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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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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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妙如亲自下厨,为罗擎云准备了一桌酒菜,打算为他饯行。
  烛光摇曳,酒过三巡,夫妻都喝着有点多。妙如酒量浅,有些不胜酒力。她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在屋子中间转圈。
  这是妙如来异世以后,第一次酒醉。没走几步,她的神志开始模糊起来。
  只见她走到罗擎云身边,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被人追,当时就想,京城的女子真开放,还兴公开场合追着男人跑的?后来,我又听说,还有更离谱的。你从湖里救起我,我生怕被人说成故意的,毕竟有你身上以前没少发生过。”
  罗擎云一把将她拽在座椅上,敲着她的额头:“就你这些小心肝,完全是没事爱找难受。”
  妙如摇着晕忽忽的脑袋,摆了摆了手:“不是……你不能怪我……你们这里规矩多,况且我还被退过亲,泠泉郡主找过我几次麻烦,不能怪我这么多讲究。”
  “知道你守规则,说起泠泉郡主,怕是汪峭旭这回要当光棍了。”提起这位前任情敌,罗擎云语气有些兴灾乐祸。
  “为何,我在路上都遇到过他,好像赶到南疆去了。”妙如顺口就问了起来。
  “你见过他?”罗擎云一个激凌,灵台有几分清明,紧张地问道。
  “见过,他只带了个小厮上路,说是接他的妻子去的。”妙如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们单独见过面了?”罗擎云又追问道。
  “嗯,把话说清楚了我和他心里从此都有少个疙瘩了。”妙如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这反应让罗擎云很满意,后者立刻眉眼舒展,接口说道:“他啊,真是运气不济南安王反了,泠泉郡主再也不会回京了。”
  罗擎云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样子。
  “唉……回来也是怨偶,要找到志趣相投的,才会幸福……呃……反了?”猛然间,妙如酒醒了一半,“为何要反?难道传闻是真的?”
  “他们不得不反,刺杀陛下的凶手擒获。双方已撕破脸皮了,南安王打的旗号是‘清君侧’的旗号,要陛下诛杀韩国公。”罗擎云随后抛出一个惊雷。
  “那派你到西北……”妙如沉吟道。
  “或许怕我到时,跟他们里应外合勾结吧此次说是让我带兵打战,实则是逼我把西北的嫡系亲兵,交到子华手里。毕竟我俩从小一块长大……”罗擎云的语气颇为失落。
  妙如立刻感知到这一点,安慰道:“不在其位,以后不谋其政,咱们落得个清闲。我想,日子长了,没准以后明白过来。”
  “只能这样想了。”罗擎云讪然摇了摇头。
  “那京城怎么办?”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妙如随口问了出来。
  “不会打来的,离西南都隔十万八千里,他们就是找个由头,搞搞自立罢了。”罗擎云立刻明白她的担心。
  “陛下身子骨现在怎么样了?”妙如关切地问道。
  “不是很好,他们的剑上用的竟然是西南异族的毒。配解药花了不少时间,坏了身体底子。” 罗擎云摇了摇头。
  “哎,都怪韩国公出的馊主意,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他一下子毁了两门。难怪会有现世报……不过,陛下原来不是这样的。”妙如十分惋惜地说道。
  罗擎云越听越不对劲,斜睨妙如一眼,说道:“听娘子口气,你还对毁亲的事,心中还有怨念?”
