易止住眼泪的君召英捶了他一拳:“兰舟,你这样就来,阮妹妹看了定会伤心。”

    君兰舟仿佛听不见似的,缓缓上前,腿一软,跌坐在墓前,望着墓碑上阮氏两个字发呆,而后慢慢将额头贴了上去。闭着眼,就好似从前他们头挨着头那般。

    往往,哭不出来的悲伤才是最难过的。

    才刚二十岁的人,就已经花白了头发。这是最有力的证明。

    姬澄碧看的心疼:“兰舟,你需要休息了。”

    君兰舟摇头不语。

    “兰舟,师门还要靠你发扬光大。”

    君兰舟依旧摇头,仿佛是个没灵魂的木偶。

    姬澄碧怒极,道:“你若真疼她,就振作起来,做你该做的事,在这里死不死活不活的,是要给她添堵吗?”

第564章饮鸩

    君兰舟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额头贴着墓碑,好似这样就能让心里的疼少一些。他过了这么多天野人的日子,有一些痛楚却无论怎么自虐都无法转移,也化解不开。心里就好像被挖空了一块,眼前总是浮现出阮筠婷离去时候无助的躺在他怀中,面如铁灰,嘴角淌血的样子。

    她会有多难受?濒临死亡的痛苦,她独自承 受'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着,还揣着满心的放不下,他却一点都不能替她承担,只能眼看着她受苦,眼看着她陷入深渊。

    君兰舟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发出如困兽一般呜呜的声音,却流不出泪。素来坚强有力,容光绝色的人,如今成了落魄的花子。他这副样子,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痛了。刚刚低落下去的哭声又一次想起。

    葬礼结束后,姬澄碧将君兰舟交给了君召英,托他帮忙照顾一日。君召英自然乐意,他也不愿意接受阮筠婷去了的事实,巴不得和君兰舟大醉一场。

    众人都离开延平山时,已经日薄西山。姬澄碧没有下山,在悲伤之中,也没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天渐渐黑了,有雪花纷纷洒落,深山中的黑夜有风声呜咽,新坟边纸钱被风雪卷起,灵幡飘舞,寒风刺骨。

    算准了时间,姬澄碧寻到事先藏好的铁锹铁镐等物,将坟墓挖开,打开棺椁,将阮筠婷的尸神挖了出来,随后盖好棺盖,将土添回原位,将坟墓回复了原样。雪越来越大,很快掩盖了方才的痕迹,也将深山中铺上了一层白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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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带着德泰站在延寿宫门前,望着紧闭的大红朱漆宫门良久,才叹息了一声。

    皇帝转身要走。

    德泰连忙撑着伞跟上:“皇上。您是想念婉妃娘娘了吧?”

    皇帝今日心情尚可,闻言回头白了德泰一眼,觉得不够,还推了他脑袋一下:“你倒是懂?”

    德泰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奴才不懂男女之情,不过皇上思念婉妃娘娘,奴才看得出。其实奴才觉得,那端阳郡主殁了虽然可惜,可也怪不到婉妃娘娘头上去。婉妃娘娘和端阳郡主是至交好友,情同姐妹。她不会下毒,而且那日端阳郡主的饮食里根本就没有验出有毒。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婉妃娘娘,故意让端阳郡主在娘娘宫里出事。最要紧的是端阳郡主本来身子就不好。发病暴毙了也是有的,奴才拙见,这事儿不与婉妃娘娘相干。”

    “你这狗奴才。”皇帝笑着踢了德泰屁股一脚,心里却被他这番话说的舒服许多。其实他也相信徐向晚并没有下毒,只不过事关重大。他不能不做出姿态来让西武和天下人看看。

    “罢了,你回去吧,朕去看看我婉妃。”

    德泰笑着道:“那奴才就在延寿宫门前候着,随时听皇上的吩咐。”

    皇帝嗯了一声,早已经波不急待的向宫门走去。德泰则是赶忙跟上,为皇帝撑伞。也去吆喝着叫门。

    延寿宫此刻还是灯火通明,皇帝到了院中,延寿宫的所有奴才都很惊讶。近身服侍徐向晚的几名宫女更是难掩愉悦。原本以为婉妃娘娘就此失势了,皇帝在也不会踏入延寿宫半步,谁知大半夜的,皇帝居然冒雪前来。

    “娘娘呢?”

    “娘娘在寝殿。”白薇恭敬的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

    宫人们均面带笑容。各自退下,德泰则是守在寝殿所在的院落外头。免得有人打扰。

    皇帝推开寝殿的格扇,合页吱嘎的一声,在安静的寝殿中显得格外刺耳。墙角的落地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茫,将殿内一应景物都镀上了一层朦胧之色。

    徐向晚身上穿了件牙白色的交领短襦,柳腰上系着浅蓝色的腰裙,下桌月华群,长发披散在脑后,正疑惑的走出落地圆光罩。

    看到皇帝,徐向晚的凤眸中立刻盈满水雾,向前走了几步,身姿如弱柳扶风,当真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平日多见徐向晚容妆艳丽,今日装扮简单素雅不施粉黛的她更是别有一番风韵,有少女的青春,也有少妇的妩媚,她的声音温柔,仿佛瘙在他心头,她的姿态撩人,让他想起他们渡过的无数春宵。

    皇帝笑着道:“爱妃平身。”

    “谢皇上。”徐向晚站起身,低下头,道:“臣妾今日听说,婷儿她下葬了?”

    “是。”皇帝在落地圆光罩内的暖炕坐下,笑着打量徐向晚。如此美人,当真怎么都看不够啊。

    徐向晚的眼泪刷的一下滑落。

    “是臣妾害了她。”

    皇帝挑眉不语。总觉得面前的女人虽然还如从前那般娇柔温顺,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呢?

