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多寂寥- 第19部分

　　　　反正我跟他的关系早晚要昭告天下，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老板，顺便帮我请个假吧。”顾梓萌出来倒了杯水，有气无力的冲着肖煜说道，顾梓萌声音沙哑，似乎是感冒了。

　　　　“萌萌，你怎么了？感冒了？”我急忙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必对她打击很大，一夜之间病倒了也可以说是我的责任。

　　　　顾梓萌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觉醒来嗓子不太舒服。”

　　　　我看了一眼肖煜，顾梓萌病成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肖煜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在家陪你，你先喝点粥，一会儿我给你煮点姜汤。”

　　　　“不用了。”顾梓萌坐在桌边喝了点粥，“刚才sunny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过来，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就去忙，不用陪我。”

　　　　“既然这样，林夕，那你也别太担心了，让顾梓萌好好休息。”肖煜也劝我，知道秦漠要来，我也就没再坚持，跟肖煜吃过午饭之后，就出门了。

　　　　一直到上车，肖煜也没跟我说要带我去哪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实在是忍不住，他越不告诉我，我却偏偏越想知道。

　　　　“再等等，马上就到了。”肖煜还是不肯说，车子一路朝着郊外驶去，一直停在乡下一间“别墅”面前。

　　　　说是别墅，其实也不过是乡下小村庄里一家还算不错的房子，门前一大片菜地，大门口栓着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见到肖煜的那一刻便是不停地叫唤着，那亲昵之态羡煞旁人，屋里的老人听到声响推开了门，见到肖煜的时候立马换上了笑颜。

　　　　“儿子，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老妇一把拉开了门前的铁门，冲着肖煜问道，肖煜自从回到这里，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跟在公司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妈，爸呢？”肖煜拉着我进院子，自从知道这里是肖煜的家，而面前的老妇人是肖煜的母亲时，我整个人都呆了，任由肖煜拉着进门。

　　　　“他去你大伯家下棋去了，这位是？”肖煜的妈妈看起来很和善，虽说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探究，却并不让我反感。

　　　　肖煜一把把我拉到面前，我有些不好意思，想对肖煜发火却碍着他妈妈的面子，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冲着肖妈妈轻笑一下，“阿姨好。”

　　　　肖煜在旁边笑得夸张，“妈，我今天是带女朋友回来给你和爸审查的，你们要是不满意，回去我就换了她。”

　　　　肖煜轻松的跟他妈妈开着玩笑，他妈妈作势要打他，“呸呸呸，这孩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姑娘，你别听他瞎说，看他敢欺负你，阿姨帮你教训他。”

　　　　肖妈妈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拉着我往屋里走，根本不管肖煜，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笑着跟了上来。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跟我家儿子是怎么认识的……”肖妈妈的问题接二连三，肖煜在一旁说道，“妈，你这是在审查户口吗？林夕刚来就要被你吓走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肖煜，你赶紧的，去把你爸叫回来，再去买点菜回来，姑娘，你先坐，吃点水果，阿姨去给你做好吃的。”肖妈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起一桩是一桩，我哪好意思一个人坐在这里，于是急忙站起了身。

　　　　“阿姨，我帮你打下手。”肖妈妈倒也没拒绝，肖煜不在，跟她相处起来我还是很紧张，一边帮她洗菜一边回答她的问题，好在她很亲和，渐渐地也就没有之前那种紧张的感觉了。

　　　　“小夕，我家肖煜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真要是跟你闹脾气了，你哄着点也就过去了，千万别跟他置气，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出气。”肖妈妈语重心长的叮嘱我。

　　　　我笑了笑，“阿姨，肖煜对我挺好的，到现在为止也没跟我发过脾气，您就放心吧。”

　　　　肖妈妈满意的笑了笑，“都差不多了，你去瞧瞧，那爷俩干什么呢？剩下的阿姨自己来就行。”

　　　　肖妈妈应该是对我很满意，该问的也都问了一圈，于是催促着我出去休息。

　　　　肖煜和肖爸爸两人都在院子里，两人坐在院子里面说着话，我远远地看着，并没有上前，肖煜爸爸背对着我，所以并不知道我过来，我听到他问肖煜，“这可是你头一回带女朋友回这里，这次是认真的了？”

