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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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碧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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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柔瞪视槿蕊,“事倒如今还能说出这种话?!你的嘴果真利害得很。”
  冥顽不灵,好心当成驴肝肺,槿蕊语气一转,笑道:“对对对,你应该高兴,换作我进了门,漫说是你,他是别想纳一个妾!你现在要祈求上苍,未来的奶奶不要和我同个性子。不过从今往后,姐姐可以放宽心思了,我们大概没机会再见面了,姐姐好自珍重吧。”
  槿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余下乔柔独自怔怔的愣在原地。




☆、第 51 章 梦碎簪毁情两断

  槿蕊哪也没去,直接回家守株待免,敞开大门,搬了太师椅坐在书房的正中间等他,直至过了掌灯时分,他终于出现,迟修泽收到信后便即刻赶过来,抹翠怕领责骂,不敢实说,只道槿蕊来找过,面色不好,可能是听到了消息。
  “你应该有话要说,说吧,你欠我一个说法。”槿蕊的眼波如一泓死水,静静的等着回答。
  “她叫欧阳锦,是欧阳谋将军的独女。”迟修泽握起槿蕊的手,深知一口气后道:“这是欧阳谋答应与父亲合作的条件之一,我老早想告诉你,可是几次都张不开嘴……我只是迟了些日子告诉你,不算欺骗,对吗?!”
  兵权决定政权,庆元有东南西北及皇城禁卫五路兵马,禁卫军一直由太子亲手掌管,是自家兵马,西凉李敬忠乃是先帝一手提拔的庶门将军,东南又蒙朝庭大赦之恩,两路都是坚定的保皇派。
  另一方面,镇南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握有雄兵四十万,且南地多瘴,山高路远,而欧阳谋替庆元把守北方的草原大门,手中握有铁骑三十五万,若能与欧阳谋联手,就算不能入主金京,至少也能分得半壁江山,或是自立为王,在夺位的白热化阶段,欧阳谋便成了人人相争的香饽。
  镇南王虽动作不断,却远在南端,只能派心腹暗中活动,而迟尚青积极拉拢,把骑墙观望的欧阳谋说得心动,只是欧阳谋号称狐狸将军,是无利不起早的老家伙,除去新皇帝的期许,他亦想趁此番机会扩大扎深自己在金京的根基盘,与迟家结成姻亲不失为行之有效的法子。
  更关键的是,他看中迟修泽的谋略和野心,将来必会为自己所用,只是欧阳锦从小失于管教,性格极为乖张,凡事都要自己主张,倘若由他提出,保不齐她不愿意,只怕开还弄出动静搅黄他的好事,从长计议后,便与迟修泽联手排演游河巧遇才俊的精彩戏码,果不然,她动心了,婚事也如他所愿顺利订下了。
  槿蕊心在淌血,欲呼无力,欲哭无声,她不想哭,可是泪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疯狂的掉落,唇尾勾起明悟的惨笑,原来那个征兆是真的,他们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就如那盏孔明灯,从开始到坠落,只在眨眼间的工夫,不过,她不是为他哭泣,而是为了悼念她逝去的爱情。
  欧阳锦……大将军的爱女,掌上明珠。
  喻槿蕊……犯官之女,还险些充入乐藉。
  从逸君不顾一切要去西凉成就功名能看出,世上的男子都是以前程为重,女人、爱情永远排在第二位,而迟修泽比逸君更狠,把她从头至尾瞒得死透,连商量都不与她商量,让她成了笑话。
  “是你爹逼你的吗?我要听实话,你答应不会骗我的。”槿蕊仍然不死心的追问,面上详和安宁,实则心如巨浪拍岸,掌心被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却浑不然觉痛,屏息等着最后的安慰,缘份有起有终,如果是他爹逼他的,她可以理解,她不怪他,毕竟在古代父命难违,他在迟家着实不易。
  迟修泽沉默良久,屋里寂静得可怕,捌开眼,轻声回道:“他没有逼我,是我愿意的。我要做迎风而上的苍鹰,镇南王就是这场风,若赌赢了则可保三代富贵,这是绝好的机会,我不能错失。”
  槿蕊的心彻底碎了,碎成一块块掉在地面,清脆作响。
  事实上,迟尚青对这个儿媳妇的人选是不甚满意的,欧阳锦随欧阳谋来初来金京那日,弄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在铜雀街持鞭纵马飞奔,弄得鸡飞狗跳,险些伤到路人,只是当前情势不由人,只能勉强同意,但是欧阳锦再不济也比槿蕊强上千百倍,槿蕊已从他的儿媳妇名单上划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说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我?可最后都要抛弃我?都要离我而去,你要我怎么开口跟我娘说,她好容易才相信你是真心待我好,会娶我,这不是让往她伤口再重重划上一道。”槿蕊无力的喃喃自语,直觉沉入无底深渊,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她想骂却骂不出,因为老早有话在先,他只有九层的把握,另外一层要靠天算,想来早就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见她唇色尽失,无助而迷惘,迟修泽双手托住她的脸,忙声解释道:“没有,我没有离你而去,我不会娶欧阳锦,皇帝大殇,举国上下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内,我会让欧阳家主动退了这门亲,你要相信我。”
  三年!又是该死的三年!
