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仙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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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仙王途-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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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官随同寿阳公主初到秣陵府,自然要时刻注重维护公主的尊严,一旦出现苗头,都会尽量维护,省得有人居心叵测、得寸进尺,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撞枪口的竟然是吕杨这么一个少年。
钱来噗通一声,吓得伏在地上,胖胖的身体微微发抖,生怕公主也把他一起给拿了。
“上官待诏,这里是太道圣庙,实在不宜大动干戈,我看这位学子也有谆谆向道之心,不必太严厉了!”
“可是殿下,匡礼大律乃是金科玉律,不可轻废……”女官上官仪揖礼,严肃道。
寿阳公主呵呵一笑,转头问吕杨:“你也听我这位待诏说了,冲撞本殿的威仪,若是没有个交代可不行,不过本殿念你懵懂无知,可以网开一面,你且说说,你拜何人为师,怎么你的老师没有跟你说清楚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吕杨脸上发烫,看了一众儒师一眼,这才低下头,欲言又止。黄宗羲暗暗叫苦,只得越众而出,向寿阳公主揖礼道:“启禀殿下,容下官禀明,这少年乃是下官新近收的弟子!”
大匡皇朝,独尊圣道,大匡数百书院,儒师都是有官品的,也就是说儒师也是官,只是不管行政,而是教书育人之官,既然是官,那在公主殿下面前,则自称下官。
黄宗羲一发话,吕杨和黄家二女都松了口气,而一众儒师却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院监朗声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地紧呐,原来宗羲兄也有失误的时候呐……宗羲兄,你一向自负,怎么就这般教弟子,所谓教不严,师之惰,该打,真正该打呐!”
黄宗羲顿时尴尬,其他儒师适时大笑起来,有解气的成分,更有替黄宗羲解围的成分,一时之间紧张的气氛冰消溶解。
寿阳公主果然莞尔一笑,这位黄宗羲她是知道的,也得自己的父皇推崇过,现在她马上就要进学于白龙潭书院,少不得要黄宗羲这样的儒师教导一二。既然失仪的是他的弟子,那么也不好不给个面子。
“启禀公主殿下,不怪老师,是学子刚入师门,还未及跟随在老师身边修行……”吕杨打了个激灵,连忙说着。
寿阳公主看看吕杨,点点头:“那好,黄儒师是我秣陵府的大儒,你既然能入黄儒师法眼,想必有几分才情,这样吧,正好现在书院的院主、院监都在,你也不用再去书院靠学了,就在这里考上一考吧,我出个题,若是能过,就让你入学,这样功名就有了,冲撞本殿的罪过自然而然就免了,若是不过,就将你拿下,发配泽州千里,如何?”
“忒狠了!”吕杨一听,顿时打了个哆嗦。
吕杨氏原本是伏在地上,头点地面的,听到公主发话说什么发配泽州千里,于是两眼一黑,立刻栽倒,敢情是晕过去了。亏得吕开泰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吕杨氏,没有冲撞公主殿下。
“奶奶的……”吕杨看到母亲因为担心晕倒,心中绞痛,心里立刻涌起一股匹夫之勇。
“那好,请殿下出题!”吕杨也恼火了,瞪了寿阳公主和那个女官一眼,心想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是豁出去了!
寿阳公主看到吕杨眼中的怒火,不由一愣,旁边的女官顿时大怒,喝道:“放肆,你竟敢……”
寿阳公主抬手,打断女官的话,问道:“旁边晕倒这位可是你的母亲?”
既然豁出去了,吕杨也就放开了,当即站起来,挺胸冷笑一声:“是吕杨不孝,劳累父母妹妹担心了,公主殿下,请出题吧,大不了就是刺配千里!”
“大胆!”
“大胆!!”
不独女官大喝,就连公主身边的羽林卫首领也大喝一声,显然对于吕杨言语中的大不敬非常愤慨,倒是儒师们纷纷露出意外和欣赏之意,有的则是暗自点头,儒者就该如此,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只有这样的铮铮傲骨,才有浩然正一的心气。
吕杨的品性,现在倒是可以评定为上佳了。
可怜一直替吕杨出头的黄道蕴,和还伏在地上的钱来骇得脸色煞白,他们身体微微颤抖着,都没想到吕杨这么硬气,能够有这样的胆色,真心是始料未及。
寿阳公主原本打算看在黄宗羲的面子上放吕杨一马,但是现在也被吕杨的傲骨之气一激,生出些许不快来,神色不由转寒,深深看了吕杨一眼,大笑:“那好,本殿就成全你,听好了,古有天才者,三步成诗,我就发个恩典,你就来个七步成诗吧!”