　　　　肖煜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爸，他跟别的女人不同，跟她在一起我特别轻松。”

　　　　“那就好，我看那姑娘也挺好的。”听到心上人的爸爸夸赞我，我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

　　　　倒不是说我有多好，或者我有多出彩，这才第一次见面压根也看不出什么，实在是肖煜的爸妈好相处。

　　　　后来肖煜告诉我，不是他爸妈好相处，是他爸妈相信他的眼光，相处下来，我确实也不错。

　　　　“刚才你大伯嚷着要过来，一会儿把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两瓶好酒拿出来。”肖爸爸郑重其事的说着，结束了今天的谈话，我这才迎上前去，叫了肖爸爸一声。

　　　　他淡淡的应了，要不是刚刚听到他夸我，我几乎要以为他对我不满意，“你们聊吧，我回屋去看看你妈。”

　　　　肖爸爸一走我就开始兴师问罪，哪有这样的，一句话不说就把我带回家，我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连礼物都没有。

　　　　肖煜一边躲着我，一边冲着我说道，“他们呀，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儿媳妇，我今儿就是回来看他们的，你就是个礼物，最好的礼物都带回来了，还在乎什么赠品啊。”

　　　　“你这说了半天，我就是那礼物呗？”我气呼呼的瞪着肖煜。

　　　　肖煜竟然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吵闹一番，倒是轻松了不少，之前还剩的一点紧张气氛因为肖煜的玩笑也消失殆尽，肖煜拉着我上楼看他的房间。

　　　　“这里本来是我老家，亲戚什么的都在附近，爸妈年纪大了，说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所以我就把老房子翻新了一下，种种菜什么的，他们挺开心的。”肖煜冲着我解释，一边随手从自己房间的书柜上取下一本相册。

　　　　“这里是我从小到大的相片，你有兴趣看吗？”

　　　　“当然。”能够看到小时候的肖煜，何乐而不为？

　　　　翻开相册，一张张照片都是肖煜，肖煜从小到大轮廓没怎么变，但拍照时候的死人脸却是如出一辙，我一边看一边取笑他，“你看看你，这脸色，小孩子看到都会被你吓哭吧？”

　　　　肖煜有些不好意思，“外面的人都说我神秘，从来不接受采访，其实是我不喜欢拍照。”

　　　　我哈哈大笑，怎么也没想到，肖煜的理由竟然会这么奇葩。

　　　　“儿子，小夕，下来吃饭啦。”肖妈妈在楼下喊，相册也差不多翻到结束，最后一页上的照片，却让我很是不爽。

　　　　照片上的肖煜穿着一件白衬衫，下面是牛仔裤，一双帆布鞋，中规中矩的打扮，在他的旁边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长发飘飘，看起来很清纯，而肖煜的手搂在女生的肩膀上，不同于前面的扑克脸，这张照片上的肖煜，竟然隐隐带着笑容。

　　　　这才是真正让我不爽的点。

　　　　在别的女生旁边，竟然笑得这么灿烂。

　　　　于是我指着照片上的女子，转过头来冲着肖煜问道，“她是谁？”

　　　　肖煜愣了一下，很久没有回答。　　



057乡村生活

　　　　“她叫顾城，我的初恋。”肖煜最终还是开了口，在自己的感情里，时不时看到前任跑出来作祟，这样的感觉糟透了，我合上相册，终究是没了刚才的心情。

　　　　下楼的时候，楼下满满当当坐了两桌人，肖煜和我被分开，不在同一桌上，我心里装着事，肖妈妈给我介绍亲戚我也只是淡淡的叫一声，更多时候我只是挂着笑容，想着那张照片。

　　　　直觉告诉我，这个叫顾城的女人和肖煜的关系绝不会是这么简单，女人有着天生的第六感，我知道这个顾城在肖煜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一部分，都则也不会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突然变了脸色。

