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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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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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叫上来,所为何事?”罗擎风爬上顶层,气喘吁吁,斜睨了兄长一眼,语气颇为不善。
  罗擎云扫了他一眼,指着前面的椅子,让对方坐下:“从小到大,咱俩也未好好聊过。
  反正,你现在不用上学堂了,今天咱俩好好说说以后的安排。”
  “有什么好说的?!”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罗擎风蹙着眉头道,“人都被你们弄走了,爹爹也瘫痪在床,咱兄妹还不得被你们搓扁揉圆。”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罗擎云正待要发作,忽地想起昨晚的妻子劝诫来,于是忍了下来。
  “谁告诉你这话的?要拿捏你们,何须等到今日?!”他强压胸中的怒火,低着嗓门问道。
  “那你找我干什么?是想把我们兄妹扫地出门?就不怕我上朝天门击鼓鸣冤,告御状去?让陛下出来替咱们罗家主持公道?”像一头浑身长满荆棘的刺猬,罗擎风被人一激,就反弹起来。
  “呵呵……”罗擎云笑了笑,压下火气说道,“应该说是‘你’不是‘你们’。五妹的的确确是我罗擎云的亲妹子!本来呢,你不是罗家血脉,罗家是可这样做的。你嫂子却劝我,多替两孩子积些德。我一想,终归跟你共处了十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再者,你还在襁褓里时,就被人抱来当那女人的儿子,当初你也没得选择……”
  “你说谎!”罗擎风从椅子跳将起来,指着他哥哥说道,“没想到你们是这种人,为了把我扫地出门,先是不惜拉拢五妹,现在又来用这种方式将我逼走。”
  说着,他怒气冲冲地迈到对方跟前,梗着脖子急赤白咧地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罗家的血脉?”
  “证据?证据交给陛下了!”罗擎云脸色平静地说道,末了,嘴角带笑地加了一句,“你若真想要,可以去击鼓鸣冤……”
  此话一出,罗擎风顿时呆住了,脸上顿时被吓得煞白。
  好像还不满意他的反应,罗擎云又补充地解释道:“那女人曾卖身为奴,被人灌了汤药。就是因你长得不像罗家人,怕被爹爹看出破绽,所以她才找人作假,偷梁换柱,在郑姨娘临盆时做了手脚。本来指望是个儿子的,没料到产下来还是个女娃。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要抢走五妹?”
  罗擎风被惊得连连后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她为何胆敢这样?”
  “你应该听说过,前朝靖王的事了吧?!”将曹氏兄妹受靖王旧党指使,来镇国公府当细作的事,罗擎云一五一十告诉了,眼前这位美梦初醒的人。
  “所以,你虽然无错,这些年来,跟着他们你也没做过给罗家添彩的事,最重要的是爹爹不想再见到你……”说完,他定定地望向对
  罗擎风最后听到,曹氏和她兄长曹淳,极有可能年后就问斩。少年的身子顿时像打摆子一样,瑟瑟发抖,全然没了刚进门时的嚣张。
  同情地望了他一眼,罗擎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尚未成年,若是流离失所,倒显得咱们镇国公府不仁义了。可是,你也看到了,爹爹还在病中,受不得太多刺激。若你还想继续求学,可安排到沧州庄子上去住,府里供养到你及冠那一年。之后,就得要你离开自谋生路了。若你想从军,我再帮你安排。”
  听到他说这话,罗擎风总算清醒过来,一路跪着爬他兄长腿边,扯着他的袍摆求道:“不要赶我走……那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反正,府里不多我一张吃饭的嘴……”
  斜睨了他一眼,罗擎云无奈地叹道:“你可曾还记得,我在你这么大时,都在干些什么?”
  罗擎风呆呆地望了他,过了半晌才摇头:“小弟忘记了!”
  “我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刀口舔血去杀鞑子,一战成名。”罗擎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而你呢?爹爹当初要把你送进军中历练时,你又在干些什么?没有人的富贵,是靠人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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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园春"
  依灵修仙记之——沧浪风云
  沧浪风寒,云起飘渺,依澜群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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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鬼媚,龙虎玉符,剑影琴宗俱飘摇。
  修仙路,问人间天伦,谁共夕朝?