    皇帝本就多疑,如今起了这心思,自然仔细观察徐向晚,徐向晚默默垂泪,他则是默默欣赏美人垂泪,在徐向晚抬眸时,皇帝突然看到她的眼神。

    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格外晶亮,上挑的凤眼并不因为哭的红肿而显得难看,仍旧是惹人堪怜,只是,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怨恨和精光是怎么回事?

    皇帝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徐向晚擦了擦眼泪,道:“皇上,您好几日没来了,臣妾还没有用完膳,要不让他们预备些酒菜,皇上陪臣妾吃些?”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柔中带着一些撒娇,让人无法拒绝。

    皇帝笑道:“也好,朕正好也饿了。”

    徐向晚就走到宫门前,高声吩咐白薇去预备。

    自己则是回到内室,为皇帝斟茶。随后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坐在了罗汉床便的如意垛上,头枕着皇帝的大腿。

    或许是他的错觉?

    皇帝现在满心柔情,方才那一点点介怀反倒放开了,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机警。想的太动。

    不多时,白薇将四碟小菜和一壶酒端进来,在罗汉床中间的鼓腿束腰矮桌上摆好。将酒放在桌上时,白薇不自觉的抿着唇看了徐向晚一眼。徐向晚则是对她笑了一下。

    皇帝没有漏看二人之间的交流,方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现在心头。他是怎么了?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徐向晚与往日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白薇退下,徐向晚斟了两盅酒,将左手的酒盅递给皇帝:“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皇帝接过酒盅,望着妩媚微笑的徐向晚,心下打鼓。

    就在徐向晚将酒盅凑到唇边。马上要一饮而尽时,皇帝突然道:“等等。”

    “皇上?”徐向晚疑惑的眨眨眼。

    皇帝笑着将自己的酒盅送到徐向晚口边:“朕喂你。”

    徐向晚一愣,随即苦笑:“皇上不信臣妾?”不等皇帝回答。又道:“罢了。”倾身向前,柔白的素手扶着皇帝的打手,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将那盅酒饮尽。

    皇帝平静的看着徐向晚,她的小手柔软而温热。曾经带给他许多快乐。此刻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皇帝的心软了。

    或许是他想的太多,太敏感了。

    如果酒中有毒,这么长时间也该发作了。徐向晚却抿着红唇,委屈的看着自己。

    皇帝不忍让美人儿伤心,拿起方才徐向晚要喝的那杯酒。饮尽了道:“好了好了,晚儿不要生气。朕不过是……”

    话音戛然而止。

    皇帝突然感觉到腹中剧痛,像是有一双手伸进了腹中。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撕碎一般。

    “你!”单手点指着徐向晚,皇帝嘴角有血淌下。

    徐向晚笑眯了眼睛。

    皇帝要扬声唤人,却浑身无力,发不出声音。他惊恐万分的起身下地,身子因失去力量而跌倒在地。

    皇帝狠狠地瞪着徐向晚。心中懊悔不已。最毒夫人心果真没错!她竟然如此了解他,算计他!他方才如果不怀疑她。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刚这么想,突然间徐向晚笑着笑着,紧抿的嘴角也有鲜血渗出,随即她似是再也忍不住,一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来。

    以皇帝的聪明,立即明白方才徐向晚抿着嘴唇佯作委屈的时候,只是忍住不要表现出异样,要让他心存怜惜,引他喝了毒酒。

    “毒妇!”皇帝气若游丝的骂了一句,奋力踹翻了墙角的落地宫灯。宫灯的木架子倒下,发出很大一声响,蜡烛点燃了纱帐,火光熊熊燃起。

    徐向晚却咯咯的笑了,笑声畅快,眼神愤恨,面容狰狞。

    寝殿里发出那声巨响,紧接着又有明亮的火光,立刻引得德泰奔了进来。

    一见到皇帝与徐向晚如此,德泰都吓傻了。

    “皇上,皇上!太医,快宣太医!来人啊,快灭火!”

    寝殿里乱成一片,皇帝很快被抬走,太医也寻思进宫来救治。

    徐向晚躺在地上,身体抽搐,脸色乌紫,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畅快。她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牢笼,再也不用屈意承欢,再也不用逢场作戏,做皇帝的专属“娼|妓”了。她自由了。水秋心的仇,她报了。这样到了九泉之下,水秋心应当不会恨她吧?

    还有婷儿。

    她知道,皇帝需要引韩肃回梁城。也知道皇帝甚至韩肃喜欢阮筠婷。他那么毒辣的人,完全有理由利用阮筠婷的死来达到目的。婷儿的毒,九成是皇帝所为,他借了她的手,害死她最好的朋友……

    徐向晚咳嗽着,又喷出一口血来,缓缓闭上了眼。婷儿,到了下头,我一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请你不要恨我。

第565章苏醒

    意识渐渐回溯,肢体上逐渐感觉到痛楚,胸口闷痛,皮肤上有灼热的感觉,指尖像是被人用尖锐之物狠狠的戳了一下。疼,但是疼的感觉还很遥远。所有的感觉都像是在梦中。

    直到疼痛变的清晰,清晰到她无法忽视,无法忍受,阮筠婷终于呻吟出声,挣扎着张开眼。

    入目的是木质的承尘和草屋的屋顶,左右瞧瞧,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木屋里,地当间放着个炭盆,随后是一扇木质的格子屏风。

    她活了?难道又重生了?

    阮筠婷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便是与君兰舟的诀别。如果不能让他们长相厮守,为何要给他们相遇相知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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