这话一出,整个宫殿内,无论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黑压压一片数百人,全都微微色变。
七步成诗?
真狠呀!
黄宗羲则闭上眼睛,也不知想些什么,他身边的鸿儒叶肃看到黄宗羲这个样子,知道这位老友终于被戳到了跟脚,当即脸皮一抽,想要踏前一步,舍下脸来开口求寿阳公主换个题目。
“叶兄,等等吧!”黄宗羲睁开眼,挡在叶肃面前,不让其插手。
“呃……”儒师们也注意到黄宗羲的表现了,不由心中惊诧,不知道黄宗羲这是何意?心想难道是放弃了这个弟子,还是说对这个弟子充满信心?
黄宗羲根本没有心思猜诸位同僚的心思,他现在也是心情复杂。自从收了吕杨做弟子,他一直都在观察吕杨,发现几天下来,一直看不透这个弟子,更不知道他才情几何。
黄宗羲现在也想看看,自己收的这个弟子到底才情几许,若是这能过了这关,那自己往后必然传其衣钵,若是过不了这关,少不得舍下这张老脸,也要求公主赐个恩典,将吕杨的冒失之罪免了。
“七步成诗?哈哈哈哈……”
吕杨几乎要仰天狂笑,但是这里是太道圣庙,也不好太过分,只是朗声大笑几声,心想造化呀,还以为眼前这位公主要出个什么题目来刁难自己,没有想到出的是这么一道“巨难”的“难题”。
“莫非这小子太过绝望,疯癫了?”一些胆子大的平民,纷纷抬头看了过来,等到看清楚吕杨大笑,然后开始走步,所有人都涌起少年发疯的念头来。
“七步成诗,雕虫小技耳……”
吕杨大笑着,在数百双眼睛众目癸癸之下,一连走了四步,大笑两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从未蘸墨的新狼毫,澎湃隽永之气涌出,灌入笔尖。
顿时狼毫发出乳白色的隽永之气,吕杨蹲下来,刷刷刷在整洁明亮的云石地板上写上一首诗。
笔锋过处,隽永之气化为乳白色的“墨汁”,书写成诗篇,书写期间,吕杨又退了三步,总共是七步。
吕杨一气呵成,收笔,负手而立,不屈铮铮。
但见七步至,诗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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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免罪 许了
“禀告殿下,七步已至,诗已成,还请殿下品评!”吕杨揖礼,一双眼睛瞪了寿阳公主身边的女官一眼,就是这个女官,太过死规矩,抓着一点错就想把自己往死里整,真是太可气了,好像自己欠了她千八百似的。
“七步,果然是七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已经诗成一首?”女官虽然惊疑,但是仍然冷哼一声,“那就让公主殿下看看,你写的是什么诗,若是侮辱圣听,不堪入目,或者是袭人之作,殿下必定饶不了你!”
女官名叫上官仪,是辰州玉京上官世家年轻一辈的杰出才俊,上官世家人才辈出,历代出过不少鸿儒和宗师,每一代人都在朝堂金殿中拥有一席之地,寿阳公主更是点名,从上官世家中挑她出来,作为寿阳殿待诏女官,可见皇恩浩荡。
上官仪也是个心气甚高的才女,对吕杨这个无名无籍的人怒瞪自己大感恼火,她官袍宽大的衣袖一挥,哗啦啦,一股白色苍莽的浩然正气涌出,打在了吕杨书写的地面上。
霎时地面上,吕杨书写的诗作凭空飞了起来,立在半空之中,只见隽永之气凝结成一个个乳白色的瘦金字体文字,如同行云流水般,排布成四列诗句。
上官仪张嘴就为寿阳公主念道: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上官仪也是誉满玉京的才女,念完七步诗,脸色已然大变,盖因为诗中最后两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因此震惊莫名!
不说上官仪,寿阳公主、诸位白龙潭书院的儒师,无不色变!不是因为吕杨七步成诗,而是诗中之意,简直……简直大逆不道!
寿阳公主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十三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崇,吕杨是什么来历,敢做诗讽刺诋毁公主,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什么话?
