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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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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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神人也!然则计将安出,请先生示来!”

“大家近前一谋。”

众人皆围拢而来,自然以不足为马首尔。

“此地,诸位进来时想必都观察过了。牢固!且内外皆不可破。与吾等而言,只不得出,而与彼等贼子而言则必不疑有他!此吾等唯一之机会也!若吾等诱彼入内,一一击杀之。以霹雳之手段突袭而出,则彼等必不及防,或有一线之生机也未可知!除此别无它途。至于汝等欲弃吾嫦儿妹妹而自救,实大愚也!若彼大王纳其为妾,保不准就会释放吾等!其屠吾之心或更甚!若不欲露其巢,现其行,此唯一途尔,又岂会以一女子而犯险哉!而彼等行事之残暴想必诸位皆入目矣!”

众人皆点首做同意状,实则心中百动,思量其谋之于自己之利弊尔!然那大王之杀伐,众人皆所亲见。知道苟安于此或许多活数个时辰尔,然必死无疑。冒死一搏虽会一死,然抑或有一线之生机!但与贼众搏命,慑于其三岔镇之客栈中和一路之上之惨状,众人又nǎ里敢!只哑然无声。

“吾观诸众人先时赤手空拳欲擒吾等,其胆可谓大矣!而今面对贼众却畏首如鼠!”

“不足哥哥,先打开牢门,待吾引那贼人下来,却好突袭于他。而后直悄悄儿遁出,也不惊动那贼首与众喽啰,各自逃命如何?”

“好!既然连一个小娘子都敢舍命,吾等何惧!”

其一人沉声道。

“干了!”

又有数人附和道。

于是众人聚首一起商量诸动作之细节。以不足为首,安排好人手,相约取敌。得手后遁出,四散逃命。

不足观此众人皆跃跃欲试,知道人心可用。便行到那木栅栏之牢门旁,两手握了木栅,一声闷哼,牢门之木栅竟四散而开。众人惊极而喜,皆低声赞了几句。而后拣了几节木棒出得牢门,进入暗道,将贼众遗下之火把拿了向来路而去。不一时便到了巨石盖板之下。不足吩咐众人灭了火把,与暗道两侧潜好。自己与嫦儿直行到盖板下之阶梯处。不足凝神仔细一听,隔着盖板,唯闻三数人吃酒之声。遂于暗中轻轻对众人道:

“彼等正在吃酒,需再等的一时,等其倦了却好下手!”

众人皆不语。只忐忑等待。又近一个时辰过了,不足才对嫦儿道:

“开始!”

那嫦儿便嘤嘤呜呜唱起歌来道:

“君行妾门,反复往来。

高歌吟赋,实为妾故。

妾居深阁,早得耳闻。

高堂怪疑,或斥于君。

君请无怒,莫罪妾父。

明日昏黑,妾至杏林。

君来我媒,妾当言母。

父命如山,母或周详。

三岁得识,十月且嫁。

经年得子,教化膝下。

奉侍公婆,至贤至孝。

儿诵经文,至善至美。

妾即无罪,君何有它。

前月来休,遣妾归家。

家既君家,妾归何去。

去休去休,绝无来谒。”

其歌声缈缦空灵,丝丝缕缕皆入耳中,如泣如诉,如烟如尘,飘飘荡荡竟皆入那石板缝隙而去。

“老大。何人唱歌呢?”

 第三十一集

“咦,何人唱歌呢?”

其一贼人问曰。

“似是从下面传来者。老大,待吾下去瞧上一瞧?”

一个黑廋汉子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道。

“汝?罢了!汝之小心事儿,还能瞒得过吾等!下面那小娘子虽好,不过有汝之性命要紧么?”

“老大,那小娘子真他妈是万里无挑之绝杀美人儿。妈的!那个美直叫老子流口水儿。”

“可那是三当家相中者人儿,谁敢动她!”

“难道动完了可还写着不成?”

其一人冷笑道。

“这······”

那‘大哥’略一沉吟道:

“算了,个吧女人!到nǎ里还玩不上呢!兄弟们喝酒!”

不足将耳贴在石板缝隙听闻彼等言语,眉头微皱道:

“嫦儿,继续唱!”

金嫦儿暗用玄功将一丝儿媚意入了歌声,直飞入外面看守贼子之耳中。那贼众皆面红耳赤不能自已,而暗道中诸人却安之若素,却nǎ里知得其中之秘。

“大哥,吾等出生入死,只轮的个看守死囚。所得银钱又少,好女人尽被他们当家几个霸去了。今儿个恰逢那千娇百媚之小娘子自投罗网,兄弟们也开开浑!说不定彼还是个雏儿呢!哈哈哈······”

“这个,这个只怕不好!三当家······”

“大哥,照理说汝早该是当家人才是!只是不会阿谀奉承,到如今还是个小头目。他三当家算什么东西,也到咱兄弟这儿吆五喝六的!咱们兄弟便就将那雏儿上了又咋地!”