  逸君要三年,迟修泽也要三年,难道她天生就是等人的命吗?!难道她就该作为男人功成名就的点缀吗?!
  “无耻!”槿蕊的怒火喷薄而发,食指指向他的尖声,眼底尽是鄙夷之色,理智尽失的谩骂道:“迟修泽,你恶心的让我作呕,利用完就把人家一脚蹬开,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我从没以正人君子自诩,我和他之间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在庙堂上站的没有一个是干净,若是没得十分的好处,欧阳谋怎么会答应,况且我与欧阳锦联姻也是要担风险的,树大招风。自古今日联手、明日反目成仇的见惯司空,其实欧阳谋早已下定决断,他在两边游韧只不过是提高价码,他太贪心了,要得太多了。”迟修泽强力扣住槿蕊的手腕,死劲握在掌中,“我说过,或许有些事情办不到,可是能办得到的就是不欺瞒你,我情愿当真小人,也不做伪君子,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顺利经过此番,我便能手握实权,顺势往上爬,以后就没人逼我们做违心的事,就连我爹也不能摆布我。”
  槿蕊再次抽回手,咬牙忿恨道:“迟修泽,你当你是谁?凭什么让我等你,黄金有价,女人的青春一去不回头。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任何把我喻槿蕊排在第二位的男人,这辈子我绝不会为他而停留等待。你一面追名逐利,一面用甜言蜜语把我当成金丝雀养在笼中,两头不落空,你的算盘珠子拨得可真精啊。可你别把我当傻子,你是真不愿娶欧阳锦又如何,那是因为她的价码不够高,只要再来一个价码高的,你肯定把我甩到一边。再则,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凭什么和你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我和你算什么?你的情人还是你的外室?日后出门受人指指点点,累及娘亲在人前抬不起头,挺不直脊梁骨,你值得我这么做吗?不值!姑娘的名誉重过性命。诚如你所言,此次是假定亲,可下次呢?是不是还要三年,三年复三年,永远没有头,你既不能保证今日,何谈明日!”
  迟修泽沉眸道:“只要我一日未娶欧阳锦,便不算负你!我有我的难处,你要谅解我,等国丧过后,我会风光把你抬进门的。”
  “其它难处都能谅解,唯有此事不能!喻槿蕊不是你们男人功成名就后点缀门庭的摆设。”槿蕊直视迟修泽嘶声厉吼,他曾是她心目中最绞洁的明月、无瑕的玉璧,而今回想,她所渴求的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如今回想当初的信誓旦旦,是何其的讽刺,含泪字字珠玑道:“迟修泽,我把你当作此生知已,笃定不疑的爱人。我娘曾苦口婆心劝过我,你不是我的良配,她说朱门候府重权重利轻情义,我统统听不进。相反,我觉得很幸运,正值青春年少时,在我未嫁你未娶时碰了面,我深感知足、幸福,我曾一度以为我踏着云朵抓到了绚烂的彩虹,如果你亲手把我推了下去,让我跌得粉骨碎身。如今我们家有难,我爹身陷囹囫,不日就要被推上断头台,你却要另娶她人,为了你的前程富贵舍我而去,你对得起我吗?迟修泽,你可知道,你往我心头生生插进一把白晃晃的利刀,你让我如何面对我的母亲,面对她那已满是哀伤的眼睛。”
  “这仅仅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是,我错在事先没和你说,可你不能因为我做错一件事,就把我对你的心全部否决。”迟修泽沉声回道。
  他委实不解槿蕊为何不能理解,这三年不许婚嫁,她怎么也要等,只是绝决的反抗让他没来由的发慌,只是他哪里明白,槿蕊心底对他存有一丝疑心,潜藏之深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而且她对爱情有着偏激的执拗,她所追求的是最纯最真的爱情,或许说是一个美梦,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如今亲手编织的美梦醒了,少女怀春的心也随之碎了。
