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多寂寥- 第44部分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顾梓萌这个样子，更为她话里的意思而不解，据我所知，莫非已经很久不混夜店了。

　　　　顾梓萌大概是知道我的疑惑，冲着我说道，“这段日子以来，他又开始自暴自弃了，天天往酒吧跑，每天顶着个黑眼圈去上班，走近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胭脂俗粉味。”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了？”看到顾梓萌张嘴就咬反驳，我急忙制止了她，“萌萌，你可以骗过别人，但你骗不过我，我认识你这么久，我太清楚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喜欢发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对莫非的态度这么奇怪，就算你想否认也没有用。”

　　　　顾梓萌沉默了一会，索性承认了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看到他这样糟蹋自己我会觉得很气愤，然后就是心疼，林夕，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顾梓萌似乎很迷茫，当初喜欢上秦漠的经历让她对爱情敬而远之，甚至不敢再敞开心扉接受任何人，秦漠的经历让她觉得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再喜欢上莫非的时候，她却开始犹豫。

　　　　这种犹豫大部分是来自对爱情的不信任，对自己的不信任，对莫非的不信任。

　　　　莫非日日流连夜店，才会让顾梓萌产生这样的感觉，我拉住顾梓萌的手，“萌萌，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真的喜欢上莫非了，而你现在所有的犹豫都是因为莫非现在的所作所为让你寒了心，你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不确定当你们两个真的走在一起了之后，他会不会故态重生，日日流连夜店，对吗？”

　　　　顾梓萌想了想，抬起头冲我说道，“或许吧，我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捅破那层纸。”

　　　　我心里到底是存了点私心，我不希望莫非日日沉浸在当初的过错里无法自拔，或许一段新的感情会让他从那里面走出来，而顾梓萌，我亲眼目睹着她在秦漠的感情里痛苦挣扎，虽说莫非嘴贫了点，可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和顾梓萌很相配。

　　　　“萌萌，如果你信我，那你就该告诉他。”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在这段感情里，我只能让萌萌先吃点亏了，反正莫非还有大半辈子补偿萌萌，“你不能因为曾经在感情里受过伤害就再不相信感情，我曾经遇到夏晨，我以为那是我的良人，我在他的身上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如果我再不相信爱情，我也不会有跟肖煜在一起的幸福。”

　　　　“莫非他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只怕是为了曾经帮助顾城的事情而自责，才会这样自暴自弃，可是现在顾城已经走了，况且要是没有他，我和肖煜也不会这么快戳穿顾城的谎言，所以我和肖煜并没有责怪他，他却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萌萌，你要是真的爱他，那就告诉他，不管他是接受或不接受，至少你努力了，就不会有遗憾，你觉得呢？”我盯着顾梓萌看，她似乎是在考虑，一句话不说。

　　　　“小夕，你们两个在谈什么呢？”肖妈妈端着水果盘走过来，一边冲着我们问。

　　　　“阿姨，我在说莫非和萌萌的事呢。”肖妈妈也是知道莫非的，甚至比我了解的更多，如果顾梓萌和莫非能走到一起，我想她比谁都高兴。

　　　　“小夕。”顾梓萌恼羞成怒，伸手想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却比她更快，“阿姨，萌萌喜欢上了莫非，正在问我到底该不该向他表白，您认识莫非的时间比我还长，要不您给点意见？”

　　　　肖妈妈笑了起来，坐到了顾梓萌的身边，“丫头，还记得曾经小夕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莫非，只是最近事情多，一忙起来也就忘记了。”

　　　　“小非这孩子，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虽说野了点，可心眼却是很好的，他没有爸妈，就一直把我们当成自己的爸妈孝顺，你们两个一个闹，一个静，摆在一起却是出奇的合适。”

　　　　“不是阿姨在帮莫非说话，这孩子嘴甜，会哄人开心，但对感情却是很专一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莫非，阿姨很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女生先开口也没什么关系的，等你们两个真的成了，我就是你的婆婆，你和小夕都是我的儿媳妇。”肖妈妈哈哈笑着。

　　　　顾梓萌似乎是有点动摇，冲着我和肖妈妈笑了笑，“小夕，阿姨，让我想想吧，在我回英国之前，我会做出决定的。”

　　　　肖妈妈留顾梓萌吃晚饭，顾梓萌也没拒绝，只是吃饭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看手机，所以吃过晚饭之后，我就让王叔把顾梓萌送回去了。

　　　　临走之前，我拉着顾梓萌的手叮嘱她，“萌萌，别忘了我的话，幸福是靠自己来争取的，千万别再等错过了之后再后悔。”

　　　　顾梓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直到顾梓萌走后，我才上了楼，肖煜不在书房，我回房的时候，看见他已经躺在床上，脸上满是疲惫。

　　　　我走上前，让他枕在我的腿上，伸手替他按摩着，“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肖煜一边享受着我的按摩，一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你别担心。”　　



093意外？

　　　　我没再追问下去，等肖煜舒服了些，我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肖煜还在工作，给他倒了杯绿茶，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肖妈妈买回来的育儿方面的书籍。

　　　　晚上十点，肖煜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结束了？”我其实已经很困了，但还是一直陪着他，或许现在的我在工作上帮不了他什么，但我能陪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支持，所以无论我多困，我还是一直撑着。

　　　　“恩，差不多了，你困怎么不先去睡？”肖煜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伸懒腰，一脸无奈的冲着我问。