“这个,兄弟们,兄弟们······”

“大哥,汝深谋远虑,所忧者无非事发难于交差罢了。其实,此事翻过并不难!”

“哦!如何?”

“等兄弟们玩过,将其一刀做了,再将那些人也······”

那贼子将手做刀状向下一划,而后笑眯眯的复道:

“上头来查,只说彼等欲夺刀逃跑,不得已尽数击杀了。如此三当家又能奈吾何?”

“兄弟此言甚是!来呀!开了石闸,下去乐去!哈哈哈······”

“大哥!还是小心点的好。须得一人守在这儿,以免巡夜弟兄来过。”

“嗯,小三子,就汝守在此地吧。如有人来问,就说下面吵吵,吾等下去查看了。”

“是,大哥。”

那小三子年岁不大,但一脸不渝之色,慑与贼头儿之淫威只好应答,而嘴里尚在咕哝:

“汝等快活,却要吾来守夜!每每如此,当真是恼杀吾也!”

于是三贼子色中胆生,竟将那石闸用绞盘绞开人宽之一缝隙,三人拿了火把即要下去。那高瘦贼子道:

“大哥,吾先下去照亮,您老慢慢来!”

言罢一手拎刀,一手举了火把,翻身入了那黑黝黝之洞口。

“啊呀!”

一身惨叫,紧接着哐啷啷刀兵落地之声大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哎呀呀,嗷唉唉!吾一脚踩空······啊呀,痛杀吾也!”

“妈的,吓我一跳!好,吾等下去。”

“大哥,将石闸再打开些吧!”

另一肥胖贼子忐忑道。

“嗯!也好!”

于是石闸又吱吱呜呜的被打开了多半。

那贼头儿与旁边那贼人相视一望,同时跳进了暗道中。此二贼人火把高举,钢刀却是平推,在落地之一瞬猛向两侧横扫砍出。这一下只不过是贼子生涯之谨慎习惯罢了。但下一刻两人却只觉胸口一暗,身子直从暗道内被击飞而出。此两贼子张着惊恐,难以置信又复莫名其妙的眼睛,满脸痛苦之色,狠狠撞在石室墙壁上后反弹落地。然此伙贼众所经杀伐当以百计,反应之快也甚是惊人。那名唤小三子之贼人虽见此大惊,却并未慌乱。其目光向那巨大石门一扫,便回转身挥刀直取刚刚从暗道冲上来之不足。不足见其鬼头刀当头砍来,而自己身未及地,前扑之势nǎ里能收得住。左右避之不及,无奈只好挥拳向那鬼头刀面击去。‘铛’一声响,那刀受击横飞数丈撞击在石墙上,而后‘当啷啷’坠落地上。不足讶然自语曰:

“竟不痛!怪哉!”

那贼人小山子见刀被击飞,心下大骇,张口欲唤人来救。不足铁拳未及收回,只顺势一送,那年青贼人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这时暗道中诸人方才抢出洞口。

“将此三人绑了,抬下洞去。”

有几胆大之人便快步上前,用那三人身上之衣物撕成布条将彼等绑定,送入洞中牢内。而后众人将石闸绞上,熄了火把,只留大缸油灯燃着。

此景言说起来不短,实则只百息时光不到!何哉此等贼子如此之愚耶?非也!却是嫦儿之功也!

却原来先时进来暗道之贼人被不足牵着手儿只一送将身摔下梯级,可怜一个大好头颅被不足以十成之巨力送出,撞在石阶上竟颅骨碎裂,连脑浆也飞溅而出。只哼了一下便死于非命。而其时正是外面两个贼子大疑来问时,不足正感无奈,却听闻身边之嫦儿以那死去贼人之声音回了几句,解了此难。不足虽惊讶,然却也大喜而安。若非嫦儿之能,便是不足等击杀了那黑瘦之贼人,彼等关了石闸,以刀兵守了暗道之门户,以区区商旅之众又怎能突出此绝地哉!

“从此地向外,沿着长廊走,出一偏门后即到户外。大家各自散开逃命去也!”

“要不,大家做一处,人多也好应付贼众。”

其一客子曰。

“贼众熟知此地,而吾等不熟,必被其追杀!大家分开四散逃命,贼众必不敢一一追击,只能合力追击数人尔!而其余众人或可逃得一命!”