  槿蕊抹干脸上的泪水,冷眼睨视,一字一句凛然道:“你可知世上哪种男子最惹人生厌?你这种。明明为了自己前程,还要说是为了我们。真正的好男子只会做,不会说,为心爱的女人做点事情还要说出口吗。可知我当初为什么选你,因为我相信了你的话,因为你善心计,工谋略,我相信你何时何地不会把我摆在后位,原来竟是我错了,迟修泽,是我贪心也好,无理也罢,可是我想要得你给不起。”
  说着,槿蕊拔下头上的玉簪,缓缓的从迟修泽的眼前划过,随后一把狠狠摔在地上,出手快如闪电,玉簪应声落地,碎成两段,“簪断情断。”随后扯下鸡心石还给他,“母亲的信物不能毁在我手上,你收好,送给你的妻子吧。既然你做出了选择,我没有再住下去了理由了,明日就搬走,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槿蕊,不要意气用事,离开这你能去哪?”迟修泽料定槿蕊会责怪他,可是情绪激动却远远超出预计。
  槿蕊冷笑道:“你少小瞧人,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我有手有脚,读书识字,日子会过得有滋有味,还会给自己招个上门女婿,然后再生一大堆孩子,快快乐乐过一生,不劳你操心。”
  “上门女婿?你指谁?上官逸君?难道他愿意入赘?”迟修泽第一个想起得便是他,随后又摇摇头,“他不会的,他是大丈夫,断不会做这种事。”
  “我呸,难道除了你们两人,这世上的男子就死绝了,就没别人愿意娶我?”槿蕊起身走到大门边,指着院外,“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他站定不动,“还是你想我们连夜就搬走?”
  迟修泽知她心中恼恨,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也不再逼她,况且手上还有事要处置,想着明日再过来,“槿蕊,你要相信我,我说过的话是作数的,你早点休息,不要多想,我先走了。”又看了她两眼,抬脚离开了。
  槿蕊关上院门,拴上门拴,在门后站了很久很久,失了神,这时,海棠慢慢踱步进来,适才她在窗外听得只字不落,流泪道:“小姐莫要伤心,海棠会永远陪着你,绝不离开你。”
  这时槿蕊反倒不怒不悲了,笑道:“傻姑娘,哭什么,我没事,就是累了,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如一抹游魂,轻轻的飘回卧室,爬到床上,脸朝内,把头深深埋入绣枕内,明天有好多事情要做,要去订寿材、寿衣、香竹纸马,还要找地方住,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还有她要想办法赚钱,撑起这个家,她不能被打倒,她要是倒了,云娘怎么样办?槿淳怎么办?
  隔日,槿蕊回燕尾巷,喻家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在那里,槿蕊感觉到了人间尚有真情在,宋老里长对于喻家的遭遇很是同情,让人把祠堂后院的两间杂屋腾空,让她们暂住,街坊四邻七拼八凑了十多两银子,还有旧衣旧被褥以及闲置的生活用具等,收拾停当后,槿蕊便领着云娘搬了进去,她不想云娘从别人嘴里知道迟修泽定亲的事,以严肃而包容的口吻说他为了稳定大局不得以而为之,云娘心里明白,什么都没说,除了哭还是哭。
  自此,槿蕊打定主意与迟修泽划清界线,她坚信自己能靠知识养活全家,能处理好所有的一切。
  之后,迟修泽再没登门,倒是方泰天天来,槿蕊毫不留情用扫帚把他赶出门,几次下来,燕尾巷的青壮男子当他是欺负孤儿寡母的登徒子,便自**流在巷口严把,不让方泰入巷,不得法,方泰只留了口信,有难处一定要去找他。
  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再相见,见他这般无情,槿蕊还是难免失落伤感,其实就在当晚,迟修泽接密令连夜出了京城,奔赴虎狼之地的南疆,协同处置镇北王造反事宜,因行程匆忙,亦不想让槿蕊担心他的安危,他带走了文忠,留下方泰照顾喻家,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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