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路
  罗擎风不由想起,镇国公当年要把他送往军营时,曹氏出来百般阻挠的情景。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甭听他们的,你又承不了爵位,吃那些苦干嘛?!留在娘亲身边,万一你爹不在了,还能短了你的份子?!何必到军营去送死,没得一不小心,就被人算计送了性命。”曹氏一副不舍受苦的样子。
  后来,曹家舅舅也来告诉他:等他过了十五岁,能将他送到国子监。那里面都权贵家族出来的公子爷,有这样的人脉,以后在京里的地界上,不可能混得差了。在那儿读几年出来,不仅有了个监生的身份,还帮他找到机会,在衙门里谋个职缺。不用到军营捱那些苦。
  当时他对母亲和舅舅的初衷,没有半分怀疑。原来真是被他们蒙了。
  现在想起来,曹氏之所以怕他参军,无非是他一去不回,手上少了个重要筹码。
  望着八弟脸上变幻不停的表情,隐约含着几分悔意。
  罗擎云心里暗自感叹—这家伙从小受曹氏兄妹涂毒太深。好的没学会,一些纨绔的恶习,倒被他学了个十成十。这些曾让罗府大家长罗燧耿耿于怀,引以为恨辈,却又颇感无奈。
  将罗擎风遣出罗府这步势在必行,这对镇国公府至关重要。既切割了跟靖王旧党的牵扯,又整肃了后院。尤其是世子罗擎云当即立断,将相关人等清理干净,挽救罗府岌岌可危的声誉。
  罗擎云离开后,罗擎风耷拉着脑袋,也独自下了阁楼。
  在路上他一直在琢磨兄长刚才的提议。他的存在,就像是爹爹的耻辱柱,时刻昭示着罗府曾经不光彩的历史。他们当会欲除之而后快了,竟然一点手足情分都不顾……
  像木偶人一般,罗擎风傻愣愣地回到院子里。
  躺在床上,他咀嚼着四哥最后告诉他的那些话。
  “你好好想清楚,走科举仕途也好,从军也罢,这些都是要靠自己本事吃饭。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挺得起腰杆。若三年内你考上秀才,将来还可去江南的鹿鸣书院深造。若你想从军,到一处没人认得出你的军营,重新拼个出身。这个哥哥还是能帮你找到的……不过,你都得改名换姓。”
  原来如此,当初母亲火急火燎地为他说亲,竟是这么一回事?!
  曹氏想趁着他尚未曝光的身世,套牢一位贵女,到时木已成舟。岳家就是再有意见,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为了女儿不捱苦,只能为他的前程四处奔波了。
  养成好逸恶劳的性子,遇到这种变故,也算是活该。若是此刻他在军营里,怕是另外一番风景吧?!罗擎风心里颇不是滋味。该何去何从,他十六岁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迷惘。
  自那天以后,镇国公罗燧的嫡次子罗擎风,仿佛一夜之间失了踪迹。
  京城的传闻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不是镇国公的亲儿子;也有人说罗国公是被他气得中风的,曹家一倒,他没脸再呆下去了;更有人说,他是靖王党重要干将的遗孤,此次被发现后,秘密处决了……
  这个年节,罗府因为有了两位小生命加入,显得格外热闹。两房人家围在花厅里吃年夜饭时,镇国公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如今他虽下肢还不能行动,手掌却是慢慢恢复了知觉。为此,太医院的容太医,差不多常驻镇国公府了。
  大年初一这天,围坐在大厅里吃团圆饭时,妙如重新拾起画笔,给全家人画上一幅团年的宴乐图。
  几家欢喜几家愁。同样是开国八大勋贵之家的承平侯府聂家。那里的过年气氛,甚是压抑,连着几天都沉闷平静,让人不由得想逃离。连仆妇下人都一个个凝神屏气,生怕闹出响声,更添女主人心头的怒
  聂夫人端坐在宴席的上首,看着她的嗣子媳妇宁氏,一个人在那儿忙前忙后,咋咋呼呼的,不觉眉头微微皱起。
  “二妹说,她暂时没有胃口,就不出来用膳了。”宁氏垂手肃立,恭敬地站在一旁,谨慎地禀报道。
  聂夫人眉头微挑:“她在忙些什么呢?”