  “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带着三分醉意,妙如斜睨了他一眼,眼角有无尽的媚态。罗擎云见了,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是不是真的,我要看看……”
  说着,趁着酒兴就要亲上了对方。
  “唔……”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妙如挣扎着起身推他。谁知她这一乱动,罗擎云腹内蹭地撩起一团火,一把将她悬空抱了起来,喘着粗气就朝床榻走去。
  妙如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罗擎云箍得越发紧了。
  把妻子放在床榻上后,他像头猛兽,从妻子的嘴唇一路向下,吻上她洁白如玉纤颈。接着,双手扯开她中衣的襟口,露出里面嫩绿的肚兜。
  没过一会儿,妙如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散开。
  像一颗完全剥了壳的仙品圣果,莹润光滑,欺雪赛霜的玉肌,散发着邀君采撷诱人的光芒。罗擎云咽了咽口水,醇厚带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妙如袒露在外的肌肤上。掠起一阵细栗。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大半年未在一起,明日又分别天涯,两人几乎只睡了半宿。大清早醒来时,他又缠着妙如,两人在床上又绻缱了半个时辰。
  送走罗擎云,妙如给江南去了一封信,跟公爹镇国公好好解释了一番京中发生的事情。
  日子很快到了十月,边关的消息没传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前脚刚走的罗擎云,又匆匆地赶了回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逆转

  被宫里来人请进大内时,妙如正吐得翻天覆地。
  本来她打算立刻回南边的,谁知在收拾行李时,身体感到不适。请来太医一把脉,才得知身上又有了。自从回到南边,未见到裴太医最后一面,原本妙如十分沮丧。都断了再做母亲的打算了。可经不住袁嬷嬷守着她身旁,整日里诚心想劝。在南边时,调理身子的汤药,她一日也没间断过。
  没想到,就在罗擎云开往前线的前一晚,她竟然意外中奖了。
  得到这一好消息,妙如急匆匆给罗擎云和公爹罗燧追了两封信。
  还给淮安的父亲也捎去了信,告诉他们,自己现在不利于行,不能回南方接他们了。信中还叮嘱彤儿和毅儿,乖乖听长辈们的话。等他们爹爹回来后,再去南方接他们。
  明俨和余氏得到喜讯后,和钟谢氏急忙赶到罗府来看望她。
  没想到余氏也查出,怀上三月有余了,
  不知怎地,话题就扯到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上了。
  撷yu女学设在皇宫一角,对大内的消息,向来比别处来得快,加上学生里有公主、郡主,这些消息自然瞒不住。
  “……说是大皇子的喘症又发作了,让朝内催立太子的呼声,顿时哑了下来。”钟谢氏蹙起眉头,担忧地望着侄女。
  上半年,罗府的遭遇传遍了朝野,直到最后,查出是西南逆贼所为。罗府的亲朋们才松了口气,如此敏感的话题,钟谢氏自然时时为侄女留意着。
  宫中传出皇帝身子越发不济的消息,一时间朝堂上的人心惶惶。没过多久,岳家暗中撺掇某些大臣,上书启奏,说是要早立储君,以安天下。元睿帝迟迟不肯表态。于是,有人将赃水一拨一拨地泼到罗府身上,对明俨的攻击,就是他们发起的。直到任命罗国舅上西北抗敌去了,朝堂针对罗家的言论,才总算消停下来。
  听到大皇子的消息,明俨和余氏将目光也投向妹妹,妙如苦笑着解释:“相公临走时已经说了,打完这一仗战后,就解甲回苏州。他在那儿购了几个园子。公爹的身子骨,也需要在南方将养。”
  明俨说道:“干脆我也申请外任,跟着你们到南方去算了。”
  妙如摇了摇头:“你若要外调,只能是北调。本朝有避籍的规定,‘南人官北,北人官南’。你若要为地方官,只会前往西北、西南偏僻之地。”
  明俨自是不相信,找钟谢氏求证,后者颔首附和,说道:“当年,你二伯父就是往临洮府就任时,风高浪急,掉进了渭水里。”
  见他颇为郁闷,妙如问道:“你怎么了?不愿呆在京里了?”
  “我看不惯他们无中生有,相互攻讦。今年元日,陛下带大皇子出现在宫宴上时,他们就开始争相拍岳大人的马屁。”
  妙如眉头一挑,忙问道:“他们也排挤哥哥了?”
  “总是不阴不阳地说些话,再就暗地拉帮结派,对钱掌院颇多微词。我上回一首诗,都他们拆开揉碎,硬说是有别的意思。若不是陛下上朝了,没准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来了。”像是终于找到出口,明俨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妙如安慰他道:“只要知道,他们不是针对你就成了。嘴长在他们身上,还能挨个封住不成?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现在低调得很。”怕妹妹担心,明俨连忙改口道。
  来京城的日子久了,听到妹妹以前一些往事,他的感触越发深了。
  当年若守在祖母身边是他,这些年来,未必自己能挣得这样的局面。以前,他对妹妹印象只是懂事早慧。现在知道得更多,越是饮佩。要知道,昭明初年杨崔两家权倾朝野,尤其是杨景基还加封了太师之衔。据说,崔家曾动手暗害过她,幸亏她命大。
  娘家亲人看望过后,宫里跟着赏赐了一些东西,妙如安分在家里养起胎来。
  这日,镇国公府门口来了一群内侍,专门请她入宫觐驾。看到这阵仗,不像是两代太后宫里的,妙如心里一咯噔,暗叫声“不好”,心说该不是边关战报,罗擎云出事了吧?