　　　　“没事，正好看看这些书，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我指着茶几上摞在一起的育儿书，虽说已经看了大半，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要出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快去睡吧，我去洗个澡，马上就来。”肖煜催促我上床，好在房间里开着空调并不冷，否则我光着脚又要被他念叨，这会他让我上床，我自然是乖乖的上去。

　　　　肖煜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要睡着，等到他上床，从背后抱住我，我才转过身，勾住了他的脖子，“肖煜，你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怎么这么问？”从我怀孕以来，总有太多的事情困扰着我们，也许是没有时间，也许是没有精力，关于孩子性别的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有讨论过。

　　　　其实我喜欢女儿，从小就可以把她像洋娃娃一样打扮，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就是不知道肖煜是怎么想的。

　　　　肖煜没做声，把我抱在怀里才开口，“生男生女都可以，只要是咱们两的孩子我都喜欢，最好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我也笑，“你想得倒挺美，要是第一胎是女儿，第二胎还是女儿呢？”

　　　　“那就继续生，直到你生了儿子为止。”肖煜一本正经。

　　　　“你当我是猪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一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孩子，到顾城，再到将来，以至于第二天我睡得跟猪一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肖煜早就已经不在家里，只在床头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小夕，今天是我今年最后一天上班，等我回来。”肖煜不大喜欢用短信，反而偏爱这样字条的形式，他给我写的字条我都好好的保存在一个纸盒里，等将来年纪大了，也算是个美好的回忆。

　　　　不是有句歌词是这样写的吗？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年关将近，肖妈妈也开始忙碌了起来，w城的人都喜欢吃腌肉，腌鱼，肖妈妈也是一样，院子里摆着架子，一块块肉整齐的挂在上面，晒干，以便能保存得更久。

　　　　“小夕，一会等肖煜回来，你们两个去趟超市，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夜了，家里还是一点年货都没有，你们去超市看看，喜欢吃什么就买点回来。”肖妈妈叮嘱着我，我满口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一些疙瘩。

　　　　今年这个样子，只怕是要留在肖煜家过年了，一想到我把我爸妈两个人孤零零的扔在家里，就觉得于心不忍，我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跟肖煜提一下，我想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过年。

　　　　肖煜回来的时候是四点半，星环已经都放假了，意味着顾梓萌也该放了假，我给顾梓萌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已经订好了机票，后天一大早的飞机，等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礼物。

　　　　我说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妹夫，让她抓紧，她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了句再考虑考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去逼她，顾梓萌这么聪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吃过晚饭，已经是七点，肖煜驱车带我出去，一路上因为想着我爸妈的事情，我一直有些沉默，肖煜很快就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

　　　　下车之后，他牵着我的手往超市走，一边走一边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微微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担心我爸妈两个人在家会不开心，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不在家过年，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没事，赶紧进去吧，早点买完早点回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肖煜，只是觉得这个地点不大合适，还是等晚点回家了再说吧，反正距离大年夜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自从怀孕之后，我特别爱吃酸的，肖煜进了超市之后直奔水果区，买了一箱青苹果，一箱西梅，还想继续买的时候我拦住了他，“这东西家里也就我一个人吃，买这么多，虽说天冷可也是会坏的，还是等吃完了再买吧。”

　　　　“可你喜欢吃……”肖煜恋恋不舍的看着旁边的水果。

　　　　“咱们出来是买一家人的年货的，我喜欢的还有很多，不必只买我的，也有你爸妈和你都爱吃的啊。”这两箱水果，最起码够我吃将近半个月，到时候再买也不是来不及。

　　　　“那好吧。”肖煜终究是放下了伸向柠檬的手，拿了箱车厘子，这才离开了水果区。

　　　　肖煜明天不用上班，所以我和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逛，慢慢悠悠的晃到了饮料区，肖煜拿了好多酸奶，纯牛奶家里还有很多再加上肖煜只让我喝孕妇奶粉，所以并没有拿超市里的纯牛奶。

　　　　一路上我就看着他不停的拿，从饼干到坚果，再到糖果，就好像超市里的东西都不要钱一样，到最后我看着推车里堆积如山的零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拦住了他，“肖煜，够了，已经买的够多的了，再买就装不下了。”

　　　　肖煜这才罢休，一手推着车子，还要腾出一只手揽着我，我怕车子撞到路人，伸手帮他推着。

　　　　“林夕？肖总？”快到收银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我和肖煜转过头，看见的是大腹便便的袁秘书，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她身边跟着她的男朋友，或许，现在应该叫老公？

　　　　袁秘书变了很多，原来苗条的身材现在已经有些浮肿，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这也是我猜测两人应该已经结婚的原因。

　　　　而袁秘书改变最大的地方，不是身材，而是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她笑着，因为发胖，脸上的两个梨涡反而更明显了。

　　　　“真巧。”我也冲着她笑，在这里能见到袁秘书我是很欣喜的，特别是看到她现在过得这么幸福。

　　　　“你和肖总也来买东西吗？”袁秘书一脸好奇的看着肖煜，对于肖煜出现在超市这件事，她似乎觉得很惊奇，“肖总可是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逛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肖煜，心里微微一暖，就像顾城说的，我很幸运，在肖煜最好的年纪遇到他，更重要的是，肖煜肯为我改变。

　　　　“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生？”女人之间的话题无外乎是这个，特别是我现在也怀着孕，见到跟我一样的孕妇就忍不住想要关心，袁秘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早呢，预产期在明年四月份。”

　　　　算算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你呢？跟肖总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三月份。”我朝着肖煜看了看，他虽然不插话，但也一直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