那儒衫之客道。

众人一听有理,便悄然疾走。有三人手快,还拿了彼等贼子之鬼头刀。正当长廊将尽,快至偏门时,忽一人从高墙女儿垛口旁探出半个身子喝道:

“谁?”

“我,小三子。”

又是嫦儿学舌曰。

“哦!什么事?”

“今日擒来之女子,患了急诊。要去医馆看一看。”

“什么大事!一个女子,左右一死,何必去医!一刀剁了便是了,那来如此麻烦?”

“汝nǎ里知得,此乃是三当家看准者女人,吾等nǎ里敢呢!”

“后面几人是谁?”

“乃是擒来拉车之客子,抬了此女去哩。”

“唔,看好了,莫让其逃了!”

“哼!逃?物一刀一个剁了去!”

那高墙之上巡夜之人没了声音,想必是又复睡下了。

不足与众人到了偏门处,见两贼人坐木椅上拄刀而眠,遂悄悄儿近前,左右双拳齐出,只一声闷响,便将两贼寇同时击晕了过去。一客子寻了门上钥匙开锁,抖抖索索的好一会子才打开了偏门。众人皆不敢出声响,蹑了手脚出门,四散而逃。不足与嫦儿见此无奈便自己提了那两贼人,绑了手脚,口中塞了布袜,将其藏在角门暗处才行。行不过两步,忽然一眼瞥见那门上之锁并钥匙,便回转身复锁了那偏门,而后再行。嫦儿见此轻轻笑道:

“不足哥哥,好生深沉之心机也!”

“小妮子,若非如此吾等那还有命在!快走吧!莫再耽搁了!”

 第三十二章

“不足哥哥,如何逃呢?”

“嗯······”

不足歪头略一思忖道:

“就在此地附近藏身,等那贼众追出后再觅机而逃。”

金嫦儿曰:

“善!”

于是两人便取易行之路欲觅地躲藏。正是玄月将沉西山之时,唯星光灿烂,道上诸物不明,不足拉着嫦儿深一脚浅一脚的顺一干涸之河床向上而行,正行了里许远近,不足突然停下道:

“快往回走!”

“不足哥哥往回走,可就行到贼人之巢穴了!吾等还是尽力行远些才是。便是贼人来追,亦可逃得更远些。”

“贼人也是这般想的!”

金嫦儿心下暗自称善,亦不多言便随了不足疾行而归。不一时便至那大庄园外墙下。其墙高数丈,每三五十丈便有一瞭望之石木小阁,阁上楼似飞檐外倾,檐下吊一气死风灯,散着昏黄之光芒。墙上并无人影。想必是困倦睡了。不足与嫦儿顺墙根暗影处蹑手蹑脚转了好些时候,才见一水道暗口隐在墙下灌木丛中。

“嫦儿,我们从此地进去,藏身在其庄园内,等其外出寻觅时却好悄悄儿逃脱。”

“不足哥哥,吾听你的。”

“好,随某家走!”

一头说着话一头便分开灌木进去,而后又让嫦儿随其入了那丛灌木,再如狗似地爬进暗口里。暗口高丈许,其内有水过半,不足方一及水阴森森打了一个冷颤,回头谓嫦儿道:

“嫦儿,暗道有水甚凉,汝可小心一些。”

“知道也。”

随后嫦儿也入水随来。不足向前如盲人般伸着双手不停的摸索前行。

“咦!这是何物?栅栏?是栅栏!待某将其弄开。”

不足双手抱着一栏杆,只用劲一拉,轰一声响,便将其拉断。

“原来是木制的!”

不足道。嫦儿嘻嘻一笑并无再言。那里是什么木制的!明明是精铁所铸!嫦儿自然不会说出。以其神通早已无论白昼黑夜,入目之中犹如原物矣。两人穿过暗口,爬上了岸,沿着内墙根儿从一小门入了一广大之后院。其时天近黎明,诸物可辨。不足与嫦儿二人进得园中,见其内灵异花草奇树尽布假山小湖之中,小溪流之上多孔小桥或如长虹,或如圆月,小径之旁小楼、亭阁错落有致,或远或近。小湖之内竹木小径蜿蜒曲折直入湖心小岛。真个儿一豪门大家之花园般景致。

“这哪是什么贼巢!书香之世家也不过如此!”

不足叹道。

“不足哥哥,说不定真是书香之家呢!”

“天渐明了,还是早躲起来的好。”

不足携嫦儿悄悄儿潜入一小楼内。此楼位于一竹林中,一边临水靠湖,三面皆路,然其位稍僻。之所以选择此地,乃是因为其地偏且易夺路而逃。两人入得楼内,只见其内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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