  轿子从隆庆门抬进去,宫内极静,就是偶有脚步声路过,都是屏息静气的。让人陡然生出种不一样的感觉。前面的三大殿,妙如曾经也来过,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肃穆的。
  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也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走进双仪宫的偏殿,把她带进去后,先前引路的内侍,和殿内原先侍候的宫女太监,继续都退了出去。
  妙如向前方行完礼,就有个男声在殿内响起:“皇姑请坐”殿上案桌后面,传来元睿帝疲惫的声音。
  妙如听了心中一凛,诧异于语气里的情绪。她依言侧着身子,在旁边找了座椅,坦然地坐了下来。
  “皇姑可知,当初朕为何钦点令兄为榜眼?”元睿帝随即迈入正题。
  没料到对方突然提起这个,妙如愣了愣神,寻思着该怎样作答。这问话提得突兀,可她又不能不答,最后只得向前微倾,恭敬地说道:“恕兰蕙愚钝,实在不知……”
  “当初,把你安排到父皇身边侍驾,他老人家后来私下对朕说,以皇姑的见识和胸怀,若是托个男儿身,定能成为朝中青年俊才。只可惜……后来,听说郡主还有位胞兄,父皇特别嘱咐朕,要好好用之。只可惜,榜眼天分虽高,却见识有限,不如皇姑从小经的风浪多,练就一副沉稳的性子和洞明世事的从容。”
  顿时,妙如有些不知所措,以说话人的身份,这话任谁听到,都会受宠若惊,指天盟誓愿一生效忠。毕竟是来自民主社会,妙如没被封建忠君思想洗过脑。只见她淡然一笑,向前施了一礼:“陛下过奖了,兰蕙自从来到京里,得蒙陛下援手相救,处处提点,这才得以保存下来,兰蕙感激涕零,时刻铭记着陛下之恩……”
  元睿帝听闻此言,缓缓从案后走了出来,妙如抬头仰望天颜。她猛然发现,皇帝陛下他不仅瘦得厉害,而且脸色不大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若她没记错,对方如今应该没过三十五个春秋。
  见到她眼中的讶色,元睿帝脸上微微一笑,自嘲道:“看到朕这个样子,很吃惊是吧?”
  妙如失声问道:“多日不见,陛下怎么成这样子了,是此次中毒的缘故吗?”
  元睿帝沉吟片刻,咳了咳,然后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朕幼年在太子府时,就曾中过一种蛇毒。得亏当时母后,不顾自身安危,帮我及时吸吮,才逃过此劫。哦,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说完,又顿了顿,接着道,“或许是这个缘故,朕不能长期劳累。”
  妙如猛然一怔,心里更糊涂了:“以前见陛下并未……”
  对方满脸疑惑地望向他,元睿帝苦涩地一笑:“这事连父皇都不知道。这些年来,身子虽虚了一点,终归还是调理得当,余毒清得差不多了。本来是可以放开拳脚,在政事上大干一场的。没想到……”
  妙如陡然醒悟过来:原来,他小时候中过剧毒,以是子嗣艰难。只是,他若不争得太子位,母族的冤屈永远得不到洗清。况且他还有一身才华和抱负,没机会去施展。
  突然,妙如心里升起怜悯之意,放柔声音安慰他道:“陛下不必伤怀。裴神医虽不在了,可天下神医多的是,就像我师叔,从小教兰蕙养生的法子。本来兰蕙的先天身子孱弱,如今不也养得好好的。陛下您是天下臣民的共主,只要自己不放弃,上苍自会庇佑……”
  她这几话说得真诚,元睿帝听在耳朵里无比受用,说道:“父皇和朕都没有看错你,自朕遇剌后,朝堂险些乱了分寸,尤其是韩国公。当时朕就在想,正好趁乱看看大家的反应,试试朝堂上的水。果然,就有人开始拉帮结派,党同伐异了。镇国公府受委屈了。”
  妙如的眼睛睁得溜圆,这弯拐得也忒大了。处处堤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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