“你……大逆不道!来人啊,拿下这个大逆不道之徒!”上官仪脸布寒霜,就要挥手下令羽林卫擒拿吕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哈哈哈哈……”
吕杨早就豁出去了,是以不仅不怕,反而朗声大笑:“公主殿下,七步诗已成,还请殿下莫要食言,吕杨无名无籍,声名不累,但是误了殿下的清誉罪过就大了,哈哈……一在青天一在泥,一得驱驰一得闲。一为牡丹国色香,一为寒梅傲雪来。纵使零落碾成泥,粉身碎骨气尤香!”
吕杨豁得出去,已经有些放肆,儒师们听得吕杨又出口成章,脸上又惊又羡,特别是吕杨一身傲骨和气节,当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才情,这样威武不能屈的气节,绝对是修行圣道的上乘心气。
太道殿中看到这一幕的人,其中多有士农工商,无不目瞪口呆,心想这少年胆子真肥,竟然跟公主殿下顶嘴,小小年纪,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看到吕杨放肆,吕开泰已经吓坏了,他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喝道:“逆子,还不住口?!”
吕开泰连忙向寿阳公主跪着求道:“公主殿下莫要生气,我儿这是得了失心疯,殿下金枝玉叶,气量广大,不要和我们这些小民一般见识!”
黄宗羲也拦在吕杨面前,朝寿阳公主揖礼道:“公主殿下,还请息怒,不要跟小徒一般见识!”
“都退下!”寿阳公主适时挥挥手,想要扑上来拿住吕杨的羽林卫立刻退开去。
寿阳公主目光炯炯,依然清澈如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太多的表示,正相反,吕杨的行为勾起了她的一点好奇和兴趣,吕杨,吕杨……她记住了这个名字。反观她身边的女官上官仪,一直拼命维护皇权的威严,对着吕杨步步逼迫,使得这个少年反弹得厉害。
寿阳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怕自己的人,似乎身上有笑傲公侯的铮铮傲骨,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介少年,心想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若是这样,那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面对吕杨这个牛犊,寿阳公主倒是真有些佩服吕杨的胆魄。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既然不怕,寿阳公主也不屑用皇权去压一个少年。
“你胆气不小,好吧,不要说本殿不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你且说一说,本是同根生是什么意思?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殿定然要拿你下狱,以儆效尤!”寿阳公主转而微笑着,她很好奇,为什么吕杨会无端写出这样的七步诗来,看吕杨的样子,是个有智慧的人,不像是哗众取宠乱写一气。
胆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怒发冲冠的时候固然爽了,但是事后去一步一惊心。
吕杨发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听到寿阳公主询问,当即揖礼,不复之前的狂态,只说道:“回公主殿下的话,我只是照实写而已,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停顿一下,不等众人说话,吕杨连忙继续道:“小子吕杨,世居秣陵府吕丘县,母亲姓杨,上数数代,也是弘农杨氏分支……”
适可而止,吕杨住口不言了,只等寿阳公主裁决。
就这几句话,吕杨相信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即便是当今圣上来了,也不敢怎么样,特别是在这太道圣庙之中。
原来大匡皇朝吕氏和杨氏,这两个氏族大有渊源。
大匡太祖乃是太道圣人杨易人,其生身之父姓吕,世居吕丘,乃是吕氏一族的先祖之辈,更是殷墟皇朝的最后一代武皇。杨易人的母亲姓杨,出自弘农杨氏,虽然官面上不谈这样的事情,但是这绝对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吕杨出身几乎和太道圣人差不多,身上一半流的是吕氏血脉,一半流的是弘扬杨氏血脉,若是寻根追源,自己和寿阳公主乃是同根同源,同一个祖宗。
只是吕杨两大氏族经历这么多代,早已经在大匡皇朝开枝散叶,有的旁支没落,有的旁支崛起,譬如吕杨家,没落成猎户农户,不再有祖先的荣光。但是有的旁支崛起,譬如大匡皇朝皇室杨家,坐拥天下,御极天下,享九五之尊,至尊至贵。
世事苍茫,概莫如此,富贵贫贱,并不能改变血脉上源出一处的本质。所以这本是同根生,乃是大实话,若要以此定罪,自然掩不住世人悠悠众口。
寿阳公主脸上相当精彩,脸色变了又变,看向吕杨,又看向吕杨身边的吕开泰,以及还在晕倒的吕杨氏,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寿阳公主从来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相反,寿阳公主知书达理,心性坚毅,拥有圣道中人上佳的品性,在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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