  宁氏低眉顺眼地答道:“媳妇进去时,看见二妹在张布上涂抹着什么,好似在画人像。”
  聂夫人秀眉一闪,心里似乎有了几分明白。只见她将右手一招,示意儿媳开席。宁氏会意,扭头吩咐跟在她身旁的管事婆子,赶紧通知厨房里的仆妇上菜。
  聂锦瑟呆呆地坐在窗前,望着她案前刚刚画成的作品,心里无比的哀伤。艚她跟兰蕙郡主学过几招那种画法,昨日除夕夜,侄儿侄女惘围在廊下放烟火。让她不禁触景生情,想起岩儿夭亡那年的春节,她抱着儿子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焰火的情景。
  转瞬而逝的灿烂,辉煌过后的落寞。
  当时那男子怎么承诺的?
  以后每年节日都在家陪着妻儿看烟火。
  誓言犹在耳边回荡,却早已是物是人非。没想到,接着他屋子里的丫鬟就有了身子,庶子还未生,婆婆作主抬成了姨娘,接着就是她的岩儿被人暗害。
  想到这里,聂锦瑟的眼泪,啪哒啪哒滴了下来。打湿了她案桌上的画纸,上面的颜料渲染开来,慢慢成了模糊的一片。就好似她前半生一样,浓墨重彩,绚烂至极。一遭被风雨摧残,还不如普通了了数笔的白描。
  想到这里,她不由记起,试出那薄幸男子的“真心”后,兰蕙郡主随后赶来劝她的话语。
  “女人也可活出自己的精彩。你看看我的二伯母素安居士,短短数年时间,就将撷玉书院打理得有口皆碑。
  如今大家经常拿女子书院的成果,来对比国子监的教学。不少有识之士皆曰,国子监再这样下去,还不如撷玉书院出人才。甚至有呼声提到,要让国子监也用上她那一套。”
  “岂是人人都有谢先生才华的,对于她,锦瑟也只有仰望的份了。”当时,她是这样回应的。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专长是绘画,何不在这上面挖掘潜力。没得辜负这一生的才华。”妙如不停替她打气,随后暗劝她,“人这一辈子,婚姻,家庭和儿女固然重要,可也不是全部的出路……”
  “或许,在你打开局面的过程中,将来能遇到志同道合,愿意与你携手共渡一生的知心人呢!那可是比冰人说媒,挑家世挑地位可靠得多……俗话说得好:初嫁从亲,再嫁从身。你若是以后再次嫁人,可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妙如#当时想表达的意思是,聂锦瑟最有魅力的场合,是她谈诗论画的时候。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岂是沈浩然那种利欲熏心、一心想借女人往上爬的凤凰男所能欣赏的?!
  气场完全不搭嘛!
  让她从失婚之痛中走出来,最好的法子就是重新建立自信。
  “我能行吗?比锦瑟画得好的人,比比皆是。再说了,当初学画只是为了闺中赏玩,能将此事作为事业来安身立命?!”聂锦瑟还是不太自信。
  “为什么不能?当初我在江南,就打算这样干的,还专门收了一批女弟子。你看,素安居士办学,被封为大楚第一位女学士。你开画馆教女弟子,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成为第一位开画馆的女名家。况且,你家学渊源,又有皇后娘娘撑腰,以画馆结交天下名士,也是一桩雅事。若是将来有幸入驻揽萃苑,你岂不成了首位得到承认的大楚才女?!”
  望着妙-如当时脸上的表情,聂锦瑟深深的相信,这曾经是对方的梦想。
  才会说起来津津乐道。若不是后来,她遇上良人出嫁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达成理想了。当初,妙如不也封为司画博士,在撷玉书院教贵女们画画吗?
  欣永兴二年大年初一的晚上,聂锦瑟立在窗前,突然想通了此节,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她心里暗下决心,决不再作自怨自艾的失婚怨妇形状。正如好友兰蕙郡主所说的,在等候寻觅幸福的路途中,千万不能迷失了自我……才艺不是装点门面的修饰品,兴之所向,情之所至矣!取悦自己是最重要的。
  翌日,是出嫁女带着夫婿孩子回娘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罗擎云就陪着妻子,带了两孩子,驾着马车来到了雨笼胡同。
  没想到,府里还挺热闹,像上故意等着妙如两口子到来似的,堂兄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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