　　　　“小夕，你可太瘦了，多吃点。”肖妈妈不断地给我夹菜，可我吃得却很少。

　　　　隔壁桌热闹非凡，肖煜难得回来，亲戚们都忙着跟肖煜说话，劝肖煜喝酒，及时我背对着肖煜，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看向我炽烈的眼神。

　　　　肖妈妈兴致颇高，跟几个妇人兴高采烈的闲话家常，时不时看看我，给我夹菜，“怎么了，时不时阿姨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肖妈妈见我不动筷，有些担心，我朝她笑了笑，强打起精神，“阿姨我没事，就是人这么多我有些不习惯。”

　　　　肖妈妈哈哈大笑，“那你可得快点习惯起来，我们家吃饭经常是这么多人的。”

　　　　我调整好心态，不去想顾城的事情，偶尔她们讲话也会插上一两句，肖妈妈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喜欢。

　　　　酒足饭饱，肖煜被劝着喝了不少酒，肖妈妈跟我两个人一起把肖煜扶到了楼上，让他好好休息。

　　　　“小夕，你在这里陪陪肖煜，我先下去了。”肖妈妈小声说道，现在才中午，估计今天晚上也回不去，也不知怎么了，身体很累，我帮肖煜盖好被子，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我以为肖煜喝多了，可事实上，在我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过来抱住了我。

　　　　“别闹。”身体累得厉害，肖煜却还在身后不安分，再加上心里装着顾城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心思。

　　　　“怎么了？还在生气？”肖煜从背后环住我，在我脖子上呵气如兰，他总是能知道，哪里是我的软肋。

　　　　然而今天，我只是转了个身，“不生气，有什么好气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顾城会是我的威胁，哪怕现在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哪怕肖煜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却只想要一个答案。

　　　　“还说不气，你闻闻，这屋子里的酸味快要把我熏死了。”肖煜拿我开着玩笑，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肖煜。

　　　　“是是是，我就是生气，我就是吃醋，肖煜，你看看那张照片，你笑得就跟花儿一样，还有，你们都分手了，你还留着她的照片干嘛？想她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缅怀一下过去吗？”我气呼呼的说道，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行了行了，我都告诉你，可以了吧。”肖煜犟不过我，最后还是把这张照片的来历和盘托出。

　　　　肖煜和顾城是中学同学，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原本以为顺理成章，等毕业了就可以结婚，可是八年前，她却突然消失了。

　　　　那时候肖煜刚刚二十二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可因为她，也着实颓废了一段时间，肖煜耗费了一切人力物力去找她，最后有人在英国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时的她已经结婚生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直到那时，肖煜才算真的死心。

　　　　直到现在，肖煜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肖煜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我却总能在字里行间捕捉到肖煜的痛楚，而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撕开他已经结痂的伤口，给了他二次伤害。

　　　　一时之间，我极为自责。

　　　　肖煜还在继续说着，“林夕，留着我和她的照片就像是一个习惯，很早之前放进去的照片，这些年我也不常回家住，更别说是翻这本相册，这张照片就好像某年夏天扔在阁楼里的栀子花，没有了香味，偶然翻到，也只会勾起我一段恍惚的回忆而已。”

　　　　“林夕，她是我不可避免的过去，而你，是我无法放弃的未来。”

　　　　肖煜说的话并不算惊天动地，平淡到就好像是在闲话家常，可我却感动的无以复加，主动抱住了肖煜，宁静的午后，又是一身汗水淋淋。

　　　　欢爱过后，肖煜抱着我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我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像我之前说的，肖煜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过脾气，而我却仗着肖煜的包容任性妄为，那一刻，我在心里下定决心，要为肖煜做点什么。

　　　　“肖煜，我们今天回城里吗？”我抬起头，冲着肖煜问道，肖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继续抱着我，“你想回去吗？”

　　　　我想了想，冲着肖煜说道，“你难得回来一次，要不就别回去了，好好陪陪你爸妈，明天早上我们再回去。”

　　　　肖煜喜笑颜开，“我老婆真懂事。”

　　　　我羞红了脸，尽管跟肖煜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还是会为了肖煜的某句话而脸红心跳，我掩饰着自己的害羞，啐了他一口，“呸，谁是你老婆？”

　　　　“除了你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